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
已经整整五天过去了
这五天以来,朝堂的百官们可算是知道了皇上的不好惹,所有人都知道皇后失踪了,有人高兴,有人蠢蠢欲动,还有少数人担忧。
趁这个功夫,原本被狠狠训斥过的百官再次开始上奏,什么皇上后宫空虚,什么后宫不能一日无主之类的话,说到底无非就是要把自家的女儿送到后宫里,好巩固自家的地位。
容恒第一次在朝堂上动了雷霆之怒,如果不是朝堂中的几个老人拦着,他差点把带头上奏的温太傅直接斩首示众
经过这一次,百官们算是看出来了,皇后娘娘就是皇上的逆鳞,完全的不能碰触,这些天,宫里的不少宫人猜测皇后可能遭遇了毒手,这话被皇上不小心听到,直接被砍了。
这话传到百官们的耳中,他们哪里还敢放肆,老老实实的再也不敢掀起什么风浪了。
这一日,容恒又带着满身的风霜和疲惫从宫外回来,九门提督几乎把所有嫌疑人等都给抓了起来,他每日都会去认令,他每一日都是怀着满满的希望出宫,再带着满满的失望回宫。
大雨已经不下了,天空转而开始飘起了鹅毛般的大雪,他回到fèng宸宫,挥退了宫人。偌大的宫殿,缺了一个人竟然显得如此的空荡,他疲惫的伏在床上,大床上似乎还有她残留下的气息,如此熟悉。
容恒心里前所未有的空,他伸出手,似乎想抓住什么,可手中却只有空气。
“容恒,我想跟你一起过年呢……”
耳边似乎还响起那天她跟他说过的话,他是怎么保证的呢,十五天就把她接回宫,可就是这么短短的几天时间,一切都已经变的物是人非了。
几乎把整个京城翻了个底朝天,可还是一点都没有秦惜的下落。
媳妇……
媳妇你在哪里……
仿佛是回应他的想法,突然有脚步声从宫殿的门口传了过来,尽管明明知道不可能,可容恒还是以最快的速度从床上一跃而起,向着宫殿门口冲去。当瞧见门口的人时,他愣愣的停住脚步,苦笑不已。
他就知道,不是他的媳妇。
“恒儿……”
出现在fèng宸宫门口的不是旁人,正是如今的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瞧见容恒眼底里掩饰不住的失望,心里也不好受,他转眸看着他半湿的衣裳,心里酸涩难言。伸手握住容恒的手,他的手也是一片冰凉。才短短的五天时间,她的恒儿就跟变了一个人一般,整个人瘦了一圈,下巴越发的紧绷,一双眼里全都是红血丝。太皇太后拉着他的手进了大殿,大殿中没有少地龙,也没有点火盆,宫人们也被遣散了出去,因此显得格外的清冷冰凉。
太皇太后心里又是一酸。
她拉着容恒坐在大殿里的凳子上,自己也由着庄嬷嬷扶着坐在了容恒的对面。此时的容恒双目有些空洞,整个人跟丢了魂似的。太皇太后忍不住低声道,“恒儿,你……是不是怪奶奶了?”
