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任的圣女年纪较幼,不过却是现任教主白铁余指定接任前任圣女的新圣女。白铁余在明教中威望之高,哪怕是日常的一言一行,也会明教中奉他为神明的教徒认成为是圣迹。
像他这样把一介幼女捧上圣女之位,全教上下也对教主的安排绝无半点不满之处。原本以这一任圣女尚幼的年岁,尚未有资格担此重任,可是教主金口玉律,说出口的话不亚于圣谕,全教上下当然没人反对。
“幸好,之前有所准备,按照小圣女的口味嗜好,从中土长安请来几位糕点师傅,什么冻酥花糕、透花糍、樱桃饆饠都做得极为精巧……”
帕帕提本来是萨珊王朝的王孙出身,哪怕多年来从一国王子沦落成一介商贾,可他平常的饮食起居,也是极为精细和讲究。
唐朝长安是国际化相当高的城市,本地美食与西域诸多复杂的小吃混合,也诞生了不少别出心裁的甜品糕点。
他既然知道小圣女酷爱甜点,自然在这方面相当用心,甚至专程从中土请来糕点大师来讨好这位圣女殿下。
这位白象法王还专程让府上的仆役,手捧着食盒随行,这是现作的新鲜糕点,这个时代,大唐虽然盛产甘蔗,但制糖之术一直不精。直到贞观年间,从天竺摩揭陀传来了制糖之术,方才制成了沙糖,这也使各种食材越的丰富。
这位汉人使者也注意到了这一点,知道这是帕帕提为讨好圣女做的准备,但也不点破,只是微微一笑,示意白象法王与他同行。
从这大厅到光明宫路程不长,却是迂回曲折,别有洞天,原来这座宫殿依汉学的九宫八卦、波斯的算学、以及结合印度的宿曜经之大成,依玄学、算学、天文学为主体,究极奥妙的法理来运转,这种无形的运转隐约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阵法。
这是明教教主白铁余亲自布下的道义光明大阵,阵中包罗万象,以大光明总坛的宫殿楼台为阵脚,阵势一经动,便会形成三际二元诸景、更有地、火、风、水等杀伐劫难,还有各种机关陷阱,就算是有通天手段,也休想轻易杀进此阵。
这也是教主白铁余学究天人,精通机关、天文、地理、阵法之奥妙,而且对西域诸学、乃至周易八卦凭有了解,他布下的这“道义光明大阵”,哪怕是唐土最有名的阵法名字也看不出破绽之处。
有了这种手段,大光明总坛可谓是防守严密、固若金汤,就算有十万大军包围这住怛罗斯城,日夜来攻打此宫,也休想越雷池一步。
抵达光明宫的这段路上,一路美景不胜收,这也是教主的手笔,请来水准极高的工匠,打造近乎花园一样的中庭景观。
只是,帕帕提深知此地看似平静,实则暗藏种种杀机,若无人领路,或是尚有不慎,误闯大殿,十有**会陷入阵法和机关之中,难以生还。
“难怪大光明总坛并无多少看守之人,实质上也没有这个必要,有这大阵屏蔽,自然不需要多少防护。”
帕帕提仰起头来,便看到一处巍峨的宫阙浮现眼前,那是一座结合波斯、阿拉伯以及中土建筑优点的古老大殿,里面有一座白色祭坛,洁白的圣火在祭坛中燃烧。
最为奇妙之事,就是那洁白的圣火深处,隐约能看见一道剑影。……那是一柄似剑非剑、似刀非刀的天降神兵,帕帕提清楚的了解,那是教主白铁余的光明海剑,此剑乃是光明所化,蕴含剑中的光明焚煞,只要倾泻出来,就会无时无刻焚烧大地、虚空、河流。
普通人根本无法在光明焚煞之下存活,就算只是待在附近,都会受到辐射能量的冲击,导致血肉衰竭。
平时,教主也不会配戴此剑,而是选择将其镇压在祭坛圣火中,这圣火是以众信的信仰之力所凝聚,也只有这团圣火,才能够镇压此剑。
而在祭坛圣火另一侧,一个娇小的少女俏然而立,她看上去只有十一、二岁大小,正目光平静的看守着祭坛。
“圣女殿下,多日不见了。”
白象法王帕帕提自然知晓这位就是小圣女,不过后者对于他的话不闻不问,或者说,这位圣女殿下连眼角都没有动一下。
果然与之前一样啊!
帕帕提不由的感叹起来,这位圣女殿下还真是没变,从她被教主领会来时,就一直是这副沉默不语的姿态。
他的声音仿佛没有被对方听到,不过帕帕提好歹和圣女打过多次交道,清楚应该怎么与她进行交谈。
“圣女殿下,在下乃是白象法王帕帕提,今日前来,是想求见教主。”
帕帕提恭敬的道:“只是教主不在此地,帕帕提恳请圣女殿下,以无上秘法将情报传抵给教主殿下。”
说到这里,帕帕提挥了挥手,他身后的仆役立刻呈上几个精美的食盒。
也就在这一刻,圣女殿下罕见的转过头来,她连眼睛也不眨动,只是挥了挥手,那名仆役手上的几个食盒一眨眼就消失不见了。
“圣女的本领果然是教主亲传,完全是无法想像的真神手段,我连这几个食盒是怎么消失的都没看见。”
“明白了,消息我会传上去的。”
圣女这时候微微点头,她注视了一眼帕帕提,用低不可闻的声音道:“那么……有什么消息你直接说出来就行了。”
“不用了,虞姬,我已经回来了,帕帕提,你就在这里说好了。”
一道白色的人影从大殿外飞掠进来,那是一个青年男子,他穿着一身白如雪色的长袍,即不蓄,也不蓄须,头不长不短,那绝非中土大唐的型,也与西域诸国截然不同,可是偏偏自有一种气宇轩昂的氛围。
“恭迎教主圣驾!”汉人使者、帕帕提连忙半跪着施礼。这位就是明教一教之主,很难想像他的年纪如此之轻,就担当一教之主,可是只要想一想此人这些来惊天动魄的举动,恐怕也会深深叹服。
“俗礼就免了,明尊的教众并无上下之分,我白铁余也只是代替明尊执掌本教,帕帕提,既然此地没有外人,就不用太过拘束。”
这位教主也是一位奇人,身平不喜欢太多俗礼,就算与教众在一起,也是平等对待。
“是是是。”白象法王帕帕提忙不迭的点头。
“不过教主从吐蕃折返回来的这么快,想必另外一边的情况还算不错。”
“嗯。”白铁余只是轻笑一声:“这次前往吐蕃,表明上赴吐蕃赞普的诞宴,主要还是为了打击佛教和本教的势力,吐蕃赞普的寿日上,也是一场诸教派的辩经大会。这是文试之会,双方都以教义经典进行辩论。“
原来这位明教教主前往吐蕃也不是为了单纯的祝寿,而是为了与吐蕃境内的诸多宗派进行辩论大会。
明教一直想往吐蕃展,只是吐蕃境内,苯教有极大的势力,属于原生的宗教,信仰苯教的权贵数量不少。而佛教则是由松赞赞普引进,只是起初并不兴盛,可是佛教有优异的教理教义,与苯教一比,更为适合传播,后来居上,在民间展的势头不错。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