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电脑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口喝干了,又接连喝了两杯。
“咦?”曦儿转脸看着睡在铺上的夕儿,蹙眉问我说,“你床上是谁?”
我愣了一下,旋即抬手搔着前额,讪讪一笑道:“你姐……”
“我姐?”曦儿疑惑地看着我,眨着眼睛说,“我姐怎么在你铺上?”
崩溃!那你渴了,你敲我卧室的门做什么?客厅的茶桌上不是也有水么?
夕儿可能是因为羞耻,所以背对着我们,侧躺在铺上没有动,装睡着了。
我站在那里,讪笑地看着曦儿道:“是这样的,曦儿……你和你姐今晚都喝多了,我担心你们回家会遇到麻烦,所以把你们都拉到我这里来了……”
曦儿似乎想起来了,她“喔”了一声,看着我说:“这样喔……”
我点头,看着她讪笑道:“恩,这样安全一些。”
“那我也要睡在这里……”曦儿突然晃晃悠悠地站起身说,朝铺边扑了过去,“我要跟我姐睡。姐!姐!你睡着了么?”
夕儿依然背对我们侧躺着没动。
曦儿像小孩一样爬上铺,掀起被子一脚,先把脑袋拱了进去,尔后身子顺着脑袋拱起来的被子空隙慢慢朝里拱进去。
我擦!在隔壁卧室睡得好好的,干吗非要抢我的位置睡?
夕儿压根儿对我的情绪反应不感兴趣,她的身子已经钻进被子里头了,从外面看,被子被拱起一个大大的包。
曦儿在被子下面推她姐说:“醒醒!姐……姐,你醒醒呀!我们一起睡……”
一起睡就一起睡,你非要把你姐折腾起来做什么?
我走到铺边,俯身拍拍被子拱起来的部分,笑笑道:“别把你姐吵醒了。你要跟你姐一起睡,就乖乖睡在她边上就行了。”
曦儿的脑袋突然从被子上方拱了出来,抬手把眼前的头发拨弄到两边,看着我说:“你……干吗还在这里?你……要跟我们一起睡?”
拜托!亏你想得出来?
“我这走,这就走。”我抬手捏了下鼻子,看着她笑笑道,“你也早点睡吧,把被子盖好了。”
曦儿晚上睡觉有踢被子的坏习惯,有时候早上起床还要爬到铺底下去找被子。喝多了还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自己脱个光光。当然,有时候是被子踢她,她醒来后则要找铺。
曦儿在铺上躺下,拉过被子盖住身子,笑看着我,伸手拍拍她和她姐中间的位置说:“要不……你睡这里吧?”
崩溃!
我忙摆手,讪笑道:“好了。赶紧睡吧。我走了。”
说着我转身朝卧室门口走去。
“你去哪?”曦儿看着我说。
我笑笑道:“我到门口给你们站岗放哨。”
“行,”曦儿笑说,“有事我叫你。”
我笑笑道:“随时听候林小姐差遣!”
说着我伸手熄了卧室的灯,退出房间,随手带上了房门。
回到隔壁卧室,我爬上铺,背靠床头,点了支烟吸了起来。
想起跟夕儿未竟的欢爱,我并不觉得有丝毫的悔意,反而内心更坦然,更安定,仿佛事情本来就该这样的。
常言道好事多磨,说得没错,我希望能在最合适的时机,把夕儿从女孩变成女人,变成我顾阳的女人,我的妻子!不必猴急!以后有的是机会!
我又想起曦儿,想起她醉酒后孩子般的可爱举动。
又哭又笑,似醉非醉,似醒非醒,像是故意在玩闹,可又不全像。
我的嘴角牵扯了一下,无声地笑了笑。
一个哈欠突如其来。
我伸手拧灭了烟蒂,熄了罩灯,躺下。
被窝里还暖暖的,枕上还有曦儿身上的香味儿,当然,也有一股浓烈的酒气。
在黑暗中,在视觉减弱的情况,嗅觉与听觉却变得异常地灵敏,枕上的芬香与酒气在我周围袅袅绕绕,我被包围在其中,慢慢地失去了意识……
……
跟柳青见过面之后,不知道怎么回事,郝建的心里很有些不是滋味。
他想喝两杯,于是就近拐进了前面的街巷,走进一家很有特色的小酒吧。
郝建坐在吧台前的高脚凳上,独自喝着伏特加。酒吧放着一首英文歌,他不喜欢听英文歌,但却熟悉许多英文歌,这是常年泡酒吧的获益!