容恒指尖微微一顿,抿紧了嘴唇没说话。他这两天一直在想,如果奶奶没有让他册妃,就不会惹恼了惜儿,惜儿也不会搬出皇宫,如果是这样结果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可是他明白,这些全都是他自己为了自己好过才编造出来的理由,就算媳妇没有搬出皇宫,以那样的情况,被抓走也只是迟早的事情。他恨的是楚容,他和媳妇明明过的好好的,他非要上来插一脚。他也恨自己,为什么百密一疏,没能护住她
“恒儿……你果然是在怨奶奶……”
容恒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就瞧见太皇太后泫然欲泣的模样,他心下苦涩,却还是轻声安慰她,“奶奶……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媳妇她被人掳走,是我没有照顾好她,是我的疏忽,就算她没有搬出皇宫,也一样会是这个结果……”
太皇太后看他颓废的模样,心中又是心疼,又是有些恨铁不成钢,她伸手握住容恒的手,语重心长的道,“恒儿啊,奶奶接下来的话可能不太好听,但是还是希望你能认真考虑一下。惜丫头被人给抓走了奶奶心里也不好受,可是这事儿既然已经成了事实,那我们再伤心能有什么用?依奶奶看……惜丫头现在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奶奶”
“我知道这话你不爱听,可是奶奶说的也不是没有依据的,如果别人把她给抓了是为了要挟你,那不用你掘地三尺抓她的人也该跟你提条件了,可到现在还没有一点动静,恐怕就是出了事情。奶奶知道你跟她的感情很好,但是也不能不接受这个事实啊。恒儿,你一直都是奶奶最疼爱的孙子,奶奶最心疼的就是你,奶奶也看不得你这个模样,惜丫头她再好也只是一个女子,你伤心归伤心,却也不能伤了自己的身子骨,过些日子奶奶会给你安排些女子进宫,有了旁人……兴许就没有那么难受了。”
“奶奶”容恒心里乱糟糟的,他毫不犹豫的从太皇太后的手里抽出手来,头一次用谴责的眼神看着她,“惜儿现在还下落不明,您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她是我容恒的妻子,唯一的”
“可是她……”
“她不会死,不会”容恒红着眼睛,他心里窝了一团火,猛地从凳子上起了身,一刻也不想再听到这样的话,“奶奶,您究竟想怎么样,难道非要让我也变成容厉云那个模样您就高兴了吗惜儿对我来说不只是一个女人,她是我的妻子,是我孩子的母亲,是我最爱的人。奶奶,别人谁都能说她出事了,可是就是你不行,您是我最后的亲人了,为什么不能试着理解我一点?我要首先是容恒,然后才是这个皇帝您怕我专宠惜儿一个人乱了朝政吗?难道您最自己最疼爱的孙子竟然连这么一点的信心都没有吗?惜儿她也不是惑乱朝纲的人”
太皇太后十分伤心,她明明是为了恒儿好,她只是不想看到他伤心而已啊。
她捂着胸口,摇摇欲坠。
庄嬷嬷见此慌忙扶住她,拼命给容恒使眼色,“皇上,您别说了。”
容恒看太皇太后脸色苍白下来,心里微微一软,他拼命的压抑心头的火,深吸一口气上前扶住老太太,“奶奶,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但是恒儿真心的求求您,以后不要再跟我说这些话了,您这话是诛恒儿的心啊”
“恒儿……奶奶都是为了你好……”
“我知道,但是我真的不需要这种好。”容恒大手一挥,烦躁的道,“奶奶,这到底是怎么了?您怎么变的恒儿都要认不出来了,难道恒儿做了皇帝在您看来幸福就不重要了吗”
“奶奶只是想让你轻松一点……”
所以才让他选妃,她也只是知道前朝的事情太多,压力太大,如果选妃了之后尽可以让她们自己去斗,历朝历代都是这样的啊。
太皇太后觉得很伤心,她真的很伤心,她最疼的孙子现在竟然用这样谴责的口气跟她说话,她真的很难接受。
历朝历代的皇帝都是这样的,他知不知道如今这样独宠秦惜一个,现在是挺好的,可等他以后不喜欢秦惜了呢,现在的所有宠爱到时候都会变成那些妃子们针对她的理由。
与其如此,还不如从一开始就表现的大度一点,雨露均沾,这样不是更好吗。先皇为什么那么喜欢沈氏却没有把他接进皇宫?就是为了保护她不让后宫的那些女人们伤害她。
可是既然秦惜已经嫁给恒儿了,这一点就改变不了了,所以她让恒儿平衡关系……这难道也错了吗?
太皇太后瞧着容恒充血的眼睛,心里一阵阵的发疼。
“奶奶,如果您真的是为了恒儿好,就求您祈祷着恒儿能把媳妇给寻回来……如果她没了,恒儿也活不下去了。”
太皇太后倏然一惊,“你说什么?”
