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贵神速,4月初欧阳剑、粟裕、罗荣桓率领3支主力师,披星戴月、白昼隐蔽,悄悄在南昌西侧与安义县之间穿过,沿着赣江西侧直插丰城。部队一直向南于3日后的夜晚,在丰城上游的胡家秘密渡过赣江,迅速攻占小港镇。占领小港镇后,欧阳剑命令警卫部队封锁小港镇,人员只许进不许出,严密封锁消息。
赣江是东北、西南走向,是江西境内重要的水上运输线,枯水期能满足千吨左右的货船通行,丰水期能满足3000吨货船的通行。现在是枯水期江面狭窄,而丰城以北是赣江下游,江面平缓利于武装泅渡。大部队夜间行军,老百姓不可能看不见。但中央军出动重兵进入江西,部队频繁调动,老百姓似乎见怪不怪。夜晚出现大批军队,没有人怀疑是红军部队。
部队占领小港镇后已经是凌晨3时,官兵进入休息状态。欧阳剑睡了几个小时,大约7点钟被唤醒。走进临时指挥部,作战参谋已经把军用地图布置好,此时粟裕、罗荣桓正与一名30多岁的汉子交谈。粟裕见欧阳剑进来忙介绍陌生人,原来陌生人是暗箭人员。问候寒暄且不说,暗箭人员大致汇报丰城敌军的情况,然后下去休息。粟裕道:“军团长,根据暗箭提供的情报,韩德勤的第52师师部位于南昌,其一个旅担任赣江运输押运任务,两个旅驻守丰城。”
“敌军第52师不仅担任后勤补给,还担负这一地区清剿任务。鉴于丰城的特殊地理位置及52师的战斗力,动用两个师吃掉韩德勤的两个旅没有问题。”粟裕建议。“很好,围歼敌军两个旅,动用两个师兵力足够了。你和罗参谋长指挥这次战斗,我与17师留守小港镇机动。天黑以后开始行动,午夜时分发动攻击,我要求明天黄昏前结束战斗。”欧阳剑果断下达命令。白天部队在小港镇养精蓄锐,天黑后粟裕、罗荣桓率领张世英第15师,宋任穷第13师出发。
小港镇距离丰城大约20公里,部队出发后,欧阳剑命令赵亮率领两个团从新渡过胡家渡口,并于午夜时分占领曲江镇。欧阳剑的意图是,吃掉韩德勤两个旅后,大部队再次渡过赣江,大规模调动敌军寻找新的战机。其实欧阳剑认为敌军52师两个旅已经是盘中餐,如果能调动靖安县城的骑一师,就下决心吃掉骑一师,如此这般,欧阳剑组建红军骑兵部队的梦想就实现了。欧阳剑敢于打骑一师,就是想到了江南地区是水网地带,绝佳的地形限制了骑兵部队的机动作战和快速突击,为步兵打骑兵创造了条件。
黄昏,在南昌第52师师部,师长韩德勤心情很好,晚餐自斟自饮多喝了几杯。司令官、行营主任何应钦让所部担任运输任务,韩德勤自认运气不错。运输任务没有任何风险,不用到前线与红军作战,至于赣江两岸游击队的骚扰不必担心。韩德勤今年40岁,曾毕业于保定军官学校第6期。戎马生涯混迹于北洋和川军,后来在广州加入国民党,并获得同学顾祝同的举荐,随后一路升迁。去年韩德勤擢升第52师师长,所部调入江西。
韩德勤身材中等胖瘦适中,圆脸一双浓密的眉毛很醒目。韩德勤所部没有作战任务,因此他的压力不大。目前各路大军已经把红军包围的水泄不通,就等着高奏凯歌了。何应钦上任剿总指挥后,吸取第一次反围剿的教训,采取稳扎稳打、步步为营战术,逐渐压缩红军活动空间,目前各部进展顺利,形势大好。
午夜时分,粟裕、罗荣桓下达攻击命令,张世英、宋任穷所部对丰城发起攻击,战斗即刻打响。张世英、宋任穷所部分别在东南、东、东北三个方向发起攻击。红军士兵勇猛冲杀,水银泻地般的攻势,让毫无准备的第52师、第155、156旅措手不及、匆忙迎战。战至天亮,敌军两个旅难以招架被分割包围,战斗没有任何悬念,仅是时间问题了。两个旅突然遭到攻击,自然惊动南昌剿总指挥部。
当韩德勤惊魂未定、衣衫不整出现在剿总指挥部,丰城的战斗已经过去一个小时。此时,剿总指挥部内,电台的滴答声不绝于耳,众将官面色凝重。总指挥何应钦见韩德勤进来道:“韩师长,所部第155、156旅在丰城突然遭到大批红军围攻,目前正在激战之中。”“总指挥,难到红军是从天上天下来的?”韩德勤闻听大吃一惊。“我们判断是欧阳剑率部秘密南下作战,根据所部报告发动攻击的敌军大约有8千人。”
韩德勤闻听大惊失色道:“总指挥赶快救援,否则我的两个旅危在旦夕。”我已经命令第54、43师北上回援,同时命令第9师、22师、骑一师迅速南下,并在丰城地区围歼欧阳剑。欧阳剑居然铤而走险率领主力南下作战,对于我们来说也是好消息。我已经命令155、156旅务必坚守到明天早晨,为我各路大军围歼欧阳剑创造条件。”
