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讨论是自发的,也是戏谑的,是一种旁观者看热闹的心情。
但结果大家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我看尽管滕辉地产经过此番增资扩股及股权调整,但滕辉地产内部依然是坚若磐石,滕辉地产依然姓肖,目前这种新股权分配,对肖氏的地位没有丝毫威胁!肖氏的40%加上肖奕小舅子的20%,这60%的股权对滕辉地产的控制是绝对的,无人可以撼动!”谢鹏看着我们道。
杜峰附和道:“是啊!再说了,那些股东也不会造反的,他们都是一丘之貉,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干吗放着安稳的富贵生活不过,想去造反呢?”
“这个可不好说,”诸先生捋着山羊须,看着我们道,“这个世上总有人不会安于现状,人们的要求总是大过自身的实际需求!假如你有20%的股份,你就得到30%的股份,假如你得到了30%的股份,就像得到40%的股份,甚至多得足以将滕辉地产改名换姓的程度!”
阿虎道:“那想造反的也得有那个能耐不是!肖氏父子又不是傻瓜,他们会牢牢把持他们在藤壶地产的内部绝对控制权。腾辉地产毕竟是属于肖氏,是肖奕当年一步一步打拼下来的江山,谁想占有它,肖氏父子就会跟他们拼命!”
“顾董,您的想法是?”诸先生看着我道。
我一直静静地坐在那里,边吸烟边听他们讲。
这下叫诸先生问我,我就抬眼看他,捏着鼻子笑笑道:“谢鹏、阿虎,你们这些人可是品德败坏啊,人家肖氏的股权被削弱了,你们不仅不同情,还在这里幸灾乐祸的!”
“顾董!你不该会是希望肖氏集团蒸蒸日上吧?”阿虎看着我道。
我摆手笑道:“不!我要看肖氏集团自然灭亡!一家公司和一个朝代一样,都会像人的一生一样,都会经历生死病死的过程。”
“那得等到何年何月?”阿虎道。
我喷出一口烟圈,仰靠在皮转椅靠背上,笑着接道:“而有些朝代寿命会很短,那是因为君主在治国政策上存在这样那样的弊端,说白了,那就是自取灭亡!肖氏集团内部表面上没有大的危机出现,但并不是没有危机,其实危机早就埋下了,裂痕早就出现了。家丑不会外扬,所以我们局外人无从知晓更具体的内容。”
“顾董,”杜峰看着我道,“你的意思是说滕辉地产内部股东之间早就不合?”
谢鹏道:“那也不稀奇!肖德龙这些年的不作为,以及对其余股东的压榨,或许早就激起其他人不满了。这些年他自做主张,高调高价拿地,因为自身在管理上的问题,导致虎踞龙盘以叶焱为首的销售团队的出走,还有新项目在拿地上的违规操作,这些都是肖德龙的失策!你们想想看,那些小股东还不是希望跟着当家人把日子越过越好,谁知因为肖德龙的不作为,滕辉地产却在走下坡路,最终导致了资金链断裂,需要增资扩股来化解这次的危机。那些小股东难道都是傻子么?会眼睁睁看着肖氏把滕辉地产带向绝路,如果不是看在肖奕是公司的创始人,恐怕他们早就揭竿起义了!”
“杜峰说的没错,”诸先生附和道,“就拿这次增资扩股来说,肖氏父子并没有从自己的股份里拿出那20%,他只是从自己股份里拿出了10%,同时削弱另外两家股东的5%股权。错误是肖氏犯下的,而惩罚却要大家来背。尽管他们都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但肖德龙这种敢做不敢当的做法,肯定会引起其它股东的不满情绪。”
我看着大家笑笑道:“所以,我们不必费心去讨论如何让肖氏走向灭亡,人要自取灭亡,我们只需要在旁边看着就是了。”
“马城集团到底是怎样一家公司,肖氏为什么会选择马城呢?”阿虎看着我道。
我伸手弹了一下烟灰,看着他道:“你不会怀疑马城集团入股腾辉地产是一个阴谋吧?依我看,马城集团是一家很有实力的大型建材集团,我想肖氏在决定跟马城集团合作之前,就对马城集团进行过周详的考察了。我们不必替肖氏担心!还是那句话,人不自取灭亡,别人是很难使其灭亡的!”
说到这里,我嘴角扯起一抹冷意。
尽管我没对大家透露我的计划,但我无意将他们蒙在鼓里,我只是觉得向肖氏复仇这事儿,是我个人行为,不是公司集体意志。现在肖氏扩股增资了,股权得到全新的分配,那么摧毁肖氏就已经指日可待了。
这样说吧!我已经成竹在胸了!只是时日问题!
