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的小小光芒照在城市那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上,给一幢幢大厦镶嵌了一道道金色的边框,使千万家庭都沐浴在落日的余辉之中。
夕阳旁边的云霞色彩变化极快,一会儿百合色,一会儿金黄色,一会儿半紫半黄,一会儿半灰半红,真是五彩缤纷,变幻无穷。
景清漪紧紧地皱着眉头,澄澈的眼睛里有细碎晶莹的东西在浮动着,闪烁着,她的唇角上扬出一抹飘飘渺渺的笑意,那一抹笑容刹那间变得那么寂寞,仿佛那落尽叶子的树,凄凉得叫人心酸。
忽然,她很想很想很想狠狠地醉一场,醉了之后她觉得就不会有任何的伤悲袭来,尽管她那颗柔软的心早已碎得彻底。
她不由自主地微仰着头,轻轻地闭上眼,眼泪从她美丽的眼睛里流了出来,绝美的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
许久,她微微睁开眼睛,那黑白分明的眸子里,仿佛诉说着莫大的痛苦。
她真的很想很想很想忘掉这件伤心的事,当做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仍是记忆中那般美好的模样,她轻轻地闭上眼,细长而浓密的睫毛上下微微颤动着,她以为能忘记,但顺着鼻翼潸然滑落的眼泪,却没有骗到她自己,她的心剧烈地颤抖,就像人捏在手里揉搓着,阵阵发痛。
回忆起以往潇洒的日子,却是伴随着这般伤痛的往事,欲哭无泪,欲歌无词,心中有的是暗流般滚动的悲伤。
她的脸上蒙着一层阴云,冰冷冷的,她抬手理了理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发丝,微微上扬着的眉毛蹙了起来,她那双像沉在水潭之下黑宝石一样的眸子,闪着凄楚的光,她看着祁懿琛,轻声提议道:“我想喝酒。去不去?”
暮色像一张灰色的大网,悄悄地撒落下来,笼罩了整个大地。
此刻的景清漪披一身月光,乘一缕轻风,像带着雨的梨花似的影影绰绰向祁懿琛走来,似乎是在用哀愁悲愤饱含幽怨的眼睛注视着他,向他哭诉。
祁懿琛看着景清漪,就知道她想用喝酒的方式来发泄心中那伤痛的情绪,他的脸顿时蒙着一层阴云,严峻得像一片青石,他那锐利的目光中,闪耀出未说出口的欲语还止的思想。
放在平时,他是绝对不会让景清漪沾酒的,尤其是明显的借酒浇愁!
但现在,看着她那般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憋着只会更加痛苦,他不忍直视,还不如让她找个方法发泄下!
发泄出来了,心情或许就会好一些,至少比现在要好一些!
“你想去哪里?”祁懿琛的脸色严峻,那由心底涌上来的难过爬上了他的嘴角,此刻,他的心里就像猫爪子乱抓那样难受,他那爱怜横溢的眼光就在景清漪光滑细嫩的小脸上扫来扫去,他温和地问。
“就在附近的酒吧。”
她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没有一丝声线的颤抖。
夜色清吧离景清漪的公寓不远,整条鹅卵石铺成的街巷满满地布着西式餐馆和酒吧,大多顾客是以外籍人士居多,景清漪先前也只是路过,没有进去过,她一个大踏步地跨进清吧,祁懿琛随后跟了进来,他不着痕迹地环视了一下,是一家比较安静的酒吧。
A市的气温并不低,祁懿琛只着了一件宝蓝色的丝质衬衣,领间的扣子闪着黑亮的光,和他墨黑的眸子交相映着,在朦胧的灯光下,闪烁着邪肆的吸引力,散发着无与伦比的魅力。
此时,酒吧的氛围很好,大部分都是外国人聚在一起喝酒聊天,有性感的美女旁若无人地在摆弄着风姿,有驻场歌手在台上弹着吉他唱着歌,是后街男孩的Iwantitthatway。
一进门,酒吧里的美女们搔首弄姿,纷纷向他投以邀请的目光,暧昧不明的,性感妖娆的,风情万种的,祁懿琛一脸严肃地跟在景清漪的后面,微抬起双手,一路小心翼翼地保护着,他紧抿着薄唇,俊郎的脸上浮现出冰冷的神情,淡冷的眼神轻轻一扫,拒绝了一个个前来搭讪的女人,祁懿琛自然是坐在了景清漪的身边。
景清漪抬起迷蒙的双眸,轻轻扫了一眼,看着那些女人隐忍发怒却又夹杂着羡慕的表情,她忽然觉得还真是有趣,祁懿琛的魅力还真是无人可挡呢,想到这里,抑郁的心情似乎好了那么一点点,祁懿琛见状,他微抬起右手,优雅地打了个响指,向侍者点了两杯鸡尾酒。
蓦地,景清漪的目光愣怔地落在那位唱歌的男人上,棕色的朋克外套搭配牛仔裤,凌乱桀骜的酒红色短发,抱着吉他自弹自唱着,悠扬的歌声环绕在清吧的角角落落,却也勾起了藏在她心底的久违的记忆,她轻轻地晃了晃微晕的脑袋,那男人的模样渐渐变成了年轻时候温婉可人的童媚。
虽然她小时候的记忆很模糊,景清漪到现在还隐隐约约地记得,夏日炎炎,童媚温柔地握着她的手悠闲地漫步在蜿蜒小道上,伴随着美妙的阳光滑过,轻松而自在,惬意而舒坦,她情不自禁地微微仰着头,轻轻地合上湿润的眼睛,不经意间,淡淡的空气中似乎多了一丝甜甜的母亲的味道。
宁谧的酒吧一角,空气里隐隐地流淌着一股悲凉的气息,白玉般的耳朵里始终萦绕着那一句句磁性的声调,“Can'treachtoyourheart,Whenyousay……”
景清漪的思绪有些恍惚,她端着高脚杯,轻轻晃着浅蓝色的液体,轻呡了一口鸡尾酒,当酒入喉时,有一种破裂的声音,仿佛绝望的歌唱,她眸光迷离,微醉地靠在了祁懿琛的宽阔的肩膀,眼泪窒息了她,她有些不稳地伏在吧台上,全身因压抑的呜咽所摇动,她低声喃喃自语着:“事情的真相……怎么会是这样,原来……原来是我害了我的妈妈,我这个罪魁祸首,真该死的!为什么死的那个人不是我?为什么?为什么?”
