陈纳德了解飞行团的训练及教学情况,并被许多新奇东西深深吸引。作为从事多年飞行及教学工作的他,似乎不敢相信八路军的空军部队的教学和飞行训练,完全形成自己独特的体系,而且这种体系对于快速培养飞行员,能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更令他惊奇的是,八路军的设施非常简陋但是很健全。尤其是训练模式似乎有很多新的东西。
参观完飞行团的教学和日常地面训练,刘亚楼陪同陈纳德又参观三号洞库。“陈纳德将军,3号洞库高8、5米,宽55米,深500米。主洞库两侧有副洞,数量为25个,可以停放目前已知的重型轰炸机。当初我们构建此工程,就是为对日作战而量身定做。”“请问刘将军,此工程修建了多少年。”“整整用了7年时间。”“如果我没有猜错这是欧阳将军的杰作!”
“陈纳德将军说的没有错,萧山基地正是欧阳将军力主修建。当初他在九江地区就修建了洞库机场,虽然九江洞库机场规模小,但是经过实战检验效果很好。”“欧阳将军的战略眼光非凡,我为中国有这样卓越的军事战略家而钦佩。在重庆我拜访了欧阳将军,可是他什么也没有告诉我,只是建议我来实地考察。”
“你们中国人有谚语说得好,要想知道梨子的滋味,必须亲口尝一尝。事实说明了一切,贵党组建的飞行团,面对强大的日本空军,巧妙地利用合理战术,粉碎了敌人的进攻,同时在实战中锻炼和培养了自己优秀的飞行员。方才我参观了贵部的地面训练,虽然训练设施简陋,但是训练手段乃至空战军事理论,都非常先进。”
陈纳德有些兴奋喋喋不休接道:“刘将军,我有些迷惑,贵国政府的空军非常落后,可以说航空理论包括训练手段还停留在初级阶段,可是我发现贵党的训练手段和教学手段十分先进,这让我难以理解,请刘将军解惑。”“陈纳德将军,这个问题最好让彭副总司令回答你,坦率说有些东西我说不清楚。”其实刘亚楼担心泄露秘密,什么东西能说什么不能说,他把握不好担心把不该说的说出去。
中午,刘亚楼尽地主之谊招待客人,而彭德怀也从空降部队视察回来。时下空降部队依然属于机密,因此不能让陈纳德知晓。席间,陈纳德把它的困惑和盘托出,美国人的直率和执着暴露无遗。面对陈纳德的提问刘亚楼道:“彭副总司令,有些问题我了解的不全面,无法回答陈纳德将军提出的问题!”
彭德怀明白刘亚楼的意思道:“陈纳德将军是我们最值得信赖的朋友,在朋友面前没有任何秘密。八路军空军部队从无到有、从小到大,乃至今天形成战斗力,可以说欧阳将军功不可没。欧阳将军精通两门外语,尤其是他对国外先进的军事理论长期关注和潜心研究。不仅如此,他在研究的基础上有所创新,因而形成了我们今天的军事理论体系。”
“陆军建设我们力求向正规化、标准化、军事化发展,空军建设欧阳将军参考外军的经验并结合我们自己的条件,初步形成了教学和训练体系,可以说我们在军事理论方面,已经进入世界前沿。欧阳将军最大的优点就是准确的预判,并把各国先进的军事理论和经验,很好的融合在一起,进而形成我们自己的理论体系。”
“陈纳德将军,其实没有什么秘密而言。英美苏德、包括我们的敌人日军,其好的东西我们都鉴戒和学习。欧阳将军的才华,就是能把各国先进的东西吃透为己所用,而且推陈出新。至于说到构建萧山基地,当初总部的意见并不统一。但是欧阳将军排除干扰力主上马。由于他创建的九江根据地财力雄厚,才有了萧山空军基地今天的规模。”
“事实证明,欧阳将军的远见卓识,奠定了八路军空军部队今天的战绩。八路军空军部队走到今天,可以说凝聚了欧阳将军大量的心血。从部队建设筹建航空基地、选拔飞行员,到教学、训练组建飞行团,欧阳将军都亲力亲为。可以说八路军飞行团一战成名不是偶然的,是长期经精心准备、积累的结果。”
彭德怀接道:“陈纳德将军,我们中国人是好客的民族、也是感恩的民族。尤其是在国难当头之际,如将军这般一心为中国抗战出力,我们心存感激。如果陈纳德将军需要我们提供支持,定全力以赴。尤其是在抗战大局上面,我们不会有任何私心。”“彭将军,感谢你的真诚。我需要支持和合作!”“请将军直言不讳!”
