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莲深受重伤,之前又杀了很多人,无论从法力上还是体力上,都不可能是沈朗的对手
沈朗把清莲逼进了一个死亡的深渊,势必要把他杀了。
清莲身上紫色的锦袍早被鲜血染红了,银色丝上的斑驳血迹看上去更是触目惊心。
苏九护着裴元诤站到了安全的距离,看着清莲和沈朗的殊死相斗,她的心里万分的焦急。
再这样下去清莲会死的,怎么办!
“九儿,你想救清莲是不是?”裴元诤一手拉着她的手臂,一手帮她擦着脸上急出的冷汗,清雅的墨眸里溢满了深深的无奈。
倘若清莲死了,九儿势必会内疚一辈子吧。
“对,你想个办法救救清莲,不然清莲一定会死的!”苏九回过头来,恳求地看着他。
这个男人聪明睿智,一定有办法救清莲!
“九儿,别急,元诤自有办法!”裴元诤冷眼看着两人越来越激烈的缠斗,柔柔地给了苏九一个安抚的笑容。
“东隅国每一代中只有一个人能符合皇位继承人的条件,绝不会出现第二个,这一代中,只有清莲符合,这个大皇子定是用不光彩的手段从他父皇身上吸取了法力才会变得如此的厉害,但并非没有办法打败他,他不是妖狐,没有不死之身,纵然有高强的法力,他也逃不过生老病死,人最脆弱的是心,只需打碎他的心,他必死无疑!”
“裴元诤,你说得很对,人都是会死的,他也只是个普通人!”苏九咬牙狠声道,立即挣脱裴元诤的钳制,从地上捡起了一把剑,迅朝打在一起的两人冲过去。
沈朗你这个渣男,快去死吧,不要留在这里祸害更多的人了!
沈朗和清莲打得难分难解,丝毫没注意到周围的其他动静,当苏九举着剑朝他戳去的时候,他已来不及闪躲了。
锋利的剑扑哧一声没入了他的胸口,鲜血直流,清莲抱着苏九急步后退了几丈,以免她被突然狂的沈朗伤到。
“阿九,你这么做很危险!”清莲心有余悸地呵斥她。
倘若大哥提早现了阿九的意图,肯定会一掌击毙了她。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把他杀了再说!”苏九注视着沈朗的一举一动,戒备他会不会反扑过来。
她和这个渣男之间必须死一个,虽然现代杀人是犯法的,但这是古代,沈朗是个阴谋家,她必须要杀了他!
沈朗胸口受到重创,眼睛里一片赤红。扭曲的脸上尽是滔天的怒火。
苏九这个贱女人,总在最关键的时候坏他的好事!
将胸口的剑用力拔出来,沈朗愤恨地咬牙道。
“你这个贱女人,我今天一定要杀了你!”
说着,沈朗执起手中带血的剑朝苏九的胸口飞去,却被清莲一掌打飞了出去,直挺挺地插在了地上。
“大哥,放弃这一切的杀戮吧,皇位我不跟你争了,你要就你要吧,父皇的仇我也不想找你报了,但你要做个好皇帝可以吗?”清莲冷冷地看着还想拼命的沈朗,不知道是他可怜多一点,还是自己更可怜点。
他真的倦了,不想厮杀,不想再争抢,只想一个人静静地走在这人世间,再也没有牵挂。
“你做梦!”沈朗咬牙冷哼道。
“这个天下是我的,我为什么要放弃!秦始皇当年能统一六国,我为什么不可以!”
他要做第二个秦始皇!
“你疯了,你真的是疯了!”苏九用无可救药的眼神痛恨地看着沈朗,冷笑。
“你就算做了秦始皇第二又怎么样,历史上他是个暴君,你和他也差不到哪里去!”
他试图去改变历史,可曾想过历史一旦改变了,他和她还能够存在吗?
“做暴君又如何?我愿意,我高兴,你管得着吗?”沈朗捂住流血不止的胸口,看样子今天是没那个能力来攻城了。
“今天我先放你们一马,不过你们别太得意,等我养好了伤,一定会再来攻打琉璃国,到时候你们一个个等死吧!”
沈朗狠声说完后,秉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先撤军了,等他日再卷土重来。
看着东隅国的军队如流水一般哗啦啦地撤走,苏九总算能暂时松一口气,立即甩开了青莲的手臂,跑过去扶住虚弱的裴元诤。
“裴元诤,我们先回去,让军医好好看看你的病。”苏九高兴地摸了一把裴元诤清雅的俊脸,感觉到他的面上有些热,不禁又着急了起来。
他不能有事!
“九儿,元诤没事,你不要太担心。”裴元诤伸手回摸着她染血的小脸,轻轻一笑后,与她互相搀扶着往城内走去。
清莲看着两个相互偎依的身影,心头萦绕不去的只有失落和疼痛,很久后,他才垂低了头,一声不响地跟在两人的后面走进了城里。
阿九,等这场战争打完后,我便会离开你,永远不会再见你,这样你便可以和裴元诤在一起幸福快乐了。
温衍也火撤军退回了城里,紧闭城门,谁也不准私自出去。
回了军帐,苏九马上叫来了军医给裴元诤看病。
军医看完后,悄悄把苏九拉到了一边小声地说话。
“皇上的陈年顽疾已经没办法根治了,最近又受了重伤,加上受了寒,情况非常的不乐观。”
皇上恐怕是熬不了多久了,哎。
“你一定要尽力治好他这次的伤,想办法延长他的命,知道吗?”苏九瞟了一眼榻上朝她笑的裴元诤,心疼得像是被刀子割了一样。
裴元诤,你一定要撑下去!
“微臣会尽力的。”军医凝重地点点头,很快退了下去。
苏九走回榻前坐下,小手紧紧握住裴元诤的大手,努力扯出一抹笑容来面对他。
“你这几天一定受了不少的苦,闭上眼好好休息一下,我在旁边陪着你。”
他们还能在一起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她不想离开他半步。
“九儿,元诤不累也不困,就像这样好好看着你……”裴元诤把她的小手反握在手里,柔柔地笑道,却难掩那一份浓重的哀伤。
“元诤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九儿了。”
他的时间越来越少,他怕自己真的要和九儿永别了。
“不许你乱说!”苏九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倾身紧紧抱住了他,不让他看见自己眼中难过的泪。
“我在你身边陪着你呢,一辈子陪着你,你怎么会看不见我呢!”
老天爷,你真的太残忍了,如果注定要我和裴元诤生离死别,那为什么还要我们两个相遇!
“九儿,如今大敌当前,元诤也无心力去制止这场战争,元诤希望九儿能替元诤好好守护琉璃国,好好守护我们的孩子,好吗?”裴元诤伸手轻轻地抚着苏九耳边的鬓,颇为无奈道。
“清莲不是他大哥的对手,我们必须要去找个高人过来帮忙。”
“裴元诤,你别说得像是交代遗言一样,我不喜欢!”苏九轻轻掐了他一把手臂,更加抱紧了他瘦弱的身体,眼里一片的酸涩。
“你说要找什么高人帮忙,我马上派人去找!”
她也想尽快结束这场该死的战争,和裴元诤珍惜最后一段可贵的时光。
“九儿可还记得无道子这个人?”裴元诤闭眼感受着压在身体上的重量,轻轻呢喃道。
九儿,元诤愿永远被你压着,可惜元诤再也没有多余的时间了。
“那个臭道士啊,就算他化成灰,我也记得他!”
提起无道子这个人,苏九的脑子里完全没有好印象,完全是一个迫害清莲的妖道。
“你提他做什么!”
