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哈尔省政府,月底例行的各部分负责人大会正在召开,按照要求,各部门先进行最近一段时间的工作汇报,然后是提出需要解决的问题,最后进行下一阶段的事情安排。
“主席,秘书处的总体工作就是这样。”秘书长陈淑珍最先发言,这种场合,她可不会直呼赵子赟大名。
接着是民政厅,张鸿主要谈及了各县的机构整编,各县已经按照察哈尔现有的厅做了对应的机构调整,裁撤顽固不化的人,增加一些新鲜力量,对于张鸿来说,这些倒还好办,他现在最头痛的是公安警察的混乱,除了张家口的警察是重新组建外,只有阳高和多伦较为稳定,其他各县,警察基本上就是当地土豪劣绅的帮凶,可全部清除也不是办法。
这个事情张鸿已经将一些设想上报给赵子赟,“主席,根据上次张家口警察更换后的效果,我认为还是全部裁撤,重新组建为好。”
“我原则上同意,不过这个要等我和陈军长商量,看这一批退役的士兵有多少,能从事公安警察的人又有多少,张厅长,在这之前,我建议在参照张家口的经验,全省进行一次考核,原来的警察里也不全是坏人,不要一棍子打死,好的,合格的,还是可以留用的,只是这事不能交给各县来考核,民政厅要亲自派人去考核。”
张鸿做着记录,然后他接着问道:“察哈尔警务处按照主席的要求做了重新的安排,除处长外,陈秘书长已经转来主席对其他人员的批示,我想请主席尽快确定处长人选。”
“知道了,我尽快确定。”这个是个重要职位,赵子赟对人选确实有些头痛。
“关于察哈尔蒙事务委员会,那音巧尔计活佛和甘珠尔瓦活佛同意出任正副委员长一职,只是他们提出只是名义上的,平时不参与委员会的管理。”
“可以,我建议由省府委员富龄阿为察哈尔蒙事务委员会执行委员,负责委员会的管理。”
这个是预先沟通过的,富龄阿起身朝在座之人示意了下。
“同意!”在座之人进行了表决。
“富委员,请注意这委员会是我们察哈尔内部设置的,不是独立于蒙藏委员会另搞一套,请你与蒙藏委员会驻察哈尔专员多做沟通,向他说明我们只是对察哈尔八旗四群一些地方事务上的协调。”
“主席,我明白。”
民政厅后,自然是财政厅。陈淑珍再次汇报了今年的财政支出计划,按照各厅上报计划,财政厅报请赵子赟批示同意的本年度财政支出经常项为六百九十五万元,临时项为二千一百三十万,这其中包括退役军人安置费九十万、钢铁厂尾款三百万、化工厂和炼油厂新合同头款四百万、张家口到张北再到兴和公路修建款一百三十万、正红旗各县投资五百万、东北民众安置区六十万、北方大学等几所学校第一笔建设款一百五十万…,其他费用没什么疑问,唯独这东北民众安置费张鸿提出质疑,赵子赟不得不做出解释,他知道有疑问的不止张鸿一人。
“这笔费用不是毫无想法的支出,一来这些人是我让他们来的,他们在沈阳已经失去了一切,我们必须给他们一个家,二来,我也想试一试有省府出钱建设安置房,采取租用的方式提供给那些没钱购置房产的民众,民心安定,我们才有发展的基础。”
经过解释,众人都接受了,这样看来,也不是无偿提供,各方面也可以交待。
“至于税务改革,基本已经定了,各县都做出了相应的调整,眼下还有两个问题,一是地方和省的税收比例,二是是否需要组建税警?”陈淑珍接着道。
“这里面先要解决的是哪些财政支出归属地方支出,还请陈厅长和张厅长进行协商,然后再确定比例,税警一事我的意思是不建,由地方警察配合就行,没有必要单独建。”
“好,我们按照主席的要求去办,至于岁入,由于今年是主席执政第一年,很多事情刚刚确定,目前还难以测算,根据去年口外各县和阳高、天镇情况初步计算,应该不低于七百万。”
这个数字还是让人振奋的,赵子赟能够看到所有人的欣喜。
陈振林随后汇报了钢铁厂、道路的建设情况,这个大家都清楚,也没有太多疑问。
马麟主管的教育厅问题就多了,教材、老师都极为缺乏,这没什么好办法,只有从省外找,察哈尔这方面太薄弱了。赵子赟建议马麟带队去北平、上海这些地方跑一跑,争取弄些人才回来。
杨受成的实业厅重点的事情就是罢工后的遗留问题解决。
“上次罢工后,我召集了市内的钱业公会、皮裘业公会、盐业公会等商议,将主席所说缩短工作时间,保障工人最低收入的事说了,他们意见很不统一,虽然经过一次整顿,他们勉强低头,但私下里还是有不少阳奉阴违,并四处传言说省府干涉过多。”
“杨厅长,你过于软弱了,你的商人习气要改一改,不要和他们客气,你可以告诉他们,不按照省府要求的来,下次再出现罢工,我就要来狠的了,还有,你告诉他们,我赵子赟可以把他们所有的工人全部挖走,不想赚钱尽管对着干!”
