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八章 人小鬼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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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几只削好的红色铅笔整齐地摆放在底部……上小学的时候,她总是不会削铅笔,而他总是准备好满满一笔盒削好的铅笔给她,正是这种红色的铅笔伴随着她的全部童年。

  一张素描纸,打开来,上面是极粗劣的铅笔素描,还有一只红色的五角星……这是她上初中时,初学素描时,拿他当模特,她还记得当时她曾经说过,司皓哥哥,要是你能够穿上军装,一定很帅很帅。

  几张发黄的照片,她用过的发卡,还有一些她自己第一次送给她的生日卡,以及最后送给的生日礼物剃须刀,所有的这一切,每一件都记录着他跟她走过的每一个点滴,他全部都收集起来了。

  看着看着,夏言馨的双手在不停地发抖,她从来不知道,楚司皓为她做了这么多……

  最后,在小盒子的底下,发现了一份文件,打开来,正是一份离婚协议书,右下角的地方已经签好了楚司皓三个字,看日期,竟然就是他们办理结婚证的同一天,也就是说,在他们结婚的时候,他早就已经给了她自由,他从来都没有约束过她。

  看到这里,夏言馨的热泪夺眶而出,她抱着那份文件无法抑制地失声痛哭。

  一双手轻轻地拍在了她的后背上。

  她惊跳起来,急忙转身,“司皓哥哥……”

  脱口而出的话说完之后才知道错了。

  不是楚司皓,而是龙煜天……龙煜天深邃的眼底有着明显的担忧,“我看到你一个人半夜跑出来了,所以跟了过来。”

  夏言馨流着泪,将那份离婚协议书递到了龙煜天的面前。

  龙煜天没有接,而是展开了双臂,将她紧紧地搂到了怀里,“我看到了,我都看到了……别难过,我会一直陪你在身边的。”

  回来的车上,夏言馨揉压着太阳穴,也许是流泪太多的缘故,她的头很痛。

  “龙煜天……”

  “嗯?”

  “带我去看看楚司皓!”

  龙煜天陡然刹住了车子,眸光疑惑地看着她,“什么意思?”

  “我说……他去世以后,我没有参加他的葬礼,也没有去他的坟前奠拜,我想,我该去看看他。”夏言馨认真说道,她始终觉得那是楚司皓托梦给她的,不然她也不会知道他早已经签好了离婚协议书。

  “现在是凌晨二点,你明天还要去公司,回去好好睡一会,改天再去!”龙煜天发动了车子,眸光凝视着前方,脸色不太好看。

  夏言馨望向车窗外面,天空仍旧一片漆黑,是啊,天都没有亮,的确不太适合去墓地……

  不知何时起,天空突然下起雨来,那细密的雨丝就像夏言馨心底的哀思……司皓哥哥,如果真的有天堂,你在天堂一定要快乐,幸福,还要有一个爱你的女人伴你一生。

  第二天清晨,金世珠宝集团……

  “董事长,有一位先生想见您,他没有预约,我劝他明天再来,他又不肯离去,在客厅里坐了很久,真是个很奇怪的人。”

  夏言馨才走进公司,前台接待便是匆匆过来汇报。

  夏言馨侧过头,向着会客厅的方向瞟了一眼,隔着透明的玻璃,看到一道笔挺的身影,他穿着有过时了黑色长风衣,过长的兜帽遮住了他的脸部,身后背着一个奇怪的长盒子……

  夏言馨微微勾唇而笑,这不正是失踪多日的夜煌么。

  夜煌这个家伙向来是来无影去无踪,在雷家别墅寄住了一段时间,后来突然消失……现在又突然冒了出来。

  “这个人藏头遮尾的,看着像变态,要不要去报警?”前台低声道。

  夏言馨摆了摆手,笑道,“不用了,他还真是变态……不过,不是坏人,他是我的朋友了。好了,你去忙吧!”

  在前台诧异的目光中,夏言馨向着会客厅走去。

  莫尼卡将车子停在了路边,开门,伸手准备抱Kimi,Kimi却是推开了他的手,自己从坐椅上面遛了下来,动作利索地下车。

  冲着莫尼卡骄傲地笑道,“我是男子汉,我不要抱抱,我要自己走!”

  莫尼卡被逗乐了,关上车门,转身追了上来,小家伙,越来越有志气了。

  春天福利院……莫尼卡抬头看着这些年头的招牌,这地方在老城区,大门开在小胡同里,很僻静,来往也不见几个人影。

  “砰砰砰……”

  Kimi用脚踢着紧闭的大门,发出咚咚的声音,过了很久,才有一个女人探出头来。目光盯在Kimi的脸上看了一会,又看向Kimi身后的莫尼卡。

  “你们找谁?”