“那个人已经成魔了,普通人根本对付不了他,唯有找无道子来方能制服他。”裴元诤有苏九的陪伴,很是满足,说话的声音渐渐染上了困意。
“好,我听你的,这就派人去找那个臭道士来。”苏九不敢压在他的身上太久,怕压疼了他,很快爬了起来,轻轻用小手抚摸着他有些烫人的俊脸,轻声对他呢喃道。
“好好休息吧,你什么也不用担心,我会做到你要求的,保护我们的国家,保护我们的孩子,更要保护你,我最爱的男人,裴元诤。”
说完,苏九低头在他薄唇上用力亲了一下,抿唇笑得很幸福。
裴元诤,你知道吗?我以前从不知道两个人在一起是什么样的感觉,现在我知道了,即使两个人在一起什么话也不说,那也是幸福的。
“九儿,你必须亲自去找无道子过来。”裴元诤半睁着眼,从怀里摸索出一个锦囊交到了她的手中。
“他云游四海,行踪不定,恐怕很难找到他,不过有这个锦囊在,你找到他一定容易些。”
当年无道子离开京城的时候,把这个锦囊交到了他的手里,若日后他有困难的时候,可以打开这个锦囊找到他的下落,可以助自己一臂之力,还指名道姓要九儿亲自去找他。
“好,我亲自去找他,即刻就出,不过你要答应我好好在这里养病,等着我回来,知不知道!”苏九把锦囊揣在了怀里,恶声恶气地对裴元诤警告道。
她最不放心不下的就是他了。
“嗯,九儿,元诤答应你,路上让温衍多派点高手保护你,小心点,元诤等着你回来。”裴元诤这回很听话地冲苏九点了点头,半睁的眼睛慢慢闭上,很快响起了均匀的呼吸声。
苏九轻手轻脚地帮他盖好了被子,再次俯身亲了亲他的薄唇,这才走出了军帐。
到了外面,苏九找来了温衍。
“温衍,我现在去找无道子来对付沈朗,你派几个人保护我上路,你留在这里好好守城,同时把裴元诤替我照顾好,我不想在回来的时候,看见的是他冷冰冰的尸体。”
“小九,虽然本侯爷很想陪你去找那个无道子,但本侯爷身为统帅,不能擅离职守,故本侯爷也只能派些人沿途保护你。”温衍苦笑一声,细长的狐狸眼里有着苏九看不懂的情绪。
他在小九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总是不能陪在她的身边,或许这就是命吧。
“你放心,本侯爷一定会好好照顾裴元诤,等你回来的时候,本侯爷保证他还是活蹦乱跳的。”
“如此,我就放心去了。”苏九点点头,马上备齐兵马准备上路。
“这里的一切我都交给你了,温衍,我会尽快赶回来的!”
苏九对温衍说完这句话后,立即策马出了城,身后跟着十几个保护她的士兵。
“阿九去干什么?”清莲望着苏九绝尘而去的背影,有些着急地问道。
阿九这么急究竟去干什么,不会出事吧?
“小九去搬救兵,你给本侯爷留在这里好好养伤!”温衍对清莲冷声说完后,很快回了自己的军帐。
小九虽没说让他照顾好清莲,但他知道小九一样不希望回来的时候看见清莲的尸体。
清莲不想让苏九一个人上路去般救兵,于是他很快在城门闭合的一瞬间追了出去,飞跃着赶上了苏九,跳上了她的马。
苏九感觉到背后突然一沉,不禁扭头一看,看见了清莲那张无比苍白的俊脸,立即恼怒道。
“清莲,你给我回去,听见没有!”
他受了这么重的伤还到处乱跑,也真是够了!
“阿九,让我跟着你,让我保护你,就这一次!”清莲伸手紧紧抱住了苏九的身体,把头埋在她的颈窝边,悲哀地乞求道。
“等这场战事后,我会走得远远的,阿九。”
就让他陪她最后一次吧,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清莲,以后的事情我不想去想,我现在只能顾眼前的!”
听到清莲说的这句话,苏九的心里莫名感到了一丝悲伤,但这危急的时刻,什么儿女情长,感情纠葛都要放在一边,先把沈朗那个渣男解决了再说!
“清莲,回去,我不会有事的只是几天的事情,几天以后我就回去了。”
苏九依旧不放心清莲身上的伤,故恼怒地冲他重新厉喝了一次。
有清莲在她身边,她怕耽误行程,还不如她一个人去找快得多。
“阿九,我既然追过来了,便不会回去,无非你把我杀了!”清莲的态度十分的坚决,坚决地让苏九气得咬牙切齿,却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最后,苏九只能带着清莲一起上路去找无道子。
沈朗受了伤回到了皇宫,叫的不是御医给他治伤,而是叫来了传说中那位法力高深的国师。
“臣叩见王上!”一身黑袍裹着的国师来到了沈朗的脚边跪下,死鱼般的眼珠子流露出无比的阴沉来。
“国师,我受了很严重的伤,你那有没有灵丹妙药可以让伤口迅愈合的?”沈朗看着自己被重创的胸口,咬牙切齿地痛恨低叫道。
如果不是苏九那个贱女人钻空子捅了他一件剑,琉璃国早已被他的二十万大军给踏平了!
“王上,臣这里没有什么灵丹妙药可以快愈合王上的伤口,但臣有一个办法可以让王上法力剧增,自行愈合伤口。”
国师死灰白的脸庞上随即露露一抹奸险的笑容,手中拿着的水晶球散着幽幽的绿光。
“皇后娘娘的功力很高,王上不如先吸取了皇后娘娘的功力为自己所用,治疗伤口。”
“你确定这样真的有用?”沈朗眯着眼,有些不相信国师的话。
这个不阴不阳的老怪物说的话能信吗?
“臣对王上忠心耿耿,又怎么会骗王上吗?”国师阴阴地一笑,手中的水晶球立即幻化出青莲和苏九共乘一匹马的情景。
“王上若不肯吸取皇后娘娘的功力,恐怕等二皇子搬来了救兵,您不是他们的对手啊!”
“什么?他们去搬救兵了?”沈朗死死地瞪着水晶球里幻化出来的景象,气得把手中的茶杯狠狠地甩在了地上。
“你马上派人去追杀他们,不能让他们去搬救兵!”
该死的苏九,该死的清莲!
“是,臣马上去办!”国师把水晶球里的幻象立即抹去,甩动衣袖大步走了出去,在关上门的一刹那,他还回头冲沈朗古怪地笑了笑。
沈朗胸口疼得受不了,古代又没有止痛药可以吃,因此他整个人处于暴躁的状态中,心里不断想着国师的那番话,最后一咬牙,起身大步朝王语嫣的寝宫走去。
国师说得对,王语嫣的功力很高深,如果把她的功力吸过来为自己所用,肯定是百益而无一害的。
这个女人在战场上那么护着琉璃国的皇帝裴元诤,把他当成了空气,这口气他一定要出!
进了王语嫣的寝宫,沈朗阴沉地喝退了寝宫内所有的宫女,大步来到她的床榻前。
王语嫣脸色苍白地躺在了床榻上,依然昏迷着。
“贱女人,你也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我最讨厌背叛我的女人了!”沈朗神色扭曲地痛恨说完,一只大手毫不犹豫地按在了王语嫣的天灵盖上,开始吸取她的内力。
王语嫣在睡梦中感觉到疼痛从自己的头顶袭来,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快读流失一样,吓得她立即睁眼醒了过来。
“王上……你……干什么?”王语嫣无力地尖叫,身体里的功力在一点点的流失,这令她非常的害怕。
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想要把她的功力全部吸走吗?
