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悦影里出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开始暗了下去,一排排的路灯已经点起,万家灯火辉煌之时。
席夏夜利落的上了车,驾着车直接离开。
后面不远处的阿莫对一旁另一辆车里的黑衣保镖使了一个眼色,那黑衣保镖立马就开车跟了上去,而阿莫却仍然还坐在另一辆车中,紧紧盯着悦影的门口。
这时候,一串电话铃声忽然响起,阿莫很快便接了——
“莫哥,是我,有人匿名给我们时代周刊的邮箱里发了一份东西,恐怕其他的几家杂志社也收到了,是关于这些年沈文娜跟席幕山的……”
后面的话,阿莫已经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能不能查到是谁发的?”
阿莫很是冷静的问道。
“我查了一下IP,是国外的,所以觉得很奇怪。”
“尽量不要让这些东西见报,看看都有谁收到这些东西了。”
“好。”
……
电话刚刚挂断,便看到了席心怡扶着岳翎思从悦影走了出来,一旁准备的车子已经开了过去,两人刚想上车,然而这时候,一道身影忽然急忙的从她们的身旁冲了过去,岳翎思被撞了一下,手中的包包‘啪’的一声落下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我有些急事,撞上您了真不好意思!”
撞人之人连忙不好意思的道歉,一边帮岳翎思捡起了包包。
“走路都不带眼睛吗?”
岳翎思红肿着一张猪头脸瞪了那人一眼,然后才将包包抢了过来,上了车,然后才扬长而去。
“装好了吗?”
撞人之人回到了车上,阿莫很是冷静的问了一句。
“放心吧,我阿豹什么时候失过手,试试看,能不能听清楚。”
俊朗年轻的阿豹咧着最笑了一声,便带上了耳机,听了一下,然后便扬了扬眉,笑道,“好了!你看看!”
说着,便将手中的耳塞递给了阿莫,阿莫接过来试听了一下,果然……
“做得不错,回头有赏!”
阿莫俊朗的笑了一声。
“得,有赏就行了!对了莫哥,这女人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昨天在九龙新城的江边,我好像还见过她,她好像每个月都会去那边的,我住在那边,见过她好几次了,怪不得刚刚看着总感觉有些眼熟,而且连语气都是那么咄咄逼人。”
阿豹有些疑惑的盯着前方已经湮没在灯光里的车子,忍不住开口道。
阿豹这话刚刚落下,阿莫当下就警惕的眯起眼,紧紧盯着阿豹,“阿豹,你刚刚说什么?你说你在九龙新城见过那个岳翎思?她经常在九龙新城那边出现吗?”
“是啊,我都见过她好几次了,穿得珠光宝气的,就在我们公寓楼的那栋小洋房别墅里,不过她都是早上来,下午就走了。”
“你说的那小洋房别墅的主人是谁?”
阿莫问道。
阿豹想了想,然后便摇头,“不知道,那别墅好像是空的,平日里也没有见什么人居住。”
“马上带我过去!”
……
席夏夜匆忙赶回医院的时候,大老远的在走道里,便发现了守在沈文娜病房外,走道的窗边负手而站看着下方万家灯火的慕煜尘。
她站在门口看着里面已经休息的沈文娜,当然也没有忽略坐在一旁的父亲席幕山,好一会儿,才朝慕煜尘走了过去。
“气消了?”
感觉到她停在身旁的气息,他才淡淡的收回了视线,偏过脸,居高临下的低头看着她,目光中蕴含着浅淡的幽光,看着倒是有些柔和。
“你知道我干什么去了?”
席夏夜也抬着头,清眸一瞬不瞬的迎上他的眼神。
他淡然一笑,忍不住抬手习惯性的摸了摸她的脑袋,五指梳过她被凉风吹得凌乱的秀发,低沉而感性的声音传来,“知道你心里不痛快,所以便不阻止你,但是没处理好后事,你不知道会惹来无尽的麻烦吗?”
“你不是让阿莫跟着吗?”
她倒是说得理直气壮,“后事当然你处理,我是太生气了,捅破天了我都得教训她一顿。”
“你倒是痛快了,那母女两如今正在算计着拿到医院证明,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该怎么解决,为夫也很头疼。”
慕煜尘有些无奈的望着她,眼中却是藏着一丝笑意。
“最不济被拘留一段时日,将她暴揍一顿,也算值了。”
席夏夜倒是无所谓,想起刚才那么一顿狂揍得岳翎思哭爹喊妈的,她压抑的心底总算稍微消了一些火焰。
“母亲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能不能治愈……”
深深的吸了口气,席夏夜终于还是压抑着心底的沉痛问了出来,而,一说起这沈文娜,她秀丽的脸上便略微暗淡了下来。
“还在观察,说是因为母亲脑袋里有血块压迫了视觉神经,所以才导致失明,别担心,看看医生那边是什么意见,实在不行,我们就出国看看,国外的医疗技术或许会先进一下,能治愈也说不准,别胡思乱想,嗯?”
见她眉宇间隐忍的难过和沉郁,他便微微低下身子,拢了拢她胸前交织凌乱的黑云,而她却顺从的往他怀里倒了去,双手轻轻环住他的腰身,吸了吸鼻子,努力的眨了眨眼,逼下眼中弥漫上来的灼热,微哑着嗓音道,“要是她一直都看不见,那怎么办?”
“不会的。”
他低声安慰了一句。
“要是会呢?”
她哽咽了一声,霎那之间,纤长的睫毛上已经沾上了些许闪烁的晶莹,心中的苦楚有些难以自恃,一连吸了好几口气,才将涌上来的酸涩感压制下去。
“那就把她和外公都接到枫居,我们一起照顾他们,反正家里佣人挺多,枫居挺安静冷清,热闹点也没有什么不好。”
他淡然说着,长长的手臂也圈紧了她,拥住她略微轻颤的身躯。
“那你又说你喜欢安静,不喜欢跟别人一起……”
她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的不确定,当然,也有一丝难以掩饰的淡淡喜悦。
“他们不是别人,夫人……如果是因为你,我都欣然接受,因为你的慕先生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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