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第165章我不是年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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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江槐微望她一眼,银霜似的月色落在她脸颊上,光华淡淡,心底长长叹息,颤了心亦颤了思绪,抿唇不再言语。--
    她是何等人?她是清若水傲如松的年画,愿意说自会说,怎胁迫得了?
    周遭静谧,只有两人一重一轻的脚步声,偶有枝杈上冰棱“啪”的消融断落声,伴随二人沉重而行。
    “到了。”颜长卿顿足转身,淡声道:“江槐你也早些歇着吧,眼下驱敌更重要,有些事儿,以后,我会与你说的。”
    他这般的沉默,令她心头稍有不安。
    人家真心相对,她却敷衍了事,当真是她的不是了。
    秦江槐嘴角深深弯起,微翘的眼角,波光粼洵的深瞳,依然邪气娆娆,“好,早些歇下,你要做的事儿,我都支持你,无需在意说与不说,我不在意,你好好的便好。”
    说完大手举起,想抚一下她脸颊,眸光微顿,大手落下她肩膀,轻轻拍一拍,“这些日子,你也累了,好好睡一觉,明儿我再过来,一起用早膳。”
    “好。”颜长卿看着他那俊美得令月色羞入云的脸,心头微暖,犹如暗香透入骨般,漾了心底每一个角落。
    秦江槐极潇洒转了身,大手高举,朗越的声音穿了冷空,“别这般看我,我会害怕的。”
    颜长卿飒然一笑,如星光骤然亮了深幽夜空,光华璀璨。
    直到那人影没入黑暗中,她才转身步入厢房,刚把门扣上,瞬间烛火亮了起来。
    她一惊,脑内灵光一闪,抿唇逸了嘲讽,除了那个恶霸,还有谁会夜半入她屋?
    冷眸望去,长灯暗影,白袍氤绕了莹白光晕,无声静立,却遮不住的深寒。
    “怎么?人追不上?”她立在门边不动,淡淡嘲笑。
    凤君晚目光幽幽,“说,你到底知道些什么?你到底是谁?今夜若不说清楚了,你休想出得了此门,你与那秦大公子明早的早膳且不一定有命吃。”
    他不关心那刺客,更关心的是姓秦这一家子所说的话,回转回来,看到颜长卿现身制止他们的那一幕,她竟把他的生辰说了出来,为了什么?
    让他们怀疑他是秦家小儿子?
    这最终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那一瞬,他直想现身出去掐了她颜长卿的脖子。
    就在那一刻,往事如电闪在脑中掠过,他知道自己先前的错,知道是自己做了令那女人伤心的事,这一次,他不会再犯相同的错。
    最终,他忍住了。
    就算方才她与秦江槐那般……卿卿我我,他亦忍了。
    颜长卿杏眸与他熠熠对视,眼底波光似春水返了寒凝成冰,冷道:“大元帅这是铁定要逼我了?”
    “如你所说。”凤君晚一字字咬牙冷肆道。
    颜长卿眸一闪,多了一丝狠意,“若我就不说呢?”
    豁出去了,撒泼到底。
    凤君晚袍角一甩,似无声的闪电,迈开长腿一步步走向她,眸光凝定在她脸上,“若我就要你说呢?”
    耍无赖?尽管来吧。
    “就不说。”颜长卿咬唇,眸光似刀。
    她恨他,恨死了他。
    凤君晚已逼近她身,等她想起要出去已来不及,他双臂举起大手撑在门上,将她禁/崮在怀中,微低头,她那丝丝发梢扫了下颌,撩/拨了心底,微微一颤。
    他不能再放了她,死也不放。
    “走开。”颜长卿又气又急,僵直着身子不敢动,恼道:“再不走我便喊人。”
    心中似有只慌乱的鹿儿在乱撞。
    她不是恨他吗?
    为什么每次他靠近她,心就跳得快要从胸腔内冲出来一样?
    凤君晚额前青筋微挑,“喊啊,看看你那秦大公子会不会马上冲进来?正好,本元帅就等他来。”
    与皇帝那都说不清理不明白,这又惹了个秦江槐,她到底想怎样?
    宁愿死也不愿意见他,她的心是什么做的?