“孤要借你的功力一用,不过你大可放心,孤会留你一条性命,绝不会杀了你!”沈朗狞笑地对王语嫣开口解释道,同时源源不断地吸取她体内的功力为自己所用。
这个贱女人头脑不错,留着还能给他出谋划策,暂时不能杀。
闻言,王语嫣的心里十分的愤恨,奈何她此刻全身没力气,根本没力气抵抗沈朗的掠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全部的功力被他全部吸走。
沈朗吸完了王语嫣的全部功力后,放开了她,舒服地叹了一口气,坐下来调息运功,治愈胸口的伤口。
王语嫣软趴趴地倒回到床榻上,苍白的小脸上布满了涔涔的冷汗,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
哈哈……她机关算尽,步步为营想报仇,到头来竟沦落到如此的地步,这不是个天大的笑话吗?
“王上,你为何如此对我?是我帮你夺得了这个皇位,不然以你的资质,到现在还是个不受宠的大皇子!”
王语嫣不甘心地趴在床榻上哈哈冷笑道,笑中溅出了愤恨的眼泪。
她的两只手用力抓着被子,恨不得那被子就是沈朗,她恨得想要把他的皮扒下来!
她助他走上了至高无上的皇位,他却恩将仇报地把她推入了地狱,这像话吗?
“等孤统一了天下,你就是至高无上的皇后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将伤口愈合了一点,沈朗不耐烦地站起身来朝外走。
“你如果很不满,就去找国师,是他让孤这么做的!”
国师?那个不阴不阳的老怪物?
王语嫣又笑了,笑得撕心裂肺,无比绝望愤怒。
好,既然你如此对待我,我要你将来落得跟我一样的下场!
国师,咱们走着瞧!
这边,苏九按照锦囊上的提示,前去马龙山寻找无道子的踪迹。
一路上自然没有那么太平,沈朗派人来追杀,苏九他们折损了好几个人的性命才勉强打退了他们。
清莲从这些人的身上看到了国师所下的血咒,这种咒语通常用在活死人的身上,只要他们不被打死,会一直进攻,直到把对方杀死了为止。
到了马龙山的山脚下,清莲重伤昏迷了,只能找了一个山脚下的尼姑庵暂住。
“施主不必客气,与人方便,便是与己方便。”慈眉善目的师太谢绝了苏九的重金住宿费。
“如此……有劳师太了。”苏九也不勉强,对师太还了个礼后,恭敬地把她送了出去。
关上了门,苏九坐回床榻上,看着脸色苍白的清莲,十分的心疼。
“清莲,你实在没必要跟着我一起出来受这份罪,我欠你的已经还不清了,如果你把命也给搭上了,那我要用什么来还你呢?”苏九倾身用袖子擦掉他额头上冒出的冷汗,无奈地轻声叹息道。
情之一字,既能救人,也能伤人,而她把清莲的心伤透了,却不能去帮他修补一颗受伤的心。
晚上的时候,苏九喂了点汤水给清莲喝后,把他放回床榻上躺着休息,她一个人走了出去,抬头仰望着天上的皎洁月亮,心里却在思念着一个人。
裴元诤,你现在还好不好?是否也跟我一样看着天上的月亮想着我?
思及此,苏九低头扑哧一笑,幸福地笑开了。
她怎么忘了,裴元诤是个从不懂得浪漫是何物的笨蛋,结婚这么多年了,他到现在还没送过一束鲜花给她呢。
“阿弥陀佛,施主夜里凉,还是早些回房休息吧。”
正当苏九兀自沉浸在深深思念裴元诤的情绪中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很温柔的声音。
“你是……”
霍然回头,苏九惊讶地看着一个年约三四十岁带修行的女尼姑。
带修行没什么奇怪的,奇怪的是苏九看到的那张脸与自己十分像,又有点像清莲,即使年纪大了,也依然貌美如花。
这个女人莫非就是自己传说中失踪的母妃?要不然她们也不会长得这么像啊!
女尼姑看见苏九也十分的惊讶,慢慢地眼眶湿润了。
“你是我娘如月对不对?”苏九瞧见了她眼里的湿润,快步走上前去追问她。
父皇说她娘失踪了很多年了,派人找过,却找不到。
“你可是寒阳?”女尼姑伸手颤抖地摸上了苏九满是期待的小脸,眼中的水光更甚,连声音也跟着颤了。
这应该就是她生下来就抛弃的苦命女儿了。
“对,我就是寒阳,前朝的九公主,父皇喜欢叫我九儿。”苏九肯定地点点头,接着往下问道。
“你是不是我娘如月?”
“……是,我是你娘如月。”如月哽咽了许久,才哑声地连连点头。
“孩子,娘对不起你……”如月把神情激动的苏九抱在了怀里,愧疚无比地开口道。
这些年苦了这个孩子了,她真的很对不起她。
母女俩抱头痛哭了好一会儿,苏九才挣脱了如月的怀抱,用袖子帮她擦眼泪。
“娘,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带修行?”
据她所知,当年父皇很宠爱娘,娘完全可以留在宫里享福的,为什么要闹失踪呢?
如月拉着苏九的小手坐到了院子里的石椅上,拿帕子帮女儿擦干了眼泪后,才娓娓道来她当年为什么要失踪。
“我本是东隅国的人,我还有一个孪生姐姐叫如烟,她是东隅国王上的皇妃,诞下儿子后遭人诬陷说她与侍卫私通,王上震怒,下令要把我姐姐和那孩子杀死,我姐姐不忍刚生下来的孩子就那么死掉,于是她带着孩子逃出宫来找我,我们两个一起逃跑,途中姐姐被追兵杀了,我只能带着她的孩子逃到了沙漠里,误打误撞进入了一处仙境,我便把姐姐的孩子放在了那里,自己去引开那群追兵……”
说到这里,如月故意停顿了一下,满眼的哀伤。
“也不知道那个孩子如今还活着没有?”
从如月的话中,苏九很快判断出那个孩子就是清莲,那个沙漠中的仙境就是清莲从小长大的地方……这么说她和清莲是表兄妹了?
“娘,后来呢,后来生了什么事?”苏九决定先不告诉如月清莲还活着,等问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再告诉也不迟。
“后来我逃到了琉璃国,被那些追兵重伤昏迷在了树林里,是你父皇路过救了我,并把我带回了皇宫里医治。几个月相处下来,我知道他对我有意思,为了报答他的救命之恩,我决定委身与他,后来有了你,我便把你生下来和他不告而别,回去找那个孩子,那个仙境却已经在茫茫沙漠里消失了。”
如月说完后,又是长长的一声叹息。
“我把姐姐的孩子弄丢了,没脸见她,辗转来到了这里青灯古佛,乞求佛祖能让那个孩子平平安安地长大,师太说我尘缘未了,只允许我带修行,这一修行便是十多年。”
到此,苏九理清了当年所有的恩恩怨怨,也明白她娘并不爱她的父皇,之所以会有她,完全是为了报恩而已,而父皇却把对娘的所有宠爱全给了她,这何尝不是一种造化弄人呢。
“娘,你所说的孩子没有死,我这就带你去见他。”
感慨地叹了好长的一口气,苏九牵起如月的手,大步朝清莲的房间走去。
清莲一直以来在找她的娘,只可惜他娘已经死了,他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很伤心吧。
不过没关系了,他们变成了表兄妹也没什么不好,至少他们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虽然她的灵魂是个冒牌货。
以后她可以正大光明地用表妹的身份去关心清莲,时间长了,清莲也会想开的。
这世上比爱情更珍贵的是亲情,情人之间不一定会携手走到最后,但亲人可以,亲人可以一辈子不分开。
“寒阳,你说的是真的吗?”
