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金是厚道人?
虞进闻言差点没晕倒,王金爱财,王富好色,这在大明早就不是秘密,两叔侄联手,狼狈为奸,不知干了多少坏事。
裕王府的红人、搭上成国公朱希忠,还有左都御史赵锦作靠山,这么多重关系,虞进还是被王金叔侄盯上,肆意打击,换作普通人,他们自然更是肆无忌惮。
在京城也就是过街老鼠的角色,竟然被嘉靖说是厚道之人,这老小子的脑袋不是秀逗了吧?
虞进张张嘴,想解释什么,可是到最后什么也说不出口。
就以嘉靖这性子,只怕越描越黑。
虞进没话说,可嘉靖有话说,看到虞进没说话,嘉靖继续续说:“虞卿,你在调查国师时,国师已经知道,不过他并没有作出什么反应,反而大大方方让你调查,他猜到你会背后告状,还对朕说你是局外人,隔行如隔山,有些事不能理解也在情理之中,对他抱有成见也可以理解。”
“国师对朕说,虽说虞卿家是少年人,有些冲动是常情,不过加以磨练,必成大明的栋梁之材,劝朕要重用你”嘉靖有些动容地说:“要是百官都有国师这样的胸襟和远见,大明何愁不繁荣昌盛。”
虞进听到有些目瞪口呆,张大嘴巴,半天没说话。
高,实在是太高了。
王金这一招以退为进,用得简直就是完美,不仅打消嘉靖有可能出现的疑问,还让虞进几个月的劳动化为虚有,还连消带打,打虞进打入一个不厚道的范围。
果然不能小视。
解释没有意义,争执更是自己找虐,虞进只有憋闷地说:“皇上教训的是,微臣一定痛改前非。”
此时有太监奉上天道丹,还有宫女拿着酒供其送服,嘉靖连忙拿过天道丹服下。
没多久。嘉靖就进入那种玄之又玄的状态,只见他对虞进和朱希忠挥了挥手。
这是一个离开的信号,虞进和朱希忠行了一礼,然后悄而退下。
“可恶”出了宫门。虞进突然愤愤不平地说。
一番心血,就这样白费了,明明是好心,反而成了不厚道、气量小,完全被王金玩弄于鼓掌当中。虞进有一种说不出的憋闷感。
不是嘉靖的智商低,而是整个社会的认知不高。
朱希忠拍拍虞进的肩膀,一脸从容地说:“胜败乃兵家常事,来日方长,何必计较一时之得失呢。”
虞进只好点点头说:“谢大人训示。”
“王金的辉煌就是今天,而你的未来,在明天。”朱希忠一语双关地说。
没等虞进说什么,朱希忠径直跳上马,轻叱一声,策马离开。
虞进神色有些复杂地看了看被笼罩在太阳余晖下的皇宫。叹了一口气,然后摇头上了马车。
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好比一个拳师,蓄力一拳打出,没想到打空,打空就够难受的了,没想到出拳时还自己拉伤肌肉,那就更是郁闷。
“大人,我们现在去哪?”邓勇看到虞进的情绪低落,很识趣没有问有没有扳到王金一类的话。
“少爷。少爷。”
虞进还没有说话,突然有人飞奔赶来,一边走一边叫,扭头一看。是阿武。
好端端的,不在家守门,跑到这里干什么?
“什么事?”虞进看到阿武的模样好像焦急,也顾不得问那么多。
没有很紧急的事,他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阿武气喘如牛地说:“少爷,不好了。你快去医馆,小曼买东西时看到王富带人去了医馆,怕他闹事,就让小的赶紧通知少爷。”
什么,王富去了吴家医馆?
虞进神色一紧,毫不犹豫地说:“快,去医馆。”
自己刚到皇宫要告王金叔侄的黑状,没想到失败,一出来,连家还没有回,王富就做出反应,跑到医馆去闹事。
一想到王富那好色的本性,虞进一下子担心起吴萱来,命邓勇马上赶赴医馆。
邓勇也知事情紧急,二话不说,长鞭一甩,“啪”的一声,那马撒开四腿拼命向前奔去。
不要出事啊,不要出事啊,一路上,虞进只能暗自祈祷。
此刻,虞进有点明白,为什么朱希忠这么谨慎,又是避嫌疑又是不表态,现在看来,他心中并没有底气。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不仅忍住得手,也沉得住气。
幸好嘉靖的心情还不错,只是敲击一下,并没有惩罚自己。
皇宫离设在府前街的吴氏医馆并没多远,虞进还在回想整件事的得失,邓勇小声提示医馆到了。
一下马车,虞进不由心中一沉:医馆外站着几名衣着光鲜的豪奴,此外,还有四名虎贲卫的士兵,姓王的,不会在在干什么可耻的勾当吧?
“站住,这里已经被包场,你到别处。”
虞进刚想进去,两名虎贲卫马上拦住了去路。
邓勇一看到,马上挺身而出道:“大胆,谁看病?我家大人是来探亲的,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锦衣卫一向高高在上,很少把其它卫的人放在眼内,看到两人拦住虞进,还试图用收来推,邓勇马上就冲了上去。
就在两人就要冲突时,里面突然传出一个懒洋洋的声音说:“住手,虞府丞可是这里的主人,你们可不能喧宾夺主。”
“是,大人。”两人应了一声,很快让开了路。
虞进也懒得这两名卫兵计较,马上冲进去,一进去,不由楞了一下:医馆里只有二个人,王富光着上身爬在床上,吴大夫正在卖力地替他按摩着。
王富头也不抬地说:“虞大人,本官为皇上寻找灵药,最近精疲力尽,听说吴大夫推拿有一手,特来求医,因为有身服不舒服,脱下又伤风雅,这才包场,那个,吴大夫,我可是给足银子的,对吧?”
“是,是,是”吴大夫马上说:“大人给了一百两包场,小老都说不用这么多,可大人就是大方。”
虞进一下子楞住了,本以为王富是来闹事,没想到,王富竟这样规矩,不仅没闹事,还规规矩矩来捧场。
“呵呵,看来是虞某误会采药使大人了,失敬失敬。”
王富对吴大夫挥挥手,示意不用按摩,自顾起来,穿上衣衫道:“呵呵,听说虞吴两家交情甚好,从虞府丞这般快速出现这里,就可见一斑。”
“伯父,你也累了,不如先去休息一下。”虞进知道王富有话要说,先支开吴大夫。
“唉,那好,那好,那你们聊。”吴大夫早就想走了,闻言急急忙忙地走了。
王富的恶名,在京中那可是赫赫有名。
最近京城登记成亲的女子大幅增加,据说与王富喜欢玩开处女有关。
等吴大夫走后,虞进这才沉着脸说:“王富,你这是什么意思?”
前面委曲求全也没什么结果,虞进也懒得和他委以虚蛇。
王富径直坐在案面上,看也不看虞进,一边玩弄着案上的药棰,一边开口问道:“虞府丞穿得这般周正,这是去哪?”
“进宫见皇上”反正这事不说王富也知道,干脆光明正大一些。
“哦,记得朱国公在天道观说过,他不理会此事,也会让你放弃再针对我叔侄二人,怎么,二位准备食言而肥?”
虞进很坦言地说:“国公大人只是引见,中途未发一言,也没利用过锦衣卫的力量,至于虞某,国公大人有劝说,不过我不听。”
“爽快”王富“砰”的一声,把药棰放在桌面上,开门见山地说:“既然你这般爽快,那我也不转弯抹角,我们来作个交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