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住高峰的人是一个年轻的姑娘,她就是盘陀岭村村支书郭老五同志的女儿郭丽丽,郭丽丽不由分说将高峰弄去了自己家,她们家今天杀了一头猪,为自己的奶奶过七十大寿呢,巩小北买的五斤排骨就是从郭丽丽家买去的呢,本来郭家是不对外卖的呢,听巩小北说是买给高峰吃,郭家人就非常爽快了,都没收巩小北的钱。
郭家将高峰当贵宾接待,郭丽丽的奶奶拉着高峰同志的手,一口气说了好几句:“这孙子真乖啊,这孙子真乖啊,我这孙子真乖啊,我这孙子就是乖啊,我这孙子真的乖啊!”
郭老太太过大寿,来了一屋子的亲戚,亲戚们看见郭老太太对高峰这小子这么宠爱,她们就向郭老太太夸赞:“老太太啊,你这孙子啊那是真乖啊,你这应该是孙女婿吧,你这孙女婿就是乖啊,真是个好孙女婿啊!”
郭家老太太大寿,郭家老太太坐主位,老太婆非得把高峰挨着自己坐,还一直拉着他的手,一个劲地说:“我老太婆就喜欢这乖孙子了,孙子啊,奶奶可不让你离开呢,你就坐在奶奶身边啊!”
郭丽丽的奶奶如此地亲热,对高峰这么好,那高峰同志就成了众矢之的,大家伙都轮流向他灌酒,你就是老太太的最爱,老太婆把你当孙子,其实言外之意就是当孙女婿了,新孙女婿那就得好好喝一壶了。
郭老太婆的寿宴搞了两个多小时,高峰同志被灌了一肚子酒呢,酒宴还没结束呢,熊二伟就冲了进来,将高峰硬拖出了郭家,高峰还说熊哥及时出现,帮他解围了,要不然的话,今天非趴下不可。
熊二伟将高峰拖出来,他是急着去卖柴油呢,熊二伟还弄来两辆自行车,还有两顶大草帽,他准备跟高峰一道骑自行车去工地,高峰戴着那顶大草帽,看着熊二伟笑:“熊哥,你真行,大中午的啊,我们顶着大太阳,骑着自行车去工地,我们这不明显是两个大汉奸啊,熊哥干吗不开皮卡车啊,有车比骑车舒服多了啊!”
熊二伟摇了摇头:“高兄弟啊,这破皮卡车趴窝了啊,根本就开不了呢,我们只能骑自行车去啊,这骑自行车还方便呢!”
高峰晃着身子道:“熊哥,皮卡车开不了,我来推啊,我肯定把它推动,我们有车干吗不开啊,我来推车了!”
高峰捋胳膊挽袖子,撅着大屁股推那皮卡车的车屁股,熊二伟就说他:“高兄弟,你是吃饱了撑着的吧,这皮卡车彻底趴窝了,根本就跑不动呢,你还推过球啊,我们赶紧走吧,要不然就逮不住那王八蛋了啊!”
高峰就笑了:“哈哈,熊哥啊,你还真说着了,我就是吃饱了撑着呢,我不光吃饱了,我还吃得太饱了呢,现在撑得太难受了,我不推推车那还没地方消化呢!”
熊二伟拖着高峰上了自行车:“高兄弟,吃饱了撑着,那骑两下自行车就消化掉了,赶紧地走吧!”
熊二伟与高峰两人骑着自行车,戴着大草帽顶着毒辣的太阳往工地去了,两人个人沿着便道一直骑,大概骑了有半个小时,高峰刚才被撑得难受,肚子像九月怀胎的妇女一样,骑了半个小时以后,累得汗流浃背还真消化了。
没想到熊二伟骑车还很快,他这货又不怕热躬着身子骑得飞快,好像百米冲刺一样,弄得高峰也追不上他呢,高峰在后面大喊:“熊哥,你这是要干什么啊,参加国际比赛吗,你骑这么快我都撵不上了!”
熊二伟挥汗如雨:“高兄弟,你赶紧骑吧,咱们赶时间呢,这个时候时间就是金钱呢,可不能错过了时间,你抓紧点吧。”
两个人一前一后又骑了十五六分钟,快到一个山坡了,熊哥下了自行车,将那自行车扔在旁边的苞米地里,他同时让高峰也下了车,示意高峰猫着腰前进,这两个人就像两个汉奸进村一样,猫着腰向山坡上爬去,翻过这个山坡以后,前面有一个桩基施工队。
翻过这山坡后,熊哥改成匍匐前进,两兄弟几乎趴在地上,工地上刚刚摊铺了灰土,石灰还没拌合呢,熊哥也全然不顾弄了一身的白灰呢,他的脸也被扑了一鼻子一脸,只剩下两个眼珠子乱转。
高峰问熊二伟:“熊哥,你干什么这么认真啊,好像搞演习一样啊,你这汉奸当得可逼真了呢,是不是发现八路了啊?”
熊二伟回答道:“高兄弟,这不是演习呢,这是真的发现知情了,不过不是发现八路了,而是我们八路发现敌情了,你看看那前面啊,有一个桩基的旁边停着一辆装载机呢,那装载机的油箱上面站着一个人,你看那家伙正拿油管往桩基旁边的油桶里灌油呢,那家伙就是我们的敌人呢,我们终于逮住这货了啊!”
