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厉云冷冷的看着秦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秦惜淡淡一笑,“王爷既然询问,秦惜作为晚辈,自然要把真实的想法告知王爷。”
容厉云拍案而起,“秦惜,我们王府的事情还容不得你插手。”
秦惜面色不变,依旧淡淡的笑着,只是目光却很是冰寒,“秦惜既然嫁到了王府就是王府的一份子,旁人的事情不需要多管,可是相公的事情却不能不管。”
容厉云冷哼一声就要训斥,一个小辈在他跟前都敢给他甩脸子了?!然而,不等容厉云出声,太后就喝止住了他。
“容厉云,你够了!大喜的日子你别给哀家添堵!”太后脸色很是难看,狠狠的瞪着容厉云,平日中也就罢了,现如今是恒儿大喜的日子,他还要找事儿!“哀家告诉你,容厉云!腊月里你再找事儿别怪哀家不客气,你要是实在过不下去了,哀家就让他们小夫妻搬到侯府去住,也省的碍你的眼!”
容厉云面色一变,立马反对,“母后,这绝对不行!”
容恒是寰儿的命根子,如果容恒和秦惜搬出去,他敢肯定,寰儿肯定也要搬走。
“你又不允许他们搬走,又不让他们过好日子,你这个当爹的到底是怎么想的,啊?!”太后痛心疾首,她怎么就生出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颤抖着手指着容厉云,她下最后通牒,“既然你不想让他们搬走,就别让哀家听到你对恒儿和惜儿不好的事情来,否则你自己想着后果!你要不是哀家的亲生儿子,哀家早就一巴掌扇过去了,你这个混账东西!”
“母后……”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太后气的浑身颤抖,“以往哀家不愿意管你们王府的事儿,总觉得你都是要做祖父的人了,做事儿不该这么没有分寸,所以就是心疼恒儿哀家也都忍着,可你一次又一次的太伤哀家的心,也太伤寰儿的心,更伤恒儿的心!都说知子莫若母,可哀家现在真是看不清你了,你告诉哀家,你现在究竟是怎么想的,你真的想让寰儿和恒儿恨你一辈子不成?!你为了谁,是为了他吗?”太后指着一旁默不作声的容念初,厉声道,“他是庶子,是庶出的孩子,是贱妾生的孩子!你心疼他?你以恒儿痴傻为借口,把他一个庶出的孩子抬为世子,你就让他压恒儿和寰儿一头,你告诉哀家,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啊?!”
容念初冷峭的面上闪过一丝讥诮,面色微微苍白下来。
他一直都知道这个皇祖母并不喜欢他,可是没想到竟然到了当着他的面都这样恶语相向的地步。他苦笑不已,容恒是她的孙子,难道他就不是了吗!
太后极少有这样大发雷霆的时候,以至于情绪太过激动,浑身都在颤抖。
“母后……”
“奶奶!”
容恒快步跑到太后身侧,和孙氏一人一边扶住太后,容恒一脸心疼,给太后顺气,“奶奶奶奶,你别生气,恒儿挺好的啊,恒儿不委屈……”
容恒这样一说,太后更心疼了,眼泪都忍不住掉了下来,她抚上荣恒的头发,低泣着问他,“恒儿,你要不要跟你媳妇搬出府,去别的地方住?”
容恒看了一眼秦惜,又看了一眼沈氏,闷闷的道,“奶奶,恒儿想跟媳妇还有娘亲一起生活……”
“做梦!”容厉云反对,“要搬出去你和秦惜搬出去,王妃不许!”
沈氏红着眼眶怒视容厉云,“你非要气死母后才甘心?!少说两句!”
容厉云僵硬着脸,气喘如牛。他恨恨的瞪着容恒,都是他!都是这个混账东西,要是没有他,他和寰儿的一切都是好好的,母后也不会生气难过。
容恒黯然的垂下眸子,秦惜抿着唇,挡在容恒面前,也挡住容厉云厌恶的视线。
“容厉云,今天哀家就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就让恒儿和惜儿过他们的小日子,不许插手他们的事情。要么,哀家就下懿旨让他们分出王府,你自己选吧!”
