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涂,荒谬。”难得生气的黄胖子黄克敌,这时候气的两腮的肥肉直哆嗦“我才去武昌编练国民军,这下子好了,你们为了一个早就说好了的国防部长位子,把吴宸轩这个家伙给惹毛了。我们出言在先,悔约在后。言而无信的错处,你让大家想同情我们都没办法。”
“克敌兄,昭明也是一番好意,毕竟这国防部以后要整编全**队,若是掌握在吴宸轩手里,说不定就是对方翻脸的最大依靠。”胡传儒比较厚道,见汪昭明不敢回答黄克敌的责难,赶紧出来打圆场。
“是啊,黄大帅。我们的民军本来就是江南新军和湖北新军的底子,还有很多是各省的民党黑道的起义部队,论装备和兵员素质比不上北洋嫡系,武翼新军大概也差不多,如果对方当上国防部长,恐怕到时候裁军的大刀就砍在咱们这些为了革命抛头颅洒热血的革命者身上了。化龙兄也是这个意思,如果国防部长由您这位武昌首义的大元帅担任,谅他吴宸轩也说不出个一二三来”汪昭明赶紧顺杆爬解释着自己的动机。
“说不出个一二三?呵呵,你汪昭明也太小瞧他吴宸轩了。”黄克敌把刚刚收到的通电交给胡传儒,“对方已经抛出来了这个军演方案,来打擂台定防长,你们说说怎么办?”
“啊?!”
“这个是不是太儿戏了”看着电报上的会猎江淮的字样,胡传儒有点觉得是不是对方看三国看多了,莫非还来个斗将不成,哦,先在不用偃月大刀点钢枪了,或许,胡传儒脑子里出现了黄克敌和吴宸轩一人一把左*轮枪,背对背的走出十步后转身开枪,嗨,这不成了西部片了吗?
“儿戏吗,你看看对方说的,国防部成立了是保卫国土安全的,如果不能有能力保家卫国而非要硬撑不如守户之犬。我觉得虽然刻薄但是很有道理,咱们这些人给清廷作斗争没说的,但是面对大阵仗,指挥国战还力有不逮,这方面吴宸轩他们有经验有实力,这也是为啥我一开始就赞成把国防部长的位子给他的原因。”黄克敌激动的脸上泛出红光“国之大事,在戎在祀。我们不能没有能力却为了位子而耽误了国防大计,我黄克敌把一句话撩在这里,绝不为了一家一党的私利而误国误民。”
“克敌,你这么说就过了。”乔夫一直在隔壁的办公室里,不过黄克敌的话让他很不待见,汪昭明之所以出尔反尔的把国防部长的位子争夺过来其实也是乔夫的授意,不然他一个秘书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和能量。乔夫走进了这间会议室,对着黄克敌说道“克敌,虽然吴宸轩兵强马壮,但是他们都是旧时代的军队,是用金钱和鸦*片填充起来的封建军阀。我们的民军是用革命思想和大无畏的精神装备的新式军队,虽然他们的武器上好一点,但是佣兵近百万的满清我们都推翻了,还会畏惧这么一个地方军阀吗?革命不是做生意,我们要一切从革命的需要出发,不能用个人的好恶来影响整个革命的事业。”
“先生说的对,既然黄大帅不愿意出战,不如就从江南新军了抽调人马参加演习吧。”汪昭明总算找到了靠山,乔夫的话让他眼前一亮,革命导师就是革命导师,高瞻远瞩。“而且萱野长知已经帮助联系了日本陆军省,陆军省同意调动驻虹口租界的一个中队的日军作为教官,帮助我们训练民军,您看这次是不是就让他们换上…”
“克敌,吴宸轩提出的军演定防长的提议,你看是不是他的戏言,还是真的打算这么办?”乔夫一谔,不过马上就明白了汪昭明的意思,看来这个汪昭明倒是一个明白人,黄克敌太过固执,而且政治上有洁癖,并不适合做革命党的领袖,这样的人会把乔夫自己辛辛苦苦创立的革命党拱手送人的。熟知老友黄克敌公私分明的乔夫想看看黄克敌有没有办法对付武翼新军的挑衅。
“吴宸轩明码发电,等同于通电全国,我们要是应战他们当然不能退缩,不然他们武翼新军的士气一散,我们可就不战而胜了,他们不傻自然不会做这种事情,实际上是他们太过自信了些。”黄克敌并没有说明一点,就是吴宸轩其实并不是轻敌,而是双方的实力差距过大,对方根本就没有把民军放在眼里。
“好,那就以团级为单位进行一次南北秋操,请列国做裁判,我们应战就是。”乔夫大手一挥,颇有领袖气度,不过手底下懂军事的几位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敢搭腔,这事情明摆着送菜上门,谁的一世英名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愿意做出头鸟才怪。
