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在门外等了一会,那家丁重新开门,作势邀请道:“你们请吧,我家大人在内院恭候。”
“有劳了。”秦百川背负着双手走进袁府,一边装作欣赏周围的景色,一边问道:“我听说贵府最近來了一位周光耀周公子,除了诗词歌赋文采风流之外,似最喜赌术。”
家丁点头一笑,道:“周公子是我家大人的外甥,也是半个主人,他最喜结交豪杰之士,至于聚在一起玩几把,也是小赌怡情罢了。公子,你既然能知道我家公子的名讳,想來也不是寻常人……怎么样,是否有兴趣跟我家公子结识一番,顺便赌上两手。”
家丁语气中颇有些撺掇之意,这段日子有一些江陵富家公子为了玩几个官倌故意结交周公子,输给他不少银子,猜想秦百川可能也是送上门的大肥羊,他暗中舔了舔嘴唇。若是这家伙也故意输给公子,说不定公子一高兴还能打赏自己一点。
“兴趣自然是有的,只是不知道周公子可在府中。”秦百川舔了舔嘴唇,如果那货在这,他准备见一面,谈的好皆大欢喜,谈不好就打着程行云的名头,让谭教头揍他一顿。
“这可真不巧。”家丁摇头,道:“今天下午时分,江陵四大才子之一的苏木卿苏公子前來拜访,我家公子跟他一起出去到现在还沒回來。如果阁下想结交我家公子,不如留下口讯,明日再约时间。”
“你家公子跟谁出去。苏木卿,苏公子。”秦百川睁大了眼睛,安阳海风画舫之上,苏木卿偷了自己的诗词耀武扬威,事后便再沒看到人影,沒想到又在这听到了他的名字。
“正是。”家丁傲然的点头,苏木卿可是江陵四大才子之一,有他的名头衬托,自家公子的影响力自然是也水涨船高。
“难得,难得。”秦百川抚掌大笑:“说起來,我跟苏兄倒也好久沒见,十分挂念。”
“咦。阁下跟苏公子也是好友。”家丁有些意外。
“沒错。”秦百川用力的点头,装作急不可耐的道:“你可知他们去了哪里。今晚若是还有时间,我打算去找他们好好聚聚。”
“这苏公子倒是沒说。”家丁意味深长的看了秦百川一眼:“不过,想來能去的便是那几个地方。”
“说得沒错。”秦百川顿时明白过來:“跟至交好友一起,去青楼饮酒作诗,众美人陪伴,这可是人生一大乐事。”
“阁下猜对了一半。”家丁眨眨眼,笑道:“饮酒作诗,少不得去江陵两岸的风月地,可这般时候酒足饭饱,该做的湿也做了,想來我家公子应去了盛世赌街。”
“沒错,沒错,盛世赌街,千金赌坊。”秦百川更是开心,正琢磨怎么让袁修刚、周光耀这俩混蛋跟程行云的势力杠上呢,沒想到那周光耀竟可能自己找了去。
“阁下里面请。”家丁带着秦百川穿过内院,來到袁修刚的书房,轻叩了叩门,低声道。
“进來。”里面传來一个男子沉重的声音。
秦百川推门而入,稍微打量了一番,这书房大概五六十个平方,两排书架摆满了书,正对门的是一张长条桌,桌子上放着笔墨纸砚,一位看似年约四十左右,身材魁梧的男子坐在椅子后方,他双臂展开按住桌边,喘息微微有些浓重。
“阁下便是袁修刚,袁大人。”秦百川冲着男子抱了抱拳,寒暄道:“幸会幸会。”
“别说废话。”家丁禀告说这姓秦的是传话之人,袁修刚将手里的拜帖随意扔在桌上,信奉漆彩完好,看样子是并未拆封:“本大人最不喜这些装神弄鬼的事情。什么來历,看上了哪个婊子,能出多少银子,直说。”
丫的,这货说话太TM粗鲁了。
“袁大人误会了,我这次來不是求亲,而是……”
“不是求亲。那你來找我干什么。”袁修刚握紧了拳头,不耐烦的道:“给我滚。”
卧槽。
秦百川嘴角上扬,他娘的,江陵府的府尹陆远行都给跟老子客客气气,这货竟一点面子都不给。秦百川觉得可能是自己沒报出名号的原因,当下按捺住怒气,含笑道:“冒昧到访的确唐突……嗯,袁大人,在下是望江楼的出资人,秦百川,这次奉我家主上程行云之命,來说说周光耀周公子的事情。”
“望江楼。”袁修刚坐直了身体,将双手拿下桌案,放到了腿上。
“这不是关键,秦某这次造访,是奉了程行云,程公子的命令。”秦百川再次强调了一句,笑道:“我家主上虽远在朝堂,可是却也听说了,周光耀周公子似乎对礼部沈碧君沈小姐有些兴趣。我家主上让我传个话,那沈碧君是他的表妹,请周公子高抬贵手,免得以后断送了前程。”
“你就是那个弄了什么白娘子传奇,还有一些淫声浪曲聚敛银钱的秦百川。”袁修刚似乎在压制着什么,声音不太正常。
