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番话,席夏夜秀丽的脸上便扬起弧度加大了,静默的看了沈越好一下子,随即才缓缓起身,“我去厨房看看。”
刚刚走到厨房门口,便闻到一股诱人的香气弥漫而来,微微抬头,沈文娜那清瘦的背影便映入了眼帘。
虽然已经年过五十,但是沈文娜却保养得很好,如今看着亦是风韵犹存,看上去挺显年轻,跟席夏夜相似的容颜,母女站在一起,更像是姐妹。
“回来了?”
察觉到夏夜就站在身后,沈文娜忽然转过头,看了她几眼,清冷的眸光里浮现出些许的微光。
“嗯。”
席夏夜低低的应了一声,然后缓缓走过去洗手。
“这几天学校也放假了,你外公也闲了下来,你有空就多回家里坐坐,好好陪陪你外公,这些日子也够惦记着你。”
沈文娜一边翻炒着锅中的菜,一边说道。
“知道了。”
席夏夜习惯性的应着。
而听着这话,沈文娜忽然微微皱起眉头,看着旁边打开水龙头默默洗着手的席夏夜,心中禁不住一阵叹息——
她的这个女儿,真是像极了她的性子,一样的淡漠,一样的倔强不服输。
“前天,他过去找我了。”
想了想,席夏夜关上水,突然轻轻的出声。
“谁?”
沈文娜收回视线,翻炒着锅里的酸辣土豆丝,应道。
夏夜直起身子,缓缓转过身,静静的盯着沈文娜纤细的后背,沉默了许久,才淡淡道,“父亲……”
闻言,沈文娜那身子顿时有了片刻的僵硬,动作也硬生生的停住了,仿佛被什么东西定住了一般。
“他说周五是席心怡跟韩逸枫的订婚典礼,让我过去一趟,还说爷爷身体很差……”
……
“你做如何决定,我不会拦着你。”
许久之后,沈文娜忽然转过身,略显暗淡的眸光看向席夏夜,“夏夜,我跟你父亲之间的事情只是因为我们不懂得经营婚姻,不懂得经营感情,但是这并不代表所有的人。不管任何的时候,都不要放弃追求幸福的权力,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应该知道母亲是什么意思。”
闻言,席夏夜沉默了好一下子,然后才点点头,“我知道了。”
沈文娜轻叹了一声,静默了一下,才继续道,“看得出,慕煜尘是个不错的人,韩逸枫……你就忘了他吧,不管经历过多少风霜雨雪,当有一份新的感情来临的时候,我们还是要相信它,我们再坚强,也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如果有个不错的人愿意给你关怀和爱护,我们为什么不能坦诚的去接受?”
听着,席夏夜胸口顿时百感交集,她看着沈文娜,想问她,既然她都知道这个道理,那为什么这些年一直都是自己这么过着?
当那些话将要冲出喉咙的时候,她还是硬生生的忍住了——事到如今,何必再去揭开这些伤疤呢?
她静静的看了沈文娜一下,迟疑片刻,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想起了刚刚席心怡找她的目的。
“母亲,当年你跟父亲离婚……父亲将他名下悦影所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都给你……那份文件……是不是还在你那里?”
席夏夜这话落下,沈文娜当下一怔,蓦然转头看着席夏夜,“你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事情?”
她差点忘了这件事了!
“是不是还在你那里?”
席夏夜又低声的问了一句,眼神有些明灭莫测,让人难以琢磨。
沈文娜看了她好一下子,随后才点了点头,“是还在我手里。”
“母亲,我想要这百分之二十的股权,你……能不能签字?”席夏夜星眸里燃起些许的期待,默默的望着沈文娜。
闻言,沈文娜顿了顿,清眸里闪过一丝暗淡,脸色却是依然淡漠如风,看着席夏夜那样子,似乎明白了什么,“他们是不是去找你了?”
“母亲知道这事?”席夏夜疑惑道。
沈文娜翻炒了几下锅中的菜,声音很是平静,“若不是去找你了,你断然不会跟我提起这事。”
“先把菜洗了吧,晚饭后到我书房来。”
沈文娜淡然落下这么一句,母女间的对话便如此结束了。
给沈文娜打了下手,在厨房忙碌了将近一个小时,总算做好了晚餐,而且看上去算是挺丰盛的。
夏夜姑娘端着菜从厨房里走出来的时候,远远的就听到沈越那愉悦的笑声传来——
“阿尘,你这棋艺绝对比你慕宅的两个老家伙高超,真难得,没想到你还会象棋,现在的年轻人可不多见了,连夏夜那丫头也不会,我教了她很多次了,每次走到一半她就会跟你悔棋,而且棋品可不怎么好,不过那丫头围棋厉害,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连我都不是她的对手……”
“她经常陪外公下棋吗?”
慕煜尘低沉平静的声音传来,只听到棋子落入棋盘那清脆的声音,“该你了,外公。”
“哦,好,我看看走哪里……我没有太多的爱好,就跟你奶奶他们一样,偶尔下下棋,以前你外婆还在的时候,我还有个对手,你外婆一走,就没了伴,所以夏夜那丫头就做了我的棋友……”
沈越一边说着,一边盯着棋盘看着。
“外公闲暇的时候可以去慕宅跟爷爷奶奶他们打牌下棋消遣,他们如今都退下来呆在家里也没什么节目消遣。”
……
“收一下吧,准备用晚餐了!”
席夏夜将才往桌上放了去,望着茶几边上对弈的两人,淡然开口道。
听到她的声音,慕煜尘也悄然转过头看了她一眼,淡然笑了笑,随即才一手扶过沈越,“先用晚饭吧外公。”
“好,我们晚饭之后再继续,不用收起来,不用收!”
沈越对着过来要收拾的徐妈说着,然后才朝桌边走了去。
没一会儿,一家子便坐了下来。
“外公好像很喜欢你,你可真会讨人欢心。”
见对面的沈越一直笑眯眯的招呼着慕煜尘喝酒,干杯,像两个好哥们一样,席夏夜忍不住斜过身子,压低声音,小声的在他耳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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