“母后……”
“别说了,这事儿没有你讨价还价的余地!”太后一句话掷地有声。这想法她不是一时三刻才有的,老早就这样想了,但是每次想着着手去做的时候总会心软。总想着如果再让他们父子相处相处,是不是感情总会有好的一天?就是抱着这样的希望,她等了一年又一年,到现在已经足足五年过去了,他们父子两个依旧是水火不容。
她不能再等下去了,再等下去,恒儿都要委屈死了!
“母后……”
“你想清楚了再回答哀家!”
容厉云额头青筋暴动,他咬着牙,深深的看着沈氏,“寰儿……”
“不用多说,如果恒儿要搬走,那妾身肯定要跟着的,恒儿是妾身身上掉下来的肉,王爷不心疼,妾身却会心疼。只求王爷给妾身一纸休书,再抬了冯氏为王妃,这样的话什么事情都理所当然名正言顺了!”沈氏直接打断容厉云的话。
她从来都不指望这大富大贵,能照顾好恒儿,看着他幸福健康就行了,以前对王妃的位置她还愿意争上一争,现如今,什么都看淡了。
“寰儿,本王再跟你说最后一遍,以后这种念头你彻底打消,本王绝不会同意你搬出王府!”就是死,她也必须死在他的身边。
容厉云心里憋屈的厉害,他为了王府的未来考虑,所以把世子的位置交给念初去做,他为了什么?难道真的要让容恒一个傻子占据了世子的位置,他一个傻子,能给王府带来什么?什么都不行,除了惹人耻笑,他什么都做不了!
他是看不惯容恒!他堂堂一个亲王,不想被别人一提起,想到的就是家里的痴傻儿子,他因此疏离容恒有什么不对,为什么所有人都要来逼迫他!
容厉云咬紧牙关!他绝不会让他的妻子搬出王府,容厉云瞧着一脸坚毅的太后,又看了看面色平静的沈寰,终于苦笑着妥协。
“好,母后,儿臣答应您,今后不限制他们,他们想如何就如何,就是把王府闹的底朝天儿臣也不管。儿臣绝不插手他们两个的小日子。”
就算是让他插手他也还嫌浪费时间!
“好,那就这样定了,你们谁都不要管谁,谁也都不要妨碍谁,再让我听到恒儿在王府受委屈,哀家就不征求你意见了,直接让他们分府去住!”
“儿臣知道了。”容厉云垂着眼睛。
太后毕竟年迈,再加上天气寒冷,在王府用过了团圆的早膳就回皇宫了。从头至尾,太后都没有给容念初和温婉一个好脸色,直接当他们不存在。
太后走了之后,容厉云的脸色立刻就拉了下来,他直接吩咐容念初,“跟我到书房来。”
容念初放下筷子,细声和温婉交代了两句,跟上容厉云的脚步。
雪下的越发的大了,沈氏瞧着温婉就觉着揪心的慌,带着章嬷嬷就回了院子。
屋子里就剩下秦惜容恒,还有温婉。
温婉的举止是当真温婉,行为举止都透着一股子淡淡的优雅,她对秦惜视若未见,就算视线偶尔从秦惜身上掠过,也是立马挪开,那眼睛深处的一抹厌恶秦惜怎么也不会看错。
秦惜放下碗筷,挑眉瞧着温婉,笑道,“大嫂好像对我有些意见?”
