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站在门口静静等待的周通和郝涵、王金龙等人,齐天翔冷静地对周通吩咐道:“你去请徐方副省长过来吧!”
望着周通转身离去,齐天翔收回目光,对郝涵等人说:“事情发生了点变化,大家都先进来坐吧,等一下徐副省长过来,咱们简单地通报些情况,然后把下面的调研工作安排一下。”
齐天翔说完,转身回到了会议室里,走到正中间的沙发上坐下,平静地望着众人鱼贯而入,并根据自己的职务和作用,选择着自己的座位。
看到徐方匆匆地走进会议室,齐天翔站起身来指着身边的沙发,对徐方说:“你先请坐下,咱们请周通同志介绍一下突发事件的情况,然后再进行调整和安排。”
等徐方点点头缓缓地坐下,齐天翔才转向周通,示意他可以开始情况介绍了,然后才慢慢坐下身来,拿起面前茶几上的烟盒,掏出一支烟来点上,缓缓地吸着,平息着情绪。
看着齐天翔缓缓落座,并完成了拿烟点烟的动作之后,周通才严肃地说:“今天早上华沂市的沂山县胜利煤矿,发生了一起严重的塌方事故,具体伤亡情况现在还不是很清楚。华沂市和沂山县的党政部门,以及专业的救援队伍,第一时间开始了救援工作,省政府主管安全生产的张万福副省长,已经带领安监、煤监、发改委、劳动保障和民政的相关专家赶赴现场。情况目前掌握的就是这些,更多情况还有待进一步证实。”
周通简单地将情况介绍之后,转向徐方说:“考虑到我可能随同齐省长赶往沂山县,我电话通知了省政府的王丰副秘书长,他已经在过来的路上,估计很快就能赶到。”
介绍完所有情况后,周通的目光望着齐天翔,等待着他的进一步指示。他清楚自己所作的介绍,只是一种过渡,或者说是缓冲,齐天翔下一步的讲话,才是这个碰头会的主要目的。
齐天翔很满意周通的言简意赅,也对他的处事方式表示满意,利落地将手中的烟蒂按灭在烟灰缸内之后,目光环视着在座的众人,缓缓地说:“刚才林书记我们通了电话,这样的突发灾难很意外,也很严峻,所以只能抱歉地通知在座的各位,我在平原县的考察可能就要结束了,下来徐方同志,将代表我进行下面的调研。下面我把具体的要求强调一下。”
“徐方同志有着丰富的农业工作经验,虽然来我们河海省时间不长,但在南方原先那个省份,从事农业科技和领导工作多年,积累了了深厚的实践基础。”齐天翔望了一眼徐方,对众人说:“我这次陪同徐方同志下来,就是给他带带路,将我省的农业生产情况,与他熟悉的南方农业进行对接,发挥他管理农业工作的专长,这才是我此行的目的。”
齐天翔略带歉疚地望着徐方,从徐方的脸上,齐天翔很轻易地就读出了失望的神情,毕竟能与省政府一把手共同深入基层,无论是对农业工作,还是对徐方本人,都是很大的助益。各地市重视,主要领导陪同,这对处在薄弱环节的农村和农业工作,都是不错的局面。可惜,仅仅只走了两个地市,只细致地看了一个县的农业生产,齐天翔就提前结束了行程,这不能不说是种遗憾,而且这样的机会也不会再有。
明白了徐方心里所想,齐天翔下来的话语就更加注重维护徐方的颜面了,“可惜事发紧急,这样的工作只能遗憾的结束,这点还请徐方同志谅解。但这样一种形式还要继续,那就是主要领导陪同,每个地市选择一两个有代表性的农业形态,请徐方同志看,请他提出意见和建议,这就是我要强调的内容。”
“齐省长既然把话都说到这种程度了,我也应该说几句。”徐方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感激的神情,望着齐天翔说着,随即转向会议室里的众人,尽量降低语速,将拗口的南方口音尽力说的清晰易懂,缓缓地说:“齐省长事情很多,很忙,能请他带我走上一两个地方,就已经很难得了。农业、农村、农民这‘三农’问题,关系到地方社会稳定和社会大局,但从效益和成就来讲,又是最难获得满意结果的行业,齐省长此举就是要身体力行的表示,新一届省政府就是要把三农问题,作为重要的工作来落实,这就给了我信心,也给了全省从事农业工作的干部和科技人员,特别是广大的农民以巨大的希望,只要真正重视起来,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目标也就明确了。”
