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兵坑是对单兵起防护作用的环型防护工事。对于敌轻武器火力、炮弹弹片、飞机轰炸,散兵坑均可对人员提供极佳的防护。即使只完成—部分,散兵坑也可视其挖掘的深度提供不同程度的防护。”吴宸轩坐在德国参谋部的会议大厅里,乐呵呵的看着同行的陈子英在这里侃侃而谈。底下的十几名上到少将下到少校的参谋部军官们一个个认真的在听课做笔记,虽然这位清国人的德语有些古怪。
“散兵坑基本上分为单人的和双人的两种。无论那种散兵坑均应设有排水沟和防手榴*弹槽,以便排除积水和将敌人投入坑内的手榴*弹踢出槽外。如果上级指挥官未具体规定防护工事的类型,散兵坑的样式可由班长或火力组组长选定。在开阔地上构筑散兵坑时,可能有必要不构筑胸墙。构筑时,应移走和藏好浮土,并临时设置带伪装的顶盖。”说着陈子英示意旁边的德军军士打开了一副挂图,让下面的参谋都能看明白散兵坑的剖面。
“可在顶部至少覆盖六英寸粗的圆木和六英寸厚的泥土,以加强散兵坑的防护力。此外,还可利用预制装甲板或装满泥土的空弹药箱等就便材料修筑顶盖,但顶盖要低,并且应在新土上加盖草皮或其他天然伪装物。”教鞭指着顶盖部分的图样说道,底下的德军参谋们做着详细的笔记,甚至还有人在后面架起摄影机在拍摄。天知道这种像素的老古董拍出来的会有什么效果。
“战斗阵地内应留出充足的空间,以便进行观察和射击。阵地应仅修部分顶盖,并加沙袋,以防止泥土从粗圆木之间散落下来。可在散兵坑的坑壁上挖壁坑,放置弹药和食品。还可在散兵坑的——侧向里挖一约六英尺长的坑道作为睡觉的地点,但必须加固,以防止坑道塌陷。”底下的参谋都点头,表示赞同,实际上现在欧洲军队还是用帐篷作为战时的宿营地,根本就是敌方炮兵的最爱,只要被敌人的炮兵盯上,简直就是被狼群围住的羊圈。但是士兵长时间的露宿坑道内,不用多长时间伤病满营的情况就够将军们愁的。
又分析了一番这种散兵坑的各种注意要点和功用,半小时后陈子英放下教鞭,示意自己的讲解完成了,底下的参谋们倒是不吝啬自己的掌声,毕竟过去德军一直是在运动战,对于堑壕才进行研究,而遭遇战中的防御问题还是一片空白。
这些参谋觉得很是实用的理论其实并非枣林军校的全部内容,实际上在军校里早就总结出散兵坑的七大原则,陈子英这位面貌老实的光复会的年轻学生,现在已经是武翼新军的一名见习军官,保密原则还是要遵守的。陈子英看着下面德军的参谋们一个个的在整理笔记,心里话说,吴大山长给总结的这些还是我们自己掌握的好,德国人学到的这点皮毛就够给法国人添堵的了。
这七大原则是:
应以舒适合用为准,尽量小一些,以尽可能避免成为敌人的攻击目标。
宽度应足以使人员坐在踏跺上时能容纳双肩。
深度应足以使人员站在踏跺上能有效地射击或操作其武器,但不得浅于四英尺。
在坑底一端挖掘具有一定深度的排水沟,宽度以能容纳人员站立为限,并能排除雨水。在排水沟的底部应挖掘一管状防手榴*弹槽,其位置一般在踏跺之下成三十度角斜伸入地下。散兵坑的底部应成漏斗状向防手榴*弹槽倾斜。这样,当手榴*弹投入散兵坑时,人员即可将手榴*弹踢入防手榴*弹槽,使手榴*弹爆炸后产生的破片不至于杀伤散兵坑内的人员。
从散兵坑内挖出来的泥土应放在周围,并筑成胸墙,但应留出供人员射击时放置臂肘的足够宽度。堆放的泥土不宜太厚,并且加以夯实。胸墙厚度至少三英尺,以保护人员免遭敌轻武器火力杀伤。用散兵坑内挖出的泥土构筑环形胸墙时,胸墙高度约为六英寸。
如用草皮或表土伪装胸墙,应在开始构筑散兵坑之前铲去十平方英尺范围的表土,堆放在—边备用。在散兵坑挖好之后,再将表土覆盖在新挖出的泥土之上,使散兵坑的外貌与周围的地面一样。
在大部分具有不同土质的地区内,恰当构筑的散兵坑能可靠地保护人员,避免坦克从任何方向进行直接辗压,伤害散兵坑内的人员。当坦克直接辗压散兵坑时,人员应蹲伏在坑内,其头部与地面之间应有两英尺的距离。
陈子英看着德国参谋们都记录完毕了,示意军士翻页,下面我介绍一下我们为了方便部队快速挖掘散兵坑而开发的工兵铲。
“下面我们继续介绍,我军装备的工兵铲。军用工兵铲的诞生可以说是生存的需要,我军战士们发现普通的铁铲木柄太长,不易携带,又容易暴露目标,于是将木柄锯短。后来这种方法逐渐流传开,我军后勤部又根据很多老兵的建议和实地观察很多已使用多年的铁铲,在铁铲上增加了一些小改动,首先是在木柄远离铁铲的最上端与铲面平行开了一个贯通的小孔,其次根据一些经常使用老铲的磨损情况,将木柄改为粗-细-粗流线型状,还在铲面两侧也分别加了小孔。四个小孔是为了使用绳子拴住铁铲在行军包上,在武装泅渡、剧烈运动和长时间行军中不易掉落,流线型木柄更适合手握,也使用了传统的铁灰色漆。这种工兵铲的钢口非常好,在挖掘工作中可以对付各种地形,而且在拼刺近战中对付敌人的脑袋比刺刀好使…”