温婉抬眸看了她一眼,随即移开,淡淡道,“弟妹多虑了,弟妹到府上头一天就让父王吃了太后娘娘的一顿排头,又让太后娘娘对相公一番品头论足……弟妹这么厉害,我哪里敢对弟妹有意见。”
秦惜淡淡挑眉,“我不过是做了自己认为对的事情,我自己的相公自己都不去维护,难道要指望旁人心疼不成。嫂嫂有自己的立场,同样的,我也有我的立场。”
“话不投机半句多。”温婉放下碗筷,带着丫鬟就离去了。
秦惜耸耸肩,这个温婉还真是奇怪。
“媳妇,咱们也回去吧,这里一点都不好玩。”
“好,回去。”
两个人出了大厅的时候外面的雪下的更大了,鹅毛般的雪花迎风飘舞,目之所及,一片耀眼的白色,秦惜深深的吸了一口冷气,凉气入体,立马觉得精神都好多了。
秦惜刚刚到王府,还不怎么熟悉王府,而且这么好的景色,她也不想回院子里,就拉着容恒让他带路到处走走看看。
“媳妇,我带你去看一个地方,可漂亮了,我就喜欢在那里玩耍。”
“好啊。”
秦惜戴上大裘的帽子,踮着脚也替容恒把帽子戴好,两人手牵手肩并肩的踩在雪地上。
脚踩在上面,在雪地上留下两串清晰的足印,一大一小,十分温馨。
冬天给人的感觉就是萧瑟和苍凉,就算是王府,大多的植物也都是萧瑟的,容恒牵着秦惜一路小跑,一路上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场景十分美丽,但是比起漫天的雪海,那都不算什么了,
容恒牵着秦惜到了一处梅林中。
秦惜看到梅林的时候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好美……”
在漫天的雪白中,这一片的鲜红的梅林如此耀眼,梅花或含苞待放,或妖娆绽放,每一株都开的异常的美丽。对比着一望无际的雪白,梅花显的越发的妖娆。
一股子淡淡冷冽的梅香袭来,秦惜不由得凑近了树枝,低头轻轻的嗅。
“好香……”
秦惜真的很高兴,因为她特别喜欢梅花,总觉得在这样寒冷的天气中,还能不畏严寒的绽开,带着一股子倔强的气息,还有一股子不屈不挠的冲劲儿。
有人在欣赏着风景,却不知道自己俨然成了旁人眼中的风景。
容恒含笑看着秦惜,比起耀眼的梅花,她更加耀眼。此时的她一身绯红色的披风,带着滚兔毛的帽子,显得小脸越发的小。她微微颔首凑近梅花,低垂的睫毛轻轻颤动,仿佛一只羽毛轻轻划过心房,微微的痒,带着一股子深深的颤动。
整个天际都是一望无际的白色,漫天的飞雪落在她的头上肩上,她绯红色的身影成了天地间最亮眼的一笔。
容恒眸子一闪,偷偷的在地上捏了个雪球,趁秦惜不注意对着她的肩膀就砸了过去。
“啊!”
秦惜不妨,被容恒砸了个正着,雪球瞬间破碎成无数的冰凉,落在她脖子上,她精神顿时一震,一转头看到容恒又弯下腰,团了个雪球,秦惜一声尖叫,慌忙躲在了梅树后面。
容恒这一下落了空。
秦惜立马反击,蹲在地上团了个巨大的雪球,对着容恒的身上就砸了过去,“不许躲!”
容恒哈哈一笑,脚一跳就躲开了,“媳妇,你小心哦,我又来了!”
两个人如同小孩子一般,竟然在雪地里就打起了雪仗,梅林里传来两个人愉悦的大笑声。
一直玩了许久,直到秦惜累的出了一身的汗才作罢。
容恒眼睛亮亮的跑到秦惜面前蹲下,秦惜看到他的模样忍不住“噗嗤”一笑。
“哈哈,容恒,你现在的样子太好笑了,哈哈……”
此时的容恒头上的披风帽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满头都是细碎的雪团,有些雪在他头发上化开,沾湿了额前的头发。发冠被雪团打的歪斜到一旁,衣裳也已经半湿,微微散开了襟口,偏偏他的面容看上去依旧呆呆的,看上去就十分好笑。
秦惜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指着容恒笑的说不出话来。现在的容恒,有种……有种让人想把他扑倒的冲动,因为眼神实在是太无辜,再加上面上呆萌的模样,只想让人把他压在身下好好蹂躏。
“媳妇,不许笑,不许笑。”
容恒眼睛亮亮的伸手就去堵秦惜的嘴,秦惜原本都不想笑了,瞧见容恒羞愤的模样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容恒恼羞成怒,一个飞扑就把秦惜扑倒在雪地中,身子重重的压住她,两人一上一下的躺在雪地中,容恒瞧着她墨黑的长发铺了一地。长发黑的如墨,和地上的白雪交映成辉,竟然有种妖媚的感觉。他眸子一闪,“不许笑了!”
“好好好,我不笑了。”嘴巴上这样说,可秦惜眼睛里慢慢的都是笑意。
容恒俯身,捏了捏秦惜的脸颊,翻身倒在她的身侧。
两人并排倒在雪地上,因为穿的厚,一时间倒也没觉得冷,秦惜张开双臂,任凭雪花落在脸上,无限安宁。
容恒倒在另外一边,侧首看着秦惜愉悦的侧脸,也笑出声来。
秦惜歪头看着他,笑眯眯的道,“容恒,有时候感觉你真不像个傻子。”
容恒眸子一闪,委屈的道,“人家本来就不傻嘛。”
秦惜捏捏他的面颊,他的脸被冻的有些红,看上去像个诱人的红苹果,让人忍不住想在上面重重的咬一口。
两人聊起简亲王,秦惜问他,“容恒,简亲王对你一直都是这样吗?”
