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惜的娘家也只有孙府了。.:。
容恒回到fèng宸宫里换了一身平常穿的衣裳,没有带什么人就出了皇宫,他深知,有些事情越拖越难解决,所以现在要先把媳妇肚子里的火气都给散散才行。
他叹口气,总算知道了那些婆媳矛盾为什么这样不可调节了,媳妇跟奶奶都是他爱的人,他是一个都不想伤害,更不想让她们任何一个人伤心难过。
他快马加鞭的去了大学士府,没有用皇帝的銮驾,算是私底下去的,尽管如此,大学士府里的人也丝毫不敢懈怠。容恒到的时候,孙远扬已经等在了大门口,看到他来了,一点都不意外。
容恒瞧见孙远扬,脸上只剩下苦笑了,他翻身下马,随手把缰绳扔给守门的侍卫,瞧见守卫要行礼,说了句平身就进府里了。他走到孙远扬跟前问他,“媳妇她来了吗?”
孙远扬也不刻意为难他,点点头道,“在后院里跟芷儿还有姑姑说话呢。”
容恒松了一口气,既然还能跟人聊天,那应当就是没生太大的气。
孙远扬转身进院子,随口跟容恒道,“你这会儿先别去后院,我有话想跟你说。”
容恒叹息,有时候有一个过于护着媳妇的大舅子,也不是什么好事儿啊。他头皮一阵阵的发麻,虽然没有做任何对不起秦惜的事情,可心里还是有些发虚。
两人找了一处避风亭坐了下来,虽然已经是初冬,可避风亭中却没有风能吹进来。容恒瞧着大学士府的模样,一时之间再次想起先前的苏家,心中感慨万分。
两人刚刚坐下就有小丫鬟送来了茶水,容恒以为孙远扬会兴师问罪,可是并没有。他只是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他的背后是光秃秃的树枝,衬着他瘦削的肩头,竟然显得有几分萧瑟。小丫鬟送来了茶水,他握起紫砂壶,把托盘上的倒放的茶杯竖起来,道了两杯热茶,茶水滚烫,有氤氲的茶气冒出来,却转瞬就散了。
孙远扬倒了两杯茶,把其中一杯推到了容恒的身边,自己也捧了一杯,他却没有喝,而是打开了盖子,茶杯中的茶叶在淡绿色的茶水中起起伏伏。他指着那茶叶,眼睛没有看容恒,仿佛自顾自般的说道,“看这茶叶其实和人生也差不多,或沉或浮。有人追求荣华富贵,有人追求粗茶淡饭,有人追求名利,也有人追求淡然。”
容恒已经明白他要说什么,目光沉沉的没有言语。
孙远扬盖上茶杯,把那杯热茶轻轻的捧在手心里,他抬起头,目光十分平静,“惜儿她追求的是什么你这个做夫君的自然比我要清楚的多,虽然惜儿什么都没有跟我说,但是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也大致清楚。惜儿不是个任性的姑娘,当初在王府里受了多大的委屈她也从来不会回来抱怨,现在……必然是你们做了什么超出她底线的东西,所以她才会这样任性。”他顿了顿,直视容恒的目光,“有时候其实我希望她能任性一点,这样就不会那么让人心疼了。”
容恒默然。
“任性的另外一个好处,俗话说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容恒,她什么都不说不代表她傻”
容恒苦笑,“我知道,我从来也没当她傻,我知道她为了我受了许多的委屈。我会妥善解决宫里的事情,不会再让她受委屈的。”
聪明人话至于此,孙远扬点点头,“最好是这样。”
在秦惜带着包袱来了大学士府的那一刻,他的心里是愤怒的,惜儿怀着孩子,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容恒都该让着她一些,可他却任由她出了皇宫回了娘家。
他一直到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二十六容恒登基那一日,多少诰命夫人带着自家的姑娘们进了皇宫,母亲也是诰命,为了应景也带着芷儿去了,去了才知道是为了让人选妃。
芷儿从宫里回来的时候说了宫里发生的事情,他对于容恒处理事情的方法还是比较认同的。可是当天晚上太皇太后身边的庄嬷嬷就来了府里,说明了来意,然后让画师把芷儿的样貌画下来,为了让她参加宫里的选妃。他和芷儿当即就拒绝了,庄嬷嬷毕竟不是光明正大奉懿旨来的,所以也没有怎么劝说,很快就回去了。