“时光虽流逝,
对你的爱恋却与日俱增,
我想,在卡萨布兰卡,
一定会有许多破碎的心……”
这首旋律忧伤的英文歌,此刻正应了郝建心中的情绪。准确地说,应该是这首伤感情歌正应了柳青带给她的情绪。
现在的柳青,在郝建心中幻化成了一个悲伤的符号,哪怕她就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她心中的悲哀也会源源不断地从她的眼睛里满溢出来。
虽然郝建从来都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男人,但是他的情绪一样都不少,只是他不喜欢也不习惯把内心的情绪溢于言表,他更习惯用恬不知耻的贱笑来掩饰内心的情绪。
在这一点上,他跟顾阳不一样,顾阳是一个不太擅于掩饰自己内心情感的男人,当然,他也从来不想掩饰什么。他就是一个大男生,喜欢与厌恶,爱与恨都会在他脸上在他眼睛里表露无遗。
郝建很容易就能想见,如果顾阳知道他一直还跟柳青保持着联系,如果他知道柳青的全部事情却一直在隐瞒他,顾阳一定会杀了他!
而现在柳青已经来滨海市了,虽然她一再向他保证不会让顾阳发现她的存在,可郝建的心还是有些忐忑不安。
一边他答应了柳青,关于她的事,他绝不能告诉顾阳。一方面他作为顾阳最好的哥们,却一直对他隐瞒着一件天大的事情。
郝建感觉有一块沉重的巨石压在他的心头,他知道总有一天,顾阳都会知道全部的真相,他知道总有一天顾阳会捏起拳头把他揍得满地找牙,可他现在仍然没勇气对顾阳说出柳青的苦衷。
因为他答应过柳青,他不忍心违背跟一个可怜女子的约定!
手机响了,郝建不情愿地拿起来,吼了一嗓子道:“谁啊?”
手机那头怔了一下,尔后大声说:“要死呀!那么大声!”
“是要死了!”郝建没好气地粗声道。
蓝英姬在手机那头“咯咯咯”笑了起来:“怎么啦?情圣先生!不会这次在哪个石榴裙下栽倒了吧?”
郝建把手机从左手换到了右手,缓了一缓语气说:“是你呀!我当是谁呢!”
“怎么?不想听我电话?”蓝英姬在手机那头娇声说。
来的正是时候,正想找个妞发泄下情绪!
于是郝建转而坏坏一笑道:“这话从何说起,我是千盼万盼你的电话呢!呵呵!”
“是么?那你现在在干吗呀?”蓝英姬轻笑着说。
我笑了笑道:“在买醉呢!”
“在酒吧?不是又在吊妹子吧?咯咯咯……”蓝英姬在手机那头嬉笑着说。
我道:“呵呵!我又不是刚从号子里放出来,哪有那么饥饿?”
“那是为什么呢?”蓝英姬娇声说。
郝建笑笑道:“因为想你,又等不到你的电话,所以借酒消愁啰。”
“呃,这样呀,”蓝英姬轻笑说,“那需要我过来陪你喝一杯么?我的大情圣!”
郝建捏着酒杯在眼前微微摇晃着,笑道:“那就要看你是不是方便啰?”
在郝建听来,她那话无疑是“那需要我过来陪你打一炮么?”
“能陪情圣先生喝酒可是我的荣幸哈!。告诉我你的位置!我马上就到!”蓝英姬在手机那头笑问。
郝建说出具体地址。
蓝英姬在手机那头柔声说:“亲爱的!等我!我十五分钟之内赶到!”
挂断了电话,郝建无声地笑笑,心想现在的女人,为什么个个脸上都写着“求糟蹋”呢!这些年他游戏花丛,玩了不知道多少女人,坦白说,他自己都觉得有些疲惫了!
那些女人,纵使她们长相不同,三围不同,可是一到铺上,郝建感觉都是一样的!只是因为对方的胖瘦而手感略有差别,只是因为先天或后天的原因,她们下面那东西松紧不同而已。
每次跟那些女人搞完,他都习惯性地想起那句话,“女人有什么魅力?无非就是一堆肉加几个器官嘛!”
这个时候,他就觉得躺在身边的女人无比恶心,像一堆软绵绵的散发着异味的海中浮游生物!可是这种感觉持续时间不会太久,通常一个礼拜之后,他的身心就会再次痒痒起来。
这个时候,他又怀着无比高涨的情绪,使用他多年积累起来的泡妞伎俩,像个猎人一样开始追逐新的“猎物”。
郝建知道他的性别依然是男的,他的爱好依然是女的。他像个瘾君子一样,对女人的毒瘾定期间歇性发作。高兴的时候他要找女人,烦恼的时候他要找女人,不高兴不烦恼的时候,他仍然需要女人。
他离不开女人,但女儿对他而言,也只是他内心情绪流动的一种载体。
十分五种后,蓝英姬果然风尘仆仆地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