“嗯。”容恒闷闷的答应一声,“我不喜欢他。”
“那你跟我说说简亲王府还有谁对你不好,让我也知道一下,以后咱们看到他们直接无视好不好?”
“好啊。”容恒躺在雪地上,伸出手指头一个个的数了起来,“容念初不好,老是趁娘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的瞪着我,还有他媳妇,他媳妇也不是好人,媳妇你以后离她远一点。唔……还有容念初她娘,可坏了,有时候娘不在的时候就偷偷的欺负我。还有王爷的另外两个姨娘,她们也不好,跟着容念初的娘一个鼻孔出气。还有谁呢?还有管家伯伯,他跟王爷一样,冷的跟冰块似得。还有……还有容念初养的那只小狗,老是跑来咬我,嘿嘿,不过我找人把那小狗抓起来,然后丢河里去了。对了,还有那个绿芜,好奇怪的,有一次趁我睡着了之后偷偷的扒我的衣服,人家差点都被她扒光了……娘说了,肌肤相亲就是夫妻了,要不是人家死死的拉住衣服,现在肯定就不能和媳妇你成亲了。”
容恒一脸委屈的瞧着秦惜。
秦惜听的目瞪口呆,挺容恒话的意思,分明就是这府里除了一个王妃,没有待他好的人啊。连小狗都敢欺负他!
还有那个绿芜,她口口声声说已经是容恒的人了,该不会是她自己想勾引容恒,所以才自导自演了这么一出好戏吧。
“媳妇,以后有你在,我就不怕了,媳妇你一定要好好保护我哦。”容恒依偎在秦惜的肩头,小脸在她脖颈上蹭啊蹭,两只手也紧紧的抱住秦惜的胳膊。
秦惜嘴角抽搐,捏捏容恒的鼻子,“你怎么让自己混的这么惨的。”
“嗯哼,媳妇你不是跟我差不多嘛。”
秦惜一愣,随即一笑,可不是嘛,她在秦家的时候处境和容恒也没差多少嘛,或者说比容恒还要惨一点,容恒起码有个有权势的母亲护着。她在秦家处处危机,人缘就别说了,也是差的紧。除了娘院子里的人,和秋意她们几个,好像每个人都不怎么待见她。
她不由得咧嘴一笑,“咱们两个还真的差不多呢。”
“是啊是啊,真好啊,媳妇,咱们这算不算是天生一对啊。”
秦惜眉头一跳,真好?这也算好啊?
躺了一会儿,背脊上寒气直冒,秦惜坐起身子,也把荣恒给拉起来,“别躺着了,地上太凉了,等会儿衣裳都要湿透了。”
“哦。”荣恒乖巧的起了身,拉住秦惜的手,“媳妇咱们回去吧,明天再带你来玩儿。”
“好!”
两人回到了院子里,刚走进屋,绿芜瞧见容恒狼狈的样子就瞪大了眼睛,慌忙上前去脱容恒的衣裳,边动手边大声叫道,“二公子,你怎么弄成这样了,老天,让王妃瞧见了还不心疼死……”说着,绿芜瞪了秦惜一眼,这会儿没有王妃和太后给秦惜撑腰,她一点都不怕这个少夫人,她埋怨的道,“少夫人,您不知道二少爷身体不好吗,怎么能让他弄成这个样子,万一二少爷生病了,谁承担的起这个后果!少夫人,您年纪小贪玩奴婢能明白,可是二少爷和普通人不一样,您以后若是要玩,就带着您的丫鬟好了,别折腾我们二少爷了。”
呦呵!
这小丫头竟然以长辈的身份来训斥她?
秦惜嘴角拦住正欲上前的秋意,笑吟吟的走到绿芜身边,瞧着她的手放在容恒的衣襟上,而容恒则是拉紧衣襟防备的看着她。
一步步走到绿芜身边,带着强劲的压迫感。
“你……你干嘛?”
“这就是你和少夫人说话的态度?”秦惜一点面子都不给她留,一把推开她,挡在容恒面前,“一个小小的奴婢竟然也来敢管主子的事情了,谁给你的权利!”