杨受成一一应着,随后他提到了一个让在场之人都惊讶的事,那就是娼妓。
“河东娼家有几十家,自主席执政以来,各界均对主席多有赞扬,因此有人提出要在察哈尔禁娼,我也想过是不是这么做,可那些风月场所一听到风声,便传言如果禁娼她们也罢工。”
在座之人哈哈大笑,娼妓罢工,奇闻啊。
“这其实不好笑!”杨受成一脸严肃道,“她们罢工可不是闲着,说是要来省府示威。”
这还真不好笑了,想想一大群娼妓摇着旗子,在察哈尔省府门口搔首弄姿,那真是要传遍天下,成为笑柄。
“她们有多少人?”
“没统计过,一千多人吧。”
赵子赟听老师说过,这玩意禁止是禁止不了的,大不了就是从明处转到暗处,唯独的办法是让它自生自灭。
“杨厅长,你下去做个方案,将她们全部集中到一块区域内,在此之外就是违法!陈秘书长,以省府名义出一个规定,察哈尔境内禁止人口买卖,违者至少做三年牢,并罚没一切财产。同时再出一个规定,政府办公人员禁止**,违者立刻开除,陈军长,军里也要有相应的规定。”
“那怎么管理他们?”杨受成问道。
“不收取他们的税,也不向他们提供任何帮助,做好全部人的登记,以后有增加的,要通报警务处,查查有没有违反人口买卖的规定。”
这以后,察哈尔的娼妓倒是没有绝迹,但再也没有兴旺起来,家数也是越开越少。
“主席,最后一件事就是今年是否还举行多伦商品交易会?那木海扎布为此已经来了好几趟了。”
三二年,好像没什么大事,赵子赟仔细回想老师说的,“还是举办吧,最好分成多伦和张家口两个交易会,同期举行,也许有些商人不想去多伦了。”
“那张家口的交易会是不是定在铁路边的东安市场那里?”
“可以,你先做个方案,然后和陈厅长商量追加经费的事。”
散会后,陈淑珍留了下来,她需要跟赵子赟沟通几件事。
“子赟,上次说到银行的事,我已经有了一些收获。察哈尔目前是银元、纸币都有流通,纸币以中行、交行为主,银元在民间流通,各钱庄都有对应的兑付业务,我找人请教过,要想控制本省经济,官办银行是必要的,因此,这件事要尽快办。”
“有合适人选吗?”
“有一个,还是我们的同乡,阳高人巩天民。”
“哦?怎么我以前没听过?”
陈淑珍忍不住笑了,她了解了巩天民一些情况后,也是惊讶的一番:“你抢了他,居然说没听过?”
“我什么时候抢他了?”赵子赟一脸的纳闷。
“东三省官银号啊。”
“不是张学良的吗?是了,我明白了,他也是股东之一。”
“何止是股东,他还是总负责人,如今你打了他的饭碗,他找上门来了。”
赵子赟也觉得好笑,“他自己找来的?想干嘛?”
“我和他谈过,他绝口不提你打劫的事,言语中对你很是佩服,我看他就是来投靠的。”
“那会会他去。”
“别急,我已经让人去请他来了,我还要和你说说这薪水的事。上次你说这财政负担人员需要有了合理的薪水,财政厅做过调查,初步提出了一个方案,你看看。”
赵子赟接过材料,认真看了一遍,“教师和官兵的我没意见,这政府人员的稍微低了些,你看是不是能这样,以官兵的为参考,将政府人员与军队里的职务做个对应,比如这县长对应到团级,厅长对应到师级,普通工作人员和军队里班长相当。”
“会不会高了些?”陈淑珍蹙眉道。
“至少要让他们生活没有问题,否则他们就会想法子去搜刮了,必要的支出还是应该的,你可以和张鸿再商量下,精简不必要的人,这样总的支出不一定增加。”
“好,还有个问题,你弄的那些兵工厂、钢铁厂什么的,那些人的薪水怎么办?”
“既然是工厂,到时候还是由董事会决定吧,我想由我们五个,加上吴伯琴他们这些人组成董事会。”
陈淑珍笑了:“怎么,我们一分钱不出,也成了董事了?”
赵子赟叹了口气:“本来我想转成省府名下工厂,想想还是算了,省得别人惦记,说好了啊,只是挂名,没钱分的。”
“财迷,幸好我和薛儒的薪水足够。”
“咦,淑珍嫂子,你和薛大哥是不是该生个孩子了?”
陈淑珍脸一红,“这是你该问的吗?找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