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里的距离,如果大银的战马真跑动起来,可能一个时辰就能到达,可现在这种回春季节,日头已经足够火辣,大银的骑兵又没有明确的时间观念,这一觉一直睡到了日影西斜方才醒来。·
将军阿里大大咧咧的招呼军士收拾行装,迎着晚霞踏上了征程。或许,在这些大银国人的心里,敲打流沙部落只是随意而为的一个举动罢了,但他们根本不知道,从他们出之际,便已经敲响了死亡丧钟。
前面说过,阿里这人虽然粗犷,但行军的经验却是非常老道,出之际派遣斥候前面扮作流民前面探路,后面还留着几个故意落后的军士,防止后背遭人偷袭,整个行军队伍被拉的很长,目的是为了防止有敌人从黄沙下方突然跃起,给队伍带来灭顶之灾。
阿里的布置可谓是没有任何疏漏,可他这次遇到的对手是秦百川、计无策这样的阴谋家,遇到的是掌握着望远镜这样逆天神器的极乐军。因此,他们的一举一动,完完全全落在了敌人的手里。
慢慢悠悠行进了二十多里,前方斥候忽然回报:“阿里将军,前方现敌情!”
“哦?”阿里将军面带紧张之色:“多少人?”
“人影恍惚,看不清具体数目,大约在百人左右!”斥候回答的很响亮:“我们扮作流民查看,现这些人都是少年,如果所猜不差,应该是流沙部落准备吸纳的骑兵,在外进行骑术训练。·”
“一百多人……似乎不够塞牙缝啊。”阿里将军忽然笑出了声音。
“将军,关键不是人数,是战马。”旁边的一个随从显然也没把这一百多人放在心上:“一百多战马不算多,但总算是能对大汗有个交代。”
“没错。”阿里将军扬起弯刀:“大银的勇士们,赌上大汗的天威,我觉得我们可以在瞬息间灭掉这群小兔崽子,你们有没有信心!”
“杀!杀!杀!”大银国的骑兵高声嘶吼。
“走吧!”阿里将军一马当先:“你们也都多加注意,别吓坏了那些可怜的孩子!”
“哈哈哈!”大银的骑兵留下一连串的大笑,抽出弯刀,霍霍奔腾。
在距离临时营帐十里之外,扮作流沙部落的极乐军士的确在进行骑术训练,借着朦胧压上来的夜色掩护,这些少年一个个面带兴奋,纵马来回飞奔,践踏起漫天的尘沙。·为那人赫然是田小四,经过一个多月的训练,田小四黑了许多,也壮实了许多,正在做着战前动员。
“清风战部传来的消息大家都知道了吧?“田小四聚集了几个领,低声道:”这支大银国的铁骑人数不多,只有区区五百多人,而在他们右后方,大概百里左右的地方有一个小型部落。特穆尔和给我们的任务是只需歼灭这支小队就会认可我们,但我们秦校长是何等英雄?压根就没把狗屁的阿里放在眼里!”
“实话跟兄弟们说,在阿里带人跟我们展开激战的时候,秦校长和军师就会派出另外一支队伍偷袭敌营!我们的任务就是让他们尾不能相顾,争取在明天天亮之前挫败大银两支队伍,惊爆特穆尔和的蛋蛋!”田小四杀气腾腾的吼道。
“兄弟们!”田小四忽然提高了几分声音:“你们都给我用脑子好好想想,咱们极乐军是什么?在正规军眼里咱们就是散兵游勇!可偏偏就是咱们这支散兵游勇的队伍,要正面抗衡大银铁骑!想想吧,大银铁骑啊,那是让禁军都闻风丧胆的队伍!如果咱们此战能够获胜,那就牛逼大了!以咱们秦校长和长公主的关系,建功立业,光宗耀祖,还是什么难事?”
“建功立业、光宗耀祖!”一众极乐少年被田小四忽悠的血气上涌,战意高昂。
田小四正说着,前方清风战部传来信息,大银铁骑距离不足三里!田小四猛回头,耳畔里已经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大银的铁骑能纵横塞外多年,绝不会是草包,单这气势让人恐惧。
“兄弟们!”田小四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检验我们训练成果的时候到了!咱们的秦校长就在远处看着呢,此战给我打出你们的精神头!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同生共死!!”一众极乐儿郎咬紧了牙关,双脚踏实了马镫,整齐列队,注视着不远处滚滚而来的狂沙。
“哈哈哈!”大银的铁骑如同乌云一般黑压压的笼罩而来,阿里将军带住战马,高吼道:“流沙部落的小兔崽子们!我是大银帝国阿里将军,想必你们也听说过我的威名!我这次来只为战马,不为杀人!留下你们的战马,然后步行回流沙部落,找你们的娘亲吃奶去吧!”
“哈哈哈!”肆无忌惮的嘲笑惹得大银**士哄然大笑。
“小鸠,他们说什么?”由于阿里将军讲的是大银语,田小四听不懂。
“田营长,这人杂种说的当然不会是什么好话。”小鸠是流沙部落新补充到极乐军的少年,在日常训练中跟田小四等人建立了深厚的战斗情谊,闻言笑道:“对于这些杂种,我觉得就应该按照秦校长说的手势,用塞外通用语进行回应。”
“好主意!”田小四哈哈一笑,高声道:“兄弟们,校长亲传手势,塞外通用语,准备!”
“哄!”
极乐军也爆出一团笑意,在阿里将军茫然目光的注视下,一百多极乐军士同时伸直右臂,曲指,高高竖起了中指,整齐的道:“偶擦留你木!”
“混账!”原本脸上带着好奇的阿里将军瞬间暴怒,塞外各族语言可能都不太一样,但有些约定俗成的话意思却是相通的,比如说这句,是在问候阿里的母娘,而且还是极具侮辱性的那种。据小鸠说,关系再好的两个人,一旦说出了这句话,没准就会演变成不死不休的仇恨。
阿里将军年龄、战功在那摆着,如何能够容忍一群少年同时问候他的母亲?双眼当即血红一片,冰冷的弯刀在月光的反射下散出清冷的光辉:“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