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曦儿满脸神往地说:“其实,我特羡慕女妖岛,奥古斯都大帝都愿意牺牲那么多,只为得到她,还在岛上不离不弃地陪她度过了整整十个春秋呢!”
“有什么可羡慕的!”我笑看着她道,“她是女妖,你是妖女,彼此彼此!”
“什么嘛!讨厌!”
她竟然冲我发嗲,还扑上来,伸手猛掐我的胳臂,直痛得我喊求饶,她才善罢甘休。还不承认自己是妖女?简直就是魔女!
我们是第二天下午飞往法国巴黎的,在飞机上,我看到了那枚漂亮的钻戒,那只一直戴在她无名指上的钻戒,而且林曦儿向我讲述了关于那枚钻戒的故事。她说那是她男朋友卢卡斯赠送给她的,当时连同这枚钻戒赠送给她的,还有山盟海誓的诺言!
只是如今只剩下这枚钻戒了,那些海誓山盟都已随风而去。就像一个被掏空了灵魂的人,爱情只剩下一副枯槁的躯壳。
曾经有多少美丽幸福的爱情,在经受时间与物质的双层打击后,空留一具枯槁的躯壳?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可有多少人为了爱情,宁愿死无葬身之地呢?
林曦儿告诉我,她这次去巴黎的目的就是要再见卢卡斯一面,当面质问他到底还爱不爱她?如果不爱了,她就把戒指还给他,如果还爱她,就不要让曾经的海誓山盟都变成一个可笑的讽刺对白!
我问她,你以为他还爱着你么?
林曦儿摇头不语,紧呡双唇,眼眸里闪过一缕一缕地痛楚
其实,我知道,她,不远万里来到巴黎,只是想得到一个清楚的答案!她只是想得到一个他亲口对她说出的答案。解铃还须系铃人!继续还是终结,林曦儿自己无法决定,儿卢卡斯能帮她作出这个决定!
要让一颗爱着的心死掉,比让她的生命死掉,或许要更困难。
爱着的人总会遭遇智商的滑铁卢,即使对方绝情地说出了分手,我们依然对他念念不忘,我们依然不甘心不死心,我们依然会抱持着侥幸的心理,傻傻地期待对方的回心转意。即使是像林曦儿这么强势的女人,在爱情面前,她都只是一个俘虏!
不光林曦儿,我也是!
1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巴黎的戴高乐。
我们入住的是著名的L-hotel酒店,这是一家4星级酒店,位于历史悠久的圣日耳曼购物街区。
这家酒店之所以世界著名,是因为它跟一个世界名人休戚相关,那个人就是英国文豪王尔德。
王尔德于1900年11月3日因脑膜炎死于这个酒店的16号房内,终年46岁。
“我和墙纸决斗,不是我死,就是它亡。”
临死前,他在这家酒店的墙壁上写下了这句话。
我中学时代就读过王尔德的书,那唯美主义的典范之作,是极致之作,语言优美到了极致,思想纯真到了极致!
我喜欢王尔德是因为他的才华,也因为他特立独行的个性,我还记得他的许多名言名句,最耳熟能详的莫过于“我能抵抗一切,除了诱惑”。还有诸如“人真正的完美不在于他拥有什么,而在于他是什么。”
以及“一生只爱一次的人是肤浅的,他们把那叫做忠贞不渝,我却叫做习惯性懒惰或是缺乏想象力。情感生活的忠贞不渝就如同智力生活的一成不变一样,简直是承认失败!”
林曦儿说她是第三次入住这家酒店,当然她并不认识王尔德,她住这个酒店是跟这家酒店的人性化服务有关。
她向我介绍说这酒店设有一个土耳其浴室和蒸汽浴室以及带一台平面电视和DVD播放机的巴洛克风格客房。每间客房都配备了一个迷你吧以及一个iPod基座。所有空调客房都设有一个休息区和一间更衣室,并提供免费网络连接。酒店每天早晨提供欧陆式早餐。L-hotel酒店距离卢浮宫有700米,距离PontNeuf地铁站有10分钟步行路程,还提供前往加尼叶歌剧院的连接。
开了房间,搁下随身带的旅行包包,在房间里稍事休息后,我们决定出发林曦儿约了卢克斯在左岸咖啡馆见面!
我们走向电梯间,我挤兑林曦儿说:“我猜你前两次住这家酒店都不是一个人吧?”
她挑眉看着我说:“跟你有关系么?”
“是跟那个法国帅哥卢卡斯吧?”我道。
我心想,既然她男友是一个男模,那肯定很帅气,而且身材很好吧?
“凭什么告诉你?”她白我一眼说。
我摸了一下鼻子笑道:“你不说,我也知道,指不定你们还去土耳其浴室里洗了个鸳鸯浴呢!”
