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布拉纳斯将军成功实施了维勒雅德斯河战役,并消灭了南线伊萨克的叛军集团后,整个战局果然急转。
原本在索菲亚堡气定神闲的伯丁,陡然感到压力的增大:现在帖撒罗尼迦、帖萨利、马克尼西亚等地全都被高文方攻陷,这就意味着布拉纳斯方面军随时能抽出两个旅团来,沿着河谷门户佩拉城北上,直刺他的腹部。而此刻若是图拉真门屯集的梅洛五个旅团再朝自己这里进攻,那么整个杜克里亚军队将遭遇钳形的攻势,很难取胜啊!
伯丁痛骂伊萨克的无能蠢笨,先是不应该去攻打塞萨洛尼基城,而后又在丢弃佩拉城后决心不定胡乱流窜,遭到歼灭的下场纯属咎由自取,甚至伯丁还怀疑,“伊萨克怕不是早就和高文私下勾结,是我们联盟里的卧底吧?”
怀疑归怀疑,现在还是得极力自救,来维系生裂缝的战线!
伯丁便派出信使自拉古萨的海岸一带上船,而后经科孚岛、莫东港,然后硫卡特海角,绕道至克里特岛,请求约翰皇帝的接见。
甘地亚城临时的宫殿里,约翰刚刚迎来被高文送归的妻子皮洛丝卡。
克里特皇帝诚恳地向妻子忏悔,并且称大牧虽然被敌人抓捕了去,但对方已经谅解自己,希望皮洛丝卡也能宽宥自己,并许诺在城中的圣提多大教堂里邀请当地主教,为皮洛丝卡取个正教名讳,自此“愿意和她共享面包和盐,直到走入墓地的那刻。”
最终皮洛丝卡还是选择原谅了约翰,她也知道丈夫现在亟需的是自己娘家王国的支持。在这一年圣母入殿节前一个礼拜,皮洛丝卡重新穿上了白色的新娘丝绸长袍,捧着金色圣像画,和约翰一起走入圣提多教堂。
当地主教给了她一个“佐伊”的教名。
接着约翰也诚恳地跪拜在主教祭坛前,承认自己“受到肉欲蛊惑而背叛妻子的罪行”,夫妻俩最后重归于好。
佐伊.科穆宁便准备写信去母国,请求族人再和约翰结为同盟,捍卫真正的罗马帝国。
信还未送出去,先来了伯丁的使节。
先前约翰就得知了南线战局的崩坏糜烂,甚至一度准备丢弃莫利亚半岛,退保克里特和罗德岛,但他也知道现在不是丧气的时候,要是大土王伯丁也被击溃,那么再给高文数年时间,怕是直接就能登6这里,把自己轻松摁死。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约翰很清楚,这个瓦良格蛮子正在密西亚、阿塔利亚、塔尔苏斯和塞浦路斯四地砍伐囤积大量优良的木材,正在进行着干燥程序,一旦它们在两三年后变硬,高文便能动员无数人力,短时间内制造出庞大的坚固的舰队,那时候别说自己这区区一个岛国,就是威尼斯、西西里和他联手,也未必能在海上占据上风。
总而言之,拥有了小亚细亚全域并变革了军政体系的高文,实力已强大到可怕,他根本不惮和你打多大规模或者打多久的战争,只要他是最后胜利者他绝不可能罢手,“和平只能由朕的手,赐予四方。”这现在是他的一句名言。
约翰却不甘心,他即刻组织一支舰队和小规模6军,冒着不良气候准备去袭扰圣海诸岛,但这个队伍刚刚到雷斯波斯岛就败退回来。
热腊鸭人为了保住自己享有**特权的开俄斯岛,阿马尔菲人为了保住自己享有棉花和羊毛的密西亚,比萨人为保住士麦那的明矾和大米,莫不愤恨于克里特岛的海盗行为,这三个城邦居然同仇敌忾,在此海域留守了一支舰队,击败了约翰。
据传,约翰阵营里一艘三角帆船趁夜逃跑时迷路,结果漂到了雷斯波斯岛西侧的深湾当中,结果被筑于海岬的一处新式堡垒炮打沉了!
这种新式堡垒大多扼守在海湾孔道当中,半土半石,内腹藏有火炮,顶端雉堞后又设有可以俯仰的轻型香水瓶炮,专门轰击过往的敌对国船只或海盗。
现在于赫利斯滂海峡和博斯普鲁斯海峡处,也筑起或改修起一串如此的堡垒,死死扼守稳了马里马拉内海,并等于将北方袋形的攸克兴海给系住了。
高文方“滨海炮垒”和“大举造船”这两个信息,无不惊悚着约翰的神经,甚至后悔当初为什么不去莫利亚和叔父并肩作战,现在伊萨克投降了,他也顿有兔死狐悲的感觉。
最终回到大战略图桌上的约翰,还是找出了自己力所能及的办法,他急忙送去信件给西西里、威尼斯城、罗马城和卡诺沙城,分别提出了几项方案:
一、罗马的教皇和托斯卡纳教皇分立的情况应尽快结束,要举办信徒大会,让教廷重新统一,而后可以商议东西教会重新合并的事宜,以便联手对抗崛起的高文;
二、西西里和教宗也应向萨利安凯撒亨利五世适度妥协,暂时承认对方于波河北部的权力,及德意志兰教会自治权力,让亨利五世退兵;
三、完成和议后,西西里王国应该着力北上,屠灭捣乱的阿马尔菲和巴里两个亲高文的城邦,切断高文的贸易线给予其打击;
四、同时,玛蒂尔达应组织伦巴第和托斯卡纳的乡绅、民军队伍,攻击比萨、热腊鸭这些背叛教宗的城邦;
五、威尼斯应该集结主力舰队,来到圣海,严厉打击高文的交通线,并争取突袭夺占其所辖的岛屿,假以时日高文“亏血”太多的话,便会坐回到谈判桌前。
洋洋洒洒写了如此五条后,约翰将其列入铅封当中,交给伯丁的使节,请求对方将自己的意见送往西方世界,并提醒伯丁不要固守拘泥在索菲亚堡,而可节节抵抗寻找战机,在崎岖山地和密林里打击削弱高文的军队。
约翰的回信送走后,被落雪覆盖的北色雷斯平原,保加尔的叛军卡达姆将军带着两万余士兵,已席卷逼近了高文北线的方面军所在地。
这支军队和往常之敌不太一样,因为他们的骑兵和箭手尤其凶悍难敌。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