他不放心让人去打听了一下,果然不出所料,太皇太后直接让人把二十六进宫拜见惜儿的那些小姐们全都让画师给画了下来,甚至还不止那些小姐们,还有一些身份不如何高的女儿家。他当时就意识到要出事,可他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告诉容恒。
在他看来这都是小事,容恒如果连几个女人都对付不了,那也不是容恒了。可是他忘了一件事情,如果如今的太皇太后是为了自身的利益让容恒选妃,容恒自然会毫不犹豫的拒绝,可她偏偏打着为容恒好的旗号,而她刚好又是容恒极少在乎的人之一。
所以今天瞧见惜儿来了府里,他最先冒出来的就是愤怒,他们好好的姑娘嫁给了容恒,却大着肚子还要跑回府里,必然是容恒伤了她的心。容恒和秦惜从开始他都看的真真切切,所以最开始的愤怒被压下之后就想着中间肯定有误会。
果不出其料,容恒很快就追了过来。
他抿了口茶,瞧见容恒面上的急切,忍不住淡淡的笑了,就该这样让他着急一下,要不然怎么会理解惜儿心里的苦涩。
“孙远扬……”
“惜儿这会儿还在跟我姑姑说话,你再等等吧。”孙远扬打断容恒的话,沉声道,“都等了这么长的时间才追上来,自然也能等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
容恒除了苦笑也只剩下苦笑了,这个孙远扬……还真是护短啊。
其实这样也好,好歹媳妇受了委屈能有个温暖的小窝可以待一待,心里也能有些安慰。
两人坐了好一会儿,容恒眼看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心下有些急切,偏偏孙远扬面色淡然的很,仿佛一点都没有看出他急切的模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有小丫鬟进了亭子中,恭敬的福了一礼,轻声道,“少爷,表小姐已经回自己的院子里了。”
孙远扬点点头,他知道秦惜并不喜欢皇后这个身份,所以就把大学士府当成她的娘家,并且让大学士府里的丫鬟婆子全都跟以前一样唤她为表小姐,这样她也能轻松一些。他挥挥手示意小丫鬟退下,淡淡的从凳子上起了身,头也不回的走了,临走前给了容恒一句话。
“我娘给她安排在沁竹苑。”
容恒闻言,放下手中的茶杯大步就往后院里行去。
沁竹苑是苏荣景和刘瑜以前住的小院子,院子里收拾的干干净净,院子里的东西也只是稍微有些不同,她进去的时候小丫鬟已经把床铺都给整理好了,房间里也给点了地龙和火盆。
青翎和秦惜一起回来的,她手里还抱着小小的汐月,汐月刚刚还在听大人们说话呢,这会儿就睡着了。她小心的把汐月放到床榻上去睡了,安排汐月的奶娘在院子里找了个房间住下。看人都走光了,这才替秦惜脱下大裘,有些愤然的道,“夫人,您怎么就非要出宫呢,这样不是跟示弱是一样的吗”
秦惜坐在温暖的大炕上,面色已经恢复了平静。
她并没有把出宫的原因告诉娘亲和芷儿,只是说在皇宫里有些不适应,所以想出来小住几天。孙氏尽管有些怀疑她的话却也没有多问。只是告诉她夫妻之间吵吵闹闹是正常的,只是要互相信任互相包容。
秦惜想到这里不禁叹口气。
回过神的时候听到青翎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如今您和主子爷好不容易苦尽甘来,太皇太后也真是的,非要给你们折腾点事儿出来,难道看到您和主子爷过的开心幸福她老人家还不开心吗?”
青翎表示理解不了,“以前太皇太后挺好的,怎么主子爷登基做皇帝了,她反而就变了呢。”
秦惜听到青翎絮絮叨叨的话不但不烦,心里还暖融融的,青翎也是真的为了她好,要不然哪里敢这样说太皇太后的坏话。
她失笑,“青翎,小心祸从口出。”
她这话若是传出去了,那就是大不敬的罪名。
青翎嘿嘿笑了一声,“奴婢才不怕呢,反正有夫人撑腰。”
秦惜失笑,摇摇头没再说什么。
青翎见她面有疲惫之色,扶着她在垫了虎皮的软椅上躺下来,“夫人,要不您去床上躺一会儿吧,到用膳的时候奴婢再唤您起来。”
“不用,恐怕要不多久就有人来拜访了。”
青翎一愣,给秦惜盖毯子的手停顿了一下,“夫人……您是说主子爷要来?”