林曦儿傲慢地扬起下颌,盯着我说:“是又怎么样?反正不是跟你就成了呗!”
我笑道:“你想跟我洗鸳鸯浴,我还得考虑一下呢!”
“臭美吧你!”她哼声说。
“错,这是男人的自信!”我笑道。
“是自恋吧!”她没好气地瞟我一眼说,“我最讨厌男人自恋了!”
“‘自恋是一个人一生浪漫的开端’,诗人王尔德说的!”我看着她笑道。
林曦儿不以为然,嗤笑着说:“我看自恋是一个人一生散漫的开端吧!”
出门之前,林曦儿已经换上了另一条色彩明丽的碎花绸裙,还特意戴了一对漂亮的土耳其大耳环。
一米七的模特身材,婀娜苗条,白皙的皮肤,小巧立体的脸孔,一头黑亮的秀发,还有那双澄澈的大眼睛。我不得不说,她毫无疑问是一个浑身散发着迷人魅力的大美人。
我们先去了圣日耳曼购物街,林曦儿为我添置了一套地中海风格的服装,色彩也很明丽,还配了一副茶色太阳镜。
然后我们就直奔“双偶”咖啡馆。
林曦儿已经约了男友卢卡斯在那里见面,我知道这是她此行的主要目的。当然,我也很想去这家咖啡馆,我的目的是想体验其中浓厚的人文气息。
巴黎,这个世界的世上之都。一个可以看时间曼舞的城市,一个可以在这里找寻自我存在的城市。而现在,她就在我的面前,触手可及了。
塞纳河,穿过巴黎城,将巴黎分为左岸和右岸,在巴黎,左岸的概念不只是一个区域,而更是代表一种生活模式,穿衣打扮风格或是某种社会作风。左岸的咖啡馆也由于被文人墨客经常光顾而出名。
“双偶”咖啡馆位于圣日尔曼德培广场,在城里最老的Saint-Germain大教堂对面。
双偶咖啡馆在巴黎文化界一直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哪怕是兵慌马乱的年代里这里仍然是一幅生气勃勃的样子,这里聚集着众多有名的思想家、哲学家、小说家,当时已经成为魏尔伦与马拉美、兰波这些具有争议而有名的象征派诗人们喜欢光顾的地方。
我和林曦儿一前一后走进这家巴黎最老最有个性咖啡馆之一,店堂的摆设,除了墙上两个怪相的“东方”瓷偶以外,没什么讲究,老椅子的木头虽然油亮,样子还显得十分粗笨。
而且,这里的服务员保留着传统的黑白制服,服务得轻松自如,偶尔来个幽默,面对陌生的客人也像老朋友般对待,气氛通常都热闹非凡。
店堂外支着太阳伞,有人坐在太阳伞下喝着咖啡闲聊。
林曦儿还告诉我,不要拿“双偶”咖啡馆装修上的朴实,而以为来“双偶”的都是寻常人等,或者是不懂门路的旅游者。此店不靠顾客赚钱。
在这里,随随便便晃进门来的,都可能是个人物。也许挤在你旁边桌上抽烟斗的人很可能是本城大报主笔,而那个坐在怪偶下面,打开夹满标签的大部头书,边看边露出一种自嘲,在书上用铅笔写着什么的瘦高个男人,说不定是著作一卖几百万册的法国当红作家……
林曦儿要了一杯CafeDeuxMagots,3.6欧元,我要了一杯更浓一点的EspressodesDeuxMagotsdouble,七欧元,据说这很可能是左岸最贵的,也是最好的咖啡!
我问林曦儿为什么不要我这种最贵的,而非要相对便宜的3.6欧元的CafeDeuxMagots呢?她讥笑我说:“是你不懂!乡下佬!我这种咖啡是咖啡机做不出来的,这是本店的招牌咖啡,懂么?”
我吐了一下舌头,自找没趣,索性低头咬一大口三明治,边吃边喝边看。
双偶咖啡馆左手边是法国最著名的品牌专卖店LV,大幅的橱窗贴画却是中国龙。右手斜角是珠光宝气Carltier,人影晃动。对面的肃穆的教堂,平和切从容地俯瞰这商业世界的包围。
双偶咖啡馆斜对面还有家叫做BrasserieLipp的咖啡馆,据说是是萨特、波娃和他们的存在主义朋友们高谈阔论的地方。毕加索也是常客。钱钟书与太太杨绛在这里的时候,是否也来此喝一杯咖啡或者红茶呢?
殿堂内,柔和的灯光照着过去七十年未曾改变的桌椅墙地,恍然间,在灯光和烟雾,你可以看见五颜六色,各具形状的思想在随意流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