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妈做主给你们把婚事定在十一月份,你没意见吧?”我妈笑看着我问。
我坐在边上出神,竟然没听见我妈在对我说话,直到夕儿悄悄拉我衣角,我才愣过神来,茫然地看着我妈和夕儿。
夕儿看着笑笑说:“妈说把响俩的婚事定在十一月份,问你有没有意见?
“没、没有……”我捏着鼻子支吾着道。
我妈一拍手,欣喜地看着我俩说:“好!那就这么说定了峨!”说着她又细细打量着夕儿,开心地说:“这姑娘长得好,看得出性格也很好,妈一见就喜欢上了这个儿媳了!”
两天后我把我妈送到了机场,她要飞巴黎,她太忙了,很多事情还要她亲自处理―
在安检口,我妈拉住我的手,笑看着我说:“儿子,妈走了。”
“妈,您一路顺风!”我看着她道。
我妈抬手轻抚我的脸庞,眼里潮湿了:“儿子,有时间去看妈!”
我点头:“恩!妈,等把滨海的事务都处理妥当了,我一定会去巴黎看你的!”
我妈把我楼在怀里,没有说话,我知道她有些难舍!
我也是,这里有很大区别。
春天我从乌市回来时,我心中并没有丝毫不舍,哪怕我在乌市跟我妈待了将近一年,似乎那一年的相处还不如我们这一个礼拜的相处来得深刻,人的感情真的难以把握,说不清道不明,没人会知道自己会在什么时候动情,没人知道。
“儿子,你和夕儿举行婚礼,妈恐怕不能来了。”我妈看着我抱歉地说。我捏着鼻子道:“没事了,婚礼是个形式。”
“不过,”我妈紧紧握住我的手说,“你和夕儿出国度蜜月时要是能来巴黎一趟,妈就太开心了!”
我的目光有些躲闪,捏着鼻子,支吾着没说话。
候机大厅再次响起女播音员甜美的声音,用中英双语在播报飞机班次。“那妈上飞机了,儿子。”我眼圈红红地看着我笑说。
我抬手朝我妈挥挥道:“妈,一路顺风!”
这一天我正在公司上班,谢鹏敲门走了进来。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顾阳!”谢鹤欢天喜地地道。
我抬头看他道:“什么?”
“欧阳泽被抓了!”他兴奋地看着我道,走到我面前,在桌上用力拍一下。
“被抓了?什么时候的事?”我倏地站起身看着他道。
“今天早上的事!”谢鹤笑看着我道。
我道:“因为什么?”
谢鹏道:“涉嫌幕后指使他人谋害初中生!”
“你是说太阳城的事件?”我看着她道。
谢鹏伸手抓过桌上的玉溪烟,笑看着我道:“还能是什么?-”抽出一支烟咬在嘴里,点上火,喷出烟雾,看着我道:“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任何事情都早晚有被人发现的时候!”
“那么说,”我看着他道,“警察局已经找到足够的证据了?”
谢鹏道:“当然!你陪你妈的这个礼拜,我们一直在努力寻找证据,这事儿曦儿很积极,她跟我们一起在想方设法收集证据!我们怕你心慈手软,不得已才只能先斩后奏!”
“那肖德龙一定逃不过此劫了。”我看着他道。
谢鹏点点头笑道:“那还用说!他必死无疑!数罪并罚,他没有活路!-顾阳,其实你这样想,或许就不会愧对雨涵了,你只是想让欧阳父子伏法,但太阳城事件是欧式父子和肖德龙一起在幕后策划的,肖德龙这项罪行是被顺便带出来的,所以你也是爱莫能助―况且死的是一个初中生,一条鲜活的人命,一个初中生,也许他将来会成为影响世界的大人物,也许他只是成为一个普通的工人,但不管怎样,他都没机会看到未来的生活,因为肖德龙和欧式父子剥夺了人家的生存权!这是天理难容的罪孽!他们这是罪有应得!一个人想自己找死,是没人能救得了的!”
我抽出一支烟点上,用力吸了两口,我还能说什么呢,只能长长地叹出一口气。
“对了,”我抬头看着谢鹏道,“你确定欧阳泽参与了幕后策划?-"欧阳道明应该不会把欧阳泽卷进这些违法犯罪的事件中去的,就像他不会让欧阳泽染指毒品生意一个道理。
“薛飞说是要抓他去警察局协助调查,至于他有多大的罪恐怕过几天才能知道了。”谢鹏喷出一口烟雾道,“不过,我想这事儿他想必是脱不了干系,据说肖德龙愿意证明欧阳泽参与了太阳城一案!”
