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在整个安达曼海海面上,中国大清帝国和日本两个国家,共计三艘战舰,似乎是为了争取荣誉一般,礼炮声争先恐后、此起彼伏;悬挂在舰桥上的满旗如同一只意气风发的雄鸡,高昂着骄傲的头颅,向世界展示着新时代两个亚洲国家近代化海军新的形象。。。
鸣礼炮、站坡队、挂满旗这样就像家常便饭一般的国际惯例,却也无形中成为世界海军强国展示肌肉的舞台,就像是角斗士齐备的竞技场一般,斗争激烈。
的确,出门在外,无论是谁,代表的都不只是他自己,而是整个国家和民族以及千千万万国民的形象。在国外,在沧海大洋露脸,也是对整个中华民族尊严的维护和对祖国母亲深深的爱。现在的北洋海军无疑也是这样一支视国家荣誉高于一切的海军舰队!
宁负百年身,不负中华恩!
萧逸此时也已经换上了海军军官特有的中西结合的新式礼服,手执金色佩剑,头戴清朝三品大员独有的顶戴花翎、即蓝宝石顶官帽,威风凛凛的站在舰桥左舷甲板上方,对突然遭遇的日本海军特混编队行站坡队之礼。
在他的左侧,依次站着的是同样身着新式海军军官礼服,头戴蓝宝石顶戴花翎的参将林永升、叶祖归、黄建勋,和头戴大清国四品大员官帽、即青金石顶戴花翎的游击方伯谦和杨用霖。
再往左边看去,钢壳撞击巡洋舰“超勇”号旗舰上面的各个不同职位、不同军衔的官兵威风凛凛的排成一行,大气磅礴而又不失礼数。他们当中,有管带,帮带大副,鱼雷大副,驾驶二副,枪械二副,船械三副,舢板三副,正炮弁,水手总头目,副炮弁,巡查,总管轮,二、三等管轮,水手正副头目,一、二、三等水手,一、二等管旗,鱼雷头目,一、二、三等升火,二等管舱,一、二等管油,一等管汽,油漆匠,木匠,电灯、锅炉、洋枪、鱼雷等匠,夫役,文案,支应官,医官,一、二等舵工,一、二等雷兵,一、二、三等练勇,教习,学生等不同的分工;也有正参领、副参领、协参领、正军校、副军校、协军校等不同的军衔等级。
却无一例外、都十分的有组织、有纪律,意气风发、整齐划一的排列在一条直线上,手中或握着军官官刀、或提着德国造毛瑟1871式新式步枪、或直接昂首挺胸将双手背在身后。。。唯一让人感受到精神振奋的,便是这支年轻的舰队官兵所展现出来的良好的精神风貌和战斗意志,无一不让人眼前一亮。
当然,如果明眼人一下子就能够听得出来,这支舰队所演奏的军歌除了奏响的之外,还有震耳欲聋、振聋发聩的合唱,响彻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上。
伴随着军乐队队员节奏感极强的军乐,北洋海军舰队旗舰“超勇”号上一百多名站坡队的队员,此时无一例外的都整齐划一、满脸坚毅的颂唱着自己的军歌,却毫无生疏之感。
这,当然是萧逸这个具有前瞻意识和现代海军思想的军官的功劳。
试问,一支龙旗飘扬的雄壮舰队能够没有军歌吗,可以不会唱军歌吗?虽然几乎每一支舰队甚至是每一艘舰船都会配备专有的军乐队,但是在萧逸看来,一支舰队的官兵如果不会唱自己海军的军歌,无异于精神的丧失!
就像是一个国家的民众连自己的国歌都不会唱,那不是真的辱没祖宗、丢人现眼吗?
所以,萧逸在踏上归国旅途的时候,就教会了这些北洋海军的官兵唱军歌,只有短短的四句歌词,却一度让这些踏上归国的军舰的海外游子泪流满面。。。
“宝祚延庥万国欢,景星拱极五云端。海波澄碧春辉丽,旌节花间集凤鸾。“
这,才是真正的爱国。
萧逸至今还记得,他们这些远赴英国的留学生在离开祖国时,站在所谓“洋人的大铁船”上,望着一千多万平方公里的国土,三百多万平方公里的领海,以及18000多公里海岸线、六千五百多个沿海岛屿,不禁怆然涕下的情景。
“此去西洋,深知中国自强之计,舍此无所他求。背负国家之未来,取尽洋人之科学。赴七万里长途,别祖国父母之邦,奋然无悔!”
。。。
悠扬雄壮的北洋海军军歌歌声响彻在两支舰队上空,显示出了北洋海军不畏强敌、捍卫荣誉而又开放包容的外交态度。甚至连与他们面对面的日本海军官兵都好像受到了感染,有的甚至在潜移默化中改变了对以往他们一支认为的那个屡屡割地赔款、丧权辱国的“东亚病夫”的国家和海军的映象。
在两支舰队总共四艘舰船真正面对面的时刻,日方特混舰队“平城丸”号商船上的众人也都来到了甲板上,三五成群,兴致勃勃的看着、谈论着对面这些满含着骄傲和自豪的北洋海军官兵。
他们当中,就包括刚刚才从会议室中听到中国官兵的歌声、因为好奇才跑到甲板上来的桦山资纪,时任日本海军军务局局长;以及同船的东乡平八郎、乃木希典、伊东祐亨等人。。。
“唉——”桦山资纪无奈的连续长叹了好几口气,道:“中国海军,早晚必成气候,迟早是我大日本帝国的肘腋之患!不得不防啊——”
在以往自己对中国的映象中,那个拥有五千年历史的古老国度,一直是饱受西方资本主义列强蹂躏和欺凌的软柿子,一个早已沉睡多时的巨龙、十足的弱国弱民和“东亚病夫”。
但令他感到十分意外的是,就是这个被他们看做“东亚病夫”的国家,自洋务运动以来所演绎的海军却是如此的精神饱满、充满蓬勃向上的朝气。想比日本自一八六八年明治维新之后,在“富国强兵、置产兴业、文明开化”的改革方针领导下历经多年积累建设的海军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似乎,也是第一次,桦山资纪对这支一直不以为然的龙旗飘扬的舰队,产生了深深的忌惮和堤防之心。。。
在他的不远处,伊东祐亨也是双手紧紧扶在“平城丸”号商船的舷侧围栏上,盯着那远处舰只天桥上迎风飘扬的龙旗,双眼放光、目光如炬,仿佛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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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军歌嘹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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