秦惜闭上眼轻哼一声,不置可否。青翎还有些不相信,主子爷要追来的话应该早就追来了吧,她们已经从宫里出来了一个半时辰了,要追的话不是早就来了吗?
她去看秦惜的脸色,却见她面色带着一股子的笃定,青翎长了张嘴,没多说了。
就在青翎给秦惜盖好了毯子出了房间要关门的时候,突然觉得背后一阵风袭来,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抓,一把抓住了容恒的长袖,青翎瞧见容恒有些愕然,“主子爷?”
“嗯”容恒淡淡的应了一声,没有急着推房门,转而看向青翎,“她……情绪还好吗?”
青翎看着容恒的眼神十分诡异,“主子爷您来了啊?奴婢还以为您在太皇太后的寝宫里挑妃子呢。”
容恒当即一噎,瞪了青翎一眼就推门进了屋子。青翎在身后做了个鬼脸,没有离开,守在了房间门口。
容恒没有听到屋里有动静,下意识的放缓了脚步,轻手轻脚的进了房间,一眼就看到火盆边的躺椅上躺着的女子,她闭着眼睛,房间的窗户没有关,有微风吹进来,扬起她的长发,绸缎般的长发落在躺椅的旁边,飘飘扬扬,竟然让人有种无根可依的错觉。她的脸色有些苍白,一张小脸不知道什么时候瘦的只有巴掌大,尖尖的下巴让人有些心疼。眼睑下的青黑十分明显,也不知道多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他的心忽然有些疼。
其实他一直知道她最近这段时间比较辛苦,她腹中的孩子已经快七个月了,她现在行走十分困难,晚上睡觉的时候连一口水都不敢喝,因为担心夜里去耳房太多而吵醒他。偶尔夜间汐月醒来看不到人也会哭闹,她半夜再辛苦再累也都爬起来去哄孩子。
其实是他对不住她,一直都想着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等前朝的事情稳定下来了就能替她分担好多事情了,可一直到现在,她还在因为他而受委屈。
容恒缓缓走到她的身边,她的呼吸很轻,盖着毯子几乎看不到她在呼吸,容恒心里陡然有种会失去她的错觉。他在地毯上坐了下来,轻轻的握住她搭在扶手上的手。
秦惜其实听到容恒来了,只是不想睁开眼睛而已,感受到容恒握住她的手,力道很轻,似乎生怕弄疼了她,她的手心冰凉,他的手掌滚烫,她的手落在他的手心里就觉得微微一热。她心里也不好受,想着今天在太皇太后的寝宫里发生的事情,她的确有些冲动了。其实容恒又没有做错什么,他也是不知情者。
她缓缓睁开眼睛,眼神无波的瞧着他,“来了?”
“嗯”
容恒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平静,有些不适应,“媳妇……咱们回家吧。”
秦惜摇摇头。
容恒脸色微微一变,“我知道今天的事情让你伤心了,我没有打算册妃,只是奶奶比较固执,所以我只是想把她老人家先安抚了,然后再想办法说服她老人家死了这条心……”
“不用解释了,我都知道的。”秦惜从躺椅上坐起来,容恒见此连忙起了身,揽住她的肩头轻轻的把她扶了起来,秦惜顺势起了身,轻轻叹口气,瞧着容恒小心翼翼的模样,她轻声解释道,“我知道你有你的考虑,只是当时那种时候我不可能道歉的,容恒,你相不相信,只要我道歉了,明天那些画像上的女子就能全被皇祖母招进皇宫?”
