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问題就沒有人发现吗,明显的违规,甚至违背经济社会市场规则的行为,各职能部门都在干什么,”侯哲海插话进來,似乎林东生说了话,自己沒有什么表示,就难以显示自己的存在似的,阴沉着脸望着齐天翔,有意无意地悠悠说道:“按你说的这个时间段,当时你应该正主政河州市吧,以你齐省长的敏锐和细致入微的观察能力,应该不难看出些蛛丝马迹的吧,”
“侯副书记这话就有些武断了吧,市委书记就应该对全市任何一个角落的所有问題,都了如指掌,洞若观火,这市委书记也太厉害了吧,”侯哲海阴阳怪气的指责,立刻引起了吕山尊的不满,讥讽地望着侯哲海,瓮声瓮气地反驳着:“西城区区委、区政府主导的基建项目,进行必要的城建开发,这本身就是基层职权范围内的事情,既不需要向市委报批,又沒有义务向市委书记汇报,只要符合城市建设规划和管理部门的要求,经过职能部门的审批,就可以正常实施,何况这还是王涛市长亲自关注的项目和工程,过多的干预和调查在项目初期就展开,这合适吗,”
由于感到自己话语中的激愤和不满,面对会议室里众位常委的惊愕和窃窃私语的议论,尤其是侯哲海阴沉的神情,吕山尊缓和了一下语气,环视着众人接着说:“事实上天翔同志不但意识到项目存在的问題,而且还到项目区进行了调研,对项目初期暴露的占地农民的补偿和安置问題做过指示,但请某些同志注意,那只是项目初期,而且项目还只是会展中心和商贸城两个项目的组合,资金构成还只是单纯的引资合作,至于最后的五龙闹海,那是在今年初才全面形成的,可以说问題的出现也是今年才集中爆发的,天翔同志为此曾经提醒过我几回,要我们注意风险,做好防范预案,这不能说坐视不理吧,”
“看看,我就是简单的问了一句,就引起了山尊同志这么大的反应,看來齐吕一体的传闻不虚嘛,”面对吕山尊直白的讥讽和反驳,侯哲海强压着心中的不快,侧脸望着坐在身侧的刘正国幽幽地说:“既然是情况通报,就应该允许有问題提出嘛,不然何必上会,直接整理个情况通报不就是了吗,”
刘正国明白侯哲海发难的意思,就微微笑着附和着说:“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嘛,一年來两个人互相配合,结成了深厚的友谊嘛,”
吕山尊看着侯哲海和刘正国一唱一和的配合,心里的怒火熊熊燃烧,可在这样的场合能做的就是忍受,可还是心有不甘地硬硬地说:“问责当然可以,不但允许,而且应该,可我觉得,如果侯副书记要探究事情发生的责任,应该直接追究我这个市委书记的责任才是,出现这样的问題,我更应该承担失察责任,”
“这不是单纯的追责,更不应该单纯地就事论事,而是要通过这个问題,寻求长治久安的办法,这似乎才有意义,”看到林东生沉着脸默然无语,齐天翔知道此刻他心中的郁闷,也明白对于侯哲海的发难,林东生不便直接干预,就深深地看了一眼吕山尊,然后面对着侯哲海淡淡地说:“哲海同志说的很对,是要多问一个为什么,所以我请大家耐心一些,随着我下來的介绍,可能疑问还会更多一些,甚至会觉得我们某些基层干部愚蠢到了弱于常人的地步,可在我的介绍中很难找到答案,需要在洪虎同志的情况通报中去释疑解惑了,”
齐天翔轻快的语言,看似柔弱无骨,实则含有很多深意,也缓和了会议室里的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接着说道:“如果哲海同志沒有其他的问題要问,我就继续说下去好不好,”
看着侯哲海紧绷的脸,齐天翔环视了一下众人,然后柔和的目光望着林东生说:“由于刘展飞和同腾集团的投资迟迟不能到位,赴港融资效果很不理想,项目建设的前期投入都是西城区筹措的,长期下去根本难以持续下去,在这种两难的情况下,经过王涛协调做工作,河州商业银行发放了三亿元的贷款,可却是以股份置换的形式按照投资方式进行的,在沒有任何权威部门评估的情况下,置换了刘展飞和同腾集团百分之二十三的股份,变成了投资方的资金进入了项目,”
“这种看似荒唐的事情随着资金的短缺一再发生着,项目还沒有任何进展,就成立了运营公司,刘展飞一方,以根本就沒有任何资本投入的虚假注资,取得了项目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又以股份置换了三亿元的银行资金,而这些资金并沒有实际进入项目,大部分作为新公司上市运作资金被瓜分挥霍掉了,”
齐天翔神情严肃地望了一眼会议室内的众人,语调冷峻地说:“为了缓解建设资金压力,特别是投资方无钱投入的困局,西城区政府一再做出让步,甚至把投资方需要支付的土地出让金,也一力承担了下來,成立了以土地权益为主体的西城区城市建设投资公司,并由工程建设单位西城建设公司作为主体方控股,这样一來土地成为政府收购了,补偿变成了远期收益许诺给占地农民,而建设单位的投入和收益都折算成了股份,就以这样拆东墙补西墙的腾挪,还是难以应付巨大的建设投资,无奈之下就动起了歪脑筋,居然以河州公用和河州城建两家上市公司,以股权质押的方式担保,从银行进行贷款,后來更是将河州城投、河州建工机械等七家市属国有企业,以现金形式对西城建设公司的股份进行置换,间接将这些企业拖入了项目的泥淖,这也就给投机制造了良好的机会,为事实上的困境提供了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