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长生这句话说的声音还是很大的,在场的那些收藏者们虽然没有什么古玩知识,但是猎奇心理还是很足的。
听到任长生这么一说,大伙都不淡定了。一个化着浓妆的中年妇女直接上前来对任长生道:“这位小哥,你刚才说什么?”
任长生站直了身体,露出了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对那中年妇女道:“我是说我好像觉得这玉石不止一层。”
黄琳儿在一边眯起眼睛笑了起来,他的长生哥哥一旦露出这种无比自信的表情,那就说明他基本上心里有底了。
那中年妇女心头有些激动,她刚才看这块玉石也有一段时间了,对这块石头也是很关注的。但是无奈王教授一句话就打破了她原先所有的幻想,只能是否定掉自己的看法,同时在心中狠狠地批评了一下自己才疏学浅还不够有眼光。
但任长生居然一口就道出了她原来心里的想法,这让她本来心灰意冷的心情瞬间又充满了希望。
任长生缓缓开口道:“大姐你是不是也觉得这石头有问题?我感觉也是。这石头从外表来看实在是太普通了,原来的收藏者是不可能把这样一块石头拿出来的。上头被这么一层白色的东西包裹,我觉得有可能是后人有意而为之的。说不定里头的玉石上雕龙刻凤呢?那价值可就大了去了。”
那中年妇女听完任长生的一席话之后简直恨不得把这个英俊的小伙子抱在怀里狠狠地亲上一口!这说的简直句句都说到她心里去了。
“是啊是啊,我一开始看到这玉石心头就是这样的想法。不过还是小伙子你总结的好啊。”那中年妇女感慨地说道,已经完全不理会上一秒还被她奉做神灵一般的王教授了。
王教授皱起了眉头,此时看到任长生之后心情异常地不爽。其实也很正常,任何一个人在自己装比的时候被别人抢去风头都是会很不爽的,有强烈舞台责任感的王教授觉得自己才应该作为舞台的中心而存在,于是甩了甩头上没剩多少的头发,走到任长生身边,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对任长生道:“这位小兄弟,你的想法我也想到过,但是联系实际以后我发现这个想法实在是站不住脚。这在玉石外头再镀上一层玉的事儿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够做到了,就算是以现在的科学技术来说,要实现这一点往往花去成本的价钱会比这块玉石还要高。没有人会傻到这么去干吧?”
任长生听到王教授的分析之后乐了,他直截了当地问道:“王教授那要是这块玉石本身的价值极高呢?万一它是一块神玉呢?再退一万步说,如果它天然就是这么形成的你该怎么解释?”
王教授一愣,旋即哈哈大笑道:“年轻人啊,你终究还是太年轻了。这块玉石它就是一块普通的玉石,你不要纠结了。就算你今天晚上说出花来,它也终究还是一块普普通通的玉石而已。更别说你提的什么天然形成,什么神玉了,这都是多小几率会发生的事情啊,不要拿出来说事儿了。”
任长生淡淡道:“王教授,你自己都说了,这些都是极小概率发生的事情,那就是说不可能完全不发生。既然如此的话,你为什么敢如此大胆马虎地就说不用理会这块玉石?是不是可以认为你不够严谨呢?”
王教授眉头紧蹙,他现在才意识到任长生这小子就是来故意拆台的。他看了看任长生和他身边的黄琳儿,冷言冷语道:“我王某虽然不才,但是对古玩这行当也是有自己的心得体会的,有些收藏家的第一直觉有些时候比那些精密的仪器还要准确。当然你们是很难体会这样的感觉的。这不怪你们,你们还太年轻了。”
任长生冷笑,这死胖子还真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啊,他自己吹牛都能吹得这么艺术,这能力任长生也是佩服地不行不行的了。
不过他没有那个心思和王胖子打太极,他当即讽刺道:“古玩这行当讲究的就是一个严谨认真。任何一件藏品的年纪都比我们要大,每一件藏品背后都有它自己的故事。只要是老东西,必然都是有精彩的地方的。我不知道你说的大收藏家的直觉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在场这么多的收藏前辈今天在这里你为什么有脸面称自己是收藏大家,但是我一个新人明白的道理你却不明白,我觉得就有责任在这里告诉你一下。”
王教授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他瞪大了眼睛额头上的汗水顺着鬓角缓缓滑落他都忘了伸手去擦。
“你这后生,真是嚣张至极。你是在怀疑我的眼光么?”王教授怒道。
“我只是在阐述一个道理而已,并不是什么嚣张不嚣张的问题。”任长生淡淡道:“而且我不是怀疑你的眼光,二十确定你对待古玩的态度有问题。”
王教授蹭的挤上了前,对任长生道:“好一个玩世不恭的小子,乳臭未干就来这里教训人了!好好好,既然你不相信我的直觉,那我们就来打个赌,看看到底谁赢谁输!”