“奴婢……奴婢只是关心二少爷。”
“我瞧你是想爬上二少爷的床,把我这个正室夫人压上一头才对吧!”秦惜面上的笑容褪下去,转而换上一副冷厉的模样,“别给我来那一套,别以为今儿个的事情有王爷给你撑腰你就有后台了,惹恼了我,直接把你赶出院子!”
“你……你、你凭什么,我是少爷跟前的贴身丫鬟,我伺候少爷都十多年了!你又什么资格把我赶出去!”绿芜挺起胸脯,说着委屈的瞧着容恒,语气立马一软,“二少爷,您忘了奴婢对您的好了吗,这些年来都是奴婢在伺候您啊,奴婢……奴婢待您那样好,什么都给您了,您要为奴婢做主啊。”
“什么都给我了?”容恒挠挠头,疑惑的道,“你给我什么了啊?”
绿芜面色一僵,绞着手中的帕子,跺着脚做害羞状,“您……您怎么问奴婢这么羞人的话,奴婢的身子都给您了啊。”
秦惜目光淡淡的落在两人身上,嘴角含笑,可眸子却是冷的,她倒要瞧瞧这个绿芜究竟想干什么。
“身子给我了?没有啊,你身子不还在你身上吗?”
“二少爷,您不是说过等少夫人进府了就抬奴婢做姨娘吗?”绿芜继续瞎掰。
“姨娘?姨娘是什么东西,我不知道啊!”容恒搂住一旁的秦惜,一脸满足的道,“人家才不要你呢,人家只要媳妇一个人,你趁我睡着偷偷跑到我床上,还偷偷的脱我的衣服呢,哼!你再对我媳妇不客气,我就告诉娘去,让娘处置你!”
听到容恒的话,秋意立马了然,她鄙夷的瞧着绿芜,“哎呦?原来是想攀高枝爬二少爷的床呢,可惜啊,也不瞧瞧自己的身份够不够资格,真真是丢人!若是让王妃知道一个小小的丫鬟竟然敢有这种想法,不知道王妃要怎么惩治呢!”
绿芜脸一白,她旁人不怕,就是怕王妃。
“杀鸡焉用牛刀,对付一个小丫鬟还用的着劳烦母妃?”秦惜冷笑,直接吩咐秋意,“绿芜对本夫人不敬,罚她在雪地里跪一个时辰,让含雾盯着她,不跪到时候不许起身!”
“夫人,您不能罚我,我是少爷的人,您没有资格罚我!”绿芜白着脸大声的叫嚷起来。
寒冬腊月的天,让她在雪地里跪一个时辰,她的两条腿也不用要了!
“少爷的人?”秦惜笑吟吟的瞧着容恒,“容恒,我能罚她吗?”
“罚!狠狠的罚!媳妇,她对你不好,狠狠的罚她!”
绿芜的脸唰的一下惨白。
“秋意,把她拖出去,让含雾盯紧了!”
“是!”
绿芜尖叫着挣扎,被秋意直接捂住嘴巴,和含雾一起拖到院子里,到院子里绿芜还是不肯跪,秋意面色一狠,一脚踹上绿芜的腿窝,直接把她踹倒。然后死死的按住她的肩膀。
“敢欺负我家小姐,找死呢!”秋意眼睛在院子里转了一圈,走到院子里的一个花坛里,折下一根月季花的枝条,月季花的枝条上长满了刺,她把枝条上的刺简单的收拾一下,留一个手握的地方,然后把枝条交给含雾,“她若是想起身就用这东西狠狠的往她脸上手上打,只管她,打花了脸打残了手都有我担着。”
含雾是个老实的,对秦惜和秋意的话都十分听从,她接过枝条,点点头,“秋意姐姐放心,她如果不听话,我会好好教训她的!”
绿芜闻言身子狠狠一颤。
不是人!
都不是人!