闻言,如月激动地抓着苏九的小手,声音再度哽咽了。
“娘,真的!你进去看见他就知道了。”苏九打开了禅房的门,牵着如月走了进去。
“他叫清莲,东隅国的二皇子,应该就是你姐姐的儿子了。”苏九指着躺在床榻上依旧昏迷着的清莲,如是对自己的娘说道。
现在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清莲的父皇见到她那么激动了,因为她娘和清莲的娘是孪生姐妹,她长得像娘,那么和表姨也差不多像,被错认了也不奇怪。
如月惊喜地看着床榻上的清莲,伸出颤抖的双手去摸他略显冰凉的脸庞,眼中的泪一滴又一滴地滴落在他的脸上。
“像,真的是太像姐姐了。”
清莲在睡梦中感觉到有湿湿的东西落到了他的脸上,令他非常的不舒服。
于是他从混沌中使劲挣扎了出来,睁眼看见了眼前之人时,不禁喊出了声。
“娘,你是我娘吗?”
是他在做梦吗?为何他会看见娘?
“好孩子,你这些年受苦了,是姨母对不起你,不该把你弄丢了。”如月把清莲从床榻上搀扶了起来,十分心疼地看着他。
真是个优秀的好孩子,若姐姐有在天之灵的话,一定也可以瞑目了。
“姨母?”清莲困惑地看着如月,不明白眼前这个女人明明是他的娘,却说是自己的姨母,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清莲,我来告诉你是怎么一回事。”
看出了清莲的疑惑,苏九把刚才如月说的又重复了一遍说给了清莲听。
清莲听后诧异不已,过了很久才消化了这一个消息。
她不是自己的娘,是自己的姨母,他的娘早就死了,自己和阿九变成了表兄妹……
呵呵……老天爷竟是对他如此的残忍!
“清莲,你别难过,虽然你没有了娘,但有姨母在,姨母一定会像你娘一样疼爱你。”如月伸手轻轻帮清莲抹掉眼角流下的泪,高兴地拍着他的肩膀对他说道。
“清莲,你还有我,我以后也会照顾你的,因为我们是一家人了。”苏九走过去握住了他另一边的肩膀,柔柔地冲他一笑。
这样的结局对她和清莲来说是最好的,不必分开,可以互相关心照顾,就算裴元诤到时候会吃醋,她也可以光明正大地告诉他,清莲是她的亲人,她有责任有义务关心他,照顾他。
清莲抬头看着他面前的两个女人,心里更是五味杂陈,浓浓的悲哀盈在他的胸口久久不散。
他和阿九永远都不可能了,呵呵……
“娘,清莲身上有伤,你让他躺下去休息吧。”
苏九很明白清莲不能一下子接受他们是表兄妹的事情,于是将如月拉了开来,自己扶着清莲让他躺下去休息。
“阿九,可以让姨母留下来陪我吗?我有些话想问姨母。”清莲抓着苏九的一只小手,淡淡地对她开口请求道。
“好,我跟娘说一下,你不用起来。”苏九替他盖好了被子后,走过去跟如月低声说了几句话,自己先行走了出去,并为两人关好了门。
如月重新坐回了床榻上,把清莲的一只大手抓在了自己的手里,温柔地对他笑道。
“孩子,你想问什么就尽管问吧,姨母若是知道便会告诉你。”
“姨母,当年你把我留在那个仙境里,为什么后来有人找到我,教我法术,还告诉我娘在生下我后便失踪了,那里是我和我娘住的地方。”
清莲回忆着小时候的事情,觉得十分的奇怪。
“哦?找到你的那个人长什么样子,他叫什么?”如月也奇怪了。
当初追杀她们的人都是要她们的命,是谁有那么大的本事找到了清莲,还教会了他法术,却要说谎骗他,那个人究竟有什么目的?
“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也没见过他的真面目,他每次来见我都是蒙面的。”清莲努力回忆那人的样貌,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好了,你别多想了,好好休息,姨母在这里陪着你。”如月拍着清莲的手背再次温柔道。
“嗯,姨母。”清莲安心地闭上了双眼,困意很快上来,他又昏睡了过去。
“可怜的孩子。”如月爱怜地摸着他汗湿的俊脸,心疼不已。
苏九在外头遥望着天上的月亮,想着要怎么在这茫茫的大山之中尽快找到无道子。
沈朗那个渣男肯定又会很快动战争,裴元诤的身体也每况愈下,她该怎么办……
“啊……烦死了!”苏九无力地低喊了一声,一屁股坐回到石椅上叹息。
该死的臭道士,你到底藏在哪里了!
“公主可是在找寻贫道的行踪吗?”
突然,苏九的身后又出现了一道声音,这次不是女声,而是一个略带笑意的清朗声音。
苏九霍然抬起头来看向身后的吴道子,皱紧了眉头,半点不喜悦地问他。
这个臭道士能掐会算的,知道她在找他,为什么不早点出现!
“你怎么不早点出现,害我跑了这么远的路来找你!”
说实话,她一点也不喜欢这个臭道士,要不是这次情况危急,她打死也不会跑来找她帮忙的。
“公主,凡事讲究个机缘,若贫道早早出现了,你又如何能见到自己的至亲之人呢?”无道子对苏九行了个虚礼,挥了挥手里的拂尘,浅笑道。
“你少跟我来这一套!”苏九并不领情,晶亮的杏眼里充斥着浓浓的不悦。
“你既然知道我在这里,那么也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要来找你,对不对!”
她真不想和这个讨厌的臭道士废话太多,能战决就战决,因为留给她的时间并不多。
“贫道多年前便已推算出公主和大驸马命中有此一劫,故当初临走前,贫道给大驸马留了一个锦囊,嘱咐他到了危急关头才能打开来找贫道。”
“好了,这点你不用啰嗦,我都知道!”苏九不耐烦地打断了无道子啰嗦的话语,冷着声音问他。
“你有什么办法可以对付东隅国的皇帝!”
“这个贫道恐怕无能为力,只因贫道从不插手皇室中的事,公主若想达成所愿,关键还在清莲的身上。”无道子被苏九三番两次打断了话也不恼,依然笑吟吟地道。
“你娘身上还藏着一本东隅国不外传的法术秘笈,那是历代皇帝才能学的高深法术,清莲是东隅国的正统继承人,他有资格学这本书,贫道可以从旁协助他在短时间学会这套高深的法术。”
“你说的可是真的?”苏九有点不相信,故怒怕了石桌一下。
清莲受了那么重的伤,又怎么能在短时间把那们高深的法术成?
“贫道没道理要欺骗公主。”无道子挥了挥手中的拂尘,从衣袖里掏出一个白色的瓷瓶来交给苏九。
“这是贫道炼制的百花丸,可以医治百病,你给清莲服下,他的病马上便会好的。”
苏九将信将疑地接过了无道子递过来的白色瓷瓶,更加不悦地问他。
“这药能治好裴元诤的病吗?”
“不能,公主!”无道子浅笑答道,“人的命数皆是天定的,大驸马的命数已尽,贫道也不能逆天改命……”
一听到裴元诤的病没办法根治了,苏九心里出现了绝望的失落感,也就更没兴趣听无道子接下去的长篇大论了。
“好了,你先住在这里吧,秘笈的事等我问清楚了再说!”苏九拍桌站了起来,对着无道子快说完后,立即进了清莲的房间。
“寒阳,你怎么又进来了,快去休息吧,这里娘看着呢!”如月看见苏九走了进来,不免心疼她道。
“你也快些回去休息吧,很晚了。”
苏九不说话,径自来到了榻前,把无道子给她的百花丸喂给了青莲吃。
清莲吃了以后,脸色一下子红润了不少,可见这药真的有效,那个臭道士果然没骗她。
“娘,你跟我出去,我有话跟你说!”
