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感觉到了哪里不对劲，以她天生过人的目力，也不可能将夜晚的一切景象都观察入微！怪不得她觉得四周清晰得仿佛随时会跳出妖怪！
很快，这一成不变的画面开始晃动，画面中出现了他们刚刚升起的火堆，透过火堆的光，她瞧见了她自己！
她还在睡觉！
噢，天哪……
如果能让她摆个姿势的话，她现在肯定是懊恼的抱头。
不用说，这位置这角度，还有她眼前所见的这一切，都说明了一个问题：她现在看到的是欧阳月白眼中的景象！
她其实早就初窥到牵魂术的诀窍，虽说这段时间忙于他事，荒于练习，但她的提高是显而易见的。尤其是昨日用百灵的眼窥视世界时候，她对神识的运用又上了一个台阶。
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熟睡时精神放松，她心里又有点在意白天欧阳月白所说的话，竟然不知不觉的就瞧见了欧阳月白眼中的景象。
这便是他说的“一直看着”吧？原来是这样的感觉啊……
挺新奇好玩的，但这样用别人的眼，一直瞧着熟睡的自己，好像有点怪怪的……啊！这么说来，现在欧阳月白在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
可恶，竟然趁她熟睡时偷看个不停！白天那么长时间你不看、叫你不看！
装，看你还装深沉！装作不理人！老娘上辈子是欠了你吗！
她越发激动，但从“熟睡的她”脸上却完全看不出，好像欧阳月白也没有感觉。
激动过后，她有点明白这个诡异的状况了。
光是看着别人眼中的画面，真的会产生很多无聊的联想呢！唉……还是老老实实的回去吧，免得灵魂出窍久了回不去。
这时，眼前的景象又开始大幅晃动，好像是欧阳月白站起来了，轻手轻脚的靠近她。
咦？他准备干吗？大晚上的，想非礼吗！
一念至此，她屏住呼吸，不敢打草惊蛇，瞪大眼睛，要看个究竟。
她已经想好了，如果欧阳月白真打算图谋不轨，她就立刻醒来跳起，吓也吓他个半死！
她暗暗想着，见到画面停留在她的睡颜上，然后欧阳月白拿出了一个小瓶，里面不知装着什么。他拿着那个小瓶子，拔掉塞子，瓶口凑近她的口鼻晃了晃，大约那里面有什么气味。
这是……催眠的药香？
她粗通药理，灵机一动猜到了那药瓶里的东西，大约是安神的香气。但欧阳月白对她用这个，该不会真打算做些天理不容的坏事吧？
睡得那么熟，身体多半也没什么感觉吧……呸呸呸，我在想什么！
她有种扇自己一耳光的冲动，而此时欧阳月白又有了动静。
与她想的不同，欧阳月白只是在她身旁坐下，继续望着夜空。之后他索性躺下，星空变得更明亮了。
他究竟打算干什么？难道只是为了靠她近些睡觉么？如果只是这样的话，至于连催眠的药剂都拿出来？
唔……也许他是想让我睡得好一点？
这个理由有些牵强，萧玉璃自己都不信。
“玉璃，你说你想了解我，那一刻，我差一点就将所有的告诉你。我也相信你无论从我口中听到了什么，都会继续贯彻你的信念，但是……”
声音很轻，萧玉璃不得不集中精神去听，然后从这微弱的声音中猜测他现在到底要说些什么。
莫非他现在打算说的，便是她白天问的？
这家伙未免也太别扭了些，有什么话不好当着她的面说，非要趁着人家睡觉时候叽里咕噜一堆，而且还怕她睡得不够死，居然还用了安神的药？
至于嘛……
你到底是想说还是不想说啊？不让别人听到的话，跟没说一样啊！
抱怨归抱怨，萧玉璃的兴趣被他那一句“但是”勾起来了。她倒想知道，让欧阳月白想说又不敢说，不敢说又不吐不快的事到底是什么！
“我方才在想，如果我是你的真命天子就好了，或许一切都会顺理成章……呵呵，如果你知道真相，一定会觉得我很可笑，为了介入你的命运而做了许多，可我现在却想反悔。”
他的话越发莫名其妙，萧玉璃越听越来气，为什么他好像在说自己不是她的“真命天子”？这话从何说起？他难道想说他自己不是，而姜云之才是吗？
她现在真想直接撬开他的嘴，让他从头到尾解释清楚！
唉，可是如果当面问，他一定什么都不会说的。萧玉璃总是不懂他在害怕什么东西。
莫非只能在这儿慢慢等他自述？万一他说到一半累了不说呢？“自述”这玩意儿还不都是看心情？完全不管旁听者能不能听懂啊喂！
“玉璃，对不起……”
画面忽然又转向她，然后欧阳月白伸手捋了下她鬓角的发丝，声音愈渐忧伤。那忧伤的情绪感染了她，让她没来由的心情沉重。
“我会让你成为一个最强大的九黎宫主，也将是最后一个传承的继承人。然后，那个人会找上门来杀你……毕竟是比你多活了无数年的人，这样或许会害你遇到杀身之祸。可唯有如此，才能补偿我所犯下的过错。玉璃，对你这样残忍，真的很抱歉。”
他静静诉说着，萧玉璃心凉了半截，这已经不是预感了，欧阳月白分明在计划着什么，而且是已经窥见到了结果的计划！
最强大的九黎宫主？最后一个九黎宫主？
他打算干什么？毁灭九黎宫吗？
还有他说的那个仇家，会给她带来杀身之祸什么的……这个倒是无妨。身为修仙者，招惹几个仇家实在再寻常不过了，她岂会害怕危险？
但她感觉，欧阳月白的计划并不仅仅如此。怎样的残忍，才会让他这个冷血的家伙也觉得残忍？
“你何其无辜，我该如何做才能补偿你失去的东西？当一切结束之后……不知我们是否还都活着，可能我不会再有补偿你的机会了。”
萧玉璃大惊，莫名愣住。
...
第377章 夜空下的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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