“如果媳妇没了……恒儿也活不下去……”
“啪”
容恒话还没说完,就被太皇太后重重的甩了一巴掌,他被打的偏过头去,脸上瞬间浮起了鲜红的手掌印。
庄嬷嬷一惊,伸手拉住还要再打人的太皇太后,惊慌道,“太皇太后您这是在做什么,您眼前的人是皇上,是您最疼爱的孙子啊”
“我知道,我打的就是他”她铁青着脸色,浑身颤抖,瞪着容恒,恨其不争的道,“为了一个女人就说要寻死觅活,我今天非要把他打醒不可”
容恒呵呵的笑出声来,声音苦涩的让太皇太后都愣了一愣,容恒安静的转过头来,仿佛方才被打的人不是他。他眼神无波的看着太皇太后,抿紧了唇道,“奶奶,您就当自己的孙子没出息吧。我活了二十四年了,这二十多年,给过我温暖的人除了您和娘亲,就只有韩子玉和惜儿了,她是唯一一个恒儿痴傻的时候不嫌弃的人,也是唯一一个在那种时候给了恒儿所有爱的人。如果不是为了更好的保护她和孩子,恒儿根本不屑于做这个皇帝。您知道我和媳妇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吗?是能有朝一日找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游山玩水,她织布我耕田。您别用这样震惊的眼神看我,恒儿说的都是真的,这辈子起起伏伏生生死死全都经历过了,最大的愿望就是平淡和安稳,所以她不只是一个女人而已,她是恒儿这辈子温暖的信仰您就当恒儿没出息吧,做不了您心里的那个皇帝所以……奶奶,这是恒儿最后一次跟你说这件事情,这后宫之中只会有一个女主人,她的名字是秦惜”
太皇太后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温暖的信仰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秦惜之于恒儿,竟然是这么重要的存在。她瞪大了眼睛,还有些没办法笑话她听到的话语。
大殿门口传来吕公公的声音,“皇上……吏部文选清吏司求见”
吏部文选清吏司不是旁人,正是孙远扬。
容恒浑身一震,这几天孙远扬告病在家,实际上一直在寻惜儿的下落,此时他进宫,难不成是有了线索?
他再也顾不上其他,匆匆而去。
太皇太后瞧着他离去的背影,目光许久都没有收回来。大殿的大门被打开,有雪花随着风飘落在殿内,只是瞬间的功夫就融化成一点点的水迹。
她看着那飘零的雪花,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十几岁,愣愣的看向庄嬷嬷,“庄嬷嬷,真的是哀家多管闲事了吗?”
庄嬷嬷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叹息道,“太皇太后,皇上的意思不是您多管闲事,您从小疼皇上到长大,皇上心里哪里能不知晓?皇上若是不在意您的想法,哪能让皇后娘娘搬到大学士府去住?说起来还不是为了让您想通。皇上也是老奴看着长大的,是个难得的孝顺孩子,说实话,老奴知道了皇上是先皇的孩子之后更是觉得他不容易,这一生之中有几个是真心实意对他好的呢?老奴倒是很高兴皇上碰到了皇后娘娘,否则的话皇上现在变成什么样子谁都不知道,有了爱心里才有那么多的顾虑啊。”
太皇太后愣住,久久不发一语。
庄嬷嬷也不敢再多说,太皇太后跟她再亲近,她也只是个奴婢,话到了点子上也就行了。
好半晌太皇太后才苦笑不已,她呼出一口浊气,叹息道,“这些道理你都知道,哀家这个老太婆竟然完全没想明白。”
“您老是当局者迷呢。”
庄嬷嬷说的对,如果没有秦惜出现在恒儿的生命里,恐怕他的生命中全都是恨了,那样的皇帝对大远来说绝对也是灭顶的危难。
她叹口气,苦笑,“我这个老太婆都两只脚埋进黄土里的人了,竟然还……算了,现在都是年轻人的天下,哀家又何必掺和这么多。我现在只希望能尽快把秦惜给找回来,要不然恒儿还不知道要受多少折磨……”
庄嬷嬷松口气,可算是想明白了,她轻声道,“皇后娘娘一定能平安回来的。”
“……但愿吧。”
……
容恒飞速赶到了勤政殿,他刚到大殿顾不上身上落了满身的雪,看到孙远扬便问,“有惜儿下落了吗?”
“没有”
容恒的目光瞬间黯淡下来,连带着脚步也沉重了许多。
“那你进宫是什么事情?”
“皇上,请开城门吧”
“什么?”
