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娜最终接下了任务。
她后面几日都在忙于婚礼的事情,和罗刹倒没太多机会见面。要做准新娘的小葵每天都在自己的房间里刺绣,她双颊含羞,喜悦之色一览无遗。
新郎新娘在成亲之前都不能见面,罗刹需要静香沐浴,修养身心。
小葵要绣出一副百鸟朝凤的手帕,这是吉祥之兆。
吉娜倒是很想见罗刹,但是现在时机不对,如果硬要见恐怕会引起卢克的怀疑。
去小葵房间里聊天的时候,倒是有意无意提及了梁秋秋的事,小葵也是一头雾水。吉娜看的出来,她对于这件事当真是一无所知。
时间渐渐逼近了,吉娜总觉得要有大事发生,但她现在无凭无据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留守幻月之林……卢克是在针对她?还是……其实幻月之林真的需要有人留守,这个地方很重要可不能被外人占了去。只是最近事情发生的太多太突然,吉娜不得不多想。
她一时之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这幻月之林,她是守还是不守?
梁秋秋是要去罗咸湖的,不知道为什么吉娜很想跟过去。她心急海笙领主的事情,这让她怎么愿意坐以待毙呢?
幻月之林其他的人都在为大战做准备,而传统派那边也已经忙的不可开交。
这事关幻界最终的命运,无论是改革派还是传统派都不想放弃。就现在而言,传统派的兵力不如改革派强盛。
可是穆老却一点儿也不着急啊。
改革派兵力再多有什么用?他们的领主大人还在自己手上呢,大战之日就是亡命之时,再也无法领兵打仗。<>
这场战役最后胜利的人,一定是传统派。
至少在穆老下的这盘棋里,传统派无论如何都要赢。
*
“事情都准备好了吗?”
“是的,到时候在罗咸湖一定能让梁家小姐名誉扫地,不管是改革派还是传统派,都会想要除掉她。”
*
罗咸湖距离传统派的驻扎地“弥山”大概只有十公里的路,之所以约在这里,完全是因为改革派气焰嚣张。他们觉得传统派不堪一击,那就索性约个离他们近点的地方,免得路远能人掉队,那还有什么好切磋的呢。
梁秋秋一个人摸进了弥山,有慎在身边,隐藏气息可不要太简单!
弥山并不算大,她花了一天一夜的功夫摸个透彻,但始终没找到海笙的下落。
按理说,如果卢克真的和穆老勾结,那海笙很有可能是被关在弥山的。可是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尤其是地牢,梁秋秋都快翻烂了可仍旧找不到半个人影。
他到底会被关在哪里呢?
大战前夕,梁秋秋找到了一个适合睡觉的地方,她躺在树上一只腿耷拉了下来。
这里非常僻静,平时根本不会有人来。
慎站在另外一个枝头上,他问道:“还找吗?”
梁秋秋若无其事的说道:“找。”
“明天就是大战之日了。<>”
不找到海笙,梁秋秋如何证明穆老和卢克是相勾结的?更严重的是……“你有没有想过,海笙领主可能已经死了?”
他的存在对双方都不利,不如杀之而后快。
梁秋秋不是没想过,可哪怕只有一线希望,她也得坚持。
“如果能找到他,那么事情会简单很多。”
她一个外人,空口无凭,除了吉娜在房外的确听到了卢克亲口承认,其他的人谁会信她?就算传统派的人会尊重她,也不会事事以她为先。
梁秋秋来到弥山没有找任何人,在找到海笙之前,她若鲁莽出现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再试试吧。”
最后一夜了,明天将会发生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
“有人。”
慎警惕的看着丛林前方,他们的位置是属于弥山后南方,灌木丛非常密集,平时根本不会有人来。
但是扑簌扑簌的脚步声,以及那弱的可以直接忽略的灵力,让他觉得疑惑。
来的人是个十岁的小孩。
他怀里抱着一只松鼠,从灌木林里钻了出来,整张小脸都沾满了灰。
梁秋秋收起了荡在空中的腿,她藏在树根后面,目光落在了小男孩身上。
小男孩将松鼠放在地上:“你快跑吧,别再被抓了!”
小松鼠恋恋不舍的围着他转了几圈,这才撒起脚丫子跑开了。<>梁秋秋盯着那个小男孩,他灵力微弱,衣着朴素,好像是个下人。
“小苦——小苦——”远处传来了呼唤声,小男孩站直了身体,目光微沉。
这次来的人可是一个不容小觑的幻灵,慎立马来到了梁秋秋的身旁,带着她隐藏起气息。
小男孩发现不了树上的人,这个人可不一定啊,还是用点法术更为安妥。
来的是一个大婶,手里还拿着勺子,她直接揪住小男孩的耳朵:“好你个小哑巴!居然把松灵鼠给放了?!”
大婶的衣服像是个厨子,梁秋秋想起离这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厨房,而那只被放掉的松灵鼠……幻灵不吃食物,但是喜喝汤。尤其是松灵鼠这种能净化灵力的汤药。
小男孩抱着头一脸害怕,可是嘴里“啊啊”的却说不出完整的话。
慎和梁秋秋互相看了一眼。
他们记得,刚才小男孩放生小松鼠的时候是说话了的!所以他现在是在厨娘婶婶的面前装哑巴?或者说,他在整个弥山上装哑巴?
这个小孩有鬼。
梁秋秋靠在树上,她单手撑着下巴,在厨娘揪着小孩的耳朵离开后,她轻声道:“我要跟着他。”
“好。”
慎挥了一下右臂,他带着梁秋秋飞在空中。
没有人会发现他们的踪迹。
那个小男孩进了厨房,一直老老实实的蹲在角落里摘菜,厨娘骂骂咧咧道:“下次要是再敢做这种事,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别以为穆老平日里对你好点,你就蹬鼻子上脸!”
呜呜呜……
小男孩一脸的委屈。
梁秋秋一直看着,那小男孩鼻涕都快滴到菜里了。一旁有个年轻的姑娘给他递了块手帕:“多大点事儿啊,不就是只松灵鼠嘛,明天让小卫再去多打几只。”
“明天……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