冬天穿的厚,就算是带刺的藤条往身上打也没有什么作用,可是最脆弱的就是裸露在外面的脸和手,她一个没有出嫁的女儿家,一张脸是最重要的,真的打毁了容,她也不用活了。
绿芜再也不敢放肆,白着脸老老实实的跪在院子里。
秋意瞧着她老实了才微微一笑,哼!敢在她家小姐面前叫板,也不看看自己的段位。
拍着手进了屋子,屋子里点上了火炉十分暖和,秋意进屋的时候秦惜正在火炉旁边烤火,秋意瞧见她,有些不解。
“小姐,您怎么不干脆把这个绿芜给解决掉,奴婢瞧着她就是个祸害!”留着一个隐患在身边,这不是小姐的作风。
“大婚头一天,我不想动手。”秦惜拉着秋意在火炉旁边坐下,瞧着秋意疑惑的眸子,她微微一笑,“而且……把她赶出去了还会有别的人。”
秋意一点就通,压低了声音,“小姐的意思是说,有人指使?”
没人指使一个小丫鬟哪里敢这么嚣张,不过今天早上敬茶的时候秦惜也观察了一番,没有人和这个绿芜有什么眼神交流,只有容厉云给她说了话。
但是让绿芜给她添堵,这主意其实并不高明,不像是男人的作风,倒像是小心眼的女人的做法。
秦惜在嫁给容恒之前就对王府的人简单的了解了一下。王府的女眷不多,但是也不少,容厉云一共有四房小妾。其中地位最高的就是冯氏,也就是容念初的亲生母亲。还有一个是简亲王比较宠爱的小妾,是王妃的一个堂妹,如今才二十岁出头,听说简亲王一个月有二十天都是歇在她房里的,算是府里能说的上话的一个姨娘。
不过这个沈姨娘虽然受宠,却没有孩子。
剩下的两个就比较默默无闻了,两个姨娘比较低调,平日中深居简出,两个人也是府中的老人儿了,一个是沈氏身边的贴身丫鬟提起来的姨娘,姓薛,唤作薛姨娘,薛姨娘育有一女,已经出嫁。还有一个是当今皇上赐的一个姨娘,姓文,唤作文姨娘。文姨娘容颜美丽,但是却不怎么受宠,也没有孩子。
不过沈氏没有亏待过几个姨娘,所以她们日子过的倒是挺好的。
还有一个身份比较高贵的女眷,就是温婉了,身为简亲王府的世子妃,父亲又是鼎鼎大名的太傅大人,温婉在王府的地位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同样的,温婉入府五年,却没有能怀上孩子。
这五个女人,都有可能给她添堵。
但是秦惜对府上的女眷了解并不多,因此一时之间还真的猜不出这个绿芜究竟是按照谁的指使给她添堵的。
“小姐,那咱们这样训斥绿芜,她背后的人该有些表示才对。”
秦惜点点头,“我就是在等她行动。秋意,绿芜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肯定不会甘心的,这两天应该就会找她的主子碰头,你这两天什么都别干,就多注意着她点儿,如果你有事儿就让含雾盯着,含雾心细,她办事儿我也放心。”
秋意点点头,“奴婢会多注意的。”
不出秦惜所料,绿芜被罚跪了一个时辰之后就不能下床了,她下床了之后第一件事儿就是出了房间,偷偷的溜了出去。
秋意立马跟了上去,一刻钟之后她回来了,面色凝重。
“发现什么了?”
秋意抖落身上的雪,咬着唇道,“小姐,绿芜跑到世子妃的院子去了。”
秦惜绣东西的手微微一顿,绿芜背后的女人竟然是温婉?
她入府也两天了,可是也只在前日敬茶的时候见过温婉一面,她瞧着温婉倒是个教养好的,没想到竟然会在背后做这样的事情。
可是……这样做对她有什么好处?
无非是给她添点儿堵,并不能打击到她。
而且……她跟温婉素不相识,无非就是那天迎亲的时候没有让容念初迎亲,她作为容念初的妻子,难不成想让自己的相公和旁的女子拜堂?这也太扯了吧。
那温婉有什么理由厌恶她?
秦惜摸摸自己的脸,难道她长了一张让人厌恶的脸?或者是容恒得罪过温婉,所以温婉就来报复她?
“小姐,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做?”