徐方表述完了这层意思之后,就微微笑着对齐天翔说:“该吩咐和交待的事情,你已经都说到了,你们还是抓紧时间赶路吧,还有几百公里的路途要走,也够辛苦的了。”
“那好,就先到这里吧,我和周通同志这就出发。”齐天翔站起身来,望着徐方,又看着郝涵交待着:“你们仍然按计划开始调研工作,一定要认真细致,保证调研工作有针对性,有指导性。”
望着郝涵认真地点头应承的神情,齐天翔知道她会安排好的,就用力地与徐方握了手,又与郝涵、王金龙,以及省农业厅长赵建忠,平原县委书记田丰,县长罗继敏和向有志一一握手,随后与周通快步走出门去。
小王已经把车停在了宾馆的门廊下,看到齐天翔快步出来,就赶忙打开了后座的车门,请齐天翔上车并关好车门后,迅速走到另一侧打开车门,请周通秘书长上车,然后快步拉开驾驶室车门,发动轿车,在众人送别的目光中,缓缓驶出宾馆大院,驶上了平原县的街道上。
小王的动作麻利而迅捷,一副得心应手的姿态,可以看出平时的训练有素,而且十分的娴熟和专业。
驶出城区,车流量明显减少之后,小王才缓缓地对身边的小张,也是在向齐天翔汇报说:“临时从清河市的车队里选了辆车,也不知道是谁的车,车况和保养状态我还是不十分熟悉,时间也紧,一会咱们上高速之前,我还要检查一下车辆。不然几百公里跑下来,我还真是不放心。”
“这都是你的事情,我们没什么
话说,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好了。”小张慢悠悠地回应着小王的话,略带调侃地说:“只要安全平安地把齐省长和周秘书长送到目的地就行。”
听着小张和小王的对话,齐天翔与周通对视了一眼,会心地笑了笑,知道这两个年轻人是想舒缓一下车里紧张压抑的气氛,毕竟还有那么远的路要走,没有一个相对宽松的气氛,这旅途是够难熬的。
“上了小王的车,一起就都得听他的了,人家握着方向盘,掌握着大方向的嘛!”齐天翔微微笑着对周通说着,似乎是有意无意地问道:“咱们这四个人当中,除了小王,还有谁会开车,老周你会吗?”
“会到是会,有驾照,可是摸车少,基本还是处于能把车开走的状态,上高速开车我还真没有试过。”周通知道齐天翔有调节气氛的意图,就缓缓地说着,随即看着前排的小张,认真地问道:“复凹应该会开车吧,跟在领导身边,不会开车怎么行?”
周通的话使得车中立时没有了声音,很大一会,小张才笑着回应道:“周秘书长说的没错,我是会开车,专门训练过的,可也是有本摸车少,一切都是人家王司机代劳了,没有咱们施展的机会。”
“刚才小张这一愣神,我也没有反应过来,都是小张,小张叫习惯了,猛一叫复凹,还真不知是在叫谁了。”齐天翔呵呵笑出了声音,看着周通说道:“小张跟着我几年了,都是称呼小张,还真没有叫过他的全名,看来还是你细心,能够全名称呼他。”
“我也别细心了,还是入乡随俗吧,不然叫楞了小张不说,还让大家不习惯。”周通微微笑着对齐天翔说:“机关里还就是这样,除了职务,就是小张,老王这么叫,小字叫老了就成了老张了,别的称呼听起来还就是觉得不舒服。”
齐天翔知道周通这是有感而发,或者说只是活跃气氛,在这个车里,在下来的旅程中,沉默是谁都不愿看到的,于是就接着周通的话说:“这还是官本位思想的体现,好像有职位才有面子,不然到老也不过就是个白丁。其实这也是古来有之,杜甫那么大名头的诗人,还非要有个杜工部的头衔。致仕的老人,还要叫什么翰林,无非就是让人家记住,他自己最辉煌,最引以为荣的职务和职称。要说起来还是学校好一些,除了职务,还要教师这种身份可以过渡,而且老师的称呼不分男女,不分老幼,什么时候叫起来都透着尊重和友好。”
齐天翔的话入情入理,使得车里的气氛和暖了起来,也为下来的聊天奠定了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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