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的鸟儿唧唧喳喳。在树枝上欢快的鸣叫,把欧阳剑吵醒。东方露出一丝晨曦,空气格外清晰。他习惯的伸出手腕看表,可是手腕上哪有表的踪迹。欧阳剑苦笑一下暗忖:看样子要适应这个时代的生活,必须一点一滴做起,若要融入这个时代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营长,你是要看时间吧,怀表在你的左上衣兜里。”警卫员小马揉着眼睛提醒。欧阳剑看着下马黧黑稚嫩的脸庞,感觉自己的警卫员是一个机灵的小伙子。
欧阳剑伸手摸着上衣口袋,果然有一块带有表链的怀表。掏出怀表欧阳剑仔细审视,怀表外壳是铜质,而且磨损的很严重,说明这快怀表经历过沧桑岁月。表壳后面是英文字母,上面清晰标明瑞士制造。打开表盖表盘上显示拉丁文数字,时间指向临晨三点五十。“营长,这块怀表跟你很久了,有什么看头,“小马有些诧异。这时身旁发出响声,大家都醒过来打点行装。
欧阳剑没有回答小马的提问而是转移话题道:“早晨我们吃什么?”“营长,没有干粮了只有红薯。”小马有些歉意的从兜里摸出一块红薯递过来,没有想到红薯这般香甜好吃。欧阳剑吃了一半见小马盯着红薯看问道:”你怎么不吃!““营长我不饿!”欧阳剑立马下意识到红薯也要断顿了。见小马饥肠咕噜的模样欧阳剑道:“我也不太饿,剩下半块红薯你吃了吧!”“营长我不饿,红薯我给你留着。”小马倔强的摇摇头。
“我命令你吃!”欧阳剑虎着脸似乎很生气,小马一愣怯生生接过半块红薯,一下口一小口吃,有意让品尝的时间长一些。欧阳剑有些心酸不忍目睹,便从腋下拿出地图查看。“营长,大家都收拾好了,你下命令上路吧。”李光达走过来。“是不是断粮了?”“是的,撤退匆忙,每个人仅分到几块红薯,估计也所剩无几。”我们必须解决吃的,地图上显示,前面大约10离地有一个镇子,可是名字模糊看不清楚。”
“前面的镇子叫风云镇,我去过那个地方,有上百户人家。”“去风云镇,我们必须解决吃的问题,这是当务之急。挑两个机灵点的做尖兵,距离保持200米。我们不走大路走小路。”不久部队上路,担架颠簸欧阳剑感觉伤口有些疼痛。出发前卫生员给他换了药,好在在德国诊所拿了不少药,否则。如此炎热的天气伤口会感染。山区人烟稀少,这条小路大概很少有人行走,不少叫不出名字的野草在路面上生长旺盛。
欧阳剑躺在担架上思绪万千,既然上天让他成为一位信仰者,就是让自己肩负不可推卸的历史使命。欧阳剑暗暗下定决心,寻找一块根据地立足并发展壮大。形势好转后率部融入红军部队,不难想象前面是荆棘,是无法避免的艰难险阻,但是这种信念不能动摇。如果凭着自己的先知先觉,辅佐伟人避免错误和人为的内耗,或许能出现一个不曾有过的局面。
由于有伤员部队行走很慢,越过一片小树林,前面传来潺潺的流水声。有水必然有鱼,欧阳剑掏出怀表看了一眼道:“小马,你通知副营长,命令部队休息一会儿。”李光达从前面汗流浃背回转,“营长,这条小路很少有人走,我们还是抓紧赶路吧,估计响午能到达风云镇。”“地图上没有显示这里有河流,估计是一条小溪,你会抓鱼吗?”“抓鱼?小的时候在河边摸过鱼,奥我明白了,你想让大家吃鱼!”
