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二人起床,洗漱完毕,正纳闷小莲怎么没送早点过来,保卫人员站在门口道:“司令、夫人,车已经准备好了。”
二人狐疑对视,陈娇儿道:“我没安排。”
“我也没安排啊?”
保卫人员笑笑:“司令、夫人,是郑院长和秘书长说好的。”
郑云喜?赵子赟看着陈娇儿:“是不是要去医院检查?”
“不知道啊?郑院长没和我说过。”陈娇儿一头雾水。
“司令、夫人,别猜了,这是郑院长的安排,让司令一回来就去医院检查,夫人也一同再做个检查。”
“我检查什么?又不是我怀孩子。”赵子赟嘀咕道。
保卫人员笑笑:“司令,那就不是我的事了,我只知道,在司令和夫人吃早点前,把司令和夫人送到医院,有问题司令还是问郑院长吧,他发话,谁都得听。”
“行行,怕了他了,那娇儿我们走吧。”
二人出门上了车,没二十分钟,到了陆军总院,进入大厅,迎面遇到郑云喜,他面无表情看了看赵子赟:“没吃东西吧?”
“没有。”
郑云喜扭头和身边的一名年轻医生说道:“你带他去检查,结果送我那。”说罢,不理赵子赟,转身朝陈娇儿露出一丝笑容:“夫人,请随我来。”
赵子赟张着嘴望着他,身边保卫人员忍不住捂嘴笑,这郑云喜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每次见到赵子赟总是冷冰冰的。
陈娇儿笑着和赵子赟点了点头,让在一名护士搀扶下跟着郑云喜去了,赵子赟望着他们的背影,冲着那名年轻医生道:“每次来到这里,我都觉得自己是老郑的小伙计,你说,我是不是该撤了他?”
那医生明显没有应付他的准备,闻言吃惊的望着他,也不知他是真话假话,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身后保卫人员看不下去了,他们和赵子赟也经常开玩笑,其中一人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堂堂省主席,吓唬人家干嘛?有本事和郑院长叫板啊?兄弟,你别听他的,在医院那里有什么省主席、集团军司令,走,查,你往死里查他!”
年轻医生更是吃惊,赵子赟蹙眉:“都是我太放纵你们,没大没小。”
那保卫人员乐了:“司令,我们可是听说昨天有人和你说过礼义廉耻什么的,我们记性不好,要不要司令给我们上上课?”
赵子赟一呆,“这事你们都知道了?”
“司令之事,我们哪敢不知道呢?”
“得得得,都仗着比我大,小心我……”赵子赟突然发现自己拿保卫人员也没啥办法,看见边上年轻医生,笑着搂住他的肩膀:“你比我小!走,给哥哥做检查去!”
年轻医生受宠若惊,机械的被他搂着朝前走,这一幕,让不少来来往往的病人、医生、护士看傻了眼。
一番折腾,两个小时,赵子赟原本以为算完了,正想着问那年轻医生去哪里找陈娇儿,郑云喜走了进来,来到他面前道:“脱了衣服。”
有心想说什么,他想想还是算了,乖乖脱去上衣。
“脱光了。”
在保卫人员和护士的浅笑声中,赵子赟无奈露出上身,郑云喜也不多说,只是仔细的看着他胸前的枪伤,然后用手在四周按着:“疼不疼?”
“不疼。”
接着他又看了赵子赟胳膊上的枪伤,然后点点头:“没什么异样,我希望你身上以后别再有什么窟窿。”
话语不太中听,但关切之情溢于言表,边上的年轻医生和护士这一刻从心里明白其实二人的关系根本不能看表面,他们对年轻省主席胸口居然有处枪伤也非常吃惊。
“还不穿上衣服?怎么,还要我伺候你?”
赵子赟重重吐了一口气:“我说郑院长,打阳高起,你就向吃定我一般,你是真不怕我翻脸啊?”
郑云喜愣了下:“吃定你?这词有些意思,不错,我就是吃定你了,有本事你翻脸,不过你好像还没见我翻脸过吧?要不见见?”
赵子赟脑袋一低:“算你狠!”
郑云喜却突然笑了:“这词也有些意思,子赟,这话应该不止和我说过吧?”
赵子赟无奈摇摇头:“你们都狠!”
这一幕陈娇儿自然没见到,不过保卫人员嘴也不紧,一转眼就告诉了陈娇儿,让她的笑声在医院走廊回荡。
检查完毕,二人都没事,再次上车,陈娇儿却和司机嘀咕了几句,赵子赟也不在意。
回头看着有些郁闷的夫君,陈娇儿笑道:“生气了?”
赵子赟摇摇头,“没有,其实我知道,他们说的和他们心里想的不一样,郑院长一直都很关心我的,我只是不明白,他们为何总喜欢拿我折腾?”
“你怨别人?二哥,不是我说你,这些毛病都是你带出来的,以前你可没少折腾其他人。”
赵子赟尴尬笑了笑。
“其实二哥,我也私下问过淑珍嫂子,她说郑院长也好,卓然他们也罢,是用另一种方式让你放松,你想想,你心情不好,或者有大事时,他们会和你说笑吗?”
“也对啊,不过郑院长最可恶!”
