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夏夜这话落下,席幕山也搁下了已经空下去的酒杯,看向席夏夜,点了点头,“算是世交,就像席家跟韩家一样,都是z市举足轻重的家族。”
听着席幕山说着,席夏夜亦是伸手端起酒瓶给席幕山再倒上一些,“我听说齐凯之前好像是有些****背景,后面才将产业漂白了,现在的齐凯就是漂白之后的产物?”
想起沈越的话,席夏夜忽然觉得,或许席幕山可能知道得更加详细一些,索性也就直接问了。
席夏夜这话一问出,席幕山刚毅的俊脸也微微绷紧了一下,思量片刻,端起酒喝了一口,才沉声道,“这个事情确实有,不过应该都是好几十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还盛行,后面政府出台了政策,要求严查惩办,所以那时候很多类似齐凯一样的****背景的公司就雨后春笋般的出现,当然,因为处理得不干净,政府也还是肃清了不少,齐凯当时是躲过了。”
说到这里席幕山顿了一下,然后才继续道,“这个事情当时你爷爷应该是有份查办的,他那时候还是纪检部的领导,应该清楚些。而且这几年,齐凯一直跟悦影都有合作,对于齐家的事情,我不清楚,你爷爷他们应该有些耳闻。”
席夏夜听着,轻轻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怎么了?盛世这次摊上齐凯,你们有没有把握?”
席幕山低沉的问道,“开标大会应该就是在后天了,你们也不用太紧张。”
席夏夜听着,便是微微吸了口气,“该做的,我都做了,也尽力了,后面的事情就交给他吧。”
“父亲,你有没有听说过五年前齐家大公子齐峰发生车祸的事情?我听说现在的齐少其实是齐家的二公子……”
席夏夜低头抿了口酒,忍不住又问道。
“齐家大公子?”
席幕山低低的念了一句,微微眯起深邃的眸光,静默片刻,喝下一口酒,紧接着眼中的流光才微微闪烁了一下,“齐峰……这个人我倒是见过,齐启明的私生子,但是在齐家的地位却是不低,甚至还要高于现在的齐磊。”
“高于齐磊?那当初这个齐启明为什么不直接娶了这齐峰的母亲?”
席夏夜不禁有些疑惑起来。
“这个我就不是很清楚了,我只是知道齐启明对这个齐峰很好,早在几年前,就听说他是打算让齐峰接管齐凯了,不过后面发生了车祸,听说齐峰重伤,后面就再也没有听说过他的消息,想必应该是没有撑住吧。”
后面席夏夜没有继续问下去,微微吸了口气,也喝尽了杯中酒,然后忽然抬头看向对面的席幕山,搁在腿上的闲置的素手紧了紧,挣扎了好一下子,也不知道要不要开口。
倒是席幕山抬头看她的时候,见她一副心事重重,欲言又止的样子,便开口问,“怎么了?有话就直接说,不要吞吐。”
听着,席夏夜才深深吸了口气,静静的看着席幕山,“父亲,你和母亲……真的不可能在一起了吗?我不明白,为什么,明明你还爱母亲,母亲也爱你,可是你们却走到如今这一步?我每次见到母亲那样落寞的样子,我都……”
“她跟你说她还爱我?”
席幕山听着这话,执着酒杯的手蓦地收紧,暗沉的眼神忽然掠过一道幽光,紧紧的盯着席夏夜,席夏夜也静静的望着他,似乎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可以称之为‘希翼’的东西,正在缓缓复苏似的。
许久,席夏夜才轻轻的点了点头,“不然母亲不会一直这样这么多年,当年你们离婚的时候,她才三十来岁,追她的人不计其数……外公还给她介绍了很多成功的企业家,他们都很优秀,但是母亲却始终没有动摇过,我想,她心里其实还是藏有希翼的。”
还是心存希翼么?
席幕山在一瞬间脸色变了数变,只见他紧握着手中的杯子,蓦地一口喝尽杯中酒,然后才合上眼睛,缓和了许久,才睁开。
“是我对不起她,也对不起你……有些过错犯下了就是犯下了,夏夜……我不会去否认,但是,你母亲确实是我生命里唯一深爱过的女人,我用空虚冷漠的二十多年惩罚自己以求一丝慰藉,到头来,还是……”
“这二十多年,其实我也曾经怨恨过你,但是母亲总是跟我说,她跟你之间的婚姻失败只是因为你们不懂得经营感情,希望我不要怪你,也不要怪席家……细细一想,其实没有人比母亲更爱你了,当年如果母亲坚持的话,跟现在的席心怡她们母女一样,父亲,你说,到如今又会是一番怎么样的境遇?”
“母亲牺牲了这么多,她现在再也没有什么东西来牺牲了,你为什么就不能心疼一下她呢?席心怡她们有席家有韩家,还有岳家,连悦影也是她们的,母亲却什么也没有,她什么也不说,然后你现在跟我说,你最深爱的女人是母亲……父亲,你是拿什么爱她的……如果你爱她,不是应该对她好,什么都给她,什么都满足她,努力守在她身边吗?”
席夏夜说到这里,胸口顿时一疼,喉咙里当下也抑制不住的涌起了一道酸涩,眼眶也不由自主的发热起来,她吸了吸鼻子,微微低下头,任着秀丽的长发顺着肩头滑下,隐住那张秀丽精致的容颜,声音有些沙哑,“如果是这样……父亲,你的爱太廉价了,配不上我母亲……”
“夏夜!”
这么一席话下来,席幕山的刚毅的俊脸当下就苍白了起来,整个人也是一怔!
席夏夜深深的吸了口气,眨了眨眼睛,好一会儿才抬起头,“好了,心里一直想对你说的,就是这些了,该如何,就看父亲你了……这饭我还是不吃了,先回去了,你也不用送我了。”
说出这么一番话,倒是感觉轻松了不少,然而倒也不想再作停留,于是缓缓站了起来,便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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