我看着谢鹏,“恩”了一声,转脸看向落地窗外,若有所思,窗外的天空看不见一丝云彩,一片澄澈。
我轻叹一声,回头看着谢鹏,又像是自言自语似地道:“世上之事,终会有一个了结,到了相应的时间,就会发生相应的事情,而其中更多的事情是我们人力所不能左右的。”
半个月后,很多事情都已尘埃落定。
像这种刑事犯罪案件从抓捕到判刑至少需要两个月的时间,虽然肖德龙和欧阳道明还未被判刑,但据薛飞透露的内部消息,肖德龙和欧阳道明铁定了是死剥,而且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哪怕钱再多,关系再硬,也无力回天,必死无疑了。
欧阳泽前几天被放出来了,理由是无法证明他与太阳城事件有任何牵连,但薛飞私下里告诉我,很可能是欧阳道明把欧阳泽的罪全部项在自己头上了!因为有一些间接证据分明是指向欧阳泽的,但遗憾的是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所以只能放他出来。
我任命都建做了膝辉地产的总经理,拉他进了董事局,从马城集团那里拿出百分之五的股份分给了他。滕辉地产我已经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基本上已被我稳稳操控了。
鹏程地产收购宏宇地产的事宜也已接近尾声,过程很顺利,已经进了收购程序的最后阶段,注册变更登记阶段。
结束收购程序最后一套程序的第二天,夕儿对我说现在一切基本上尘埃落地了,我们也应该放松放松了,这半个月还真把我给累得够呛。
我问她想去哪玩,她想了一下对我说不如去青云山看枫叶洗温泉吧?我说好。
时节已经进了十月底,秋天的气.感不止存在于早晚的空气里,秋天已经真正来临了。从早上草坪上的白霜就可以看出来了。天气越来越凉了。
早上九点,我驾车到了玫瑰庄园去接夕儿。
秋天的山景跟夏天是不一样的,青云山的重峦叠嶂似乎一整天都萦绕着白色的雾气,清晨尤甚。这个时节是看红枫和泡温泉的最佳时机。
一路上,我们都很放松,开着欢快的车载音乐,俩人有说有笑。我把上次我住院时郝建对我说的那个笑话说给夕儿听。
夕儿骂我们男人太坏了!
“你们是故意的吧?明明看见人家小护士在,故意欺负人家是不是?”夕儿笑看着我说。
我耸耸肩道:“给我没关系吧。我还是受害者呢。那护士一紧张,把针头全部扎到我屁股里头了!把我疼的!”
“你那是罪有应得!”夕儿哼声说,“应该把你们三个男人每人都扎一针才是!”
我一手掌方向盘,一手捏着鼻子,看着她道:“拜托!他们俩个耍无赖,关我什么事?我可是纯洁的未婚青年,他们才是世故的已婚青年呢!”
“你很快就会成为已婚青年啦!”夕儿朝我叹唇一笑说。
我讪讪一笑,没再说话。
婚礼日期已经确定,是11月7号,立冬,离现在也不过十来天了。
相对于上次婚期,这次我少了很多期待,心情也没有上次那么激动了。上次一想到我就要跟夕儿结为夫妻,我就激动,对未来生出无限憧憬,夜里还会梦到我们的婚礼现场,以及婚后甜蜜幸福的生活。
但这次稍有不同,我甚至还有些焦虑,尽管我极力压制没表露出来―我想这是因为曦儿的原因,我想她也已经知道了我和她姐即将再次举行婚礼,谢从之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了。
“亲爱的,我先带你去一个地方。”夕儿朝我神秘一笑说。
我扭头看她:“什么地方?”
“你肯定会喜欢的地方。”夕儿朝我一笑说。
玫瑰庄园距青云山实际上并不远,十来分钟的车程。
夕儿说站在卧室的露台上就可以看到青云山上的枫叶,从九月份底开始,她每天都看见那枫林一天红似一天。
远远地看着青云山上的枫林,用伟人的诗词就是“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
十分壮丽!
苏轼诗中的名句“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这句诗的高明之处,在于不仅描摹了自然风景,也表达了一种深刻的人生哲学,那就是看问题的角度。
也许苏轼作此诗时并没有想到要表达什么人生哲学,他只是在忠实地表达大自然的神奇。但这又延伸出另外一个更深刻的哲学问题,那就是老子做为道教开创人的思想精华部分,也就是“人发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就像这青云山就像这枫林,你从不同的角度,就能看到不同的姿态,看问题也是同样的道理,你从不同的角度就能看到不同的问题,不同的解决之道。越野车才只上到青云山三分之一的高度时,夕儿笑着让我转弯,拐到一条岔路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