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初,和风送爽。洛阳军用机场,欧阳剑登机前对送行的卫立煌道:“俊如兄,目前日军兵力调动并不明显,根据我们的判断,日军最快也要年底才能完成兵力集结,你可以继续完善防御措施。中条山各部的后勤补给,陕甘宁边区承担一半供给。常言道大军未动粮草先行,后勤补给大如天,因此我要前往陕甘宁边区协调一下。”“欧阳兄,拜托你了,希望你早日回来!”
其实欧阳剑前往陕甘宁边区是掩人耳目之举,他此行的目的是兰州。专机在延安机场降落,八路军独立纵队司令官聂荣臻、边区书记刘志丹亲自到机场迎接。双方见面寒暄亲热不必赘述。轿车进入延安市区,看到欣欣向荣、繁华的街道,欧阳剑抑制不住昂奋的心情吩咐停车。
下车后欧阳剑浏览目不暇接的景致,微微有些吃惊。刘志丹笑道:“总参谋长,没有想到延安变化这么大!可谓是旧貌变新颜,这可是你的杰作。”“欧阳兄,自从我来到延安,志丹在我面前经常夸你,对你简直是顶礼膜拜呀!”
“聂兄,我不过是动动嘴皮子,取得的成绩应该是刘书记的。”“总参谋长,没有你当年石破天惊的谋划,延安不可能变成今天的样子,如今延安在西北被称为塞上明珠。我们根据你当年的规划,并按照你描绘的蓝图,一步步的实现。瞧这柏油马路,是利用玉门油田生产的沥青铺设的。目前延安的主要街道都铺上了柏油马路。过去雨天泥泞不堪、晴天暴土扬长的景象早已经不见了。”
刘志丹如数家珍接道:“延安的外观变化只是表象,目前我们延安有一座大型毛纺厂,一座大型纺织厂,两座织布厂,已经成为西北最大的纺织城。我们正在按照你当年的规划,力争把延安打造成为西北的轻纺工业基地,目前延安对于西北乃至中原各根据地的支援日益发挥作用。”
见刘志丹滔滔不绝、兴高采烈,欧阳剑很欣慰。他于6年前几乎判若两人,从一名毫无现代知识的开拓者,演变成有一定经验的建设者和成熟的管理者。
“总参谋长,当年要求俘获的伪军送到西部修铁路去,伪军让我陆续截留了一部分,现在大概有3000多人。从去年开始让被俘的伪军筑路,这种强制改造伪军的措施很好,可谓是一举两得。目前神谷至延安的路基已经完成五分之三,我们计划43年底,铺通神谷、延安、西安的铁路线。”“很好,我想知道钢轨如何解决?”欧阳剑询问。
“延安工业集团在神谷上马了一座小型钢铁厂,专门生产钢轨,满足钢轨生产没有问题。一旦铁路线铺通,神谷的煤炭不仅可以直接运到西安,还可以带动铁路沿线的经济飞速发展······。”一边漫步在柏油马路上,一边欣赏延安的市容市貌,欧阳剑被延安的巨大变化深深震惊。提供好的平台和政策,人就能爆发出巨大的潜能。短短6年时间,陕甘宁作为西北试验区所产生的变化,其模范带头作用已经无需在证明什么。
一路走一路看,6年前播下的种子已经开花结果,当年自己为陕甘宁制定的发展规划在一步步实现,已经成为西北经济发展的楷模,假以时日其深远意义无法估量。欧阳剑清楚:自37年以来,大量知识型人才进入陕甘宁边区,这是带动陕甘宁快速发展的原动力,如今陕甘宁成为西北塞上明珠也就不意外了。
街上行人如织,他们走马观花欣赏,到达边区政府已经是中午时分。中午吃饭时,刘志丹继续汇报工作:“总参谋长,目前日军对中原各根据地的封锁日益严密,致使我支援的军用物资很难进入。根据中委的指示,现阶段我们全力支援第一战区作战,目前大批军用物资正源源不断送达第一战区。”欧阳剑眼光瞄向聂荣臻。
“根据总部指示,中原地区各根据地展开大规模游击作战,瘫痪了日军的运输线,解放了几座县城,打击了日伪军的嚣张气焰。但是取得战果的同时也暴露了我们的实力,日军为了强化治安,出动了大约10万日军30万伪军,大规摸扫荡根据地。短短一个月时间,根据地面积缩小了一半,人员伤亡、财产损失十分巨大,目前根据地各部队已经化整为零,意在避免更大的损失!”聂荣臻表情肃穆。
“目前国际形势对于我们不利,日军切断了外部运输线,英国人也关闭了滇缅运输线,可以说我们的外援基本上为零。连续4年征战,巨大的战争消耗让我们难以为继。战争打的是后勤,由于作战物资匮乏,下一步我们将进入十分困难时期。尤其是中原各根据地,无法获得物资支援、无法获得武器弹药,也许明年更艰难。”
“同志们,这是黎明前的黑暗,我坚信曙光很快就会显现。困难不可怕关键是我们如何战胜它!面对今后的困境,中委的相应措施很快会下达,对于出现的困难我们有准备,大家要增强信心。日军的南线战略夭折,不得不加强占领区治安,战略重心北移是意料之中。眼下西北作为后方基地日益发挥作用,因此我们不能受到任何干扰,在支援前线作战的同时,继续发展经济是我们的首要任务。”
欧阳剑接道:“很多同志认为陕甘宁边区经济基础雄厚,应该大规模扩编部队,这是战略短视。未来两年打造西北后方基地,是我们的核心任务。告诉同志们不要性急,我们的军事院校培养了大批军官,而民间广泛开展军事训练藏兵于民,日后大规模扩军轻而易举。可是扩军需要钱,没有钱我们拿什么扩军!”
