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毛逐犹豫了一阵,终于掏出了手机,将其中一张照片调出來,对文佳说道:“你看看。”
这张照片上的人,正是吕疏桐。这是他们几个人一起吃饭时,毛逐**的。
文佳端详了一下照片,神色突然严峻起來。
“这个人和那个倭国人有关系。”文佳轻声说道。
就这么一张桌子,再轻唐易也听到了。
他沒工夫先去想文佳是不是神得有些离谱了,而是立即想到了雍正粉彩摇铃尊这个局。
徐宽背后的河野平想以此要挟秦老,而徐宽只不过是一个马前卒,河野平真正安插在秦老身边的人,难道是吕疏桐。
沒错。吕疏通是泛古堂的市场总监,本身就在山州的古玩行里掌握一定资源,而且又是在秦老身边,对秦老的很多情况也很了解。
同时,她还是一个女人。女人的优势是很多的,一般不会被人认为有野心。还有一层,秦老年纪大了,老伴又早就去世了,甚至吕疏桐还有希望欺身而入,再塑一段28岁嫁给82岁的佳话,而且,秦老还沒有那么大年纪。
文佳又看着毛逐说道:“你们确实沒可能。”
毛逐此时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河野平。她怎么会和河野平有关系。”
唐易缓缓说道:“内鬼。”
毛逐大吃一惊,“你是说······”
“沒错。”唐易道:“我这就给秦老打电话,和他当面说说。”
文佳却一抬手,“哎。你的意思是,这个女的,是河野平安插在你那位长辈身边的卧底。不过,就凭我的一句话,你就敢去说是非。年轻女郎,孤寂老者,这说不定还有一段佳话呢。”
“佳你妹啊。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唐易似乎有些着急了。
“我是叫佳,但我沒有妹。”文佳倒是沒在乎唐易的语气,“随你吧,我吃了饭就回燕京。你以后要是去燕京,别忘了联系我。”
“不好意思啊,刚才话说得有点儿急。”唐易笑笑,“你怎么走。”
“直接到火车站,山州到燕京的高铁,一天好几十趟,到了现买票就行。”文佳摆摆手。
吃完了饭,唐易和毛逐将文佳送上了出租车,唐易又打车直奔秦老的别墅,毛逐则返回阁宝多。
因为提前接到了唐易的电话,唐易到的时候,秦老已经在等着了。
“到书房來吧。”秦老和贺志祥一起走进了书房,唐易紧跟其后。
进了书房,唐易刚要说话,秦老就和蔼地笑了笑,“看你的样子很着急,看來是大事儿了,那就别琢磨措辞了,直接说吧。”
“吕疏桐可能是河野平的安插的内鬼。”唐易真的就沒迂回,张口就说道。
“噢。”秦老和贺志祥对视了一眼,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这事儿他俩已经知道了,但是唐易怎么会知道。
唐易自然也看出了秦老的惊讶,他不知道秦老不是因为消息对不对而惊讶,而是因为他怎么会知道儿惊讶,立即又说道:“说了您可能不信,这事儿是我一个朋友通过相术和卜算得出的结论,但是我信他。”
相术和卜算。。
秦老更吃惊了,“你这个朋友怎么称呼。多大年纪。哪里人。”
“他叫文佳,二十多岁,燕京人,來山州是受了河野平的委托,來帮他看看住宅风水,无意中帮毛逐算了一卦,毛逐对吕疏桐有点儿意思,结果他又看了吕疏桐的照片,我又简单介绍了她是您的手下。最后,文佳得出了这个结论。”唐易说的虽快,逻辑却清楚。
“原來是他。年轻的文大师。”秦老点点头,“一卦五百万,铁口无枉断。”
“你认识他。”唐易惊道。
“只是有所耳闻,都说他很年轻,我以为怎么也得三四十岁,沒想到居然只有二十多岁,听说燕京那原先帮号称大师的老头子都快被他气死了。”秦老笑着看了看贺志祥。
贺志祥也点点头,“唐易,秦老不把你当外人,其实我们已经知道了。”
“啊。”唐易的嘴巴半天沒合上。
“河野平觊觎秦老的宝贝,想出了这么一个破烂招数,他这几年在华夏顺风顺水,自视过高了。徐宽也是利欲熏心,又不识时务,居然背靠倭国人损同胞之利。这些事儿,秦老都安排好了,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就行。”贺志祥又仔细嘱咐道。
“合着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啊。”唐易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你呀。”秦老笑了起來,“刚才这个动作还像个年轻人。平时就和我这个老头子似的。你可不能当太监,不然我外孙女嫁给谁啊。哈哈哈哈。”
“那您准备怎么办。”唐易心神甫定,又张口问道。
“先放一放。”秦老淡然道。
“以静制动······”唐易点了点头。
“其实我还得感谢河野平,要不是他,泛古堂的秋拍恐怕不会有这么大的动静,倒是省了不少宣传费用。”秦老又说道。
“看來,明天沈先生的摇铃尊要五马分尸了。”唐易一听,知道秦老已经布置好了。
贺志祥看了看唐易,“你怎么不多想想你的唐英釉里红小盘能拍多少钱。”
“终究是件残器,不过要是拍过了百万,我打算买辆车了。”唐易笑笑,拿出了大五帝钱,“正好还给您,秦老。”
“这么快就欣赏够了。”秦老接过大五帝钱,“我花一千万买这一套大五帝钱,你觉得亏不亏。”
“一千万。”唐易旋即明白过來,秦老的意思是花了一千万买了一件高仿的雍正粉彩摇铃尊,但是这大五帝钱又找补回來了,“这还不一定花多少钱呢,明天开砸之前,要看徐宽出价几何。”
秦老道:“凡事要做最坏的打算,如果徐宽突然反悔,改口说自己走眼,那就是一分钱都不出喽。不过,我最感兴趣的是,河野平会不会來呢。”
其实,这也是唐易很感兴趣的一个问題,河野平,明天你会不会來。他自然不知道沈松岩已经做好了替代品,如果看到秦老坚持要砸,他会怎么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