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3.15、朝圣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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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休息了一会儿,大家继续赶路。
    这回,是叶威和瘦子冲到前头。
    这条路上,他们看到了朝圣者。
    六个人的车停下来。
    深深地注视着他们。在来之前,他们看了一位兄弟的博客,博主叫“有毒之水”。他在博客中写道:
    朝圣者的身上裹着破旧的牛皮围裙,手上抓着两个木屐,黝黑的脸上写满虔诚。他们目光坚定,有老人有年轻人,走三步,然后全身趴在地上,朝着他们心中认定的天堂的方向磕头朝拜。
    不管是雪地或者是湿地,他们从不避开。只有在遇到河流的时候,才渡过河流,但是在河边,还补磕河流的宽度,没有一点的偷懒。下雨和天黑的时候,就在路边搭一个小小的帐篷,风餐露宿。不管多么艰苦都没动摇过坚定的信念。
    他们的虔诚,让人肃然起敬!
    无论多么的艰苦,无论多么的艰辛,他们三步一叩首,口中念着六字真言,心中只有一个信念,拜到佛主的脚下,这就是信仰!
    大家都知道,“他们的朝圣之路,都是通往……他们内心认为的最神圣的地方。”
    曲悠悠再看向那个蓝色的路牌,突然感觉有些不一样了。“心灵净土,秘境天堂……”
    伙伴们也几乎是同时,回头看向那个写着“心灵净土,秘境天堂”的路牌。
    曲悠悠的身子几乎是颤抖的。
    朝圣者,用身体丈量着从家到天堂的大地,每天只能朝拜十几公里左右,他们从家里出发,已经有好几个月时间,前面还有很长的路……
    还记得,“有毒之水”的博客里写着,这些人从家里走的时候,往往是几个人结伴朝拜。然后家里人、村里人倾其所有,赶着牦牛,拉着糌粑,为他们的英雄朝拜者做后勤,拜到拉萨,往往要5、6个月时间,最长的听说要2年,在这些结伴朝拜的人中,有时最多只有1个人能够到达拉萨,其他的人,大多在路上累死、病死。
    因为,有不少朝圣者,在过无人区的时候,由于饥饿、疾病、寒冷和不胜苦累而死去。因为这片高原的气候,变化无常。时而是风暴;时而是飞雪;时而又是泥石流和山体垮塌等等。而且,还要翻越许多座高山,那些山的海拔高度,平均在四千米左右,上面终年是积雪,非常寒冷,氧气也很稀薄。所以朝圣者需面对着超人的困难!
    即便再艰苦,他们都没动摇过心中坚定的信念!
    他们六个人站在路边,盯着朝圣者,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攥住!所有人都被深深地震憾!在此之前,他们心中的那点小烦恼,瞬间被化解!
    心灵净土,秘境天堂……原来是这个意思。
    “走吧——”李旭整合队伍,朝队员们打了个前进的手势。
    曲悠悠骑上单车,跟上队伍,他们单排行进。
    骑出了很远很远,她的内心仍然处在震动当中。她已经完完全全被朝圣者的勇气和毅力所感动!不必问为什么,只因他们心中有大爱,她不能为他们做什么,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念着:一路平安!
    悠悠深吸着气,空气的清甜瞬间让她忘记烦恼……她张开双臂,仿佛飞升了一样!整个人都是空灵的。
    呵,神奇的雪域高原!
    不断地爬坡,把他们每个人都累瘫了……但是心境却完完全全不同了。
    疯骑了一段路,很快大家就没体力了。
    他们轮流领骑。
    又爬了两公里,大伙都撑不住了……
    李旭冲到前头,给队员打了个停止的手势。
    “快歇歇吧……累死我了!”孙小胖毫无形象地跳下车,两腿一伸就趴在了地上。
    大伙都停下来,把他拖起来,一直拖到马路旁边的一块空地上。
    “呼——好累!”
    所有人都靠在一起坐下了,曲悠悠只觉得她的胳膊腿都在不停地哆嗦。胸腔也像是要裂开了似的。
    嗓子疼得像针刺一样。
    真的是太累太累了,前两天所有的运动量,都没有今天这一会儿的运动量大!
    李旭拿出六罐红牛,一人一罐分了。
    “现在不要喝,先缓缓气。”
    大伙点头,非常听话的没有立刻喝……或坐或躺着缓气。
    “饿了,找点吃的垫垫肚子!”孙小胖爬了起来,叶威和瘦子也跟着他去翻包。
    悠悠靠着李旭和老黑的背,这里视野很开阔,极目远眺能看到远处以蔚蓝天空为背影的巍峨雪山……山下是刚刚冒头绿油油的草地。她感受着风从耳边掠过,那风……仿佛能触到她的心灵深处,正在唱着一曲空灵动听的歌……
    这时,李旭突然坐直了,他的脑海里有千万个音符在疯狂地跳跃,他要歌唱!