“把城门打开吧。”孙远扬拱手,沉声道,“臣和九门提督带着人差不多把京城翻了个遍,家家户户都给搜索了一遍,可还是完全找不到皇后娘娘的下落,再关着城门恐怕会引起百姓们的恐慌。”
容恒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媳妇失踪的当天他去了城门口,当时只是让九门提督的人加强了防卫,可是却没有找到人,他心里慌的厉害,干脆下令让人把城门给管了,这样一来,没有人能进出京城,也不会有人把媳妇给带出京城。
可五天下来,京城都彻彻底底的搜了一遍,却还是没有媳妇的下落。
他冷着脸,好半晌才摇头,“不行,不能开城门,万一城门打开了,他们把媳妇带走了怎么办?”
“皇上,引蛇出洞”
“不能这样引”
“可是这样僵持下去根本就不是办法,百姓们已经怨声载道了,楚容的人既然有本事把皇后娘娘给抓走,肯定在京城中有什么密道,既然是动了手,肯定就是有了应对的措施,如果他们一直在密道里藏着,城门能关三五日,却不能关一两个月。与其这样还不如赌一赌,打开城门,兴许楚容的人以为咱们放弃了,会铤而走险的从城门口想办法离开,这样咱们的人在暗中也能逐一排查。”
容恒冷着脸沉默着。
他也知道孙远扬说的的确是个好办法,可是他害怕,在京城他还能一一排查,可出了京城他就不敢保证了,大远那样大,要想找一个被人藏着的人何其困难?所以他不敢赌,也不想赌。
“皇上,楚容的人把皇后给抓了,应当没有生命危险,可是咱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拖延。楚容的人来了,总不可能是楚容亲自来,到时候若是逼急了人,皇后娘娘免不了要吃苦头。更何况……娘娘已经怀胎快七个月了,还有不到三个月就要生产,这种时候若是拖的久了……到时候若是生产……”
他没有说完,但是他知道容恒能理解他没说完的话,惜儿的身子比不得旁人,他们有时间跟那人耗着,可惜儿不行。她肚子里的孩子一直都是他和容恒的隐忧,若是惜儿已经落到了楚容的手中,楚容为了保住惜儿的性命,肯定不敢强行的堕胎,月份太多的孩子,堕胎极有可能一尸两命。
所以楚容肯定会等到惜儿生产之后,楚容能为了惜儿做到这一步,为了威胁容恒也好,或者是为了牵制苏荣景也好,再或者是单单纯纯的为了惜儿这个人,他都不可能铤而走险,一定会想尽办法保住惜儿的性命。
可是现在……惜儿不在他们的身边,也不在楚容的身侧,这才是最让人担忧的。
容恒颓废的坐在勤政殿的龙椅上,他捏着龙椅的扶手,手指越来越用力,他死死的捏住那龙头,几乎要把它给捏碎。
所有人都想做皇上,都想掌握所有的生杀大权,可他做了皇帝,却都没有保护好自己心爱的人。想到媳妇有可能被人关在阴暗的地下密室中,那么冷的天,她本来就畏寒,她如何能撑得住。
他抬起头,对孙远扬点点头,“让九门提督把城门开启吧,朕会让鹰羽卫的人守在暗处。”
孙远扬松口气,这五天下来,他的脸色已经苍白的十分病态,他强行忍住,靠在了勤政殿的书架上,把所有的重量都交给了书架,他调整了呼吸,再次道,“皇上,上次您的提议还作准吗?”
容恒淡淡的看他,fèng眸中有浅浅的疑惑。
“恢复丞相制的事情”
容恒坐直身子,“你想通了?”