容恒苦笑,他刚才跟奶奶谈了这么久奶奶都没有松口,可见是极为坚持这件事的。
他几乎可以肯定,奶奶如果知道惜儿回了娘家,肯定对她更加的不喜。
秦惜拢了拢衣袖,看了容恒一眼,“别的事情我都可以迁就,唯独这件事情是不可调解的。刚从皇祖母那里回去的时候我的确很生气,生气你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让我服软,可回到寝宫里之后我就已经平静了下来。我之所以来大学士府,不是为了跟你赌气,而是为了给自己和皇祖母留一些空间和时间。今天皇祖母能抽你不在的时候让我去她那里,明日依旧可以这样做,尤其是你跟她肯定没有谈好……是吧?”
容恒抿了抿唇,没有否认。
秦惜看一眼也就明白了,“皇祖母是个固执的人,如果我还在皇宫里,她可以再次趁你不在的时候让我去她那里,今天我能忍住不跟她吵架已经十分艰难,若是当真忍不住了,把皇祖母气出个好歹来,也只会让你难做。所以我决定退一步。皇祖母看不到我怒气总会散的,到时候你再想法子跟她谈。”
容恒一愣,心下有暖流涌入。
这个时候媳妇竟然还在为他考虑,他心里有些愧疚,握紧了她的手,“媳妇,你放心,我一定把这件事给处理好。”
秦惜目光中这才有了一丝笑意,抽回她的手,轻哼了一声,“本来就是你的问题,就应该你去解决”
秦惜以前还不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婆媳相处不好,现在搁自己身上可算是明白了。皇祖母虽然不是容恒的娘,却是他至亲的奶奶,所以皇祖母让她给容恒册妃,虽然一半是为了容恒好,但是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在跟她较量呢。
老太太刚刚死了两个儿子一个孙子,这时候伤心中还有害怕呢,害怕她没有亲人了,所以刻意在容恒这里找存在感呢。
这种时候,老太太说是在跟她较劲,其实是在看容恒的态度呢,而她……根本就是个无辜被牵连的,既然如此还不如把战场空出来给他们祖孙,老太太对容恒的好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她撤了出去,老太太还能舍得对容恒发火?
才怪了
所以这事儿她不打算掺和,越是掺和老太太就越是不依不饶,也越是对她有意见。
想通了之后她立马就让青翎收拾了行李“回娘家”了,也让老太太知道她秦惜也是有娘家人的,可不会任由他们捏圆捏扁。
容恒见秦惜的确不是生气的样子,心下顿时就松了一口气,他原本还想劝秦惜跟他一起回去,可想了想还是作罢。他一天不说服奶奶,宫里的那两个女子恐怕就一日在后宫里,到时候奶奶天天让媳妇去给她请安,依媳妇的性格,天天让那两个女子在她跟前晃悠,媳妇要么把自己憋的吐血,要么把奶奶气吐血。
两个结果都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所以还是等他把事情处理好了再接她回去吧,反正她也不喜欢皇宫,刚好趁这个机会在大学士府里住一段时间,也算给她一点时间适应适应。
这样一想,他也就不着急把秦惜带回去了,摸摸她的脑袋,“那你在大学士府里好好待着,有表哥在,我也放心。”
秦惜点点头,“放心吧。”
容恒来的快,走的也很快,确定了秦惜不是赌气之后就回去了,他刚走,孙远扬就来了秦惜的院子,他来的时候秦惜正搬了个凳子在门口刺绣,秦惜远远的看到他来了,就要起身跟他打招呼。
“行了行了,你别起来了,赶紧坐着。”孙远扬看她那肚子都不敢让她动,她的脚小,生怕她撑不住那么大的肚子,他赶紧把秦惜扶住,瞧着她手里绣着的东西微微一愣,“这是?”
“小孩子的衣服啊。”秦惜摸着柔软的布料,眼神也温软了下来,她抚摸着小腹轻声道,“我也没有什么事情,就想着能给孩子做件衣服穿。”
孙远扬看她手里已经做了半成品的小棉袄,心里也有些柔软。他从小竹筐里拿出那小棉袄,有些愕然,“只有这么大吗?”