    他的胸腔胀热着,他想歌唱!如果不唱出来,仿佛身体要裂开一样。
    他的目光落在天边,脑海里全是朝圣者的身影。
    他神情庄严地低唱道:“迎着朝阳走吧,去住心灵的圣地。用身体亲吻这片热土,用虔诚丈量天一般高的信仰……姑娘,你快看……他们穿着褴褛的衣裳,但是他们心灵坦荡,他们用生命谱写神圣,触碰梦中最美的天堂……”
    曲悠悠完全被震住了!她脸色胀红地紧盯着他!
    李旭的目光悠远,神情无比神圣!
    他突然转过头看她……两人深深对视着,心灵久久地震颤!她的心脏咚咚乱跳!身体却轻得像是飞在云端。
    他突然伸手拉住她的手,曲悠悠一窒。却见他把她手里的那罐红牛,抢了过去。
    接着,就抱在了怀里,温着……因为天气冷,罐装的饮料很凉。李旭怕她喝太凉的会肚子疼,坚决要抱着它,替她暖着。
    曲悠悠不干,伸手去抢。
    李旭迅速把它塞进衣服,凉气瞬间从胸口传遍全身。他呵呵笑着哆嗦了一下。
    曲悠悠盯着他,嘟起小嘴不说话。李旭用胳膊撞她的肩膀,她才瞪了他一眼,朝他笑了笑。
    他又继续唱:“用心灵去感觉,天堂的颜色……”
    曲悠悠的俏脸上满是动容之色,她从背包里拿出画纸和画笔,记录着这一路旅程的美好。
    孙小胖捣腾出不少吃的,有火腿肠、八宝粥。
    大伙吃饱喝足,坐着休息。
    叶威见曲悠悠和李旭无声的互动,心里酸得一塌糊涂。
    他拿出烟盒,抽出一根烟点上。老黑伸手,也拿了一根。
    曲悠闻到烟味,突然目光凌厉地朝他们瞪过去。
    叶威的手滞住,见她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他食指和中指之间夹着的烟蒂,他的手突然一抖,烟头掉在地上。曲悠悠一脚将它踩住,使劲一碾!好像对待敌人!
    老黑的烟刚要点上,突然就怂了。偷摸地把烟又塞回叶威手里的烟盒里。
    瘦子赶紧拍了拍叶威的手,叶威回神把烟盒塞进口袋。
    曲悠悠仍然皱着眉。叶威心虚地笑了笑。
    她没说什么,好半天才说:“我最亲的亲人就是肺癌去世的。”
    “真遗憾……”老黑叹了口气,拍了拍叶威的肩膀。虽然她没说她的亲人是谁,但是,想也知道,一定是很亲的亲人。
    叶威便说:“一会儿……我扔垃圾筒。”
    这时,李旭也掏出两包烟扔给叶威。叶威赶紧把自己藏的几包烟都搜了出来,装进一个塑料袋。
    大伙都笑了起来。因为刚吃饱,不能马上骑车,所以大伙坐着休息。
    老黑拿出平板,对李旭说:“小旭,你太有才了!你刚才唱的太好听了,再来一遍,我给你配乐。”说着,就在钢琴的琴键上弹了几下。
    李旭便哼了起来。
    叶威也拿出口琴,跟着伴奏。
    瘦子和悠悠也跟着唱,孙小胖躺着吃锅巴,负责当观众。
    “迎着朝阳走吧,去住心灵的圣地。用身体亲吻这片热土,用虔诚丈量,天一般高的信仰……姑娘,你快看……他们穿着褴褛的衣裳,但是他们心灵坦荡,他们吻着白露,披着风霜,用生命谱写神圣,触碰梦中最美的天堂……”
    歌声中,他们再次整装,继续前进!
    他们一路走一路玩。
    没多久,曲悠悠的电话唱起歌来。
    她停下来接电话,屏幕上显示“冰冰”两个字。
    曲悠悠纳闷,冰冰是谁?
    李旭他们也停下来,脚支着地等她。
    “喂——悠悠,我是孟一冰,你们在哪?”
    “啊?”曲悠悠一惊,“一冰!”
    “是我是我!快快说,你们在哪?”
    “我们在……”曲悠悠左右看了看,一时没想起他们在哪,突然又觉得不对,孟一冰……为什么要问他们在哪?
    曲悠悠瞪大了眼睛,连忙问她:“你又回来了?”
    “是啊!我在家里呆不住,我太想你们了!”
    “真的?太好了!你快来!哈哈哈……”曲悠悠立刻兴奋起来。
    孟一冰的声音也很激动。“司机送我过来了,我很快就能追上你们。你们现在在什么位置。”
    “你等等!我问问,”曲悠悠赶紧跑到李旭旁边,把电话递给他。她指着电话轻声说:“孟一冰!”
    李旭接了电话,给孟一冰说了具体位置。
    孟一冰兴奋地大叫:“我马上就到!我就在你们后边!你们先慢慢骑,我一会儿就追上你们!”
    大伙也都累了,便下车坐在路边一边吃东西,一边等她。
    “亲爱的——我来啦——”远处的越野车还离得有很远很远,就见孟一冰从车窗伸出手,向他们拼命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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