“好。”
两母女一前一后地走出房间后,苏九正视着自己的娘,犹豫了很久,才开口问道。
“娘,你那里是不是有一本东隅国皇帝才能练的法术秘笈?”
“你怎么知道的?”如月很吃惊。
那本书是姐姐临死前秘密交给她保管的,寒阳是从哪里知晓的!
“娘,你别管我是从哪里知道你有这本书的。”苏九立即伸手跟她要,“娘,你把书给我,我要给清莲练这法术,因为我没有时间了!”
“寒阳,你……究竟生了什么事,为何要这么说?”
苏九的话让如月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苏九本不想告诉如月目前的紧张局势,但被自己的娘逼问得急了,她也只好招了。
于是,苏九把两国之间的战争和自己的感情问题统统告诉了如月。
“可怜的孩子,真是难为你了!”
如月听完后,含着眼泪,十分心疼地把苏九抱在了怀中,用自己的母爱去安慰苏九一颗受伤的心。
她可怜的孩子来到了这世上要承受如此重的责任,实在是太为难她了。
“娘,其实我很害怕,害怕自己回去后,裴元诤已经死了!”
苏九所有的担心和害怕都在如月的怀抱里化成了委屈的泪水,抱紧自己的娘哭了个痛快。
如月则是抱着她,无声地拍着她的背安慰她。
第二天,如月把那本法术秘笈拿了出来,交给了苏九。
苏九拿到了秘笈后,很快去找了清莲。
“清莲,这是东隅国皇帝才能练习的高深法术,我已经问过那个臭道士了,他说你练了这个法术后,一定能打败你大哥的!”苏九兴冲冲地把手中的秘笈交到了清莲的手上,高兴地开口说道。
只要清莲在这几天内把法术成了,他们一定可以把沈朗那个渣男给打败的!
清莲从苏九接过有些陈旧的法术秘笈,面上并没有一丝的喜悦。
父皇说过,这本秘笈在他娘的手里,随着娘的失踪,秘笈也失踪了,而且练这门法术有很大的危害,到年老的时候会被反噬,父皇之所以病得那么重,也是因为修炼了这门法术被反噬了。
“你找到了无道子了吗,阿九?”青莲把那本秘笈小心翼翼地收在了自己的怀中,抬眼看着她,问道。
阿九,你真的很希望赢这场战争吗?
“昨天半夜,那个装神弄鬼的臭道士自己找上门来了,现在正和师太讨论佛法和道法呢!”苏九伸手替清莲拂去黏在他脸上的银色丝,晶亮的杏眼里有着满满的温情。
清莲很想抓住苏九的小手牢牢地贴在他的脸上不放,可如今的他已没有了那个资格了,刚举起的一只手很生硬地又放了下去。
他和阿九是表兄妹了,他恨这个身份!
苏九看到了清莲这个动作,却假装什么也没看到,心里却有点酸酸的难受。
清莲,虽然我知道你一时之间很难去接受我们两个现在的关系,但时间长了,你一定可以接受的,到时候我们一定可以成为最亲的亲人。
“阿九,去把无道子替我找来吧,我要帮他帮忙。”敛去了心中的忧伤,清莲绽放出最美的微笑对苏九说道。
阿九,你的心愿我一定帮你达成,即使我牺牲了性命也在所不惜。
“好,你先等着,我马上去把那个讨厌的臭道士找过来!”
苏九说完后,便出了禅房去把无道子给清莲找了过来。
清莲以苏九听不懂高深法术为由,让她先行出去了,对此苏九感到十分的不满,认为清莲这是在赤果果地鄙视她。
禅房内,清莲看着无道子,很久才清冷开口道。
“这个法术我能在几天内练成吗?”
“最起码要半个月。”无道子不急不慢地回答道。
“不行,时间太长了,我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清莲冷冷地一口否决了,银色的眸子里透露着太多的急躁。
“你想个办法,让我在三天之内把这个法术练好。”
“贫道这里倒是有一颗乾坤丸,服用了它之后,可以瞬间增加法力,对你修炼这门法术十分的有益。”无道子从袖中掏出了一颗金色的药丸,脸色有些凝重地说道。
“但此药丸有很强的副作用,一旦你的功力达到了极限,它会反噬你的身体,让你气血逆流,轻者伤残,重者死亡,你需考虑清楚才是。”
清莲听后,很悲哀地朝无道子笑了笑,一把拿过他手中的金色的乾坤丸,没有犹豫地仰头吞进了肚子里。
“你为何不再考虑考虑?”无道子大惊,有些失声地喊道。
“我没有考虑的机会,也容不得我考虑!”凄楚一笑,清莲把怀中的秘笈掏了出来,神色莫名变得严肃起来。
“你帮我守门,不许任何人进来打扰我练功!”
阿九,我会为你做到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无道子闭眼呢喃了一句无量寿佛,便走出门外替清莲守门。
接下来的三天,清莲都困守在房中勤练法术,一步也没有出过禅房,无道子在门外替他守着,苏九亦守着他。
到了第三天的时候,清莲自行从禅房里走了出来,除了脸色有些疲惫苍白以外,并没有什么异常。
“清莲,你怎么样了?”苏九急忙跑过去,用力握住了他有些冰凉的大手,关心不已地问道。
“阿九,我没事,法术练成了,我们赶紧回去吧。”清莲冲苏九微微一笑,有意催促道。
“嗯,我们去跟我娘说一声后回去吧。”苏九很快高兴地点了点头,抓着清莲的大手跑到了如月的禅房内跟她告别。
“娘,你在这里多待些时日,等我办完了事情,再回来接你。”
“你们去办你们的事情吧,我在这里等你们回来。”如月不舍地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小脸,掉下了眼泪。
“你们路上小心点,一定要注意平安啊!”
“娘,我会的!”苏九回抱了如月一下,不舍地拉着清莲离开。
“姨母,保重!”清莲同样不舍地和如月告别。
如月含着不舍的眼泪把他们一行人送出了尼姑庵,心里亦为他们担心着。
苏九一行人离开马龙山后,直往琉璃国的边境赶。
裴元诤,你一定要给我撑着,我很快就赶回来了,你一定要等我!
这边,沈朗连续吸取了几个人的功力和法力,把伤给养好了,便迫不及待地集齐大军,再次对琉璃国动了最猛烈的进攻。
这次沈朗把国师也一并带到了战场上,王语嫣作为一个军师,也不可能缺席。
温衍已经出城去迎战了,裴元诤撑着孱弱的病体站在城楼上有条不紊地指挥着自己的将士防御着敌兵。
“裴元诤,孤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若开城门投降,孤可以饶你一命,否则杀无赦!”沈朗坐在马背上,非常狂妄地对站在城楼上的裴元诤叫嚣道。
这次琉璃国肯定是他的囊中之物了,因为苏九那个贱女人和清莲还没有赶回来,放眼这里,有谁是他的对手!
等他灭了琉璃国,再把其他微不足道的小国一起灭了,那么他统一天下的日子指日可待了,哈哈!
“朕即使战到最后没有一兵一卒,也不会开城门投降!”裴元诤站在城楼上白衣飘飘,胜似仙人,在这一片弥漫着硝烟的战场上显得是那么的格格不入,但又无法让人忽视他的强大气场。
倘若他只剩下这点时间,就让他为琉璃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吧。
“不知死活!”沈朗不屑地冷笑了一声,挥手下令大军攻城的度加快。
他今天要裴元诤死在他的手里,让苏九那个贱女人知道知道他的厉害!