黄克敌见几位戎装将领都不应声,无奈之下,自己开口揽下这个吃力不讨好的活。黎元隆他们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似乎黄克敌是为了争夺防长的位子,让黄克敌看在眼里心里凉了半截,没想到革命成功才不过几个月,这些革命同志已经是各自打着小算盘,毫无当初戮力同心的模样了。
不提南方军队的准备,吴宸轩其实并没有把这个提议放在心上,毕竟差距不是一般的大,革命党那面是有日本人当参谋的,不会不知道这一点,所以他也就是打算让革命党知难而退,没想到第二天革命党就回电报,居然也是明码电报,黄克敌担纲,日本的一名叫寺内寿一的年轻少佐,近卫师团参谋,参谋本部部员。参加军演的部队是江南新军的第二十一混成协的一个标,加强了炮兵一个中队之后有三千五百人左右,差不多相当于一个团。
“老段,来活了。”吴宸轩微笑着把电报递给了一起用餐的段芝泉段总参。老段看了看电报,不屑的一撇嘴,看来这些乱党真是不成器,一个巡防营改编的团加上一个临时拉过来的炮兵营就想和我们的主力团对抗,还不如自己抹脖子痛快点。
“这个寺内寿一是个人物吧?寺内,哦,是不是寺内正毅伯爵家的公子?”相比之下,老段对寺内寿一这个参谋长的兴趣倒是大过了对民党杂牌军的兴趣。不过就算他寺内寿一是孙吴重生,也没有办法带着这样一支烂泥扶不上墙的队伍对抗武翼新军的精锐。
“寺内寿一光绪四年8月8日出生在山口县,他老爹就是寺内正毅伯爵。虽然寺内寿一是名门之后,但同样接受了一整套严格的军事教育。曾就读于东高师附属中学校、东京成城学校。光绪二十四年11月21日毕业于陆军士官学校第11期步兵科,翌年6月22日授予步兵少尉军衔,任近卫步兵第2联队附。参加过日俄战争,任近卫步兵第1旅团副官。战争结束后入陆大21期学习,华族子弟中能像他这样考上陆军大学校的可不多。前年毕业,今年刚晋少佐,现在在近卫师团部任参谋,参谋本部部员。这个小崽子不算什么,不过我觉得革命党方面没有这么没常识,还是让老贺去查查。”
“嗯,行啊。反正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要重视敌人嘛。”老段引用吴宸轩的话让吴宸轩一愣,自己剽窃了太祖的语录,还好也没有人在意。只是不知道现在在湖南新军中当兵的老人家现在如何了,希望不要在战场上遇到他,据说这位一辈子指挥枪杆子打天下的伟人的射击成绩惨不忍睹。
接下来革命党方面那比起清廷还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漏勺情报网,很容易的让贺敏寒同学查清楚了事实的真相,看来日本人又一次干起了冒名顶替的勾当,还真是屡教不改了。现在对方的兵力变成了一个中队的日军野战军,三个哨的江南新军,一个十二门七五金陵兵工厂仿制克虏伯过山炮的炮营,算上日军的四门从山东进口的70步兵炮,火力贫弱的可以。吴宸轩干脆大度的表示,为了公平的体现武翼新军的实力,武翼新军原有的五个镇十五个步兵团将按照抽签方式由列国的军事演习导演部来决定谁将参加,事先不做通知。当然武翼新军也要加强一支火力支援部队,规模不超过一个中队,也就是一个哨。这样大度的表示让黄克敌更加担忧起来,倒是寺内寿一初生牛犊不怕虎,颇为不服气,对自己带来的那个中队一番鼓动,日军一阵高呼半载,士气蹭蹭的上涨就要爆表,不过演习还有一周的时间,不知道这帮脑子里全是棒子面的家伙进了水怎么办。
这次军演的导演部由列国驻中国的大使馆武官组成,一共是英法美德俄日六国,每家两人,十二位校级军官,然后由一位文职官员,英国驻华大使朱尔典童鞋担任名誉主席。抽签之后,双方的军队要在三天时间到达设在江苏兴化的演习现场。
这次演习的南方军当然是黄克敌带队,从南京出发,武翼新军也没有给他们添麻烦,火车一路开到了泰州,下了车步行了一天到达了兴化县城南茅山镇扎营。北军方面也在当天早些时候到达了,不过带队的居然不是吴宸轩、段芝泉或者武翼新军久负盛名的五虎上*将中的任何一个,而是名不见经传的中央集团军参谋长徐又铮少将,虽然是从盐城下车,远了三十多华里,但是半机械化半驮马化开进的他们速度上比起靠11路车运动的南军显然有优势。而且他们到达大垛镇的两个小时后,就把镇子外围改造成了一个标准的野战工事群,就算是明知道明天开进演习场,绝不会在这里防御,但是已经被军规和各种演习训练成一种应激反应的武翼新军们还是一丝不苟的完成了这个工事体系,让一向以严厉苛刻闻名的德军参谋军官都不得不竖起大拇指,就算是德军自己也未必能有这样的水平和素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