那小棉袄顶多只有他的巴掌大,哪里像是孩子穿的,给小猫咪穿还差不多。
秦惜还是头一次看到孙远扬说这么傻的话,一个没忍住“噗嗤”就笑了,“这可不小了,小孩子生下来也就小猫咪那么大呢。你没有看到汐月吗,汐月现在裹在襁褓里你没瞧见,其实也比猫儿大不了多少,她已经快两个月了,刚出生的小孩子更小,这衣裳足够孩子穿的了。”
孙远扬瞪着手里的小棉衣,愕然了许久,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眼底还有惊叹,他由衷的道,“把一个孩子养育成人可真不容易。”
一个小猫儿大的小孩子养成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可真的是不简单啊。他头一次感叹起父母的不容易。
“是啊,养孩子可不是养小猫小狗,给它两口吃的就行了,还要教他做人的道理,还要让他念书,反正挺操心的,我也没有做过娘亲,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好。”
“肯定能的,你这么细心,教出来的孩子一定是最好的。”
秦惜眯着眼睛,笑的十分期待。
孙远扬见此就趁机把话题转到了容恒的身上,“太皇太后估计对容恒的期望也比较高,所以才会对你不满的。”
提到这个,秦惜哼哼了两声,她靠在门框上,感受着暖暖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笑的跟偷腥的猫儿似的。
孙远扬见此,心中更是一片柔软,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脑袋,“你啊,也知道跟容恒耍心眼了。”
秦惜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孙远扬眉头一挑,笑的十分开怀,“让我猜猜你为什么不跟容恒一起回去。唔……你跟太皇太后整治了起来,第一呢,在皇宫里留着会让矛盾加剧。第二嘛,故意示弱。如果说容恒先前把你和太皇太后看的同样重要,但是你一示弱就不一样了。一个强势的皇祖母,跟一个处于弱势的妻子,容恒的心自然就偏到你这里来了。”
秦惜小脸一红,嗔怪的瞪了孙远扬一眼,“表哥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聪明啊……”
就这样把她心里最深处的那么一点点的私心都给剖解出来了,她捂着发红的脸,她还以为没有人看出这一点呢,哪里知道竟然还是瞒不过表哥。
“表哥你太坏了……”
“傻丫头”他用力揉揉她的头发,看她的长发乱成了一团,直到她怒目而视才松了手,“表哥又没有说你这样做不对。”
秦惜眼睛一亮,“那表哥你觉得我做的是对的喽?”
孙远扬无声的笑笑,目光中有淡淡的光芒一闪而过,“其实你这样表哥挺欣慰的,男人这种生物不能一直顺着毛捋,偶尔让他有点危机感再好不过了”
秦惜惊讶的看着孙远扬。
孙远扬顺势盘膝坐在地上,跟秦惜一人靠着一边的门框,笑眯了眼睛,“听到表哥说这样的话觉得很惊讶?”
秦惜猛点头。
何止是惊讶啊,她脑子都快转不过来了,表哥自己也是男人啊,竟然这样说男人。
“所有的男人都有劣根性,有些男人的劣根性表现在**上,有些男人的劣根性就是犯贱,还有些男人是喜新厌旧。唔……比如说你对他太好了,时间长了他就觉得理所当然了,你如果对他不好吧,他又想着怎么样来征服你……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说的可都是事实,你看看周围身边的男子,哪个不是这样的。”
秦惜吞吞口水,心想那容恒应该是属于第一种。**……每次在床上都跟变成了野兽似的,让她根本就没有招架的能力,她小脸红了红,瞧着表哥通透的眼神,她慌忙转移了话题。
“那表哥,你是属于哪一类型的?”
“我?”孙远扬眉头一挑,“我哪一种都不属于。”
“呃……”
孙远扬瞧她眉宇间的最后一点不快也都消失了,他也笑的十分轻松,他想了想,他也是男人也有劣根性,只是一直被他压抑着而已,因为从小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看事情比较淡然。
如果他是个正常的男人,应该也是野兽型的,表面上冠冕堂皇的,遇到自己喜欢的人,只有两个人相处的时候恐怕也要化身野兽。
他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就瞧见秦惜正眼巴巴的等着他的答案,他没好气的道,“你表哥我是属于谪仙型的”
擅长成人之美,也比较无欲无求。
谪仙?
秦惜瞪大眼睛见鬼似的看着孙远扬,“表哥你还真敢说,你被韩子玉附身了吧”要不然怎么会这么自恋。
孙远扬哈哈一笑,十分爽朗的样子,“表哥哪里不像谪仙了?”