陈子英想不到他的推销不仅让德**队提前用上了工兵铲和散兵坑,而且还让克虏伯钢的工兵铲成为德军的近战利器,在今后的一战二战中一直是德军在和敌人贴身肉搏时的最佳选择,身高体壮的德军经常会一铲子劈断敌人的步枪,然后削掉对方的半个脑袋,论起来不比鬼头刀差多少。
“施里芬元帅,您确定我们需要一名拖着猪尾巴的家伙来帮助我们修改计划吗?”此刻的三楼参谋长办公室里,符腾堡公爵的大胡子一噘一噘的颇为喜感,这位参加过八国联军的老将军对施里芬突然抽风一般的邀请一位大清国官员来参谋伟大的施里芬计划表示严重关切。
“公爵殿下,我认为这位吴将军是一位伟大的战略家,他完全可以理解我们的战略战术,他的见解对于我的计划非常重要。实际上,我很担心,如果他站在法国佬一边,我们的计划根本就没有任何胜算。”施里芬元帅非常肯定的说道,这下符腾堡公爵也没有话说了,德军中上级的发言还是很有权威的,何况这位老元帅的威信也不是谁都能挑战的。
“汉斯,去请吴将军,不要惊动其他人。”元帅的吩咐,很快吴宸轩就被请到了三楼的这个房间。
“恕我直言,元帅。”吴宸轩听过了施里芬的意思,斟酌了一下,还是对他说道“您的计划目前看来无懈可击,即使英法俄知道您的计划也不敢赌上全部赌注来进行一场两败俱伤的战法,但是时间是改变一切的魔法,我很担心您的计划会因为没有合适的继任者而无法施展。这个计划要求继任者必须坚持原则又能与时俱进,随时根据实际情况进行兵力调整,但又要坚持这种夸张的兵力比例,他必须能顶住所有的质疑,而且能有精力在计划进行中进行必要而及时的调整。当然更重要的是他能获得贵国上下的一致支持,否则任何妥协都会导致这个计划的流产。”
施里芬元帅的瘦脸上一阵黯然,他最担心的正是这个,继任者当然已经确定了。正是副参谋长小毛奇将军。但是非常可惜,生活在伟大叔叔压力下的小毛奇虽不乏智慧,但却缺乏必要的魄力。他既不能根据自己的理想来重新拟定一套战略,而对于前任所移交下来的计划也感到无可奈何。施里芬也察觉到,小毛奇内心里对自己的思想不敢苟同,甚至对它缺乏信心,但他对于这位德高望重的老元帅有一种自卑感,在表面上不敢明白地表示反对,因为是那无异于向整个参谋本部挑战,而德军参谋部内能者如云,性格软弱的小毛奇难以做出根本性的改变。
继任者小毛奇在今后的10年内可以说是生活在一种矛盾之中,他明知世界情况正在改变,施里芬计划即令在战略毫无缺点,也不可能完全适应10年后的情况:一战前战壕战的广泛应用,足以大大滞缓西线德军的推进速度,步兵与炮火在坚壁清野与机枪面前相当无力,在坦克为代表的机械化部队推进之前,战争被证明防守是易于进攻的。另一方面他又没有能力来做彻底的改变,同时他对于威廉二世的政策也没有任何影响力。所以,他只好得过且过,苟延岁月。在战争前夕,他已经66岁,并患有严重的神经衰弱症,体力早已不支。他听从医师的忠告正拟向德皇乞骸骨告老还乡,哪知道造化弄人,战争就在此时爆发,于是遂决定了他要扮演这个悲剧角色。
“或许您有什么建议,对于德国能有益处的,我们都愿意听取。”老元帅的灰色眼睛紧紧盯着吴宸轩,他明白这个东方将军实际上是这个世界上第二个完全了解施里芬计划的军人,有时他忍不住想,如果这家伙是德国人,我会毫不犹豫的把总参谋长的位置给他,他一定能完美的执行施里芬计划。
“这个计划对于德国已经是最佳方案了。”吴宸轩无奈的摊了摊手,“我想刚才的人选问题是您要解决的最大问题,战略上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了,但是我们在武器和战术方面的发展或许可以通过合作来为您的计划提供有益的补充。”
“是掷弹筒和步兵炮吗?很不错的武器。”施里芬也明白没有什么可以改变德国尴尬的战略地位。
“可能还不止这些。”吴宸轩神秘的笑容,从公*文包里取出来一个文件夹,递给汉斯副官。“这些是我们即将为部队装备的轻武器,或许德军也会需要。”
“这是,爆破筒、手榴*弹、额,还有化学炮弹抛射器…”随着书页的翻动,施里芬老元帅的灰眼睛渐渐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