“是,臣想通了”孙远扬仰着头,轻声道,“臣毛遂自荐,皇上若是要封,便封臣吧。”
“你……”
他记得孙远扬上次还半点不犹豫的拒绝了这个提议。
“臣只有一个请求。”
容恒眼神复杂的看着他,轻声道,“你说”
“如果皇上决定御驾亲征,请陛下带上臣”
……
秦惜被捆在一个地下密室的椅子上,密室只有一间房屋的大小,密室没有通风的地方,所以自然也没有火盆可以点,她被捆在一个椅子上,索性椅子上铺了一层厚厚的鹿皮,要不然她非冻死不可。
可即使如此,秦惜还是觉得寒气无孔不入的顺着她身体里的毛孔往身子里冲。
她已经被捆了五天,只有每天吃饭的时候才会被松开手脚活动活动手臂和脚踝。她想要伸手触摸自己的小腹,却根本不行,双手被反剪着绑在身后,完全无法动弹。
密室里没有计时的东西,她也完全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少天,只知道自己马上就要被憋死了。有脚步声传了过来,秦惜知道是有人给他送饭来了,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个讥诮的弧度。
密室的石门被打开,进来的人手中提着一个小小的食盒,还搬下来了一个躺椅,胳肢窝里还夹着两床厚厚的被褥。秦惜看到那人,眼神立马冰寒了下来,眼角眉梢跟冰渣子似的冷了下来。
来人把躺椅放在房间里,又把厚厚的褥子叠了两层铺在上头,最后才走到秦惜的身边把绑住秦惜的绳子解开了,秦惜的手脚一得自由,立马就鄙夷的往后退,半点都不愿意跟那人接触。
可因为手脚被绑了太长时间,她的腿已经彻底软了,刚一起身,还没来的急撤退,就险些跌倒再地,她大惊失色,仓促间只来得及护住自己的小腹。
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秦惜被两只手臂紧紧的抱在臂弯里,她面色大变,站直了身子第一件事就是甩开那人的胳膊,可那人的胳膊跟铁钳子似的,她用尽了全力,自己的胳膊都要甩掉了,却甩不掉他的胳膊,并且那手臂有缓缓收紧的趋势。
秦惜脸色瞬间一变,“赵淳,你给我松手”
“做梦,以后我都不会松手”
没错
把秦惜抓起来的人正是赵淳,这一点恐怕是谁都没有想到的事情。那一日秦惜走到小巷子里的时候碰到的人其实不是赵淳,而是一个浑身裹在黑布里的黑衣人,黑衣人吹着竹哨把她引来之后就要带着她离开,可是赵淳不知道从哪个地方冒出来,硬生生的把她从黑衣人的手里抢了出来。那个黑衣人虽然能控制蛊虫,但是武功却不高明,被赵淳几招就打退了,两个人都有顾忌,都怕被人发现,所以黑衣人逃走的时候赵淳并没有让人去追。
之后赵淳就把她带到了现在的赵府中,秦惜没有想到赵家竟然也有密室,可想一想这宅子赵家的人已经住了不知道多少年了,有些秘密也是理所当然的。这间密室就在赵淳房间的底下,秦惜不知道还有没有别人知道,只知道除了赵淳,别的人还真的没有进来过。
她在密室里能清楚的听到赵淳的房间里的声音,所以九门提督和表哥一起找上门来的时候她拼命的想动一动,弄出点动静让他们听到,可是完全没有
她张口去喊,根本就没有人听到她的声音。
所以她也明白了,估计这密室里也是什么特殊材质做成的,或者是通风的问题,反正密室里的人能听到外面的声音,但是外面的人却听不到里面的声音。秦惜只能听着表哥和九门提督把房间给搜查了一遍,然后失望的离开。
她不知道自己失踪了几天,可是她知道,关心她的人此时一定急疯了,尤其是容恒……她搬出皇宫是因为容恒册妃的事情,如今容恒还不知道该有多内疚。
感觉到赵淳的手臂越说越紧,秦惜面色大变,狠狠的用眼睛剜他,“你究竟想怎么样?”