秦惜无语凝噎,故作嫌弃的摆摆手,“表哥你脸皮真厚”
两人说说闹闹的,最后对视一眼,均哈哈大笑了起来。
就这样,秦惜暂时在大学士府住了下来,在大学士府的日子十分的悠闲自在,她每天抽一点时间来给她没出生的孩子做做衣服,偶尔让青翎抱着汐月在院子里走动一番。表哥和芷儿每天都会来她的院子里跟她说话聊天,表哥来的比较多,害的秦惜以为他把朝堂上的官职给辞了。
容恒抽空也会来看她,有时候忍不住了就直接把奏折也带到大学士府里批阅,还美名其曰“跟孙大学士有事商议”,言而总之总而言之,她在大学士府过的无比的惬意,比先前在皇宫里不知道要自在多少倍。
脸上的笑容也多了,吃饭吃的也多了,所以这么短短几日的功夫竟然看上去丰腴了许多。容恒每每见了也无比的欣慰。表哥会跟她说说朝堂的情况,比如韩子玉一行人二十万大军到达哪里了,再比如哥哥率领大军已经再次破了大远一城。还比如朝堂上最近奏请皇上册妃的奏折满天飞,每次都被容恒狠狠的呵斥一顿,说什么先皇刚刚过世,这些大臣们竟然敢让他册妃,呵斥大臣们对先皇不敬之类的话。
龙颜大怒之后,大臣们也就停歇了一番。
秦惜听了也没说什么,估计是容恒还没有搞定太皇太后,要不然那些大臣们如果不是看到了苗头,也不敢上奏。不过这些事情容恒从来不跟秦惜说,也不知道是不让她担心还是别的什么,表哥还告诉她容恒在朝堂上雷厉风行,以强硬的手段折了容誉所有的臂膀。
唯一让她有些忧心的是她让鹰羽卫送出去给哥哥的信没有音信了,她想了想,已经猜测到这封信估计是落不到哥哥的手里了。她现在也只能指望韩子玉快点把她的信笺带给哥哥,让哥哥不再掺和到大远和大景的战争中去。
转眼到了十一月初五,秦惜已经在大学士府里住了六天。
秦惜也已经怀孕了七个月。
秦惜一国国母在大学士府小住的事情朝堂上已经传遍了,容恒的解释是让皇后在娘家安胎。
这一说法,让人立马就联想到太皇太后招进宫里的那两个女子,恐怕皇上是担心那两个女子伤害皇后,所以才会出此下策。因此众人又看出了皇上对皇后的重视,还有就是皇上对大学士府的信任。
因为这个,大学士府的门前也开始络绎不绝的有客人来拜访,害的舅母天天要陪着那些诰命夫人们说话应酬,对此秦惜恨是有些愧疚。
而另一个地方。
也有人开始蠢蠢欲动。
是夜。
这一夜的京城乌云密布,乌黑的云一层层的压下来,仿佛在酝酿一场极大的风暴。以前的建昌侯府,如今的赵府的一个院子中,一个黑色的人影熟门熟路的从墙头翻了进来,那黑色的人影浑身上下都被用黑色的布层层的包起来,只剩下一双黑漆漆的眼睛露在外面,他的身形被黑色的布裹的有些臃肿,看不清是男是女。
那黑色的人影进了院子,他长袖一挥,袖子中出现的迷雾散开,守卫的丫鬟婆子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倒了下去。
黑衣人熟门熟路的推开了房门,屋子里的人已经睡了,呼吸十分平稳,黑衣人没有刻意收敛脚步,因此惊醒了房间中安睡的女子。
“谁?”
女子的声音十分警惕,黑衣人却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从怀中掏出了火折子,把屋子里的烛光点亮了。女子掀开帷幔,瞧见黑衣人,面色微微松了下来,可还没有彻底放松,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又是一紧,她不顾寒冷,只穿了一身亵衣就下了床,紧张的道,“你怎么来了,这段时间赵淳对我看的很紧,就等着你露面了好把你抓起来,府里的家丁都比往常要多了些,这样你还敢来”
女子不是旁人,正是秦珊。
黑衣人听到她的话,轻哼一声,“那几个家丁能奈我何?”
