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打断了老蒋的谈话。平常这里的电话都向外打,很少有电话打进来。侍卫室主任急忙拿起电话接听,显得有些慌张一边用手捂住电话一边道:“总裁,是苏俄大使馆的电话,苏俄大使要求你亲自接听!”老蒋上前接过电话,非常专注的倾听了一会儿,然后放下电话眼睛瞄向墙上的月历牌,上面清晰显露出年月日,1942年6月22日。
在场几人大气不敢喘,静等老蒋发声。“苏俄大使通报,今天凌晨6时整,德军分北中南三个方向,突然对苏俄发动大举进攻。苏俄大使通报时,德军机械化部队已经越过边境线向纵深挺进,苏德战争爆发了。”几人闻听深感意外,目不转晴观察老蒋的表情。老蒋显得很镇静道:“立即通知国防部,召开高级将官军事会议。”老蒋说完立即更衣。
八路军办事处,欧阳剑与恩来正在小酌,接到国防部传令欧阳剑道:“恩来兄,该来的还是来了,我们对苏德爆发战争的预判应验了。国防部紧急通知开会,可以肯定德军向苏俄大举进攻了!”“你的判断十分准确,及时把情况反馈回来,我向江西汇报!”
欧阳剑火速赶到国防部,作战指挥中心气氛凝重,众将早已经云集。目前国内战局平稳,各大战区司令官云集重庆,并按照老蒋的部署在紧锣密鼓整编部队。
这里交代几句,原第2战区司令长官阎锡山,由于暗地勾结日本人,被罢免第2战区司令官职务。第2战区司令官由傅作义代理,目前阎锡山已经被押往重庆监禁。阎锡山的落马完全是欧阳剑一手促成的,收集的证据是他提交给军事委员会,继而结束了阎锡山在政治、军事舞台上的生涯。其实阎锡山的罪过不至于身败名裂,但是欧阳剑故意渲染发挥了作用。搬倒阎锡山,是为了日后西北的政治格局考量。
欧阳剑走进国防部作战指挥大厅,于各位将官点头示意。在座的各大战区司令官,基本上都是欧阳剑的粉丝。大厅墙壁上硕大的军用地图,醒目的标识德军进攻的方向。各为将官按照军阶依次就座,欧阳剑进入发现两侧没有自己的座位,老蒋示意座到前面来,此举可以看到老蒋对欧阳剑的器重。
欧阳剑落座后,意为着人员都到齐了。老蒋站起表情严肃道:“各位,今天临晨6时,苏德战争爆发。德军分三个方向,动用几千架飞机、几千辆坦克、几百万军队,向苏俄发动了大举进攻。”
“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苏军边防部队不堪一击,目前德军在北中南三个方向全部越过边境线。形势不容乐观,苏德爆发战争,对我们而言不是好消息。如果德军攻陷苏俄,日德联手,对我大西北乃至中国的抗战都将产生致命威胁。未雨绸缪,我们必须有所准备。如果德军占领苏俄,是否放弃大西北?此外,德军能不能达成战略目的,请各位发表高见。”
各位将官被这震惊的消息打懵,没有任何思想准备,一时不知道如何说。这种战略的考量没有人敢肆意妄为,尤其是在国防部高级会议上。不知是条件反射还是下意识,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聚焦在欧阳剑身上。
“欧阳将军,战略上的帷幄非你莫属,还是你来说吧!”不能冷场,老蒋投来信任的目光。欧阳剑站起来环顾众将官道:“其实苏德爆发战争不意外,既然如此,我就献丑了。”
“我先说说德国为什么要进攻苏俄······。通过上面所阐述的理由,德军若想达成战略目的,不得不铤而走险开辟东方战线。德国现有总兵力大约600多万人,陆军作战部队大约182个师,装甲师大约21个,有两支装甲师在北非,也就是说开战初期,德军最大限度会动用19个装甲师参战。德国党卫军15万人,海军可以忽略不计。”
“德军进攻是依仗强大的装甲部队快速突击,而德国空军也占有绝对优势。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已知德国空军现有兵力120万人,各种作战飞机5000多架。但是我请大家注意,伴随战争的扩大,德军的装甲部队和战机数量会不断地增加。面对苏俄的武装力量和辽阔的国土面积,德军若想快速攻占苏俄,至少要动用500多万军队。”
“下面我说说苏俄的情况······。根据双方对比不难看出,德军占有绝对优势。但是我请大家注意,俄罗斯是战斗民族,他的意志力和韧劲无法估量,很快苏俄会进入全面卫国战争。此外苏俄辽阔的国土纵深,同样会产生变数,于日军发动侵华战争有相似之处。我的结论是,德军进攻苏俄必败!”
