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旗高等中学?这比克兴额的师范学院不知高了几个层次,几年以后,蒙区就不只有教师这一类人才,而是各行各业都有!甚至可以进入省府、几大集团之内!
三位总管有些坐不住了,南京国府也有专门招收蒙区学生的政策,但这政策用起来并不顺,蒙区教育弱,难以选拔很多优秀青年去读书,而赵子赟是从小学到中学再到大学建立了一条完整的链!
刚才旗县合并的提议还有些担心,这下音德贺和特穆尔博罗特没有任何犹豫了,赵子赟虽然没说,但意思已经表明,旗县合并后,政府人员短期可能以汉族为主,但等教育体系形成,就有大批合格的蒙古族学生走向这些岗位,这才是蒙古族保持完整性的有效出路。
“那这样察哈尔八旗四群全部旗县合并怕是为期不远了!”富龄阿笑道:“不过赵主席,旗县合并后,用什么名字呢?”
就目前一旗一群在商谈时赵子赟就已经想好,“眼下问题不大,商都县和商都牧群名字相冲,不过还是倾向于叫商都旗,牧群有些难听,至于商都县…..,先保留以后再说,多伦和正蓝旗合并,我建议叫正蓝旗,但保留多伦这个名称,正蓝旗县府所在地就就叫多伦诺尔!”
“这主意好!我们其实很舍不得多伦这个名字,赵主席一句话就解决了!”音德贺非常兴奋,他为这名字纠结了太长时间。特穆尔博罗特也没异议,他听出赵子赟话外的意思,商都县迟早会和正黄旗合并,到时候就只剩下商都旗了。
几件事谈妥,屋中气氛变得融洽许多,不过赵子赟却发现三人脸色此时有些怪异,好像有话欲言又止。
“富总管,还有什么事?”
“这个……算了,音总管不好意思说,我替他说了,音总管想攀你这门亲事。”
“亲事?”攀谁?赵子赟没反应过来,随即明白对方说的是自己,脸顿时通红,这音德贺五十多岁,女儿估计大了,难不成是十几岁的孙女?
“音总管的小女儿名叫乌日娜,今年二十六岁,倒是比赵主席长了几岁,不过他的小女儿可是多伦草原最美丽的花!”
“这个……,富总管,你知道我……”
“我知道赵主席和二小姐有些瓜葛,不过没关系,音总管的意思是乌日娜可以做侧室。”
要说不意动那是假的,男人心里不会嫌女人少的,只是看能否自制,赵子赟从未打算过娶几个老婆,如今陈娇儿还搞不定,在弄出一个侧室,那陈娇儿怕是再也别想了。
“富总管、音总管,好意我心领了,但这事我不能答应。”
富龄阿有些失望,音德贺则有些尴尬,他这心思完全是富龄阿鼓动起来的,富龄阿认为若是能联姻,这今后几乎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音德贺却怕别人说他,加上小女儿也不是那么好搞定的。现在被赵子赟当面拒绝,真是丢脸。
“富总管、音总管,我想你们是想用联姻的法子吧?”见二人不言,赵子赟笑了笑:“联姻若是可靠,那这世上就没纷争了,再说这事对乌日娜不公平,她没有必要为利益作出牺牲。音总管,让她找寻自己的幸福吧,联不联姻对正蓝旗以及音总管没有任何影响。”
好好的话题被这件事弄得几人都尴尬,音德贺更是坐不住,见事情谈得告一段落,急忙示意富龄阿走。
出了军营,音德贺不停埋怨富龄阿,可这富龄阿还不死心,说赵子赟那是没见过乌日娜,是男人哪有不动心的,陈娇儿几人也碰见过,论相貌确实要输给乌日娜。
这边赵子赟也是坐立不安,他相信富龄阿说乌日娜漂亮不会夸大,可不知怎的,看见漂亮女子他是喜欢,但内心却只意属陈娇儿,今日说出拒绝的话已经让他汗流浃背,要是音德贺再提此事,他都不知如何应对,而且,这种事传的极快,要是被陈娇儿听见就不好了,思来想去,还是只有躲,罗尔夫再烦人,也没此事让他头大。叫上赵振,他如丧家之犬朝张家口跑。
宝昌县城旅馆里,富龄阿还在游说音德贺,此时随从来报,说他的掌上明珠乌日娜来了,音德贺一听,面如土色,赵子赟拒绝他,其实他心里反而松了口气,在家中才提及此事,乌日娜一听做什么侧室,当时就发怒了,头也不回冲出家门跳上马就无影无踪,当时音德贺就知道这事麻烦。
现在乌日娜突然来到宝昌,十有八九还是此事,见他怕成这样,富龄阿只摇头,“这女子不能惯!”
