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悄悄地从指缝中滑走。
景清漪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夕阳西下的时候了,她睁开惺忪的睡眼,轻晃了晃脑袋,挣扎着从被子里起来靠坐在床头上,抬起仍然有些晕眩的脑袋,轻蹙眉,抬眸,迷蒙的眼睛微微眨动着,嘴角不经意间微微勾勒出似有若无的弧度,远远望去,竟泛起一种可爱的性感。
此时,正当太阳快沉没的时候,它又射出了更加绚丽华美的色彩,天空中的色彩快速变幻,时而红,时而淡蓝中夹杂着紫色;时而又在红色中有着蓝金两色,璀璨至极。
景清漪圆瞪着双眼,定定地注视着那抹矗立着的身影,祁懿琛是背对着她站在明亮的落地窗前,笼罩在一片黄昏晕色下的挺拔背影长身玉立着,但一点也不让人觉得唐突,反而是那么的自然。他的双手随意的垂在身侧,就像一尊孤傲的雕像,一幅绝美的画卷,而周身有种叫做寂寞的气息围绕着他。
景清漪似乎是有些不舒服,她轻轻地动了动有些虚弱的身子,微抬起右手,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再次确认站在落地窗前的是祁懿琛,她满腹狐疑,心里很是纳闷,现在天还没黑,他怎么就回来了呢,犹记得他早上走之前,不是说很忙吗?怎么这会就回了套房?难道是因为她,才推脱了工作?这,应该不可能吧?她之于他而言,难道重要到连工作都要放到一边,她觉得,应该也没那么重要吧?
祁懿琛听到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他迅速转身,看到景清漪有些虚弱地靠坐在床头上,他疾步走到床边,轻弯下腰,平静的脸上藏着愠怒,深黯的眼底充满了愤怒,他的身边围绕着一股冰凉的气息,让景清漪从老远就感到危险。
他上午如期开完董事会议,下午去旗下的分公司视察工作情况,刚坐上商务车准备去赴宴,他安排在房外的司机便给他打电话,说景小姐早餐和午餐都没有享用,一直呆在房间内,他听到这消息,心生不安,无限不安,他怕她有事,马上推掉了晚上的饭局就匆匆地赶回来。
果然,一进来看到景清漪窝在温暖的被子里熟睡着,她睡的是那么柔美,她的身体构成的曲线简直让人心旷神怡,她熟睡的面孔好像大理石的浮雕一样,恬静、温柔,长长的松软的黑发覆披在白净、瘦削的脸庞上,显出一种端庄纯净的美,但是她脸上却是红扑扑的一片,他走过去,微抬起右手,轻轻地覆上她的额头,滚烫的温度似乎把他的心也灼烧了起来。
祁懿琛的脸顿时沉了下来,他皱了皱眉,马上吩咐李文去请家庭医生陈子默过来。
“景清漪,你在发烧,你知不知道?”祁懿琛此刻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海平面,明明已经暗潮汹涌,表面却还是不动声色,在霞光的沐浴下,他那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低垂着的长长的睫毛下,像黑水晶一样闪烁着的深邃双眸,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泛着俊冷的气息,他挑了挑眉,冷声道,“生病了不知道要给我打电话吗?你要逞强到什么时候?”
这当然不是祁懿琛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喊她,他的声音低沉浑厚,富有磁性,却含着浓浓的气恼之情,景清漪的心狠狠地紧缩了下,她偷瞄了一眼祁懿琛,触摸到他眼眸里蕴藏着的气恼,别开视线的她,眼神飘离不定,眉毛蹙成一团,牙齿紧咬着嘴唇,她的双脚微微用力,她那柔软的身子缓缓滑下,缩在温暖的被窝里,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就算是这样,她仍能感受到他呼吸出来的阵阵的寒意和冷意。
“祁总,多谢你的关心。”景清漪苍白着小脸,声音有气无力,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手臂却使不出一点力气,她的唇畔干涩,少了以往明媚的亮彩,她吐了吐舌头,不以为意地说,“我只是发烧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细瞧现在有些虚弱的景清漪,她那两叶柳眉修长,渐细渐淡地隐入鬓角。那双顾盼撩人的大眼睛每一忽闪,微微上翘的长睫毛就扑朔迷离地上下跳动。端庄秀气的鼻子下面,那苍白干涩,棱角分明的小嘴正在说话,随着口形的变化,两腮酒窝便相应地时隐时现,时深时浅。
祁懿琛又气又恼地看着景清漪,坐到床边搂住她的肩膀,扶着她靠在自己的怀里,将平放的枕头竖起靠在床头,手指拂开她额前已经被热汗浸湿的碎发,露出她的苍白柔弱的脸庞,迷蒙的眼眸,她直挺挺的鼻梁,又长又密的睫毛,褪去以往的淡然强势,犹存楚楚可怜的神韵,他的眼底闪过一抹浓浓的心疼,这样虚弱的她更让他揪着一颗心。
这般虚弱的清漪,让他怎么忍心苛责她呢?
