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程处默的闺女满月酒时,尉迟恭等人,也从各地风尘仆仆的赶回长安,李二专门派了官员礼乐跑去灞桥迎接,场面很是宏大。≥≥,
朔方一战,让朔方从此成为大唐的北大门,守住了关内道的门户,因此,这一战非同小可,意义非凡,如今,尉迟恭等人携胜而归,李二便搞了个盛大的欢迎仪式。
“有点亏了!”程府的厅堂里,此刻就只有程咬金跟老秦赵谌三人,老程听着家人从灞桥带来的消息,禁不住一连声的咋舌,一脸吃了多大亏的说道:“就你这小子,晚回来两日又能怎的?”
朔方之战,按说赵谌才是居功之首,不过,却因为赵谌归心似箭,没等尉迟恭几人,便提前一步从朔方赶回长安,于是,这场盛大的欢迎仪式,就没了赵谌的份。
“得亏是提前回来了!”赵谌闻言,无所谓的大笑道:“要是今日小侄回来,那还不是落得个跟尉迟伯伯他们一样的下场!”
方才,赵谌就听说了,尉迟恭等人回来时,突然接到旨意,本来可以早上就进长安的人,却因为要搞欢迎仪式,愣是停留在长安的几里外,喝了几个时辰的寒风,这才装出一副风尘仆仆赶回来的样子。
“那也值得!”老秦看着赵谌,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慢悠悠的道:“多大的苦都受了,还差这一会会吗?”
赵谌闻言,只得使劲挠了挠头,望着老秦跟程咬金。只管呵呵笑着。
其实,何止是老秦跟程咬金。便是当日回来的时候,李二叫老太监过来传旨时。同样也是给他捎了一份口谕,怨怪他回来的早了。
“朔方一战,意义重大!”老秦知道赵谌的性子,看到赵谌微笑不语,索性也不怨怪赵谌了,而是,叹了口气道:“这一次你在朔方一战,打出了名堂,叫百官都看见了!”
“朔方一战。小子打得好!”一旁的程咬金,听到老秦这话,立刻便一拍大腿,痛快的大笑道:“而今,随着朔方的战事结束,你这小子的大名,可是在整个军中传着,俺手下的那帮杀才,每次提到时。便都是眼睛里冒光!”
程咬金这话,赵谌自然听的懂,之前凡是熟悉他的,提到他时。不外乎就是仙人弟子。而这次随着他在朔方一战,才真的让那些军中的糙汉子们,发自内心的尊敬。
而不是。之前隔着很远,对他只是那种陌生的敬仰!
“着。忽然一脸严肃的开口道:“以你如今的身份地位,来左武威担任个郎将,还是绰绰有余的!”
“军中任职?”赵谌听到这话,禁不住微微一愣,而后,望了一眼程咬金跟老秦,发现两人的神情,此刻都是格外认真,不禁疑惑的道:“程伯伯,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
“这是老夫跟你程伯伯两人的意思!”程咬金还未开口,倒是一旁的老秦,开口说道:“如今,我跟你程伯伯都已经年岁大了,老夫更是有些不堪,因此,老夫跟你程伯伯的意思是,让你早些到军中谋个差使!”
“没错!”程咬金接过老秦的话茬,望着赵谌说道:“趁着俺老程还在军中,还能将你小子扶一把,等到俺老程也从军中退下来后,正好你便接了两家的担子!”
程咬金这话一出,赵谌总算是明白了两人的意思,拼搏了半生,如今,年龄不饶人,尤其老秦,落了个一身伤病。
可若是就这么退下来,往后两家要有后辈争气还好,若是不争气,那么,最多三代,两人这半生拼下来的,最后就会全部葬送在子孙手里。
所以,这才想让赵谌上去,就像现在他们一样,待到今后,两家有争气的子孙,也能够适当的拉一把,这样也不枉他们拼搏了半生的果实,白白的浪费掉。
“不是还有处默吗?”道理赵谌明白,内心里自然也愿意,只不过,一想到让他去军中任职,又是带人去拼杀,立刻便有点犹豫起来。
“处默与你比起来,还是差了许多火候!”老秦也不避讳一旁的程咬金,闻言后,望着赵谌说道。
“可小侄什么身手,秦大叔你又不是不知道!”赵谌为难的望着老秦,面带苦笑的说道。一旦入了军中,那就不是像现在这样吊儿郎当的,没有点真才实学,哪能镇住军中的那帮杀才!
“你这次朔方一战,是自己身先士卒了?”程咬金有些温怒的望着赵谌,瞪大了双目,气咻咻的道:“身为将帅,不一定非要亲赴沙场,只要有掌控全局的本事就成!”
“还是容小侄好好想想吧!”赵谌眼见程咬金已经温怒,禁不住苦笑一声,望着程咬金跟老秦两人,说道。
“那也成!”一旁的程咬金听到这话,本想还说什么,却被老秦打断了话,对着赵谌点了点头说道。
随后,三人在厅堂里说了会话,也不知赵谌具体说了什么,出来时,就见的小赵谌一脸的苦笑,而程咬金跟老秦的脸色,却是相当难看。
大唐的武将,黄金时期就是李二的贞观年,过了这个黄金时期,武将的地位,便慢慢开始没落。
这是历史发展的必然因素,国家之初,需要武将们开疆拓土,遂平海外,而等到四海遂平时,便该是重用士大夫们,治理天下的时候了。
历朝历代都是如此,李唐自然也是不例外,往后随着大唐的平稳,武将们的地位,会慢慢下降,最终彻底让士林阶层把控朝堂。
老秦跟程咬金两人,大概就是考虑到这一点,才会在这时候,突然提出让赵谌进入军方一系,好在未来,多给将门争取一点立足之地。
从老程家出来,赵谌坐在马车里,目光透过车窗,望着外面的长安街,止不住叹了一口气。
李唐之初,文臣武将,一个个拼搏向上,使得李唐在历史的长河中,发出耀眼的璀璨之光。然而,随着这些文臣武将们的离去,李唐逐渐开始走向没落,直至一场渔阳鼓声,彻底将李唐的璀璨葬送。
富不过三代!
这句话足以说明,建国之初,人人都是积极向上,就像是大家在平地上盖屋,眼睛里看见的,就只有每天向上的东西。
而当某一天,这所屋子建成了,于是,所有人的目光,就开始盯着屋子里最好的那一间房,为了这个拼死拼活,自相残杀,剩下的就是一个拆屋的过程。
有一天,屋子终于不堪重负,‘轰隆’一声倒塌,那就再换一批人来建屋,这就是朝代不断更迭的原因。
李唐如此,历朝历代如此,而追究其原因,其实,没有一条很好的规则约束,或者说是失去了一种平衡术。
王权与相权的平衡,文与武的平衡,寒族与勋贵的平衡,内与外的平衡,只要维持住这个平衡术,那么才有可能阻止住,不断拆屋的可能!
大唐的武将们不能没落,这是一个帝国的柱石,赵谌坐在马车里,微微的叹了口气,随后,用脚踢了踢踏板,对着赶车的木丘道:“去老宅吧!”
老宅就是原来的府邸,自从赵谌搬到侯府之后,老宅便空闲了下来,后来因为一百多僚人的到来,老宅便干脆将这些僚人,全部安置了下来。
如今,那些僚人全部住在老宅里!
木丘闻言,在车外答应了一声,随后,便大声吆喝一声,赶着马车一路往老宅而去。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