    “你……”颜长卿深深吸气,眸子灵黠一转,低头笑道:“大元帅,你犯得着与我这小人物一般见识吗?大元帅,更深露重,你是大元帅,明儿好多大事等着你去商议呢,就赶紧回去歇着吧。”
    识时务者为俊杰,她可不想与他硬碰硬,她现在可是板上的肉,一不小心便会被他吃了,他可不像皇帝与秦江槐那般好糊弄。
    “本元帅就与你一般见识,怎地?要不要明儿到军中说去?”凤君晚讥笑。
    沉着气息,极力控制自己。
    “我就是一个画画的,你到底想怎样?你说的那些我不懂。”头都快抵到他胸膛了,她死命的靠在门上,一动不动。
    他身上那特有的清香气息直绕得她头脑发晕,袖下纤手紧紧的握了,都拽出了细汗,润润滑滑的。
    心底直喊,这般下去可不行啊。
    凤君晚似笑非笑,唇角含了不明意味的暧/昧,低声道:“还装?你若不说,就这般到天亮,直到秦大公子来寻你吃早膳,我很乐意。”
    不为难她,就为难了自己。
    他可不想那样为难自己。
    “我不知不知,什么都不知,你快走开。”颜长卿恼声嚷嚷,纤手用力推他,男人纹丝不动。
    “你若再这般乱动,我可不敢担保自己。”凤君晚呼吸沉重了许多,沉醇的声音充满了令人迷醉的惑魅。
    颜长卿呼吸一滞,赶快收了手儿,再也不敢动了。
    方才那吻的温热似乎还在,脸儿似被烧火棍碾了一遍似的,就连呼吸都发了烫。
    凤君晚感到她那火/热的气息向他袭来,心似被飞花轻扫了似的,漾得发了颤,颤着声道:“年画,我知是你。”
    感觉是真真切切的,就是她。
    “别逼我。”颜长卿轻声道。
    “我知是你,就是你,不要不认……”凤君晚火/热的唇贴在她头顶上,闻着她的气息,长睫微颤着轻轻阖着。
    心,颤颤悠悠。
    老天还是待他不薄的,没有把她带走。
    男人带了一丝淡柔的霸气激起颜长卿心湖千层浪,浓浓烈烈,那柔入骨的感觉令她几乎便要认了,纤手死死的握紧,直至疼痛起来,昏沉的脑袋恢复一丝清明,深深的吸一口气,将那楚涩合成气息,压入心底深处,直至再也寻不着。
    轻启红唇,“我不是年画,我确是颜长卿,与她是旧识,她将大元帅之事说与我知,她已死,这个事实你我都知。我此番前来帮大元帅,亦乃她所托,至终,她对于自己引敌入境之事怀有歉疚,我与她交情非浅,自是要完成她所愿,大元帅,她已为你做了为臣该做的,她亦对得起先帝了,是你亲手送她走的,你总认为我是她,那……对她不公平,那会令她在天上都难过的。”
    此言一出,凤君晚身子僵直了不动。
    心似沉落千年冰湖。
    身子不由得轻颤。
    她竟是就不认,她怎能这般残忍?
    “方才秦太尉几人似已猜到那孩儿的身份,我只能现身说了你的生辰,扰乱他们的思绪,眼下,多一个敌人对你十分不利,而苏镜还在城外虎视眈眈,实在不宜再树敌,秦家的势力不可小觑,若不想让年画白白的死了……”
    下颌被微颤的大手扣着,那火/热的唇镬了她,轻轻的颤着,紧紧的吮/吸着她……
    “嗯……”
    这突如其来的吻令她恼怒,她挣扎,双手用力的拍打他,男人把她抵在门上,任她怎么拍打,他只管死命的索取……
    直到两人都觉得快要昏过去,他才放开她,火/热的脸颊贴在她脸上,沉重的呼吸,冷声道:“不管你是谁,我说过,你休想走。”
    不认便不认,反正他不会放她走。
    “你这般,觉得有意思吗?”颜长卿深深吸气,匀了匀气息,她放弃了反抗,斗体力,女人永远不是男人的对手,她不想再惹他有进一步的动作,这毕竟是在屋中。
    “有意思。”凤君晚搂着她,感受她那似小鼓在敲的心跳,轻轻的闭上双目。
    将那痛抑回了心底。
    只要她在他身边,她要怎样都行。
    “你把别的女人当成是她,你就不怕伤了她?”颜长卿冷冷道。
    “随你怎么说。”凤君晚紧搂着她不动,亦不放开。
    想要留住她,就那么难吗?
    她为何要这般?
    她的心到底给了谁?
    “如果我说我喜欢的人不是你呢。”颜长卿闭了目,似乎不伤死他不罢休的势头。
    她恨他刺了那一剑,不管是出于何种目的,那一剑,是切切实实刺在她身上,那痛,不在身上,而是心。
    她曾经以为,他对她是特别的,是不一样的,那是一个情窦初开女子的希翼,她真无法想像,那一剑他是怎么下得了手的?
    那该是多绝情寡义的男人啊?
    “随你怎么说。”凤君晚似老僧入定般,重复着这一句话。
    心,在一滴一滴的落了血。
    她真的好狠。
    眸眼蹭的睁开,噬人寒光落在那冰冷的门上,搂抱着她的双臂紧了紧。
    “你若敢喜欢谁,我便杀了谁。”
    “你敢!”颜长卿咬牙。
    “哼!我会有何不敢的,你是第一日认识我吗?”凤君晚松开怀抱,双手扶着她双肩,眸光看她,深深的望入她心底,森冷道:“只要是你喜欢的男人,无论是谁,我皆杀,别把我的话当了耳边风,你记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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