野外生存对于欧阳剑来说是小儿科,现在正是野外训练的机会,既然如此就从现在开始吧。前面果然是一条小溪,在长满荒草的山间弯弯曲曲流淌,并发出汩汩的响声。部队来到小溪旁停止前进,李光达下令抓鱼,士兵们立即挽起裤腿行动起来。这厢,欧阳剑招呼几名轻伤员拾柴草点燃篝火。饿着肚子的士兵们干劲儿冲天,很快岸边便堆满了大小不等的鱼儿。小溪里没有大鱼,巴掌大小的鱼就是大鱼了。
虽然鱼儿个头小,可是小溪里的鱼儿很厚。欧阳剑交教大家如何烤制鱼儿,很快鱼香开始弥漫。粘着盐巴吃着喷香的鱼肉,犹如世上最美的佳肴,此时此刻,任何山珍海味都无法比拟。副营长李光达感觉营长变化太大了,似乎判若两人,好像性格脾气甚至做派都与以往不同。莫非真像营长说的那样,严酷的现实或者说身负重伤让他改变了性格。尤其是看见营长那张自信成熟的面孔,李光达忽然神情大振。
吃完饭继续上路,欧阳剑特意嘱咐两名尖兵,并不厌其烦告诫他们如何观察敌情,如何防范不让敌人察觉并率先发现敌人。路上张世英神秘道:“副营长,你发现没有,营长似乎变化很大,以前营长不苟言笑、说一不二,现在变得温和了,而且行事更加周密。”“不要瞎想,也许现在是特殊时期,营长肩上的压力太大,有变化也在情理之中。”
天气变的阴霾闷热,一场风雨即将来临。“营长,天快下雨了,翻过前面的山岭就是风云镇。”李光达刚说完,天上便飘下雨滴。警卫员小马急忙把雨布盖在欧阳剑身上。队伍刚到达山岭,一名尖兵从前面跑回来上气接下气道:“营长有情况。”大家闻听迅速警觉并纷纷推弹上膛,气氛变得紧张起来。未等欧阳剑发声李光达抢问:“什么情况?”
“报告!风云镇南侧的坝场上,出现一伙还乡团,他们穿着黑衣黑裤手里有武器。坝场上有4个人被五花大绑跪在场地上,其中三男一女要被执行死刑。”“营长,一定是我们的同志,怎么办?”李光达眼睛里流露出焦急的神色。
“还乡团一向无恶不作,他们杀害军属、烈属包括我们的同志,而且心狠手辣。”张世英气氛道。“还乡团有多少人?”欧阳剑询问。“大约五六十人!”“营长,我们弹药所剩无几,每个人只有几发子弹,还有十几枚手榴弹,如何解救。”欧阳剑果断道:“我们的同志命悬一线,我们责无旁贷,必须解救他们。我要亲自指挥战斗,把我抬到距离坝场三百米的位置,不要让敌人察觉。”
“营长你伤势严重,还是我来指挥战斗!”李光达担心道。“情况危急不要争了。给我找一把好抢。”少顷,张世英拿来一把步枪道:“这把枪是咱们最好的抢。”欧阳剑接过步枪哗啦拉开枪栓,由于用力过猛,伤口发出钻心般的疼痛,欧阳剑眉头紧锁冷汗冒了出来。“营长,你···。”欧阳剑摆了一下手脸上挤出笑容道:“这是捷克产的毛瑟步枪,是一把好枪。”
欧阳剑对枪械很有研究,他清楚知道这把毛瑟枪虽然是捷克造,其实是德国人在背后的杰作。第一次世界大战德国战败后,由于受凡尔赛条约、德国武器生产受限制。因此德国人与捷克合作生产武器,其实新型步枪完全是德国人设计的。不用细想这把毛瑟步枪是1924年生产,有效射程500米。
“营长,毛瑟枪只有10发子弹!我们的武器都是大杂烩。”张世英显得无奈。欧阳剑果断道:“一会儿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开枪,记住我们不是消灭敌人,而是把敌人打跑解救咱们的同志。事不迟疑立即行动!”副营长李光达挑选十几名士兵率先出发,随后两名士兵抬着担架并在警卫员小马陪伴下相机出发。蒙蒙细雨开始形成雨幕,老天爷作美起到了掩护作用。留下的士兵陪伴伤员,欧阳剑命令他们在原地待命。
不久,欧阳剑被抬到距离坝场大约300米的位置,这个地点位置稍高,可以浏览坝场上的位置。远远望去风云镇尽收眼底。这是一座古来的城镇,灰色的瓦房彰显着悠久的痕迹。一条沙土路横贯南北穿镇而过。风云镇所在位置是坝上平地,坝场位于镇子南部沙土路西侧。这处坝场显然是一个打谷场,有不少稻草凌乱的堆放。欧阳剑举着望远镜仔细观察,见李光达率领十余名士兵,已经进入预定位置隐蔽,便把望远镜锁定在打谷场上。