欧阳剑麾下的战斗力,韩德勤门清,他心里清楚何应钦这是让两个旅做诱饵,可是事以至此他也没有办法。命令已经下达只能耐心等待。总指挥何应钦今年41岁,早年参见同盟会,曾毕业于日本士官学校。他参加过护法战争,组建黄埔军校时担任总教官。何应钦对于欧阳剑谙熟,曾作为上级亲自给欧阳剑颁发过优秀学员奖章。东征时何应钦是教导1团团长,欧阳剑曾是麾下一名连长。
出于对欧阳剑的了解,何应钦下决心一定要活捉这位昔日的属下。其实当年何应钦在黄埔军校时对欧阳剑很赏识,但他没有想到欧阳剑是共产党员。回首往昔,欧阳剑的点点滴滴似乎历历在目、作为军人欧阳剑很优秀,但是此人没有什么特别过人之处,也看不出此人有出奇的军事才干。真是人不可貌相,没有想到这位昔日的属下,居然出类拔萃、叱姹风云。当然他无法想到,此欧阳剑早已经脱胎换骨。
天亮传来坏消息,红军已经攻入丰城,155旅、156旅失去有效指挥。大约10点钟左右,电台失去联系。所有人都知道两个旅完了,其实何应钦心里清楚,面对欧阳剑所部的强悍战斗力,52师这两个旅根本不是对手,清一色杂牌军改编的部队,说白了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在众人郁闷之中,何应钦继续下令,督促各部加快进军速度。
午后3时左右,欧阳剑率领一个团到达丰城,此时战斗已经结束。155旅长被击毙,156旅长率领少量人员,坐船向赣江下游逃跑。敌军两个旅大约5000多人被全歼。欧阳剑骑着战马进入丰城,当地百姓自发地涌上街头。虽然没有热烈的欢迎场面,但是透过他们欣喜的面孔,明显感觉百姓是拥戴红军的。走进临时指挥部,粟裕迎上来道:“军团长,暗箭来电敌军被调动了!”
参谋长罗荣桓接道:“军团长,根据暗箭提供的情报,敌54师、43师北上,敌第9师、22师、骑一师南下出击,敌军5个师向我们扑来。”
“太好了,南线调动了敌军两个师,主力红军北线作战压力锐减,我们的目的达到了。今天晚上我们度过赣江,张世英!”“到!”“你部出动一个团押着俘虏,沿着赣江西岸伪装成大部队向北挺进,记住到达上塘镇遣散俘虏,然后该团西进与我们在黄家镇汇合。”
粟裕眼睛一亮道:“军团长,莫非你要打骑一师!”“是的,早就瞄着骑一师,我们潜伏在黄家镇扑捉战机。”当天夜里,大部队再次渡过赣江,欧阳剑电令赵亮及两个团迅速向黄家镇开拔并与主力部队汇合。大部队渡河后,张世英所部一个团押着俘虏与大部队分道扬镳向北而去。欧阳剑率领大部队向西。一夜行军,天亮前前锋部队占领黄家镇,欧阳剑率领指挥部到达黄家镇天已经大亮,大部队就地隐蔽。
大战在即,红一方面军总部内,朱德和润之正在查看地图,研究敌军进攻态势。“报告,欧阳剑来电,该部三支主力师在丰城吃掉了敌52师两个旅。”朱德急忙接过电报查看兴奋道:“欧阳剑真是好样的,一击必得。看样子敌军的部署被打乱了,我估计北线敌军至少要抽调两个师回援,北线的压力大大缓解。欧阳剑电告所部撤到西部黄家镇隐蔽,这是什么意思?”
润之笑道:“也许欧阳剑有更大的胃口,立即询问暗箭我要了解北线敌军调动情况。”不久暗箭的情报电传过来。“玉阶,正像你判断的那样,北线敌54师、43师回援。敌骑一师、22师、第9师南下出击。我估计欧阳剑目标有可能瞄准了骑一师!”朱德吃惊道:“骑一师是西北军的精锐,步兵打骑兵恐怕不行吧!”“欧阳剑如果没有把握,是不会轻易锁定目标。”
“我估计欧阳剑对骑兵部队作战有研究,尤其是骑兵在江南水网地带无法机动作战。我赞同他打骑一师。如果欧阳剑能吃掉这只骑兵精锐,对敌人的打击更大,同时也会让原西北军胆寒。”朱德点点头命令:“回电,同意打骑一师,我们期待胜利的消息。”润之心情昂奋道:“欧阳剑南下作战,一口气就吃掉敌军两个旅,是非常好的兆头。下一步敌军会更加小心翼翼。既然敌人不急我们也不急,继续调动敌军。”
主力红军广大官兵听闻,5军团消灭了敌军两个旅,顿时战斗热情空前高涨。由于敌军更加小心翼翼,并且步步为营,各部联系紧密,若想捕捉战机不容易,但是可以零打碎敲,积小胜为大胜。朱毛决定,继续诱敌深入、调动敌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