我现在想的不是这事儿,而是向夕儿求婚一事,而且有个浪漫的点子已经浮现在我脑海中了。
……
这个周末上午九点,我站在青云山西大门的望楼上,这里比之东大门,游人少些,也安静些,自然,前方的视野开阔了许多。我在等待着夕儿的出现,心情急切而紧张。
我仔细梳理着从远处而来的游人,并没有发现那个纤柔的身影。我们约定是上午九点在这见面,现在已是九点一刻了,她怎么还没出现?难道她临时遇到什么事情来不了吗?如果是这样,她也会发信息通知我吧?
我正想着,一个美妙的女孩蓦地进了我的视线,她穿了一件淡紫色纱质无袖马甲,内衬一件白色敞领t恤,那马甲下摆采用了垂坠感极强的款式,较长的荷叶式对襟,一条黑色窄管牛仔裤。白色遮阳帽,黑色太阳镜,米白色板鞋,棕色户外包是夕儿。
我刚想挥手打招呼,却发现她身后有人跟踪,是个嶙瘦的年轻人,穿件大红色t恤,染一头红毛,流里流气。
起初我以为是同路人,但我发现夕儿走快,他也走快,夕儿走慢,他也走慢,夕儿回头,他也回头,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起初我以为是小偷,可是他跟了大半截路,并不见他下手呀?
夕儿并没有发觉了被人跟踪,那是因为那红毛跟夕儿之间始终保持着一段不易被察觉的距离。
夕儿走进了门洞口时,那红毛突然加快了脚步,旋即他们的身影都消失在门洞后面的阴影里。
我站在望楼上,看不见下面门洞内的情况,心里万分焦急,转过身,沿着台阶奔下去。
这时候夕儿正走上来,我一把拽住她道:“跟我走!”
“怎么啦?”她有些愕然地看着我问。
“别出声!你被跟踪了!”我拉着她快步朝前面奔去。
夕儿啊了一声说:“哪里?谁跟踪我?”
我拉着夕儿躲在离一个离望亭不远的一块青石碑后面,竖起一根食指搁在嘴边,示意她别出声。
那红毛紧跟着奔上望楼来,四下环顾几圈,似乎不相信自己眼睛似地摇摇头,然后又转身快步从望亭前面穿过,朝另一个方向奔去了。
我松了一口气,直起腰来,很近距离得皱眉看着她低声道:“以后走路小心点,别有人跟踪你都不知道。”
“谁跟踪我呀?”夕儿愣愣地看着我说。
我道:“你没看见刚才从里跑过去那个红毛?”
“看见了?怎么了?”夕儿看着我说。
我道:“就是他!我看见他一直跟踪你从停车场走过来的!”
“不会吧?”夕儿看着我眨眨眼睛说,“是不是你太敏感了?大家都是上山,所以都是朝一个方向走的,应该是同路人吧?”
我看着她道:“那他干吗在后面一直盯着你?你走得快,他也走得快,你走得慢,他也走得慢,你回头他也回头,而且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
“可是,他干吗要跟踪我呢?”夕儿看着我说。
我抬手捏了下鼻子道:“是呀!我也在想他为什么要跟踪你?似乎没理由。”
“所以嘛,”夕儿上前环抱着我的腰,仰脸笑看着我说,“是你太在乎我了,所以变得敏感了。是不是?见有男人离我近一点,你就会怀疑他的动机。”
“是这样么?”我捏着鼻子低头看着她道。
夕儿点头笑看着我说:“我想是这样呢。”
“那好吧!就算我太在乎你啦!”我看着她笑笑道。
“不过,”夕儿仰脸笑看着我说,“有安全意识,总是好的,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嘛!”
我笑看着她道:“咳!还是我老婆善解人意哈!别动!”我突然紧盯着她
夕儿反手动了动扎在脑后的发束,仰脸看着我说:“怎么了?”
我突然嘿嘿一笑,看着她道:“没什么?你今天的穿着令我吃惊!”
我低头看看她脚上的白色板鞋,她还没有穿袜子。
夕儿上上下下打量着自己,紧张地说:“这样……很难看吗?是不是有装嫩的嫌疑?”
我摇头,笑看着她说:“不,很阳光,很俏皮,又很……性感……”
“是吗?”夕儿蓦地勾下脸,轻声说。
“如果有什么嫌疑的话,恐怕只有卖萌的嫌疑了,嘿嘿”我接着看着她道。
“讨厌!”她扬手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