任长生摇了摇头,他的本意只是想揭穿王教授那个虚伪的面孔就可以了,并没有想过要和他鱼死网破。两败俱伤其实对双方都没有什么好处,无论是任长生还是王胖子其实都不想惹麻烦。于是他开口道:“我们真没必要这样。王教授,你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我只是觉得你下次再说结论的时候可以稍微地负责一点,毕竟你还有这么多的支持者,你得做到对他们负责不是么?”
但是这王教授死要面子,一点都不肯松口,他对任长生道:“我的事情不用你来管。我和你说,我吃过盐比你吃过的饭都要多,读过的书比你听说过的书名还要多。在我这里谈什么大道理!我的支持者我当然是要对他们负责的,怎么了,你怕了不敢赌了?”
任长生很无奈,这王教授还真是不怕死,他自己肚子里的那点墨水糊弄糊弄那些没文化的土豪还行,遇上懂行的估计根本没人理他。
黄琳儿在他身边一直微笑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这出好戏。冰雪聪明的她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这王胖子就是一个草包,此时她已经默默在心中为这胖子祈祷了,祈祷他不要输得太难看。
任长生深吸了一口气,轻轻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对王教授道:“说吧,你想赌什么?”
那王教授一愣,他原先是吃准了这个任长生只是想在黄琳儿身边显摆一下,以此来获得黄琳儿的好感。这样的富二代贵公子他见多了,一般的教授碰到这样的情况往往都会服软,事后贵公子们成功达到目的之后会给那些教授一笔可观的表演费。但他不是这样的人,他可是王格林!帝都大学中赫赫有名的历史系铁人,行贿受贿这种事情在他这里是完全行不通的。再加上他自己家境很殷实,所以对这些游手好闲的富二代根本就看不上眼。
可是没想到任长生这家伙居然说赌就赌,这让他心里也是咯噔一下。自己还真没有怎么看这块玉石,这玉石到底有没有价值,说实话他心里还真没底。
但是事情进展到了这一步,已经没有回头路了。王教授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们就来赌一赌这玉石最后的价值。我赌它不超过二十万。要是超过二十万,我就站着让你打十个巴掌!你敢不敢来赌!”
任长生有些诧异,原来他以为像王教授这样的文人应该是赌些钱财声誉之类的东西,没想到是打十个巴掌。
掌掴这件事情说起来是他王教授吃大亏啊,自己还年轻,就算是这次鉴赏失败了,大家也都会认为是年轻气盛还不懂得收敛。但如果你王教授输了的话,那事情可就复杂了。
不但王教授自己名声大损,被一个小辈打了巴掌不知道他以后还有没有脸面出家门。古玩界他是混不下去了,估计帝都大学的教授位置也会不保。
如此拼命地和自己争这一口气,何必呢?不过话又说会来,王教授给出的这个价格还真是刁钻到了极点。二十万的价格不上不下,正好是一块美玉可以卖出去的大致价钱。他嘴上口口声声地说这块玉根本就没有什么价值,但还是报出了二十万的高价,可以说占尽了任长生的便宜。
任长生也不计较这些小细节了,拥有bug戒指的他闭着眼睛都知道让戒指闪光闪成这样的戒指能卖多少钱。于是他淡淡笑道:“这可是你说的,王教授,现在收手还来得及,我不想我们之间闹的太难看。”
王教授犹豫了起来。他额头上的汗水不停地滴落下来,很快就浸湿了他胸前的衬衫。此时他的心里其实是很紧张的,一来自己对这玉石到底是什么价值没底,二来他有些摸不清这任长生到底是什么底细。万一他正好认识这玉石的主人,知道这玉石到底是什么个价位呢?或者他有可能就恰好是这玉石的主人呢?那自己可就闷声吃大亏了。
不过看着台下那些藏友们都纷纷站了起来想要看这一出好戏,他身后的那些支持者更是摩拳擦掌地想要看自己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任长生,王格林知道他已经没有退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