“你还说他,每次你出去,他都要偷偷交代保卫人员,要密切注意你的状态,特别安全局的人,几乎都被他弄去医院培训过,每次他都要亲自检查给你随身配的药品。”
“还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多了,这次你出去时间比较长,我也是从他们的一些谈话中知道的,可以说,你在外面的一举一动,这里都了如指掌,所以啊,二哥,在外面找女人可要先告诉我哦!”
“真是的,那不如把我抓回来关在笼子里好了!”
一路闲话,赵子赟没注意汽车进了一个大门,来到一座两层楼前,透过车窗,他发现这个环境非常陌生,以前从未来过。
“二哥,下车。”
搀扶着陈娇儿下了车,赵子赟和她一起站在楼前,疑惑道:“娇儿,这是哪里?”
陈娇儿笑而不答,只是朝楼里走,带着他上楼,来到一个门前,上面有个名牌,院长室,这让赵子赟更摸不着头脑,稀里糊涂看着陈娇儿推开房门,径直走了进去。
进到屋中,四处环视,北面有一个很大的木质桌子,暗红色,桌子上有电话,砚台什么的,桌子背后的墙是一排书柜,里面摆放了不少的书,南面则是一个茶几,三面都是木质长椅,墙上是一副字,东面是两扇窗子,有淡黄色的窗帘,整个屋子有种古朴的味道。
“娇儿,这里到底是哪里?”
“北方科学院。”
“科学院?”
“对,自从我们向日本人宣战后,我就觉得有些东西不用再藏着掖着,卓然和弼亮解禁后,因为你要指挥作战,便找我商量想恢复以前的工作方式,让更多的人能够参与进来,尤其是北方大学。”
“于是你就干脆成立科学院对吧?”
“对,我有这个想法已经很久了,二哥又没时间过问,我就和淑珍嫂子商量,淑珍嫂子正为上海、北平来的很多学者、教授无法安排而头痛,我才一提,她就称好,最后,在马先生的协助下,我们召集了北方大学的教授和来到张恒的这些学者、教授开会,由他们选择,是在北方大学教书为主,还是来科学院搞研究为主。”陈娇儿解释了来龙去脉。
“这事办的好,娇儿,有你我可省心不少。”
又说了整个北方科学院的筹建过程和投入,赵子赟想起一事:“娇儿,那谁当院长?马先生兼任吗?”
陈娇儿将双手放到腰间,盈盈做了个万福:“正要向夫君禀告,小女子勉为其难,出任了这院长一职,还望夫君恩准。”
赵子赟一乐,笑道:“朕准了!”
玩笑归玩笑,赵子赟还是问道:“娇儿,你怎么当上这个院长的?淑珍嫂子的安排?”
陈娇儿摇摇头:“不是,是马先生的提议,北方大学几位院长附议,淑珍嫂子算是顺水推舟,可以说,我是被他们逼到这个位子上来的。”
“呵呵,这可奇了,马先生为何这么做?我以为科学院院长怎么也得有个德高望重的人坐镇,娇儿,选你来做,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我问过马先生,他说他提名我做院长有两个目的,首先,他认为这院长重要的是管理,而不是有多高的学识,在察省,他认为适合做院长的只有二哥、我和淑珍嫂子三人,其他人来都管不好。”
赵子赟点头:“这话有些道理,科学院要搞研究,不但要为这些学者们提供必要的基础,还需要和外界沟通,把研究结果拿出去用,那另一个目的是什么?”
“马先生说,科学研究不比教学,方向目标很重要,院长在这方面要起到作用。”
“那马先生认为你能做到?”
“有件事我要告诉二哥,年初开始,我就陆续把爷爷的一些东西拿了出来……”
“等等,你把爷爷的手稿给他们看了?”
“没有,爷爷写的很多东西别说他们看不懂,我都无法理解,我只是把我认为可以拿出来的一些东西,加上我在美国的认识,换了个方式和马先生他们探讨。”
赵子赟想了想道:“是了,你一定是打着在美国看到的、想到的这个幌子,那马先生怎么说?”
“他说我的想法匪夷所思,但从科学的角度看,他和几位院长都认为很有道理,值得投入精力去研究。”
“那卓然弼亮弄出来的那汽车,外形是你的主意吧?”
“是的,二哥,我很想看看爷爷说的现代汽车,我把爷爷的草图稍微改了改……”
“什么草图?我怎么没见过?”
“爷爷留下很多东西,二哥都不认真看。”
“娇儿,爷爷写写画画,留下那么多手稿,很多他都没和我解释过,我看着都晕,以后啊,我还是去想怎么打日本人,和重庆周旋,既然你已经是院长了,这些事就是你的事了。”
“二哥!你想都推给我?”
“不推怎么办?我又没去过美国,万一马先生问起我来,我都不好回答,爷爷很多东西都是跟你说,怎么转述出来,恐怕也只有你把握得住,谁让咱们夫妻同心呢?这件事为夫命令你,必须办,而且要办好。”
陈娇儿格格娇笑:“二哥,学会打官腔了。”
赵子赟耸耸肩,“没办法,在江湖混,有些毛病总是会沾惹上的,还请夫人见谅,为夫就全指望你了。”
“那好吧,夫君请安坐,待小女子禀报这科学院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