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师老两口前段日子去我们医院查体了。之后我给看了看结果,还行,王老师就是脚踝关节有点轻微的风湿,他老伴有点冠心病,其他都好。唉,女儿不在身边,没人照顾啊!季树坤的农牧鱼产品营销公司规模倒是越来越大,可是这钱多了扎眼啊,合伙的几个人因为财务问题起了纠纷,以至对簿公堂,最终公司解体。季树坤一气之下,贷款收购了附近村庄一半以上的鱼塘,成立了自己的公司。要不说,买卖好做伙计难打啊!廖春成的服装店干地有声有色,总地来说还算可以吧!”
王晓丽拿起汤勺给许正扬和自己盛了碗三鲜汤。
“许正扬,这汤味道挺好。朱良鹏倒腾化肥发了笔小财,前段时间听说承包了省城到德城高速公路的夜光指示标牌的制作安装业务,这小子路子就是广。唉,诸色人等,各行其道,各安天命吧!”王晓丽喝着三鲜汤说道。
“对了,你的铁杆儿张鹏毕业后去哪了,李玉他俩还能双宿双飞吗?”王晓丽抬眼看看许正扬。
“张鹏毕业后,给我打过一次电话,县劳动局把他分到了县里的石油化工厂,而李玉在平都自己找了单位,听说进了一外资企业。这下子张鹏慌了,也去了平都,可能工作的事儿还没有着落。”
不知是烟熏的,还是为好友的遭遇而悲伤,许正扬觉得眼泪快夺眶而出了。“晓丽姐,麻烦给把排气扇打开,我可能被烟呛着了,眼睛有点难受。
“大烟鬼居然也怕烟!“王晓丽嘟噜着打开排气扇的开关。”对了,李凯和徐瑞娟不是也北漂过了吗,李玉和张鹏咋也向往起平都来了呢?”
“可能李玉的外资单位工资待遇各方面都不错吧,反正在大城市里落户口挺难的,就是我和江海宁的户口还都是临时户口呢。再说,你在沪市上过学,也知道,在大城市各方面的消费都很高,挣钱少了是很难受的。”许正扬端起酒杯,“晓丽,咱接着喝,我深点儿,你随意!”
“许正扬,你说的都是实话。唉,有什么法呢,人往高处走,水向低处流。人都是往好处想的,可人生之路并不都如人所愿!”王晓丽端起酒杯喝了一小口。
“许正扬,海宁研究生毕业后可几乎就是顶尖级的人物了,你可还是个高中毕业生啊,难道就没有泰山压顶的危机感吗?”
许正扬听了这话,晕乎乎的脑袋陡然间清醒了好多。“晓丽姐,正扬头脑愚钝,请明示!”许正扬觉得王晓丽话中有话。
“许正扬,我、海宁和你是铁三角,关系没的说,可时代在变化,环境在变化,人也是变化着的。我们不可能永远在高中读书,也不可能永远上大学。今天海宁和你是和义德的领导人物,可二十年后,我们都步入中年,你们和义德将会发展成什么样子,你想过吗?你和海宁将会成什么样子,你想过吗?”
“呀——!”许正扬打了个冷战。没想到,大大咧咧的王晓丽的一席话好似一盆冷水把昏昏沉沉的许正扬浇了个清醒。
是啊,和义德的董事长江海宁将要成为企业管理科班出身的硕士研究生,而他许正扬还是个再普通不过的高中生。再说,以后高中生已经不算什么,学历的差别可能会导致地位和外部反应的严重倾斜,许正扬他个人价值的危机此时已经显现。
王晓丽见许正扬脸色不断地变化,接着说。“许正扬,海宁曾和我提起过要求你也学习深造,可你以工作忙没有时间而搪塞,一个好学上进、要求进步的有志青年,任何困难都不会阻止他实现梦想的。许正扬,你是个极其聪明的人,具体如何做,不用我再点拨了吧!”
“晓丽,谢谢,谢谢你的醍醐灌顶,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一个人甘于平庸,那就不用说了。既然我从农村里走出来,到了这个地步,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了!放心,我会让江海宁对我再次刮目相看的!晓丽姐,我再敬你一个酒,谢谢对我的推心置腹,谢谢,我永远忘不了你对我的教诲!”
“哎哟,许正扬,我王晓丽乃工薪阶层之中再也微不足道的一份子,哪敢对和义德集团的老总许正扬谈什么教诲啊,只不过是朋友之间的交心话儿,我希望我们老了的时候,再坐到一块,还是这个味,还是这些人,对了,还有满堂的子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