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初静,王庄内一片静谧祥和,若隐若现的月光洒在地面,让原本有些黑暗的天空,有了一丝亮光。
烧完黄纸,我掏手机看了看时间,晚上十点,按照葬经上的话来说,活葬者,必原其、起以观势,乘其子以鸣锣,这话的意思是必须等到子时才能敲响铜锣的第一声,现在离子时还有1小时。
趁着这一个小时必须搭建好灵堂,不然时间有些来不及,我向八仙们打了一个手势,意思是让他们走出堂屋,他们点了点头,也不敢说话就跟着我走了出来,我说:“你们七个人先帮主家弄好灵堂,然后让主家带你们去坟场,记住,王洁的坟必须跟她祖先的坟头挨着,哪怕旁边有坟,就算在两坟之间也要挖出来一口棺材的位置。动土之前,一定要将事情原委对着她祖先的坟头讲出来,再在坟场的每座坟头烧些黄纸,讲一些好话。”
高佬问:“为什么要埋在她祖先旁边?”我说:“借助她祖先的势,成功的希望会更大。”
就在我们谈话的时候,主家跟杨言搬来一些竹条,我让八仙们搭把手,花了不到四十分钟的时间,一个简型的灵堂搭建出来,与一般丧事不同的是,灵堂的白莲花变成了黑莲花。
这场活葬,我没什么信心,一切都是按照葬经上的内容来办,假如出现什么意外,还真不知道咋办,只好再一次慎重的跟他们说,只要棺材没有抬出堂屋,谁也不能在堂屋内说话。他们几人再三保证不会说话。
随后,主家领着八仙们去坟场了,就剩下三个人在我旁边,乔伊丝、杨言、中年妇女,我想了一会儿,就问他们,“你们的长辈在不在人世,如果在的话,就在额头上贴个红色的东西。”
乔伊丝跟杨言点了点头,我在他们额头贴了一块拇指大的红纸,他们问为什么,我说,活葬煞气太重,容易冲到父母,说完,我在自己额头也贴了一块。
万事俱备就等子时了,因为乔伊丝的身体太虚,我扶她在堂屋门口的一处角落休息,本来可以让她回去休息,她说,本命蛊跟她不能离的太远,不然会身死。
安置好乔伊丝,我看了看时间,10点58,离子时仅剩两分钟,我让杨言提着一封鞭炮站在堂屋的阶梯处,又让中年妇女半蹲在棺材旁边。(父母不能跪子女,只能用半蹲)
他们按照我的吩咐准备好,我拿来一副铜锣,怕发出声响,我用2公分后的黄纸压紧铜锣两面,将其挂在八仙桌左侧,(我们那边的习俗是进门左手为大,所以,铜锣必须挂在左边,有些地方是挂在右边,各地风俗不一样,暂且不表。)
我再次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还有十秒钟,我双手紧握锣槌向前伸直,朝着棺材的正方拜了三下,心中默数三个数字。
“三”
“二”
“一”
默数到一的时候,我右手举起锣槌猛地瞧在铜锣上,“叮当”
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声音有些刺耳,在堂屋内回荡很长时间,回音才消失,紧接着就是‘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也不知咋回事,鞭炮声刚停下来,我能明显感觉到堂屋内气氛变得有些沉重,可铜锣声只要一响,就意味着这场活葬已经开始,无论中间发生什么事情,也不能停下来。
看这样子,今晚的活葬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我硬着头皮找来一条木凳,坐在铜锣旁边,举着锣槌按照特有的节奏敲打铜锣,嘴中念着《长罗往生本命真经》,每念三句,敲打一下铜锣。
念了将近半小时,堂屋内除了铜锣声跟我念经文的声音,没有其它声音,一切都是平平静静的。
就在这时,那中年妇人或许是蹲的有些累了,打算换个姿势,哪知脚下麻木,一个不小心就摔倒在棺材旁边。
“哎哟!”那中年妇人呻yin一声。
这声音刚出,我暗叫一声不好,就见到棺材下方的长生灯火焰变小了,有熄灭的趋向。我连忙朝坐着发呆的杨言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他用疑惑的眼光看了我一眼。
我将锣槌交给他,用手指了指铜锣,又指了指自己跟长生灯,意思是,让他替我敲铜锣,我去把长生灯弄好。
也不顾他明白我的意思没,拿着几张黄纸就朝长生灯旁边窜去,弯下腰,用黄纸将长生灯的灯芯提出来一点,灯火的光线变的亮了一些,我心中呼出出一口气,总算没有熄灭,要是熄了,那王洁可能就会断了魂。
我正准备抬头看那中年妇人的情况,就在抬头的一瞬间,我看到棺材头部一对蜡烛毫无征兆的倒了,不偏不倚正倒在下方木凳上,隐约有燃烧起来的姿势。
心头一惊,我连忙钻进棺材下面,连滚带爬的来到蜡烛旁边,将蜡烛扶好,以防它再次倒下,我在它旁边用黄纸堆得跟蜡烛棍头一样高。
本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哪里晓得中年妇人再次出幺蛾子,她在发出声后,好似明白自己犯了禁忌,就跪在棺材旁边,不停地朝棺材磕头,算是赔罪。
我走了过去,在她肩膀拍了一下,她愣了愣,双腿跪在地面,身子伸的笔直,我再次拍了拍她肩头,她还是那副姿态,没得办点动作。
怎么回事?
我心头愣了一下,就要拉她起身,用力一拽,玛德,好重,根本不是一个正常人的体重,我朝她身上看去,单单瘦瘦的,冲破天也就是100斤左右。
再用力一拽,还是拉不动,一见这情况,我猜测她可能犯冲被什么东西缠上了,就朝她面上看去,妈吖,好吓人,她脸色泛青,嘴里在咀嚼泥巴,低头朝地面看去,天呐,地面缺了一道口子,少了好些泥巴,若没猜错的话,都被她吃了。
没有更多时间让我惊讶,我抬手就是一个耳光煽了下去,她没有反应,嘴里依旧咀嚼泥巴,看来这招打不醒她,只好另想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