音德贺无奈,小女儿其实是很令他喜爱的,不但漂亮聪明,而且还懂事,唯一一点就是太有主见,也好强,他曾经答应女儿这夫婿由她自己选,乌日娜也眼高,她要找出类拔萃的草原英雄。赵子赟在众人看来是英雄,但在乌日娜眼里不是,骑马打枪都不如她,何谈英雄二字?要是赵子梧,乌日娜说不定会动心,这比她还小两岁的弟弟她可看不上眼。
联姻之事这音德贺没说清楚,也没来得及解释,乌日娜气愤离家,冷静下来就觉得自己父亲突然提此事有蹊跷,想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赵子赟打自己的主意,这想法进入脑海,乌日娜心头再次燃起熊熊怒火,回到家听说父亲去宝昌见赵子赟,二话不说,带上几个使女随从,便直奔宝昌,入城一打听,就将音德贺堵在旅馆里。
见老友心虚,富龄阿不得已出面摆平此事,反正赵子赟拒绝了这门亲事,没事了。
想法简单了,乌日娜可不是一般女子,听富龄阿说了今日之事,得知赵子赟拒绝了婚事,她脸色反而更难看,她是个高傲的人,赵子赟说的理由在她耳中全部转化成看不起她的意思,这事传出去,别人一定会说她攀龙附凤,自取其辱。
连和父亲打招呼的心思都没有,乌日娜一脸寒霜出了旅馆,跳上马就朝张家口方向疾驰而去,一帮随从忙不迭上马跟着,民众只见到一阵风,宝昌西城烟尘四起。
赵子赟汽车是走走停停,乌日娜骑马是拼命赶路,二人几乎前后脚冲进大境门,此时王颂正和陈娇儿谈心。
王颂先是说了这一年多赵子赟到底如何表露出他的心意,陈娇儿默不作声听着,本来这话说到这,再找来赵子赟,陈娇儿恐怕就认了,偏偏王颂也烦了糊涂,说了句不该说的话:“娇儿,不管怎样,爷爷还是希望你嫁给子赟,不但了了爷爷的心事,等爷爷走了,你们二人才能一起保住爷爷的秘密。”
是啊,自己嫁给别人,二哥会担心的,自己知道的可不比二哥少!也许二哥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只能娶我吧?陈娇儿又想歪了。
我不嫁还不行吗?这话她差点冲口而出,可看到王颂的神情,陈娇儿把话咽了回去,她不想刺激爷爷,爷爷也是想让她有个好归宿。
“王先生!有个女子骑马冲进了府里!”小莲慌慌张张跑进来说到。
王颂和陈娇儿吓了一跳,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见王颂起身要去看,陈娇儿急忙拦住他:“爷爷,我先去看看。”
“也好,娇儿小心些。”
出了后院,来到前院,陈娇儿就见卫兵和保卫人员都围着一匹马说着什么,门口也有几个卫兵和一些蒙古人在吵吵,不过看情形不是什么大事,陈娇儿略略放心。
偷眼看到赵振,陈娇儿叫住他:“出了什么事?”
赵振一脸尴尬,宝昌说亲之事他在场,如今正主都追了进来,他都不知如何解释。
“那个…..二小姐,正蓝旗音德贺总管的小女儿来了。”
这人陈娇儿听都没听过,“她来做什么?”
“那个….在宝昌的时候,音总管向军长提亲来着。”这事瞒不了,赵振咬牙道,见陈娇儿脸色剧变,他急忙解释:“不过军长没答应,也不知她为什么要追来。”
没答应人家追着来?陈娇儿一阵气苦,心中阵阵作痛,她将自己封闭起来但并不代表她已经心如止水,“我知道了,你去吧。”
赵振心里七上八下的走了,陈娇儿本打算回后院,和王颂说此事,不过这音德贺小女儿居然如此胆大,她不由得有些好奇,是什么样的女子?想了想,她还是忍不住来到屋子侧面,想看看这女子长什么样。
在屋中,赵子赟也是非常尴尬,他刚进门不久,就听外面一阵吵吵,都没来得及让赵振去看怎么回事,就听一阵马蹄声,当时他就愣了,这省府里能听到马蹄声太奇怪了!
还没想明白,就听见一个清脆的声音喊道:“赵子赟!给我滚出来!”
居然是个女子!赵子赟丈二摸不着头脑,傻站着没回答,门外人影晃动,一个身着蒙古装束的年轻女子出现在眼前,右手握着马鞭,腰间挂着一把自来得手枪,一脸寒霜。
这种突发情况让赵子赟缓不过神来,只是呆呆看着面前女子,这女子脸一红,用蒙语骂了句,随即收手一甩:“啪!”清脆的鞭子声在屋中回荡。
赵子赟不由得一激灵,算是神游回来:“你是谁?怎么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