温衍在敌人堆里冲锋陷阵,深知擒贼先擒王的道理,骑着马艰难地杀出一条血路来,提着手中的银枪直冲得意嚣张的沈朗去。
小九,你快回来啊,本侯爷快撑不住了!
沈朗后知后觉才现温衍想要攻击的目标是他,恼怒地从马背上一跃而起,毒辣地一掌朝温衍的胸口拍去。
温衍见沈朗一出手就要自己的命,便横躺在马背上,用手中的银枪隔开了他这一掌,同时抬腿把他踹了出去,重新挺起身体,端坐在马背上。
“你快快投降吧,不然本侯爷要你死无全尸!”温衍勒紧缰绳,冷戾地对着沈朗怒喊道。
“你别痴人说梦,孤要你死就跟捏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沈朗从马背上再次跃了起来,这次改用更阴险卑鄙的招数对付温衍。
大战了几百个回合之后,重伤未愈的温衍明显处于了劣势,体力渐渐透支,每打一下都付出双倍的力气。
沈朗见温衍的体力被他消耗得差不多了,便不想跟他继续耗下去,看准了最好的时机,一掌重重地拍在了他的胸口上。
温衍立即口吐鲜血,体力不支地从半空中摔落了下去,手中的银枪比他先一步落地,他的人也随后摔在了乱军之中,细长的狐狸眼不甘地闭上,彻底昏厥了过去。
小九,本侯爷还能见你最后一面吗?
沈朗从半空中飘落了下来,潇洒地坐在了马背上,得意地看着迅被救走的温衍,用更狂妄的声音冲裴元诤喊道。
“你看,你最得力的将军被孤打得半死不活了,你还有什么筹码跟孤打这场仗吗?”
都是一群没用的东西!
“朕没有武功,自然不是你的对手。”裴元诤从容不迫地冲沈朗轻轻一笑后,极其优雅地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但朕有这里,不信赢不了你!”
说完,裴元诤从身旁的副将手里拿过一面红色的锦旗和一面黄色的锦旗,交替挥舞着手中的两面旗子。
只见琉璃国的大军很快撤退到城楼下,紧接着裴元诤手里的黄色锦旗挥舞了两下,四周立即响起了巨大的爆炸声。
东隅国的军队顿时乱作了一团,战马受惊了,生了很严重的踩踏事件,随着爆炸声的不断响起,东隅国的大军死伤惨重。
“该死的混蛋!”沈朗被受惊的战马抛在了地上,险些被乱军活活地踩死。
好不容易从地上爬了起来,又一个巨大的爆炸声在他的身边响起,这回彻底激怒了他,飞檐走壁跃上了城楼,把裴元诤给抓了下来,掐着他的脖子对琉璃国的士兵怒吼道。
“你们再不停手,孤就杀了你们的皇上!”
这个该死的混蛋和苏九那个贱女人一样,专门坏他的好事!
自己的性命被沈朗捏在了手里,裴元诤并不惧怕,继续操控着手里的两面旗子,爆炸声6续又响了起来。
他这么做只能暂时拖延一段时间,并没有办法让东隅国彻底的退兵。
九儿,元诤只能为你做到这一步了,剩下来的便要看你的了!
沈朗见状,更加的气急败坏,一把夺过了裴元诤手中的两面破旗子,狠狠扔在了地上踩踏,完了之后,他阴狠地对裴元诤扬眉道。
“孤这就送你去阎王那报道去!”
说完,沈朗毒辣地掐住了裴元诤的脖子,似乎要拧断他的脖子才甘心
裴元诤的表情异常的平静,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准备迎接死亡的来临。
九儿,对不起了,元诤要先走一步了,奈何桥三生石边,元诤会等你来的。
就在这时,沈朗突然感觉肩膀上传来了莫名的剧痛,他恼怒地回头一看,竟看见了拿着剑刺他的王语嫣。
“贱人,你什么时候来到孤身边的?”
该死的贱人,这是赤果果地谋杀亲夫啊!
“就在你不注意的时候!”王语嫣不屑地冷笑着,“就凭你那蠢脑子,如何能统一天下,别做梦了!”
语毕,王语嫣把剑狠狠地从沈朗的肩膀里抽了出来,再用力刺了下去。
“贱人,我本想着留你一命,你却不想活,那好,孤成全你,去死吧!”
沈朗恼羞成怒,一把甩开了裴元诤,一掌狠狠地拍在了王语嫣的胸口,彻底震碎了她的心脉。
谁阻止他统一天下,谁就得死!
王语嫣从口中喷出一大口鲜血,没了武功的她根本无法抵抗沈朗的这一掌,整个人软软地随即倒在了地上。
“裴元诤……”王语嫣费力地伸出手去,声音虚弱地朝裴元诤喊道。
“你快逃……不然……他会杀了……你的……”
她虽然很恨裴元诤,但到了他有性命危险的时候,她依然舍不得他去死,宁愿用自己的命换他的命。
裴元诤看见王语嫣奄奄一息地躺在那里,心里终究是有所愧疚的。
他欠了语嫣的,没办法还给她了。
踉跄地走过去把王语嫣搀扶在自己的怀中,裴元诤垂下了眼睑,清雅的声音里溢满了愧疚。
“语嫣,你不值得为我这么做,即使牺牲了你的性命,我也不会感激你。”
“我不要你的感激……”王语嫣悲凉一笑,想要抬起手最后去摸一摸裴元诤的面庞,却已经无力了,身体在一点点地变冷。
“裴元诤,我要你……一辈子……都对我……心怀内疚……这是……我对你……对你……最好的……报复……”
王语嫣凄惨地笑出了声,笑到最后一口气没有上来,最后气绝身亡了。
裴元诤看着王语嫣死在了他的怀里,紧抿着薄唇,什么话也没说,只是伸手把她的眼睛合上了。
语嫣,你安心去吧。
沈朗一点也不在乎王语嫣是死是活,双眼通红地瞪着悲天悯人的裴元诤,扭了扭脖子,活动了一下筋骨后,再次狠狠地掐住了他的脖子,把他从地上提了起来。
“现在该轮到你了,尊贵的琉璃国皇上!”沈朗扭曲了脸庞,十分阴狠地对裴元诤狞笑道。
随着话音刚落,沈朗突然加重了手劲,把裴元诤掐得面色青紫,再也无力反抗。
感觉着自己一步步走向死亡,裴元诤的嘴角边挂着一抹非常无奈的苦笑。
九儿,这次元诤真的要先去了。
沈朗以为这一次一定能把裴元诤给解决了,因此他很得意,很猖狂,很势在必得,只要裴元诤一死,整个琉璃国就尽在他沈朗的掌握之中了。
可老天似乎并不想让他完成统一天下的霸业,在裴元诤还剩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苏九他们及时赶了回来。
“裴元诤!”苏九远远看见裴元诤被沈朗掐着脖子,不由得心急如焚,用马鞭用力抽打着马儿,用最快的度往他那儿赶。
裴元诤,你一定要撑住!
清莲直接从马背上飞跃了起来,凌空飞向了沈朗所站的位置,手中立即幻化出一抹银色的光芒,朝沈朗狠狠地砸去。
沈朗感觉到危险袭来,不悦地甩开了快要死的裴元诤,立即跃起迎接清莲的的攻击。
苏九跑到了裴元诤的面前,用力把奄奄一息的他搀扶起来,小手紧紧地握着他的大手,急声喊道。
“裴元诤,我不许你死,你听到没有!”
他如果死了,让她和两个孩子怎么办!