“我想让飞虎队进入萧山基地,我们并肩作战!”陈纳德的潜台词是,需要八路军战斗机提供空中掩护,彭德怀自然听出弦外之音。通常空战战斗机的危险性和战损率远远高于轰炸机,陈纳德不明说自然是担心对方不接受。彭德怀闻听自然暗喜,这正是渴望得到的结果,尤其是由陈纳德自己提出来效果更佳,此举,免得老蒋生疑。
“陈纳德将军如此信任我们,哪有不允之理。但是将军恐怕是一厢情愿,国防部是不会批准的,蒋委员长也不会同意的。”彭德怀来之前与欧阳剑在电报里沟通过,并一致认为陈纳德参观完洞库机场,会百分之百心动。且不说洞库机场能有效规避日军轰炸,单八路军战斗机能提供有效空中掩护,就会大大解决陈纳德的难题。
欧阳剑在给彭德怀的电报中分析,陈纳德参观完萧山基地,肯定会提出飞虎队进驻基地并肩作战。欧阳剑在电报中指出,陈纳德的要求老蒋百分之百不会同意。陈纳德是一名军人不懂政治,但是必须借助其能力。欧阳剑的目的是先埋下伏笔,待美日之间大打出手,萧山基地所处的战略位置,自认会引起美方高度关注。一旦美国军方决定利用萧山基地,老蒋是无法阻拦的。
“彭将军,萧山基地的战略位置绝佳,战机布置在在里,向南可以对广州实施攻击,向西可以对武汉实施攻击,向北可以向淞沪地区实施攻击,向东既可以封锁台湾海峡,又可以对台湾岛实施攻击。萧山基地对日军是全方位的威胁。难倒贵国的统帅部是白痴。我立即动身前往重庆,请彭将军等待好消息吧!”
“彭将军,八路军总部完全支持你,但前提务必是将军自己的提议,免得让蒋委员长生疑,产生不必要的麻烦。”“贵国最大的敌人是日军,你们之间的问题与我没有任何关系,我是从军事角度考虑,我相信贵国的统帅部会采纳我的建议。”“陈纳德将军,但愿如此,我预祝你顺利。”
当天下午,陈纳德便乘坐运输机直飞重庆。次日早晨,欧阳剑的居所内宫南禀报:“总参谋长,昨天下午陈纳德将军从江西回来了,今天一大早便去了国防部。”“你去弄点好吃的,晚上招待陈纳德将军。”“你确定陈纳德将军晚上来拜访!”“八九不离十,你去准备吧!”宫南见欧阳剑笑而不语,半信半疑张罗去了。
大约上午9时,陈纳德从国防部大门出来,脸色极其难看。他钻进轿车直奔美国大使馆而去,因为美国大使要见他。陈纳德没有想到,国防部拒绝飞虎队进驻江西萧山基地的提议,问题居然出在美方。陈纳德见到美国大使詹森直言不讳道:“大使先生,共党萧山航空基地战略位置绝佳,为什么不同意飞虎队进驻?八路军飞行团证明了他们的能力,我们的轰炸机需要他们提供空中掩护。”
詹森肩膀耸了一下道:“中国的事情非常复杂,就在你去江西时。民国政府已经料到结果,因此事先和我沟通,不同意飞虎队利用共党飞行基地。这里面有政治因素,站在美国的立场上,我们必须尊重国民政府,你应该理解。”陈纳德叹了一口气,神情十分郁闷。
“陈纳德将军,美国空军对共党萧山基地很感兴趣,请你详细说说萧山空军基地的情况!”陈纳德闻听似乎有了一丝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