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好!照看好我妈,我这就过来!”
我挂了电话,赶紧钻进出站口,是地下通道,直通火车站正门。
我远远地看见出站口那边有人群在骚动,有两个火车站工作人员在抢我妈手中的包,我妈死活不给,生气地跟那两共组人员在争执什么。
阿虎伸手指着那俩工作人员,好像在警告他们放开我老妈的包!
夕儿在边上搀扶着我妈,生怕工作人员一撒手,我妈因为惯性往后跌倒了!
怎么啦?出什么事啦?
我赶紧跑了过去,扒开围观的人群,拉住阿虎道:“怎么回事?”
我妈看见了我,扭头看着我又笑又怒道:“儿子!可见着你了!这两位同志非拽着我,不让我们走!要我交什么什么费,我把车票给他们看了,他们还不放我走,我告诉他们我有车票,他们干吗还要我交什么费呀?”
我扶着我妈安慰道:“好了!妈!别着急!这事儿交我了!”
这时从值班室又跑出来两名身穿制服的工作人员,大概是看阿虎跟他们的人发生厮打了,赶过来帮忙的。
我把阿虎拽到一边,看着扯我妈手中包包的那俩工作人员道:“有什么事你们给我说!你跟你这么大年纪的人推过来拽过去的,万一她老人家摔倒了怎么办?你先把手拿开,有话你们给我说!”
其中一个瞪着眼珠子看着我道:“松开?我要松开的话,她就逃了!这老家伙的力气还挺大的!我的脸都差点被她挠破了!”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我扬手照他脸上就是一巴掌扇过去。
那人松开我妈手里的包,一手捂住腮帮子,一手指着我道:“你!特么的!你怎么打人?”
他身后三个工作人员也凶巴巴得围了过来。
阿虎唰地从腰里抽出一把弹簧刀,咔嚓一声锋芒弹了出来。
围观的人们呼啦往后退,有女人还小声尖叫起来。
阿虎手持利刃指着对面几个人,恶狠狠道:“谁不要命?不要命你就过来?老子不信弄不死你!”
说着逼着那几个人连连后退。
我喝住了阿虎道:“把刀子收起来!”
阿虎骂骂咧咧地不情愿地把刀收好。
我走近方才被我扇了一巴掌的工作人员,盯着她道:“我打你是因为你不尊重老人!你在家也叫你父母叫老家伙的么?不服气你可以起诉我!我打你这一巴掌我既不是一时冲动,也没有一点自责!你再敢叫老家伙,我会再赏你一巴掌!”
“可、可她行礼超重,我们称过了,她得交五十块钱罚款!”被打的工作人员战战兢兢地看着我,伸手指着我妈的包。
我妈的行礼的确很多,背了个背包,两只手里还提了两个包,我都不知道她上车时候是怎么挤上火车的,下车时一个人又是如何带上三个包包穿过长长的地下通道来到这出站口的。
他旁边那工作人员摆出一副大公无私的表情看着我道:“根据铁道部相关规定,乘坐火车的旅客每个旅客能免费携带20千克行李,儿童可免费携带10千克行李,行李的长、宽、高之和不超过160厘米,如超过规定,就需办理托运!我们这样做旨在鼓励旅客少带行礼,虽然我们不会对每位旅客的行礼实施称重,但我们通过目测确信ta携带行礼超过相关规定时,才会叫Ta把行礼搁在电子台秤上称量!我们秉公执行,没有任何违规操作。”
听他讲完规章制度,我看着他道:“如果确实行礼超重,该罚多少就是多少。但这是两码事,交罚款和不尊重老人是两件事!”
“老大!我看他们就是想讹钱!给他们就是了!”阿虎打断我的话道,从兜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甩给他们,“拿着!不用找了!”
阿虎的这一轻贱的举动把对面几位哥儿惹恼了,其中一位道:“谁要你这俩臭钱?有钱了不起啊!”
阿虎冷笑一声,把钱从地上捡起来,朝他们冷笑一声道:“好啊!据说有两种人会活得开心,一种就是大雅之人,一种就是大俗之人,至于不俗不雅的人是活得最痛苦的一类人!想必你们几个就是属于这类人!明明就是想讹钱,给你们钱呢,你们故意摆出一副清高相!给谁看呢?不要正好!这好歹是一张百元钞,买两包好烟抽还是够吧?”
这时候夕儿从包包里拿出钱夹,抽出一张崭新的五十块递给我说:“给他们吧。阳阳。”
我伸手接过那五十块,递给对面那位道:“喏!这是罚款!没什么事,我们得走了!再见!”
