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拉森提亚修道院的庭院里,当博希蒙德走入进去后,开始与几位同样带着疲惫神色的领主互相唏嘘拥抱了几下,接着说了几个那对方老妈或姐妹为对象的荤段子,调剂嘲笑了番,“圣座对凯撒的审判还在进行?”
“什么时候,枢机主教们的笔头和冗长的发言,能代替刀剑的裁决了。凯撒不是仍在近在咫尺的拉文纳,支持另外位‘教皇’吉伯特,对我们进行审讯吗?”博希蒙德口无遮拦,公然讽刺圣座的发言,让身边几位领主贵族很是紧张,几个人拍打着他的后背,示意他噤声——在整个庭院里,到处坐着、蹲着面色疲累不堪的主教,有的实在是思念许久没能接触到的葡萄酒和肉类,有人实在忍不住,就从袍袖里偷偷取出干肉块与小罐子酒水,躲到角落里去满足下焦灼的**。
“嘿,这不是我亲爱的侄子吗?”听到这话,博希蒙德赶紧转头过来,和张着双臂走过来的叔父罗杰拥抱在一起,“我最亲爱的叔父,看到您能从巴勒莫的海路,扬帆直达热那亚,再来此卑微的小城,真是再欣喜不过。我说怎么希腊皇帝的军队横扫整个卡拉布里亚地区,都没能见到西西里传说里最强大的舰队呢,原来都是作为叔父您的扈从,来彰显巴勒莫王都的威严来了。”
“我已经派出军队渡过墨西拿了,不要抱怨了我的孩子,现在卡拉布里亚与塔兰托都稳定下来。那些地下水沟里的老鼠全部都流窜去了卢卡尼亚山区,或者那个孤立的巴里城。”罗杰不断拍着侄子的肩膀鼓励说。
但是博希蒙德却不买账。他说巴里城现在的守御力量正在加强,所有诺曼人必须摈弃掉隔阂。团结在我阿普利亚公爵的周围,去夷平这个卑劣的反逆者聚集地,这也是我前来此处觐见圣座的原因。
“我来这儿的原因,是因为我的女儿艾丽萨被圣座安排了桩婚事,那就是嫁给德意志兰帝国凯撒的儿子康拉德,这也是圣座收买康拉德的表示之一。”而后,罗杰和博希蒙德肩并肩,走入了修道院偏厅的柱廊当中。
“这也是收买你,对不对我的叔父?”但而后罗杰举手。打断了博希蒙德的发言。
因为此刻柱廊里,所有的桌椅被排成了倒着的“凹”字形,教皇的圣座就在这个字形的核心和顶端位置,博希蒙德能看到冬日的阳光顺着窗户与柱子照射进来,将乌尔班华美的法冠照得金碧辉煌,而四面在桌椅上的枢机们则不断低声发问与记录,并时不时发出轻微的咳嗽与惊诧声,低级的修士端着杂物与文具走来走去。
一名棕黄色头发的贵妇,站在“凹”字形的中央位置。立在了地板上,所有问题的核心都围绕在她的身上,而瘦削脸庞的乌尔班只是在沉默地聆听着。
“普拉西狄丝夫人,您能证明您的丈夫确实犯有性倒错的丑行吗?”当博希蒙德与罗杰走到柱廊侧边位置时。一名戴着帽子的枢机主教正提出了如此问题,博希蒙德立刻蒙住了鼻子,耳朵都竖起来。这种政治大人物,德意志兰凯撒的闺中丑闻。圣座感兴趣,他也感兴趣。所有人都会感兴趣。并且历来事实证明,这种私生活在攻击政治敌人上面,是比刀剑还要见效。
同时,博希蒙德暗色的眼珠,看到了,在那位普拉西狄丝凯撒夫人的旁边,于枢机主教间,特意给两位世俗贵族打扮的男女留下了独立座位——一位年龄偏大,但气质依旧的女领主,另外位身材要瘦弱些,脸上带着点愁苦的年轻男贵族。
“托斯卡纳的玛蒂尔达,还有名叫‘玛蒂尔达小丈夫’的男人。”博希蒙德低声判断到,旁边的叔父罗杰也不禁笑起来,“收起你的促狭评论博希蒙德,这位是年有二十四岁的韦尔夫,巴伐利亚公侯的儿子。”
很明显,亨利四世的妻子普拉西狄丝情愿来到圣座面前作证,那位玛蒂尔达女公爵在其中起到了莫大的作用——女人总是更容易说服女人。
这时,面对那位年老枢机的问题,普拉西狄丝坦然回答,“是的,我的丈夫是个狂热的性错乱行为者,他喜欢穿着绯红色的**,与那些低级骑士与贫寒教士厮混,还与这群人滥会,据我的观察,他在里面扮演了女人的角色,还模仿着娼妓与奴隶的呻唤。”
在场所有的枢机与旁听的贵族都发出了很大的低沉嘘声,“扮演女人的角色?对不起,可以描述得更加详细点吗?我敬佩您的勇气,夫人,所以应该把事实更清晰地表述出来,是不是。”其余的枢机都侧着耳朵,边正襟危坐,用芦管笔在沙沙沙记录着。
“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不可以说出来的?他和性错乱伴侣们醉酒狂欢,举办不敬上帝的淫祀,我丈夫浑身**,还怂恿所有人用皮鞭抽打他,并且发出那种我方才所形容的叫声。”说到这个话语时候,普拉西狄丝的肩膀都因为激动而抽动起来,她努力地握着蝴蝶袖上的双手,尽量不让自己的情绪失控。
“这娘们在说谎我从她的眼神里看出,她是个精于欺骗不守妇道的家伙,谁叫她也是从瓦良格之地来的,那里的女人都这样。父亲与我,还有叔父你都与德意志兰凯撒作战过,对方绝不是这样的人。”博希蒙德不由得在观察番后,得出这个结论。
“你是在战场上了解亨利凯撒,不是在床上我的侄儿。”罗杰揶揄说。
“随你如何想吧我尊贵的叔父,再听下去,我的耳朵要丧失贞操了。”博希蒙德摸摸耳轮,便扬扬手,自柱廊旁听的侧边走了下去。
同时,普拉西狄丝失声痛哭,喊出了“他还多次强迫我去列日和美因茨的集市街区里公开卖身,堂皇地在旁看着这可耻的情景,对不起我的伟大父亲,罗马的圣座,我实在是”接着,普拉西狄丝跪了下去,情绪万分激动,不断呼号着主的救赎与宽恕,枢机们也纷纷摇头,而乌尔班将权杖竖起,叹息着对左右说就到此为止好了,可以公开裁定亨利的可耻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