  Kimi心中一乐,他已经认出了这女人就上次强逼小梅兄妹俩的那个,当时被小狼刺了一刀,没有想到居然还活得好好的。乐的是,这女人没有认出Kimi来。也难怪,当时Kimi是蹲在垃圾桶里躲出来的,全身都脏兮兮的,小脸也被弄得污七八糟,再加上当时又是天色微亮,是不好看清楚。而且现在,Kimi穿着一身气派的小西装,光亮的皮鞋,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小脸蛋漂亮可爱,人见人爱,谁也不会把他跟那天的小邋遢鬼联系在一起。

  “我们找……”

  “我们是来收养孩子的,听说这里有很多孤儿,我家主人他想收养一个乖巧的女孩,价钱不是问题。”

  Kimi刚刚开口,莫尼卡便抢先说道。在没有抓到证明之前,最好不要打草惊蛇。Kimi机灵地冲着莫尼卡笑了笑,也很配合地不说话了。

  “我们这里是福利院,又不是卖孩子,您说的价钱是什么意思?”女人将门缝开大了一点,将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到了莫尼卡的身上。

  “是这样的,我家主人……是有身份和地位的,如果收养成功,当然是要答谢你们对孩子的关照。主人说了,只要孩子好,起步会在一百万以上。”莫尼卡淡定地说道,随手拿了一张名片给她。

  那女人也是极有眼色的,她从莫尼卡的衣著打扮就猜到了对方的来历绝非普通小户人家,接过名片之后脸色稍有些变化。

  又警惕地看着Kimi一眼,“那这个小朋友是什么意思?”

  “他是我家的少主,主人的意思是先让他来挑挑,因为收养的孩子要跟少主和得来,所以带他一起过来了。”

  那女人犹豫了一会,“这样吧,你们先在外面等一会。我进去跟我们院长说说,然后再答复你。而且收养这种事情,不是说办就马上能办的。”

  “明白,我们在就在外面等!”

  那女人随后关上了门,大约过了十几分钟,那女人便又打开了门,“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最近查得太严了,我们不敢贸然行事……”

  莫尼卡表示理解地点头。

  在Kimi和莫尼卡进门之后,那女人还探着身子出来张望了一下,然后才又将门关上。

  穿过一道院子,又进入一道大门之后,这才看到了孩子们的身影,阳光下,将近十来个女孩子正在安静地做十字绣,大的约摸十七八岁,最小的才刚刚学会刺绣……跟其他福利院不同的是,这些孩子长得个个都很水灵,清秀,健康,而且全部都是女孩,留着秀美的长发。

  那女人一边走一边介绍道,“这里的孩子都是干净,不像其他地方那样歪瓜裂枣,而且她们都很健康,我每年给她们体检,打预防针,提供给她们好吃好喝的,还教她们识字。”

  莫尼卡站了一会,突然问道,“这些孩子不会是被拐骗来的吧?”

  那女人脸色立即就变了,警惕地说道,“你是什么意思?”

  “哦,我的意思是说,这些孩子这么健康漂亮,家里人怎么舍得抛弃?”

  “这,这……这些孩子们被遗弃的时候都是刚出生,长得美长得丑的,家长哪看出来啊,还不都是一个样啊!要真是自己养这么大了,当然也舍不得扔掉了。再说了,现在很多失足少女在上高中,大学就乱搞男女关系。生下孩子怕担责任,就扔了。实不相瞒,我这里有好几个孩子都是未婚少女产子,她们怕丢脸会将这事瞒一辈子。你也不用担心将来孩子的父母会来找,妥当。”

  莫尼卡大略地瞟了几眼,又随意地问道,“如果没有合适的收养家庭,你们会把这些送到哪里去?”

  那女人一怔,脸色明显有些不太高兴了,“当然是我们一直养着,等她们十八岁了,自己会工作了,就自己养活自己呗。”

  “嗯……你们老板呢,我想跟他谈谈!”

  那女人见莫尼卡的心思似乎不在这些女孩身上,顿时又防备起来,“我们老板在外面出差,他很少回来的。您要是看中哪个孩子,跟我说一声就可以了。”

  莫尼卡左右看了一下,突然压低了声音道,“实不相瞒吧!我们老板开了一个娱乐城,急需十多岁的幼女……我们不买孩子,根据销售额给你们提成。我们接待的都是特殊客户,价格非常高,只是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做这笔生意。”

  那女人脸色微变,“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我们不做,你不收养孩子来做什么,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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