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薇抽了抽嘴,怀孕这个事儿,打死她都没想过这么早好么。
继续听她师傅在那儿说:“袁会长那边忙得可是连单位门都出不了,一忽儿这个电视台上门采访,一忽儿那家报社派人拍照,问我你是不是也被记者堵得不想出校门,我说你安耽得很,这会儿躲娘家养胎呢,她笑着说这个办法好,要是她年轻个十几二十岁,她也生个二胎躲躲清静……”
禾薇不禁噗嗤乐了:“师傅,袁会长之所以忙着接待各路媒体,那是因为她是伦敦之行的领队,底下的人可不会这么受瞩目……”
“谁说的!”周悦乐笑着驳道,“那是你人没来学校不清楚,校门口这阵子天天有狗仔队堵你的道,可着劲地想要采访你。所以我说,你这次孕怀得好!不然指不定有多烦呢。”
周悦乐这话倒是丝毫不夸张。华大门口这些天确实有各路媒体记者,背着相机翘首以盼。要是禾薇在学校、出校门时被他们认出来,指定把她围得水泄不通。善意的采访也就算了,怕就怕一些个不入流的媒体,夹在当中,拿禾薇年纪小、或是手法嫩之类的说辞为借口,提一些涉及潜规则之类的话题,那就讨人嫌了。
尽管禾薇不混娱乐圈,但因为曾经拍过蒋佑铭执导的,难保没有一些善妒的新星买水军黑她,至于原因,谁都害怕被分一杯羹,希望所待的领域竞争者越少越好。禾薇倘若借着这次英华刺绣展声名鹊起、从此进军娱乐圈,对那些个尚未在圈内站稳脚跟的新女星们来说,何尝不是威胁?
“我听老顾说,蒋佑铭本来还想让你借着这次的势头承接续集的女猪脚,现在有了宝宝,肯定没法接了,是不是很遗憾?”周悦乐这么问禾薇。
禾薇失笑:“没有啊,我本来就没想要拍戏,上次是帮蒋导的忙,这次说是演主角,我哪里敢接。”
所以站在这个角度说,肚子里的孩子来的那是相当恰时。
周悦乐噗嗤笑:“蒋三少还不知道这个事吧?”知道了不定怎么懊恼呢。哈哈!
没等周悦乐笑完,禾薇笑眉弯弯道:“贺哥已经和他联系过了。”至于蒋导的反应,至今回想依然忍不住想笑。
那天是贺少将回京的前一天,琢磨着不把这个事解决了,回头蒋佑铭又该来烦小妮子了,于是特地联系上蒋佑铭的助理,托他转告蒋导一声,说是他之前提的绣春续集实在演不了,倘若执意要拍这部戏,只得另找女主了。
蒋佑铭听了助理的转述,还以为自己哪儿得罪贺大少了,竟然拦着他媳妇不让拍戏,当即急吼吼地打来电话追问。
贺大少淡定地回道:“我老婆怀孕了,起码三年没办法帮你这个忙。”
蒋佑铭傻眼,好半晌,握着话筒喃喃自语:“怀、怀孕?咋就怀孕了呢?咋不等我拍完绣春续集再怀啊……小禾才多大啊,你个丧心病狂的……而且什么三年?怀孕生娃哪用得着三年……”
“啪——”
被骂丧心病狂的某人干脆利落收了线,还把电池抠了出来。以至于蒋佑铭想再打来都没辙。还是和顾绪联络,才得知禾、贺两家敲定的婚期。
顾绪问他来不来,这还用问嘛,必须来啊!
于是,这段时间谁找他都没空搭理,因为要赶在八月一号前收工。左手咖啡、右手红牛,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只有白天没有黑夜、只干活不睡觉地赶进度。
底下无论是演员还是工作人员,个个苦不堪言,逮着机会上微博吐槽:
偶尔配上几帧未经修饰过的照片或是短视频:大多是蒋大导演胡子拉碴、毛发竖顶的不修边幅照,有一次是下巴搁在机子上,头一点一点会周公的随手拍,眼皮上被活泼的小助手帖了对搞怪的假白眼而不自知。
笑倒了圈里圈外一大拨人。
师徒俩隔着话筒唠了会儿闲嗑,知道禾薇这段时间容易犯困,周悦乐没唠太久,互通有无地聊了会儿近况后,催禾薇休息去。
禾薇原本倒是有些困意,笑了一通后,反倒精神奕奕了。挂了电话没有丝毫睡意,索性坐在绣架前,听着悠扬的古风曲做起刺绣。
还欠着京都几位老爷子屏风没给呢,虽然贺老爷子一再说不着急、贺寿用还早着呢,可款项已清,这货也总该尽早交付吧。一年年地拖下去,多不像样啊。
“怎么又在刺绣啊,当心累着。”
禾母回来,看到闺女端坐在绣架前穿针引线,心疼道,“早知就不让你爸打这架子了,打了都不记得休息了。”
家里这座绣架是禾父照着禾薇给的图纸新打的。她原先买的那座放在空间,凭空冒出来,还不得把爹妈吓坏了。去买吧,爹妈又心疼这个钱,于是禾父挽袖子自己打。花了他足头足脑五个工作日,三天打造、两天抛光,打磨得十分光滑,前天才从木工房搬进屋里。也没上漆,再环保的漆多少也有害,孕妇能不闻还是别闻的好。
“快别坐着了去,去房里躺会儿。妈去做饭,你爸回来没啊?“”
“没呢。”禾薇起身跟着她娘进厨房,看中午吃什么。没有反酸、呕吐的孕期真幸福,吃嘛嘛香。
“指定又被什么事情绊着了,不管他!”禾母说着,麻利地把早上买了杀好的桂花小母鸡开膛剖肚、准备抹上调料、再往肚子里塞点香料、然后用新鲜荷叶裹着做荷叶鸡。
禾薇前两天刚吃过这道菜,却意犹未尽,砸吧了一下嘴。
禾母笑了:“就知道你馋了,等着啊,这桂花鸡嫩得很,一会儿就好吃了。”
之所以叫桂花鸡,据说这鸡是在桂花树林里散养大的,啄虫吃的同时,也吃进了不少凋落的桂花,以至于鸡身含有桂花的香气,吃到嘴里,馨香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