“九儿,别哭,元诤这不是还没死吗?”裴元诤伸手去帮苏九擦眼泪,并柔柔地冲她一笑。
“你答应过我的,不可以反悔!”苏九将泪湿的小脸紧紧地贴在他冰凉的俊脸上,小手与他的大手紧紧地十指紧扣着。
“裴元诤,我们还没有办过一场像样的婚礼呢,等这一切结束后,我们俩再成一次亲好不好?”
“好。”裴元诤点点头,无力地闭上了双眼。
九儿,元诤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怕是撑不到那个时候了。
“裴元诤,你不可以骗我,如果你不骗我,我再也不要你了!”察觉到裴元诤的体温流失地很快,苏九害怕地睁开了双眼,咬牙对他警告道。
裴元诤,求求你,别离开我……
“九儿,不可以不要元诤……”裴元诤努力打起精神和苏九说着话,声音很弱很弱,“元诤……是你的夫君……你不可以……不要元诤……”
闻言,苏九哭笑不得,更加抱紧了他的上半身,只能不停地跟他说话,才不会让他睡过去,永远醒不过来。
清莲和沈朗在半空中打得难分难解,飞沙走石间,连天地都跟着变色了。
清莲使出了一招狐步九天,把沈朗重创倒地,逼得他从半空中摔落下去。
沈朗口吐鲜血地从地上狼狈爬起来,不可置信地瞪着突然法力精进的清莲,暴躁地质问道。
“清莲,几天不见,你到哪里去学了歪门邪术来对付我?”
该死的,眼看就要成功了,难道真的要功亏一篑吗?
“我不想杀你,你自行了断吧。”
清莲仍然顾着一点兄弟之情,不肯对沈朗痛下杀手。
“哈哈哈……自行了断,你开我玩笑吧!”沈朗轻蔑地哈哈大笑,眼角的余光不经意地瞟到了身边还安然坐在马背上的国师,心里立即有了最歹毒的主意。
他把这个老怪物的法力给吸过来,一定可以打败清莲!
于是,沈朗立即回头把国师从马背上打落了下来,对着他的天灵盖就是狠狠地一击。
国师没料到沈朗会对他用同样的手段,想要反抗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他体内的法力以最快的度在流失。
清莲见此情景,不怒也不喜,只是银色的眸子很冷戾。
他今天没打算着要活着,因此大哥无论做什么,他都会拼死一搏!
国师最后涣散的眼神注意到了清莲,没有说什么,而是有一抹解脱的微笑从他嘴角边快划过。
莲儿,我完成了你娘对我的嘱托,此刻可以去见你娘了,你将来一定要做个好皇帝知道吗?
原来,东隅国的国师就是当年被人污蔑和如烟私通的那个护卫,他为了能完成如烟嘱托的遗愿,自行吃了毒药毁了容进了祭祀堂里经过几年的磨砺当上了国师,并找到了失踪的清莲教会了他法术,却从来没有给清莲看过他的真面目,连现在快死了,他也不想告诉清莲自己就是他的师傅,因为他不想把藏在心中的那个秘密告诉任何人。
他喜欢莲儿的娘,如烟。
沈朗将国师的法力吸得一点不剩后,直接一掌击碎了他的天灵盖。
国师慢慢地闭上了双眼,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深深吐了一口气,沈朗激体内无尽的法力,自行愈合内伤后,他又有了猖狂的资本。
“青莲,你现在不是我的对手了,识相的自己了断,我会给你留个全尸!”
这些个不要脸的,休想阻止他一统天下的霸业!
“是你受死才对,大哥!”清莲冷冷一笑,立即妖化了,白色的狐狸耳朵随风招展,身后蓬松的狐狸尾巴也露了出来,准备随时迎战。
“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大哥,父皇的仇我本不想报,但你泯灭天良,滥杀无辜,今天我要替天行道!”
“那好,尽管放马过来吧,看最后是我死在你的手里,还是你死在我的手里!”
沈朗阴狠毒辣地冷笑一声后,立即动了最猛烈的进攻。
两个人再次激烈地缠斗在了一起,风起云涌间,天地暗了下来,风很大,让人根本睁不开眼睛。
苏九半眯着眼睛,紧张地看着半空中打得难分难舍的两个人。
清莲的衣服上已经染满了斑斑的血迹,银色的丝在风中乱舞,他的周身包裹着一层很强烈的银光,不断地朝沈朗动最猛烈致命的攻击。
沈朗有了国师的法力,可以和清莲拼个不分上下,他不断使用阴招想要偷袭清莲的命门,好几次都要得逞了,却被清莲及时打开,这令他非常的急躁,随即恶向胆边生了。
从袖中掏出一把催了剧毒的匕,沈朗看准了时机,将匕狠狠地扎进了青莲的胸口。
清莲一时不察,中了沈朗的诡计,一下子从半空中摔落了下来,口吐黑血。
苏九见状,忙撇下裴元诤去查看清莲的情况。
“清莲,你怎么样了!”
苏九把清莲从地上扶了起来,看着他的嘴唇变黑了,不禁失声大叫。
“这匕上有毒!”
这个渣男怎么这么歹毒,只会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来害人!
“阿九,我没事,你去照顾他吧!”清莲用力把插在胸口的匕给拔了出来,封住了自己的几处大穴,以免毒液流遍全身。
沈朗在半空中看见裴元诤没有人看管,便迅俯下身去想要杀了他,关键时刻,还是无道子出了手,替裴元诤挡过了危险。
“要你这个臭道士多管闲事,滚一边去!”沈朗运足了个法力把无道子震出了三丈之外迅上空,想要用俯身下来的巨大冲击力杀了碍事的无道子。
无道子立即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符,用鲜血在上面写了咒语后,迅朝半空中的沈朗扔去,贴在了他的额头上,把他暂时地定在了空中。
“清莲,成败就看你的了!”无道子抹去嘴角的鲜血,朝清莲大喊道。
“阿九,你去照顾他吧,我不会有事的。”
望着眼前万分紧张他的苏九,清莲终于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脸,温柔地冲她一笑。
“我不会死的,你放心好了。”
阿九,这也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看你了,遇见你我不后悔,喜欢上你,我也不后悔。
“清莲……”看着清莲眼里隐藏的哀伤,苏九觉得很不安,想紧紧抓住他的手不让他去,却被清莲用法术把她送回了裴元诤的身边。
阿九,这是我最后能为你所做的了。
银色的眸子蓦然一寒,清莲幻化出九条一模一样的狐狸尾巴,催动体内最高深的法力,化作一抹耀眼的银色光束,朝半空中的沈朗冲去。
“该死的臭道士,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被定在半空中的沈朗丝乱舞地疯狂大叫着,突然一道耀眼的银光穿过他的身体,他的吼叫声随即停止,不可置信地垂眼看着自己的身体在光,在一点点地支离破碎化成粉末……
“啊——”随着沈朗这不甘心的这一声大吼,他的身体爆炸成无数的碎片,洋洋洒洒地落了下来。
清莲从半空中跃了下来,用力捂住了胸口,噗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黑血,整个人无力地栽倒在地上昏迷了。
“清莲!”苏九想跑过去查看清莲的伤势,一只手却被裴元诤紧紧地抓住。
“九儿,元诤……”裴元诤淡笑地也慢慢闭上了眼睛。
“裴元诤,你醒醒!”
苏九用力摇晃着他的身体,悲戚地大喊,而此时的天空却乌云尽褪,露出了最暖最明媚的阳光。
无道子走过去先去查看了清莲的情况,然后给他喂了一颗药吃护住他的心脉,这才走过去查看裴元诤的伤势。
“臭道士,你想想办法救救他,无论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只要你能救活他!”苏九摸着裴元诤已经接近冰冷的脸庞,哭得更大声了。
裴元诤,你这个骗子,为什么老是骗我!