声音有些雌雄不辨的沙哑,这黑衣人也不是旁人,正是之前在秦家杀了秦漠北,之后又杀了府里老太太的黑衣人。
黑衣人点了蜡烛之后房间里便明亮了起来,他长臂一伸便把秦珊揽到了怀里,俯身看她,“这些日子想我了没有?”
秦珊小脸一红,伸手就揽住了黑衣人的腰身,“当然想。不过你别小看了赵淳,他这个人心思鬼的很,他如果抓到你的话,你肯定没有好果子吃,下次还是小心一点。”
“我知道。”黑衣人把她拉到床上坐下,秦珊立马如同水蛇一般缠了上来,黑衣人也没有反抗,任由她勾住他的脖颈,沉声问她,“上次让你跟赵淳说的话你都说了吗?”
“说了,我估计他也有些心动,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哼,容恒恨他入骨,如今是没有时间收拾他,等容恒腾出手来,他得死几百次都不够,所以他肯定会认真考虑我的话的。”
黑衣人满意的点点头,脱下鞋子十分自如的躺在了床上,瞧见秦珊媚眼如丝,他轻哼一声,拉着秦珊在他身边躺下。大手一挥,床上的帷幔便落了下来。
大床上,秦珊一个翻身伏在黑衣人的身上,指尖若有若无的落在黑衣人的胸膛上,她愉悦的笑出声来。
“你胆子还真大,竟然敢跑到别人的院子里,睡别人的妻子。还睡的这么气定神闲,瞧你这模样,若是不知晓的人还当你是这府中的男主人。”
“我对做这府里的男主人没兴趣,对你这只妖精有兴趣。”
秦珊掩唇笑的愉悦,眉宇间全都是魅惑。
她俯下身刚要和黑衣人亲密,黑衣人却握住了她的肩头,阻止了她的前进,“先说正事。”
秦珊目光中的欲火消散了下去,轻哼一声,翻身坐在了床上,靠在床架上把散开的衣襟拢好,她瞥了黑衣人一眼,轻哼道,“就知道你没事儿不会来找我,说吧,什么事儿。”
“你最近必须尽快把赵淳给说服了,我这些日子应当就要离开了。”
秦珊一惊,转头去看他,“你要去哪里,你主子交给你的任务你做完了,你就要走?”
“快了。”
秦珊目光一眯,拧眉看着黑衣人,“你这次的目标还是秦惜?”
黑衣人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不该你问的别问。”
秦珊心里一堵。
“我怎么就不能问了,我问一下说不定还能帮上忙呢。”
“不用你帮忙,这事儿我自有主张。”
秦珊咬唇,想了想最近的情况,沉声道,“你说的快了是找到机会了吧。哼秦惜现在贵为皇后,虽然没在皇宫里,但是大学士府的守卫森严,你想对秦惜下手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不是我瞧不起你,就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对付不会武功的人绰绰有余,可对上了会武功的侍卫,两个就得给你打趴下。”
秦珊的话里满满的都是试探。
黑衣人目光中闪过一道精光,冷哼一声,不屑的道,“那算什么,别说是在大学士府,就算是在皇宫里,我也有法子把她给弄出来。”
“你主子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秦惜?”
“我再说一次,不该你问的不要问”
秦珊心下暗恼,这人接触她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了,可她除了知道这黑衣人是个男人之外,别的完全不知道,他什么都不跟她泄露,她试着从他的口中套话也没有一次能成功的。
她暗暗咬牙,气恼不已,“你不告诉我为什么要抓秦惜,我就不帮你说服赵淳”
“你威胁我?”
秦珊看他瞬间阴冷下来的眼神,身子微微一颤,强忍住害怕,委屈道,“我哪里是威胁你,我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儿家跟了你,你却连自己是谁都不告诉我,你说你快走了,你走了我可怎么办?我问你也是想多了解你一点,这样以后我也能去找你……”
“你不用找我,也找不到我,等我有时间会来找你的。”
还是一个字都不跟她透露,秦珊恼恨不已。她也不敢再多问,生怕真的惹恼了这人,沉声道,“行,我会帮你劝服赵淳的,不过你什么时候动手总可以告诉我吧?”
黑衣人微微沉吟,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才道,“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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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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