低沉呜咽的声音悄悄滑落着,洒满了一地的伤痛。
祁懿琛把手里的酒杯放下,皱了皱眉,心疼地扶起景清漪,看到她满脸泪水的时候,心尖就像被一块大石砸着,无法喘气,他急忙抽起几张纸巾抹干净她脸上的泪水。
此时的酒吧,灯光虽耀眼,却没有那般喧闹;音乐虽劲爆,却是如瀑布般让人畅爽;红酒虽妖媚,却是那般的诱人。
温和的服务生、帅气的调酒师成了这里最美的点缀。
“清漪,别这样,难过的话就放肆地哭出来。”祁懿琛一开始就知道,在景清漪平静的脸色掩盖下,肯定深藏着内心的忧愁和焦虑,虽处在热闹的酒吧里,他感到冰窖似的悲凉,他一把拥住她,按压在自己的怀里,紧紧地,却不失温柔,温暖的气息环绕着她,低沉地说。
祁懿琛的话语似乎显得有些轻柔缠绵,景清漪的心似乎猛地紧缩一下,在她的脑海中,一反往常,思潮没有沸腾,只有晦暗浑浊的迷雾在昏昏然地飘浮着,就像奄奄一息的病人一般,没有恼怒,也没有痛苦。
景清漪轻轻地合上那双无法言喻的伤痛的眼睛,她依稀记得,记忆中的童媚很漂亮温婉,有一头又黑又长的头发,一双乌黑的大而黑亮的眼睛,十分有神,那是她最心爱的家人啊,是她所有的欢乐,所有的幸福。
那段时光,她以为是借来的一段幸福时光,上天因为怜悯她,就送给了她一段美妙而幸福的时光,可是,现在借来的幸福应该归还了,她那颗摇摆的心却无法靠岸,她捂着嘴哭泣着,不期然地,还是听到了想念的声音。
景清漪吸了吸鼻子,在明灭不定的灯光下,红红的鼻头带着隐隐的伤痛,她稳定下情绪,她使劲推开了祁懿琛,端起吧台上的高脚杯,一股脑地把鸡尾酒一饮而尽,此刻的她就像上了鸦片瘾似地耽溺于自己的悲伤当中,贪婪地喝着伤痛的毒汁,眼眶中突然掉下什么东西,潮湿地划过她的脸颊,在干燥的皮肤上留下一道曲折的线,透着伤痛。
此刻的景清漪犹如困在笼里的野兽,龇牙咧嘴,来回奔跑,她那张清丽的脸上笼罩着满满的愁云,她的声音哽咽着,滑落着满满的伤痛:“就算我再怎么难过也无济于事了,我妈妈又不会死而复生,还有我那未能出世的弟弟,都是是为了救我,为了救我呀!”
不知从何时开始,景清漪已经深深地侵占了祁懿琛的心,他对于她的怜惜和疼爱,一次又一次、坚执而顽固地在他脑中涌现,不断地从种种挂虑和事情中间钻出来攫住他的心灵,它每一分钟都要回到他的头脑中来,使他激动不安。
“清漪,那些事不是你的错,就当时那种情况,你妈妈不可能会为了保全自己而弃你不顾的。”祁懿琛注视着陷入悔恨沼泽中的景清漪,他微不可及地轻叹一声,他将她板正,面对面地坐着,他的右手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右脸颊,看到还未干的泪痕,他的心底涌上了一种叫做心痛的情愫,嘈杂的声音一直在耳边不停地叫嚣着,他那磁性的嗓音显得格外突兀,“你妈妈是一个很伟大的母亲,我们应该为她感到骄傲。”
121.120. 我想喝酒。去不去? (求首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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