“现在所有人都不知道你在我的手里,等风头过去了,我会带你离开这里,到时候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生活一辈子。”赵淳的眼神十分憧憬,连带着看秦惜的眼神都是温暖柔软的,他不是感觉不到秦惜的抗拒,不过那又如何的?现在还不是落在他手里了。他打横抱起秦惜,看到她骤然变化的脸,他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冷哼了一声,“你放心,我还没有禽兽到对一个孕妇下手”
他把秦惜打横抱在了铺着褥子的躺椅上,又拿另外一床褥子盖住她,瞧着她被捆的发红的手腕和脚踝,他眸子微微一闪,蹲下身子就去给她揉脚踝。
“你干什么”秦惜几乎是瞬间就炸了毛。
赵淳冷哼一声,握住了她的脚踝,她的脚有些浮肿,更多的冰冷,他捆的力道很重,所以脚踝的地方被勒出了一道红痕。他动手揉着她的脚踝,运足了内力的手落在她的脚上,很快就把她的脚给揉热乎了。
秦惜见他没有什么特别的动作,微微放松了下来。可她心里半点感激都没有,呵呵,这人把她绑成粽子,现在发善心来给她揉腿了等腿上恢复知觉了,她一脚踹开赵淳,怒目而视,“滚”
赵淳面色一变,狠狠的握住她的脚踝,猛然一个用力,秦惜疼的脸色惨白,咬紧牙不让自己发出闷哼声。
禽兽
畜生
她在心里把赵淳祖宗十八代都给问候了一遍,赵淳才松开了手,赵淳轻哼一声,放开她的脚踝,替她穿好鞋子,冷冷的道,“要想不受罪就老老实实的,否则有的你的苦头吃”
秦惜咬牙。
这几天赵淳对她就是像现在这样,时而冷硬的跟她杀了他全家似的,时而又温柔的跟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似的。她对于赵淳这种分裂的人格高兴不已。
疯了才好
“赵淳,容恒肯定会找到我的,你……也一定会被他大卸八块五马分尸的”秦惜眼神冰冷,“你趁早放了我,说不定我还能劝容恒留你个全尸。”
赵淳把先前捆着秦惜的椅子搬过来,坐在她身边,完全没在意她的话,“你以为容恒能找到你?呵呵,别做梦了,容恒以为是楚容的人抓了你,就算要找人也会去找楚容,跟我有什么关系?他这几天把京城翻了个底朝天,不是一样没能把你给找出来?封锁了京城我也没什么好怕的,反正把你关在这里谁也找不到,我就不信容恒能把京城封锁个一两年。”
秦惜一惊,赵淳这是打算把她关在这里一两年?
她目光一转,冷冰冰的道,“那你也不会有好果子吃,楚容让人把我带回去,我可眼睁睁的看着那个黑衣人逃走了,楚容知道是你把我给关起来了,肯定不会放过你的。等你什么时候把他给逼急了,他一样会告诉容恒我在你的手里,到时候……”
“到时候我早就带你离开这个鬼地方了”赵淳截断她的话,把一旁的食盒扔给她,冷硬的道,“吃饭”
秦惜绝对是一个十分识时务的人,眼下的情况她必须要吃饭才能保持体力,也必须吃饭给她腹中的孩子汲取养分。因此她也不在意赵淳的态度,更不怕他会在饭菜里下毒,赵淳对她有种近乎病态的占有欲,所以肯定不会让她死的。
她打开食盒,食盒里的饭菜还颇为丰富,三菜一汤,还冒着热气,她拿着筷子就开始吃。
越是这样的处境她反而越发的冷静,她很快就吃完了食盒里的东西,吃的都有些撑的感觉了才丢开食盒,忍不住抚了抚小腹。
赵淳的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眼神瞬间就阴鸷了下来。
如果不是她怀胎的月份太大了,他一定毫不犹豫的把她肚子里的孩子给弄掉。他赵淳看上的女人,怎么能给别人生孩子可他打听过了,月份足的孩子如果强行堕胎,最后只会一尸两命。所以他忍着等到她生出了孩子,他一定会亲手把容恒的孽种给掐死
秦惜肚子上阴测测的,不用看她也知道赵淳在想什么,她用被褥把自己的小腹给遮起来,瞧见赵淳看过来,她亦是冷眼望过去,“你该滚蛋了”
赵淳“唰”的一下起身,伸手掐住她的脖颈,阴森的道,“秦惜,我再次提醒你,如果不想受苦,最好掂量掂量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他用力掐住她,冰冷的眼睛比冰雪还要冷峭,“你以后是要跟我过一辈子的人,所以……再让我听到你这样不恭不敬的话……别怪我不客气”
“想让女人对你恭敬,那你恐怕是找错人了。”
赵淳被她激怒,眼睛里倏然窜出一团火,他俯下身子毫不留情的啃食她的嘴唇。秦惜身子一僵,用尽力气的反抗,她拼命的扭动着脖子,不让赵淳接触到她。