说着我低头拎起我妈从老家带来的一个包包,阿虎赶紧把两外两只包包拎了起来
“妈,我们回家了。”我朝我呡唇一笑道。
阿虎学我的语调对我妈嬉笑道:“妈!我们回家了!”
我瞟他一眼道:“谁是你妈?别乱叫,那我妈!”
“你妈就是我妈嘛!别客气,跟我争啥啊?”阿虎一脸嬉笑地看着我和我妈道。
我道:“好好,叫吧!叫吧!我妈多个儿子,我多个兄弟,于我没什么坏处!”
“这就对了嘛!”阿虎笑道。
我们一行人走出火车站,把行礼搁到车后备箱里,大家都上了我那辆越野车。
阿虎驾车,夕儿坐在副驾驶上,我和我妈坐在车后座,菲亚特疾驰了出去。
“妈!”我拉住我妈的手道,“我不得不说您两句了!您说您带这么多东西来做什么啊?”
“儿子!这都是老家的特产呢!”我妈拉住我的手说,“你和夕儿就要结婚了,到时候自然是要操办酒席的,妈从老家带来的这些特产都可以用上的!”
阿虎扑哧一声笑了,回头看着我和我妈道:“老大!看来咱妈以为城里结婚也会像乡下那样要自己炒饭做菜了?呵呵呵。”
“去!开你的车!”我瞪他一眼道。
“妈!你操心过头啦!”我看着我妈笑了一下道,“滨海城什么买不到啊?为什么说住在城里方便呢?因为这里要什么就有什么!”
“那不一样啊,儿子,”我妈拉住我的手说,“咱们老家有些东西,在城里是买不到的!儿子,你说饲料机能和土鸡比么?城里买的腊肉能跟家里熏制的腊肉比么?”
“妈!我和夕儿的婚礼酒席是在酒店里办,城里人结婚,谁还在自己家里操办喜事呢!”我道。
我妈“喔”了一声,呡呡嘴看着我说:“那就留着你们自己吃啊!这突击土鸡蛋有营养,是家里自己养的鸡生的蛋!你看看你,儿子,你比以前瘦多了,回头妈在给你们酿制些甜酒,你每天早上必须得喝一杯甜酒冲土鸡蛋!”
“妈!那我呢?”阿虎回头嬉笑着插话道,“光我哥有的喝,那我呢?妈您老人家不能这么偏向我哥啊?”
我伸手照驾驶座后背锤了一把道:“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我给我妈介绍阿虎道:“阿虎!我的好兄弟!别看他一脸不好惹!其实人很善良!是好小伙子!”
我妈对阿虎道:“孩子!谢谢你啊!我家阳阳在外面对亏你们这帮好兄弟照应,他太容易相信人了,而且没有什么心眼,你们得多提醒提醒他!”
“这话您说对了!伯母!”阿虎回头朝我们笑了一下道,“我们顾董是慈悲为怀,别人是恩将仇报,我们顾董是仇将恩报!”
“得得!我妈夸你两句,你没完没了是吧?”我瞪他一眼道。
我知道他指的是我出手帮肖德龙的事儿,但那事儿他不知底细,公司上下保罗谢鹏和杜峰都不知底细。
原本气氛轻松和谐,但接下来我老妈一句话把气氛推向了凝固。
“儿子!曦儿那个丫头呢?她怎么没来?”我老妈看着我问。
除了我妈,我们仨都沉默不语了,我心想我妈怎么突然问起曦儿来了,她明知道这个时候不应该提及曦儿的嘛!这会让我和夕儿多少有些尴尬。
“儿子!昨天曦儿还跟我通了电话,她说她会来火车站接我的,可怎么没见那丫头人呢?”我妈看着我诧异地问。
噢!这么回事!
我捏着鼻子看着我妈道:“曦儿昨天跟您通电话了?”
“是呀!那丫头几乎每个月都要给我打两到三个电话,”我妈看着我说,“每次打电话都会跟我聊好半响!你在城里很多事,都是曦儿丫头告诉妈的!”
这么回事!这事儿我还真不知道!
我伸手揽住我妈的肩膀,笑看着她道:“妈!真有您的!还在我身边安插了一个间谍!原来我在滨海城的一举一动都没能逃过您老的眼睛啊!”
我这么说有一半是为了缓和当下的气氛。
“曦儿丫头人呢?”我妈看着我问。
夕儿回头朝我妈呡唇一笑说:“伯母,我妹可能是今天有点忙,所以没能来车站接你了,不过我妹让我一定要代她问你好,她说等手头上的事情忙完了,会第一时间过来看望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