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青扬坐到篝火边不时扭头看着栾涛,掖被角,盖被子……他正在细心地照顾每一个人。
好一会他轻轻地走了过来:“忠武将军,地上凉,您坐这个。”栾涛一边说,一边伸手将一个小棉垫递了过来。
“栾大哥,你还不睡?”沐青扬看着坐下来的栾涛
“不急。”他轻摇着头,这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从被带离水月城,到沐将军的出现,到知道大家染了“瘟疫”似无药可救却又得“仙草”……
总而言之,今日他经历了战场上不曾经历的“大起大落”现在竟有了一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感觉。这会儿,他要缓一缓,平复一下自己波澜起伏的心绪,更重要的是,今晚他要有心照顾这里的每一个兄弟。
看着沐青扬似半湿的衣服:“忠武将军要不要把衣服脱了烤一下?”
“不用,早就干了。”她推诿着认真的看着身边的栾涛。
篝火映在栾涛五官分明的脸上起起落落,映在他漆黑的眸子中闪闪烁烁。平凡中夹杂着一种刚毅果断的神情。浓眉大眼的竟给人一种老实憨厚的感觉。再看他不时的回头张望眼神中流露出的关切之意。想到他对兄弟们生死关头的不离不弃,她突然觉得眼前的人是个可以相信之人。
“栾大哥!”沐青扬有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开始低头摆弄着自己的手指。
“唔?”栾涛扭头应着,这一会儿下来,他已习惯了沐青扬如此的称呼,以及将军与他们的“随意”。
“刚才,我有说过自己之前得过此病。”
“嗯!”栾涛记得将军是说过。
“其实,那时我的情况远比他们严重的多!”她扭头看了看,那些已经是熟睡了的人。
“呼……”沐青扬稳了稳自己的情绪。
“也就是你们口中所说的“瘟疫”我在连续几日高烧不退,被,呃,被疫毒泌入心脾,夺去心智,后来虽得“仙草”却已为时已晚,只能保以性命……”
沐青扬抬眼看着栾涛拧着眉头,眸底满是疑感不解的神情。难道是自己说得太复杂?他没听明白?她咬了咬唇决定简单扼要。
“简单的说,就是我之前高烧眼看性命不保,吃了“仙草”虽然得以性命却烧坏了脑子。”沐青扬抬手,轻轻的点了点自己的头。
“现在的我,已不是以前的忠武将军。失去了武功,失去了以前的记忆,就连这“忠武将军”的身份,也是从你们口中得知。如今已然算是“废人”一个。”她说完如释重负般一口气说完。
不管这可信度有多高,这都是她如今“解释”自己能想到最好的理由了。
沐青扬的话让栾涛听得一愣,一愣,却是听明白了。心中顿时一片释然。难怪,今日的沐将军与以往在军中的形像完全不同。他自二十岁征战杀场,至今亦有十余载,虽不归属“沐家军”,与将军也无过多交集。但“忠武将军”——沐青扬,其威名在龙彦国,早已是,无人不知无人晓。
“治军严明”、“骁勇善战”、“为人冷冽”……可眼前的沐将军身上的确少了往日的戾气与寒意让人更容易亲近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