赵淳的靠近和接触都让她觉得恶心恶心的她几乎要把前两天吃的东西都吐出来。她偏过头,他的嘴唇就落在了她的脖颈上,冰冷的嘴唇如同一条盘踞着的蛇,让她汗毛倒竖。
她拼命推开赵淳,从躺椅上跳起来躲到角落中,一只手触碰到她手腕上戴着的镯子上,冷冷的道,“你别过来,赵淳你让我恶心你离我远一点”
“秦惜”
秦惜拼命的去擦拭她脖子上的痕迹,那嫌恶的模样让赵淳瞬间铁青了脸色。他几个大步迈过来,一把将她按在身后的石壁上,冰冷的石壁贴着她单薄的衣裳,她当即打了个寒颤。
“秦惜,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秦惜仰着脖子,倔强的瞪着他,“赵淳,比起你的轻薄,我更宁愿去死”
一句话就让赵淳想起了去年腊月的时候,那时候秦惜和容恒刚刚成亲,他把秦惜掳到山洞里,为了抵触他的碰触,她差那么一丁点就咬舌自尽。
思及此,他眼神陡然一寒,整个人都阴郁了下来,他死死的掐住她的脖子,“如果你想寻死,我一定在你寻死之前……剖开你的肚子,然后亲手杀了你的孩子”感觉到她的颤栗,他残忍的笑出声来,“秦惜,你知道的,我不是在开玩笑”
秦惜抿了唇没说话。
赵淳见她没再跟刚才那样反驳他,松开了手,他拽住她的手,强硬的把她推倒在躺椅上,然后又拿起了绳子。
秦惜一看那绳子就头皮发麻,赵淳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每天在密室中的时间不会太长,每次走的时候就会把她牢牢的捆起来。
在密室里她不是没有想过用镯子里的钢针把赵淳给杀了,可是如果赵淳死了,恐怕她也要饿死在密室里一辈子都出不去。这个密室也有一个石门,进来的时候需要机关,出去的时候却完全是凭借力气把石门推开的。她完全推不开这个石门,而且就算出去了密室,这里是赵府,如果瞿氏和老建昌候知道赵淳死在她手里,恐怕就算是和容恒作对也会把她给杀了。
赵淳是赵府唯一的独苗,赵淳死了,他们也没有活下去的希望了。
所以在她找到更好的办法之前,不会轻举妄动。
眼看着赵淳已经捏着绳子开始要捆她了,她坐起身子从赵淳的手中把绳子抢了过来,一把扔了出去。
赵淳发现自己也许真的是变态,因为他看到秦惜这样愤怒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时竟然觉得心里无比的舒畅。他心情十分愉悦,起身就去捡被扔远的绳子。
这密室就这么一点大,就算要扔,能扔到哪里去?
秦惜看他再次拿着绳子狞笑着走过来,低吼道,“你为什么要绑着我?我又逃不掉”
赵淳冷哼一声,不为所动。他也不是为了防止秦惜逃跑,就这间密室,再有两个秦惜也逃不掉。只是他不得不防备楚容派来的那个黑衣人,他算是知道了,那黑衣人的竹哨声能控制秦惜,所以为了防止黑衣人的竹哨声让她失控,他必须把她给绑起来。
“你脑子里一堆的东西,我不得不防”
秦惜深吸一口气,压住胸口的怒火,冷冷的瞪着赵淳,“我能跑到哪里去我在这间密室里已经被你关了多少天了赵淳你这样折磨我还不如杀了我”
“我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你,你竟然说是折磨”赵淳的脸色冷了下来,“不识好歹的东西”
“我是个人我需要吃喝拉撒你捆着我我怎么解决问题?尿身上还是拉身上”秦惜血红着眼睛低吼,“你这样不是折磨我是什么”
赵淳一愣。
他还真的忘了这个问题,五天下来,他一直捆着秦惜,只有在她吃饭的时候才会松开她,密室中放了一个小小的痰盂,不过捆着的她怎么可能解决?
怪不得她一直不敢喝水。
不知为何,他的心忽然就软了软,刚好瞧见她手腕露了出来,露出里面的红色勒痕,他想了想,终究是把绳子给扔了出去。
就算听到了黑衣人的竹哨声,她也逃不出去
赵淳冷哼一声就收拾了食盒离开了密室。
他走之后秦惜可算是得了自由,第一件事就是冲到痰盂那里解决了三急问题。
刚提上裤子就又听到了脚步声,头也没回就冷声道,“赵淳你又来干什么”
来人却没有说话,脚步竟然还有些凌乱,秦惜诧异的转过头去,看到来人,她眉心一跳,脸色瞬间冷了下去。
“秦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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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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