果然,坝场上有4个人跪在地上,背后插着牌子、牌子上的字迹模糊看不清楚。那名唯一的女性穿着旗袍,头发凌乱挡住脸庞。另外三名男人,其中有两名穿着中山装,另外一名是商人打扮。敌人站在周围警戒,坝场的路口站着当地百姓,他们顶着雨心惊胆颤注视。场地一侧放着一把太师椅,两名彪形大汉撑着雨伞左右还侍,太师椅上坐着一位肥胖的家伙。
肥胖家伙斜背这枪套似乎很悠闲。“营长,敌人等什么那,为什么不开始行刑?”警卫员小马似乎有些着急。欧阳剑看了一眼怀表,距离午后1时还有20分钟,看样子敌人在等待午时三刻问斩。果然胖家伙挥手,几名属下列队上前持枪,“营长,敌人要动手了!”警卫员小马大急。欧阳剑推弹上膛,把标尺定在320米然后观察了一下风向,接着把准星对准了胖家伙。
欧阳剑本身射术不错,但是这么远的距离一枪毙命,前世的欧阳剑根本做不到。而作为冒牌货的欧阳剑射术无可挑剔。要知道在雪豹突击队,1千米的距离一枪命中才算及格,通常他们的射击距离都在两千公尺左右。虽然使用的是最先进的狙击步枪,但是自身没有过硬的本领根本不行。可以说欧阳剑作为雪豹突击队员,是万里挑一、千锤百炼铸就的,因此这个距离对于欧阳剑来说有10成的把握。
一切准备就绪欧阳剑轻轻扣动扳机,一声清脆的枪响,只见坐在太师椅上的还乡团头目脑部中弹。欧阳剑没有停留接着拉动枪栓果断击发,伴随枪声两名彪型大汉应声倒地。敌人顿时乱作一团,有人大喊队长被打死了。这时副营长李光达也开始射击。大概是射术不精或者抢的性能不行,他们的射术很糟糕。欧阳剑机敏的挑选目标,每一次击发,伤口都有撕裂般的感觉,坚持打完10发子弹,欧阳剑浑身露出疲态并且脸色苍白。要说射术如何?毋庸置疑,枪枪咬肉。
敌人混乱了好一会儿,胡乱打了几枪,接着向镇子里逃跑。欧阳剑10发子弹几乎把还乡团头目消灭殆尽,敌人群龙无首,吓得魂飞魄散,撒丫子逃跑。枪响之时,观望的老百姓也吓得向镇子里跑去,场面混乱不堪。副营长李光达见敌人逃跑,便下令追击。欧阳剑判断敌人不敢在镇子里停留,肯定向北逃跑,便吩咐警卫员通知后边待命的士兵和伤员进镇。
大约半个小时后,欧阳剑被抬到镇政府门前,镇政府的的人也跑光了。门前李光达率领属下和被解救的4名同志等候,他们身上被雨水淋湿,但是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神态。“营长,击毙22人,击伤5人,没有抓获俘虏。敌人向北逃窜了,我们没有追击。营长,你让我刮目相看。我知道百米打靶你射术精湛,没有想到这么远的距离,依然百发百中,简直是神枪!”欧阳剑苦笑了一下,把眼光瞄向四位被解救的同志。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南昌起义部队某突击营长欧阳剑,我部负责掩护大部队转移,撤退到这里,请问你们的情况。”欧阳剑开门见山,这个时候没有必要隐瞒。“我是风云镇地下党工委书记谭松,公开身份是风云镇小学校长。这位是风云镇小学教员于方,这位是风云镇驿站老板高国英。这位女同志是风云镇小学教员陆文婷。我们由于叛徒出卖被铺,危急时刻你们出现了,太感谢你们了,没有没有你们及时搭救,我们恐怕······。”
大概是恐惧的的原因,唯一的女性发出哽咽声,她的头发依然凌乱看不清面容。显然是从绝境的氛围下获得重生,悲喜交加难以控制。谭松安慰陆文婷,大家随后走进镇公所。卫生员检查欧阳剑的伤口,缝合的伤口有些渗血,卫生员小心翼翼擦拭。这功夫陆文婷焕然一新走进来。大家眼睛一亮目不转睛瞄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