他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祁懿琛小心翼翼地让景清漪靠在柔软的枕头上,又为她掖好被子才去开门。
李文领着一位年轻俊朗的穿着白大褂的陈子默进来,他熟门熟路地放下医药箱,眼眸里闪现着满满的好奇,脸上挂着一张坏坏的笑脸,连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弯弯的,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
“阿默,她发烧了,你赶紧过来看看。”祁懿琛直接无视陈子默那双满是好奇的黑眸,不耐地说道。
他的声音极淡,带着冰冷的气息,仔细一听,又能听出这语气里夹杂着的真切的关心与担忧。
“阿琛,这就是昨晚你问我要跌打损伤膏药的原因?”陈子默好奇地瞄了一眼躺在总统套房的女子,因长发披散,挡住了女子的面容,他唯有走近一点才能看得清楚,他挑了挑眉,黑眸里满是兴味,别有深意地说。
祁懿琛深深地看了一眼景清漪,既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瞥了一眼陈子默,什么话也没说。
陈子默耸了耸肩,也不介意祁懿琛的态度,他身着白大褂,低头打开医药箱,找到温度计,脸上带着一丝疲倦和习惯性的高高在上的疏离,弹了弹衣角,以一种好奇的步伐走近景清漪。
走到床边,坐了下来,这还是陈子默第一次看到祁懿琛如此着急如此担心如此心疼的表情,而这些表情却是因为床上这位柔弱美丽的女子,再说他也是撇下了医院那么重要的手术来看望小小的感冒发烧症状,如果不解开他心中的好奇,也对不起这次的奔波呀。
景清漪不可置信地望着站在医生后面的祁懿琛,她有些无语地翻了翻白眼,就一个小小的感冒,最多就是由感冒引起的发烧,这点小病小痛的还要出动医生,还真是大材小用了,她微不可及地轻叹了一口气,语气更加无奈,“拜托,就只是一个小小的感冒而已,干嘛要弄得这么大惊小怪的。我再说一次,我没事,不用看医生。”
祁懿琛暗沉的眸光射向她,那深沉的目光里暗含浓浓的警告,景清漪怒瞪了眼他,轻哼一声,撇过头,噤声,不再言语,接过陈子默递到她跟前的体温计,依言量体温。
陈子默低头,注视着靠坐在床头的景清漪,洁白的面容,因感冒而泛起了不正常的潮红,黑眸里闪过一丝桀骜,淡色的眉毛,挺秀的鼻梁,苍白干涩的双唇,而她嘴角的笑意,清清浅浅却无比冷漠。
陈子默嘴角上扬的笑意更加高深莫测,此女子看似无情却有情,果然是个特别而又矛盾的存在,难怪阿琛会如此上心,如此念念不忘,如此心急如焚。
祁懿琛看到陈子默盯着景清漪,那目光掺杂着浓浓的兴味,他微抬起右手,放在唇边,状似不舒服地轻咳了咳,暗含警告地瞥了一眼陈子默。
陈子默回过神来,得意地回瞪了一眼祁懿琛后,收起嬉皮笑脸,严肃耐心地问了景清漪最近的饮食,为她看诊,又观察了一下喉咙,最后故作深沉地总结说:“阿琛,你还真是小题大做了,就只是普通的低烧,只要吃几颗退烧药,明天应该就好了。”
景清漪偏过头,傲娇地瞪了一眼祁懿琛,昂着下巴,笑着点头回答:“谢谢医生。”
“阿默,你确定她明天就能好?”祁懿琛的眉眼间堆满了关心,眼神真诚的平静的滑过景清漪,他不放心地再次询问。
“阿琛,我的医术你还不相信?敢质疑我的医术?哼!”陈子默听了,一皱眉,一股怒火不由得从两肋一下窜了上来了,他的嘴角上扬出一抹恶意的笑容,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景清漪,语带深意地说,“阿琛,我看你就是关心则乱。这么漂亮的美女配你还真是绰绰有余了。”
“阿默,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祁懿琛的瞳孔不经意地微微一缩,眸底有道凌厉的光芒闪过,他暗含警告地瞪了一眼陈子默,敛下眼眸,凉凉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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