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同学们,江海宁给许正扬打了个电话。半个小时之后,许正扬开着金龙中巴来接江海宁和许正强了。三个人把东西装上车。许正扬见两个人都神色黯然,知道他们还未在刚才悲伤的气氛中解脱出来。许正强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趁红灯停车的工夫,许正扬递给许正强一支烟,自己也叼上一支,许正强给点着。
“强子,滋味不好受吧!”许正扬虽然没有上过大学,但可以想象地到那生死离别的场景。
“唉,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时光流逝了才觉珍贵。平时里闹得红脸白齿的鸡毛蒜皮,今天才发觉那些都不是事儿!毕业时刻生死离别的难受劲儿也许要在心中定格了,一辈子也休想抹掉。”许正强眼睛红红的。
许正扬在挡风玻璃的观后镜中,看见江海宁呆呆地望着窗外,木然地面无表情,一言不发。他知道江海宁心中此时此刻心情同样地沉重,这就是江海宁的性格,重情重义,这是她的性格。
“海宁,醒醒吧,同学们都走了,大学时代已经画上了圆满的句号,我觉得你应该无怨无悔,把心收回来吧!”许正扬劝江海宁。
江海宁慢慢把脸转过来,眼睛红肿地像铃铛。她有气无力地问许正扬,“公司这几天咋样了?延城开发区厂房建造地怎么样了?”
“哎哟,我的江总,看你的憔悴样儿,咱先别谈工作的事儿了好不好!回去之后,你先好好地睡一觉,然后美美地吃一顿,休养生息之后再说公司的事儿。这一个月的折腾劲儿,也就是你江海宁,要放到我许正扬身上,不累趴下才怪哩!”绿灯了,许正扬缓缓踩下了油门。
“我要虚脱了,昨晚睡得太晚,困得厉害。”江海宁无精打采地垂下头。
“穿件厚衣服,在车上睡一觉吧!”许正扬看到江海宁苍白的面容,心疼地不得了。
“行。”江海宁拿出一件厚衣服穿上,一闭眼就睡着了。
“江海宁就是这脾气,嘛事儿也要竭尽全力,力争做到尽善尽美。真是圆满了大伙,苦了自己啊!”许正强把烟头扔进带水的烟灰缸中。
“强子,这段时间有你们二人的密切配合,班级工作才进行地这么顺利,得谢谢你呀!”
“唉,江海宁责任心太强了,有好多事都是她在一边提醒,我也就是个跑龙套的,不可多得的人才啊!”许正强想起了四年之前他和江海宁的相识,往事不堪回首,世事弄人。他不由地又想起了崔丽。
江海宁回到和义德,许正扬让张晓波把江海宁搀进了已经收拾地干干净净的单身宿舍。
“晓波,给江海宁洗洗脚,让她上床睡觉,要有人来找江海宁,就说她在纺院还没回来,杜绝一切打扰,一定要让她休息好!”许正扬给张晓波安排工作。
“扬哥你就放心吧,我会全天候二十四小时地不离左右的!”
许正强美美地睡了一觉之后,匆匆赶往轻院,因为有李敏在那里等着他。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江海宁在胃肠一阵“咕咕”的叫声中醒来。一翻身,发觉张晓波在身边睡着了。江海宁把毛巾被给张晓波盖上,自己下了床,对了杯白开水喝下去。抬头看了看墙上的石英钟,表针指向十点零五分。透过粉红色的窗帘,好像外边的天很亮,看来不是晚上,难道是第二天上午了!自己睡了整整一天!江海宁努力地想着。到洗手间洗了把脸,清醒多了。
张晓波猛然间醒了。发现身边不见了江海宁,大声叫着,“江大姐,江大姐!”
“晓波,叫啥呢,我能跑到哪儿去!”江海宁在客厅里走了进来。
“哎哟,姐,你起来了,咋不叫我一声呢!一定是饿醒了吧!我先给你整点吃的,然后痛痛快快地洗个澡。扬哥说了,中午他要给你接风洗尘呢!”
张晓波起来,把床铺收拾好,开始在厨房里给江海宁溜面条,同时做了几个小菜。
“姐,你不知道,你从昨天上午十一点到了公司,我给你洗脚的时候,你还嘟嘟囔囔地说,自己来,不让我给你洗呢!看你那个难受劲儿,坐都快坐不住了,那还能自己洗脚啊!昨天十一点一刻开睡,一直到现在,几乎睡了整整一个对时呢!扬哥说让我时刻不离地守候在你的身边,谁也不能打扰你,直到你自己醒来,这样才能把觉睡足,才能休息好。”张晓波边忙活,边唠叨着。
“真是谢谢你了,晓波。”江海宁第一次发现,自己是这么地能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