高峰就问:“熊哥,人家灌油啊,这有什么问题啊,不就是从装载机里灌到桩基油桶里的啊,这很正常的灌油啊,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啊!”
熊二伟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对高峰道:“高兄弟啊,用这里好好想一想,这大中午的呢,太阳这么毒辣,按道理这是中午休息时间呢,国家都有规定大中午超过三点才能上班,谁傻到大中午就来灌油啊。
你再看一看呢,这装载机可是项目部自己租赁的装载机,并不是桩基队伍租赁的装载机呢,还有这个站在装载机油箱上的家伙,正是我们项目部的机械管理员,而那个站在油桶旁边的人,正是桩基队伍的负责人呢。”
高峰明白了:“熊哥,你是说我们的机械管理员在卖油啊!”
熊二伟点了点头,这货不考虑到自己趴在灰土路基上呢,他一点头就弄了一鼻子一嘴巴的白灰,呛得他咳嗽了好几声:“嗯啊,咳,咳,高兄弟,你终于变聪明了啊,你这里终于开窍了呢,咳,咳,哎哟,可呛死我了啊!”
高峰赶紧伸手捂住熊二伟的嘴巴,不让他咳出声来:“熊哥,你忍一忍,可别让他们听见啊,那样就打草惊蛇了啊,你忍一忍啊!”
熊二伟的咳嗽声,还真惊到现场进行交易的两个人,他们紧张地四处张望,结果没有发现异常,才继续在那放油呢,熊二伟被高峰捂着嘴巴,捂了一嘴巴的白灰,差点没把他给烧死。
待那两个人灌完油,那项目部的机械管理员从装载机油箱上跳下来,从那桩基队伍负责人手里接钱时,高峰松开了熊二伟,待高峰松开的那一刻,熊二伟就像兔子一样蹿了出去,速度还真快呢,他一边往前蹿一边大声地喊。
“呀呆,车轮战,你终于被我熊哥逮住了,我熊哥终于将你逮了个现形,你好大的胆子啊,光天化日之下,这么毒辣的太阳之下,你竟敢把项目部的柴油卖给施工队啊,你这个大硕鼠啊,你这个蛀虫啊!”
熊二伟就像从天而降一样,他的嘴里还被高峰捂了一嘴巴的白灰呢,他一声吼叫,他嘴巴里的白灰直接喷射了出去,正喷射到那现场进行交易两个人的眼睛里,他们当时就睁不开眼睛了。
熊二伟一把就将他们手里的钱夺了过去,他还点了点在手上拍过来拍过去,对这两个人道:“哼,车轮战啊,你卖得真便宜啊,这装载机的油箱能装下二百多升呢,那可是个大油箱啊,你只卖了一千块钱,那也就四块钱一升,怪不得,你熊哥想卖七块三就是没人要呢,这市场都被你这货给搞乱了啊,你车轮战就是一个烂货啊,还有你这家伙啊,你跟他互相勾引,大中午偷偷进行交易,你不知道这是违反规定,这是违法的啊,只要一报警,公安都可以拘留你好多天呢,今天我要好好整治整治你们了!”
站在熊二伟面前的两个人,一个是小伙子二十四五岁的样子,个子还不低有一米七六的样子,长得也还结实呢,那个施工队的负责人有四十多岁,一脸的络腮胡须,面目很是凶恶。
这两人揉了揉眼睛,一看面前站着的熊二伟,那两个人都笑了:“呵呵,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熊副部长啊,你怎么大中午不在项目部里休息蹿到工地上来了呢?”
“是啊,熊副部长,你这大中午是视察呢,还是检查工作啊,看你还一脸一鼻子的白灰,估计是你在大中午捉蛐蛐的吧!”
熊二伟眼睛一瞪,一本正经起来:“车轮战,还有你,别给你熊哥扯犊子,你熊哥没功夫给你们扯,你们好好交代交代问题吧,你们互相勾打连环偷卖项目部的柴油,你们该当何罪啊?”
那小伙子笑了:“呵呵,熊副部长,你是眼睛进白灰了吧,看不见东西了的吧,什么我们勾打连环偷卖柴油的啊,这不可能的事情呢!”
“嗯,车兄弟说得对啊,熊副部长肯定是眼睛进白灰了,眼睛失明了呢,我们都是良民呢,对工作非常负责,怎么可能偷卖柴油的呢!”
那个桩基队伍的负责人也跟着道,熊二伟就将夺过来的一千块钱举到他们俩的面前,盯着他们道:“哼,车轮战啊,还有你这王八蛋啊,脏款都在这里呢,你们还敢矢口否认啊,你们否认得了吗,你们就老老实实的交待吧,你们一共偷卖了多少柴油啊,你们暗地里吞了多少脏款啊?”
熊二伟将钱举到他们面前,那两个人就哈哈大笑了:“熊副部长,钱在你的手里,你怎么说是我们偷卖柴油的啊,你这才是偷卖柴油呢,你手上拿的就是脏款,你想栽脏到我们头上,你可是想错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