“公主,大驸马只剩下最后一口气,想要救活他并非易事。”无道子替裴元诤把完了脉,一脸为难地道。
“他的阳寿已尽,贫道如若强行替他逆天改命会遭天谴的!”
这就是大驸马的命,没办法了。
“你这么说是有办法了!”苏九摒弃了自己不爱听的,只挑自己爱听的。
她猛地收住了自己的眼泪,晶亮的杏眼通红地逼问着无道子。
“我不怕遭什么天谴,你让老天爷来惩罚我,我什么也不怕!”
她只要裴元诤活着,好好地活着,为此她愿意付出任何的代价。
“公主,贫道实在没办法帮你,你还是替大驸马准备后事吧!”无道子说了一句无量寿佛,便起身朝城内走去。
苏九搂紧了怀中的裴元诤,眼泪默默地从她的眼中流淌下来。
“裴元诤,我们之间的结局非要是个悲剧吗?”
东隅国很快退兵,琉璃国的士兵也守住了国家,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面展,只除了还剩下最后一口气的裴元诤。
清莲服了无道子的药丸很快清醒了过来,体内的剧毒还在,法力却一点也没有了,清莲猜想那是乾坤丸的反噬作用吧,他刚才一击已经把法力撑到了极限,自己没死真算是万幸了。
随后,清莲去了苏九那里看了她,看见她伏在榻上一直抱着裴元诤在哭,他没有走进去打扰他,只是听着她难过的碎碎念,心里好疼。
阿九,你终究离不开他,是吗?
悲哀地一笑,清莲转身离开,前去找了无道子。
“我还能活多久?”清莲直接开门见山地问无道子。
“你体内的毒找一百年才开一次花的冰山雪莲方可解毒。”无道子甩着手里的拂尘眯眼掐指算道,“离冰山雪莲开花还有十年,你应该能撑到那个时候。不过你的法力以后就没有了,只能做只普通的妖狐,这就是乾坤丸反噬的结果。”
“我要你帮我一个忙。”清莲冷冷地看着无道子,没有犹豫地说出了他的请求。
“你要用你的阳寿给大驸马续命?”无道子听后直接皱起了眉头,“你可想清楚了?”
“我想得很清楚了,不过你不能把这个事情告诉阿九,我不想让她知道。”清莲垂下眼惨然地笑道。
“你编个理由骗过阿九,我会找个理由先离开,半路上我再与你汇合。”
“那好吧,既然你执意如此,贫道便帮你这一回!”见清莲一脸坚决的模样,无道子知道再劝也没有用,便凝重地点头答应了他。
晚上的时候,清莲去找了苏九,她的眼睛还是红红的。
“阿九,我体内的毒需要冰山雪莲才能解,此花还有几个月就要开了,我必须要去找花。”清莲对苏九提出了辞别的要求,所有的不舍和依恋全都藏在了眼底。
“那好吧,你快去快回,一定要找到冰山雪莲解了你身上的毒,我在琉璃国的皇宫里等你回来!”
苏九虽然很不舍清莲离开,但这事关他的性命,她不能把他强留下来。
“阿九,好好保重……等我回来。”清莲用力抱了一下苏九,却没敢抱太久,怕苏九会起怀疑,在悲伤的眼泪落下来之际,他毅然转身离开了。
阿九,无论我以后是死是活,你也不会再见到我了。
苏九不舍地追出军帐外目送清莲落寞的身影渐渐融入到了夜色中。
清莲,你也保重。
半柱香时间后,无道子同样来找了苏九,并跟她说有办法救裴元诤,不过需要十年的时间。
“好,如果你十年后没有把裴元诤活生生地交还给我,无论你躲在哪里,我一定带人铲平了你的老巢,让你死无全尸!”苏九看了一眼榻上跟死人已经没两样的裴元诤,毅然答应了无道子这个要求。
她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了,只好死马当活马医,碰一碰运气了,说不定她和杨过一样幸运呢,他苦等了十六年终于等回了他心爱的小龙女,她一定也可以的!
走回榻边,苏九用匕割下了自己的一撮头,用红绳绑着放在了裴元诤的怀里。
“裴元诤,现在轮到我来等你十年了,十年后你一定要给我回来,我不想等你等到白了头也等不到你回来。”
伸出小手眷念不已地摸了摸裴元诤的脸庞,苏九轻轻一笑,将一吻落在了他冰冷的唇上,然后闭眼放开了他。
“臭道士,把他带走吧。”
她不想睁着眼睛把他送走,怕自己会随时反悔。
无道子淡淡地看了一眼闭着眼睛的苏九,微微地叹了一口气,走过去把裴元诤扛了起来,大步走出了军帐。
苏九隔了好久才狂地追了出去,大哭着叫着裴元诤的名字。
“裴元诤,裴元诤,你一定要回来,我会等着你回来的……”
十一年后
琉璃国还是那个琉璃国,京城还是那个京城,不过皇帝已经不是那个皇帝了。
十一年前,琉璃国的皇帝裴元诤突然失踪,生死不明,皇后苏九按照他的遗诏把皇位禅让给了定远侯温衍,并亲自废黜了自己的皇后之位,带着两个孩子离开皇宫,四处为家,十年后才重新回到了京城。
皇宫的御花园内,一袭明黄色龙袍的温衍看着这些年日渐消沉的苏九,不免心疼道。
“小九,你还要等他吗?已经十一年了,他不会再回来了,朕可以照顾你和孩子,朕的皇后之位永远为你留着,只要你肯……”
“好了,你什么也别说了,温衍!”苏九挣脱了温衍的大手,十分认真地看着他道。
“他一辈子不回来,我会一辈子等着他,即使他死了,我也一辈子给他守寡,你的皇后,还是让别人来做吧!”
说完,苏九转身毫不犹豫地走出了皇宫,身后只留下温衍一声长长的叹息。
出了皇宫,苏九一个人走到了护城河的高桥上,晶亮的杏眼里有着泪花在闪烁。
她已经足足等了十一年了,也知道他不会再回来了,可又怎么样呢,她还是不肯死心,总希望奇迹会生。
这时候从桥的另一端也缓缓走上来一个人,白衣飘飘,一头的白,清雅的眉眼,不似仙人,甚似仙人。
当两人同时走到了桥中间,苏九看见了那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男人后,泪水一下子模糊了他的视线。
奇迹……好像已经生了。
“九儿,元诤回来了。”面前的男人温柔地张开双臂迎接她的飞扑。
“裴元诤!”苏九喜极而泣地扑到了他怀里紧紧抱住了他,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这体温心跳都那么真实,她不是在做梦,她终于把裴元诤给等回来了!
裴元诤将苏九紧紧地抱在了怀中,墨眸也湿润了,所有的千言万语尽在这无言的拥抱中。
两个人抱了很久才分开,苏九擦了擦眼泪,拉着裴元诤温暖的大手高兴地走下桥去。
“裴元诤,我们回家吧。”
至于他这十一年中生了什么事情,他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说。
“好,九儿。”裴元诤微笑地随苏九回家,不经意地朝河对岸扫了一眼,看见那个身影已经不见了,只能无奈一笑。
等两个人走远了以后,一个紫色的身影出现在柳树下,银色的丝随风飘舞,浅笑地目送着两人渐渐远去的背影。
阿九,我把他还给你了,祝你幸福……
此时,艳阳高照,又一个夏季悄然来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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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正文到此结束,在这里小白在这里感谢半年多陪伴过小白的亲们,接下来是番外,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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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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