“雕虫小技,见笑了。”秦百川总算找到了一点暗爽的感觉,人的名,树的影,知道老子跟你们府尹的关系了吧。
“秦先生最近在江陵风头正劲儿,望江楼开业,清风书院,沿海军都先后送來了重礼,而且还听说好像有什么极乐军,每天白米猪肉。”袁修刚哼哼道。
“坊间传言,都做不得真。”秦百川摆手,道:“袁大人也别误会,算上这次秦某已经说了三次,是奉我家主上程行云程公子之命前來,却不是我本人的意思。”
秦百川心里有些郁闷,这袁修刚似乎只对自己感兴趣,压根不提程行云啊。不过,他刚想到这,原本态度似乎有些尊敬的袁修刚不屑的冷笑一声:“什么他娘的程行云,老子沒听说过。既然你不过是來传话,那老子也不为难你,马上给我滚,有他娘的多远给老子滚多远。别以为沈碧君躲进了望江楼就沒事了,三天之内,让她给我滚回礼部,不然的话,老子就会会这个程行云是哪路神仙。”
“卧槽,有种。”这货嘴里的脏话竟比自己还多,达到了勾火目的的秦百川直接竖起了大拇指,笑道:“我倒是很仰慕袁大人的为人,奈何我家主上不认同。这样,这件事秦某不过是传话人,袁大人要想跟我家主上过过招,那位就是我家主上的跟班。”
秦百川回手指了指站在院中的谭教头,挑眉道:“姓谭……”
“滚。”袁修刚怒吼一声,秦百川都被吓了一跳,急忙便退了出去。
“啊。”门口的家丁急忙关好房门,袁修刚浑身剧烈哆嗦,喘息也是越來越急促,几秒钟后,他长长的吐出口气,撩起挡在身前的桌布,嘿嘿干笑:“小浪蹄子,你口舌功夫越來越厉害了。”
只怕秦百川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是,在桌子底下竟藏着一个身穿单衣,温婉如玉的官倌,这妞满脸的媚态,含糊不清的说道:“不是我厉害,而是有人在旁边听着,感觉更刺激了一些啊。”
“嘿,你个小浪蹄子还挺懂。”袁修刚拍了拍她的脸蛋。
“要是不懂这些,怎么能伺候好你啊。”那官倌趴在袁修刚的大腿上,一边玩弄一边正色道:“刚才你们说的我都听到了……那个秦百川这些日子被传得风言风语,神乎其神,有人说他大半年之前一文不名,靠着自己的力量在这江陵打下了半壁江山……”
“这种鬼话你也信。在大颂,背后沒有人挺着,谁能扬名立万。老子当年在家的时候就是一个杀猪的,现在怎么样。有我姐夫支持,想玩谁玩谁。”袁修刚得意的说道。
“是啊,他刚才自己也说了,背后的主子是什么程行云,程公子。哈,原來大名鼎鼎的秦百川不过是人家的一条走狗呢。”那官倌得意的道:“这可是一个大新闻。”
“秦百川是不是走狗我不知道,可我知道你是条母狗。”刚才紧张之下固然刺激,可袁修刚觉得还沒尽兴。
“还來啊……我的天啊,我迟早被你折腾死啊。”那官倌装作既恐惧有期待的从桌子底下钻出來,撩起长袍里面竟是真空。
“折腾死你也是活该。”袁修刚面目狰狞:“娘的,老子今晚吃多了,现在是不‘吐’不快。”
“晕哟,我的亲哥哥,你这成语用的比最风流的才子还要风流。”官倌心里不爽,这家伙书都沒读过会说他娘的成语。自己这清白的身子早就被他糟蹋个尽了,可你丫的糟蹋就糟蹋了,每次都是老娘刚刚燃起战火,你那头就他妈缴械投降了。敢不敢有一次能坚持到五十个数以上。
“嘿,小浪蹄子,我就喜欢你的坦率。”袁修刚不知道官倌腹诽,粗暴的撕开她的衣服,哼哼唧唧的说道:“江陵府尹下了命令,说是咱们礼部要跟勾栏瓦舍结合,以后尽可能的也要走向民间,赚老百姓的银子。老子刚才琢磨了一下,那姓秦的不是过來气老子。娘的,老子明天就下令,从官倌选人,将他的搬上舞台,到时候看我不把他气死。”
“啊,你厉害,你好厉害,我不行了……”伺候这袁大色魔时间久了,官倌很了解他的性子,越是放得开这货越是兴奋,压根不用自己提好处,他会主动给。
“小浪蹄子,老子骨头都被你叫酥了。”果然如官倌所料,袁修刚血脉喷张,气喘如牛:“你他娘的放心,里面的女主演就交给你。他娘的,姓秦的能捧出白娘子,老子就能搞定小龙女。用不了几天,你个小浪蹄子就能名震江陵。”
“哎呀我的天啊,哎呀我的天啊,哎呀我的天啊,哎呀我的天啊……”官倌双眼顿时放光,她跟袁修刚厮混,也无非就是要个名利,此时机会出现在眼前,她唯一能抒发内心情感的也就只有这六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