聂荣臻和刘志丹点点头表示赞同。聂荣臻道:“总部判断年底日军有可能向中条山发动进攻,我们是否采取相应措施?”欧阳剑道:“独立纵队第3师主要是防御陕甘宁边区,第2师位于太行山区,总部建议让第2独立师自己扑捉战机,一旦日军向中条山发动进攻,主动袭击日军,配合中条山正面作战。”“我们已经开始准备!”
欧阳剑转移话题问道:“阎锡山的情况怎么样?”“阎老西目前在陕西宜川组建了新军自保,根据暗箭获得的情报,他秘密于日军勾结。目前日军由于兵力有限无法有效控制山区和边远地区,阎锡山的部队意外的“攻占”临汾以西几座县城,以晋军的战斗力根本做不到,这里面肯定有猫腻。”欧阳剑冷笑道:“一定要把他与日军暗中勾结的情况查实,待时机成熟后我要曝光,让他永远滚出山西。聂兄,你要做好准备,届时出兵接管他的地盘,我要把阎锡山押到重庆去,让他在国人面前原形毕露!”
“这是军委的计划吗?”“军委不可能给你下达命令,你要先斩后奏既成事实,关键是时机要把握好。阎锡山这个铁算盘,我要让他机关算尽。”“总参谋长,目前我们与傅作义的关系很好,如果对阎锡山下手,是否影响与傅将军的关系。”“只要阎锡山的劣迹曝光,我想傅作义会深明大义的,你就放心吧!”
次日,刘志丹、聂荣臻陪同欧阳剑前往南泥湾考察。路上聂荣臻介绍道:“目前南泥湾有2000人的后勤部队在军垦,我上任后前往南泥湾考察了一番,当年你的举措结出累累硕果,如今的南泥湾牛羊成群,稻花飘香,可谓是五谷丰登的米粮川。去年从江西运来了几台拖拉机,经过今年春天耕作,生产效率大幅度提高,官兵们交口称赞。”
刘志丹道:“总参谋长,当年根据你的规划,南泥湾已经变成粮食及副食生产基地,粮食产量年年递增,大型养鸡场、养猪场、养鱼场已经初具规模。每一次我来南泥湾,都会有不同的感受。目前南泥湾的产出,基本上满足部队和边区政府的需求。下一步南泥湾还要继续扩大规模,我们准备把剩余产出投入市场,获得盈利!”
刘志丹兴高采烈讲述之时,轿车行驶到一处高点,南泥湾的风景尽收眼底,欧阳剑吩咐停车。望远镜里出现一块块稻田,一块块收割后的麦田。山坡上青翠欲滴、一片生机盎然的草木,活跃着大批牛羊。远处的树荫里白墙红瓦隐现,似乎有神秘的感觉,好一副塞上江南的美景,欧阳剑似乎被陶醉了。
一行人在南泥湾考察了两天,期间欧阳剑再一次为南泥湾今后的发展谋划,并制定了跨越式发展的规划。欧阳健认为:南泥湾已经具备跨越式发展的条件,即农业生产集约化、机械化、农产品深加工的模式。几天以后,在众人恋恋不舍之时,欧阳剑结束陕甘宁边区的考察,登上专机直飞兰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