“欧阳将军,你根据什么断定德军必败?”军政部长何应钦不赞同。“判断德军必败是建立综合分析上:其一,苏俄有完整的工业体系,尤其是全民动员下,所有国民会为战争服务。我判断德军如果在夏秋两季不能达到战略目的,严寒的冬季会大大制约德军的作战效率!”
“其二,苏俄有健全的兵工体系,不仅能生产各种轻重武器,还能生产坦克,战机,强大的战争机器一旦运转起来,完全可以支撑持久作战。德军采用闪电战术,在欧洲战场得以验证,但是对苏俄未必可行。中国的抗战以空间换取时间,得到充分验证,只要苏俄抵抗到底,其辽阔的国土纵深同样会发挥作用。如果德国不能在短期内结束战争,必将陷入泥潭。”
“其三,这是最重要的,美英两国一定会全力支持苏俄作战。美英两国不可能坐视德国攻占苏俄,这不符合美英两国的利益。况且,德军投入全部力量进攻苏俄,美英两国压力骤减,即便德军打败苏军,也会消耗其实力,这也符合美英两国的利益。下一步以美英两国为首的反法西斯同盟毕将形成。此消彼长,德军必败无疑!”
“欧阳将军分析的很到位,也很有说服力,但是战争刚刚开始,什么情况都会发生,如果苏俄政府宣布投降哪!”一名国防部官员发出质疑。“战争刚刚开始,一切皆有可能。但是我们必须有清醒的预判。你说的情况也许发生,但我们判断是考量最大一面,不然的话我们讨论就没有任何意义。这就好比中国的抗日战场,当初有多少人悲观地认为,我们根本抵抗不了三个月,可是事实胜于雄辩,我们不仅粉碎了日军三个月占领中国的野心,而且让日军陷在中国战场无法自拔。”
“对照中国战场我们应该相信,苏俄政府是一个体制健全、坚强的团体,我们没有理由怀疑他们的抵抗决心。”白崇禧道:“我完全赞同欧阳将军的判断,只要苏俄政府自身不出问题,德军必败无疑。”“欧阳将军的分析完全建立在实事求是的基础上,我认为可以参考!”卫立煌声援,不少重量级的将官都表示赞同。老蒋道:“欧阳将军,你认为我们大西北战略应该如何调整?”
“总裁,没有必要调整。我们的核心依然关注日军的南下战略,这是当务之急。苏德战场我们鞭长莫及,退一步讲即便德军攻占苏俄,也没有能力向大西北发动进攻,德军的战略是打通亚非欧战略通道,反向包围英国,进攻中国不符合德军的整体战略。我在这里重申一下,如论结果如何,德国人绝不会对贫瘠的大西北感兴趣。”
老蒋站起来道:“欧阳将军的判断是建立在对苏德两国充分了解的基础上,得出的结论,我认为结论可信。换句话说德军进攻苏俄,加速了世界反法西斯联盟的形成。当务之急我们若是能获得美国的军事援助,是重中之重。方才欧阳将军的分析,让我们心头豁然开朗。下一步国防部要尽快拿出一个可行性报告,尤其是针对日军南下战略的可行性报告。”
军事会议在老蒋的一锤定音下,基本上达成共识。可是10天后,苏军连吃败仗,当德军装甲部队向苏俄境内推进了400公里,立即引起涟漪,很多将官对欧阳剑的说法产生怀疑,尤其是军政部长何应钦为首的将官,认为苏俄撑不过冬季就会投降,一时之间苏俄战败的言论甚嚣尘上。
这天晚上,老蒋请欧阳剑夫妇做客,其实老蒋是想探探虚实。席间老蒋询问:“欧阳将军,德军攻势如潮,已经深入俄境几百公里。斯大格勒、首府莫斯科恐怕危在旦夕!”
“校长,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先分析一下德军为什么所向披靡······。根据上面阐述的情况分析,苏俄军队节节败退是正常现象,伴随德军战线的拉长,情况很快就会发生变化。当初中国战场不也是如此吗,现在是关键时刻,我们不能动摇。”此时,欧阳剑不能说出日本海军的企图,如果日军不袭击珍珠港,美国就不可能全面卷入战争,而美国这颗棋子有多么重要,欧阳剑门清,因为他关系到中国战场的大局乃至······。
“我是相信你的,这样你休息一段时间,也好避避嫌!”欧阳剑知道老蒋有些摇摆不定。由于德军高歌猛进,欧阳剑的战略判断受到指责,国防部军事会议缺少了他的身影。也好,没有公务缠身,欧阳剑可以轻松消遣。主席了解了情况,立即给他拍来电报。电报上只有6个字:事实胜于雄辩!欧阳剑看完电报暗自叹息:何为伟人,伟人不是谁都能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