“不着急,看她们还有什么招数。”主要是她想看看温婉究竟想干什么。
腊月二十八。
秦惜回门的日子。
沈氏老早就替他们准备好了回门的礼物,足足一马车的礼物,秦惜这段时间头一次离开孙氏这么长的时间,心里对她也分外想念,因此一大早用完早膳就迫不及待的踏上了回秦家的路。
大雪已经停了下来,只是路上雪水太多,显得有些泥泞。
秦惜和容恒到大门口的时候沈氏已经安排好了马车等在那里。两人出门的时候正好碰上了来府里找容恒的韩子玉,韩子玉还是一身风骚的大红色长袍,没有穿厚棉衣,也没有披披风大裘。不但如此,大冬天的手里还捏着一把折扇晃啊晃的。
他和简亲王妃沈氏很是熟稔的样子,先和沈氏打了招呼,“沈姨,我来看容恒了。”
“是子玉啊。”沈氏面色一喜,高兴的对韩子玉招招手,“子玉,今儿个都腊月二十八了,怎么没在家里准备过年,这个时候还跑出来。”
“哈哈,沈姨,子玉这不是想你和容恒了吗。”
沈氏嗔怪的瞪他一眼,“这么大的人了还没个正行,真该早点娶个媳妇管管你。”
“哈哈。”韩子玉洒然一笑,“可惜沈姨没生个女儿,要不然子玉早就来提亲了。”
沈氏摇头无奈的笑笑,她挺喜欢这个韩子玉的,看上去没有个正经的样子,但是却是个重情义的。他和恒儿以前都在边关打仗,后来恒儿出事了之后,身边多少人都远离了他,可这个韩子玉却没有。他半年多前从边关回到京城,第一件事儿就是跑到王府来看恒儿,面对痴傻的恒儿一点都没有嫌弃,还经常跟他玩在一块。
沈氏对他印象挺好的,唯一有点不好的就是这孩子太爱胡闹了,虽然是个侯爷,还是个大将军,却没有点稳重的样子,成日中留恋花楼,似极了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韩子玉和沈氏打完招呼就跑到容恒面前,瞧着他高大的身影依偎在秦惜娇小的肩膀上,他一副受不了的样子。抬头瞧着秦惜的时候,韩子玉桃花眼微微闪烁,对秦惜抱拳道,“嫂子,我是韩子玉,是容恒最好的朋友。之前在你和容恒的大婚上只来得及匆匆一见,也没有介绍一下自己。”他清咳一声,郑重其事的道,“我就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翩翩风度优雅从容武功高强举世无双的永碌候——韩子玉。以后嫂子若是有事儿就直接差遣一声,我韩子玉上刀山下火海也一定为你办的妥妥帖帖的。”
秦惜被他那一长串的自夸震的嘴角连连抽搐,她开口,“我……”
“我知道我知道。”韩子玉打断秦惜的话,合拢折扇抵在额头上,故作忧郁的撩撩额前的碎发,风骚的道,“我知道嫂嫂一定是被我的放肆不羁和邪魅打倒,可惜啊可惜,嫂嫂已经嫁给容恒了,所谓朋友妻不可欺,就算嫂嫂再喜欢我,也只能放在心里,千万不要对我产生好感,因为我是不会背叛兄弟的!”
秦惜嘴角又是一抽,满头黑线的看着他,“我刚才只是想说……你长的没我家相公好看……”
韩子玉面色顿时一僵,面色讪讪的。
容恒却忍不住露出一个愉悦的笑容。韩子玉清咳一声,恢复了正经,“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和媳妇回娘家。”
“回娘家?哎呦喂,走亲戚啊,这种事儿我最爱干了,算我一个呗。”瞧着容恒皱起的眉毛,韩子玉放弃说服容恒,转战秦惜,“嫂嫂,我还没有去你家看过呢,嫂嫂你长的这么漂亮,家里还有没有小妹妹,介绍给我认识认识呗。”
“有啊。家里还有个小妹妹。”看到韩子玉眸子一亮,秦惜忍俊不禁的道,“不过五妹妹如今才六岁,侯爷,您慢慢等吧,家妹长大了一定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
韩子玉嘴角一抽,“哎呀呀,算了算了,我韩子玉若是成亲了京城不知道有多少女子要暗暗垂泪了,为了不让京城的名门闺秀们这么伤心,我还是不要成亲好了,哎,大众情人就是压力大啊。”
秦惜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韩子玉到底是死皮赖脸的坐上了马车,跟着秦惜和容恒一起回秦家,马车很大,容恒和秦惜,还有韩子玉秋意都坐在同一辆马车上。
秋意最看不惯花花公子的类型,偷偷的凑近秦惜,低声道,“小姐,你离这个韩子玉远一点,奴婢看着他不像个好东西。”
韩子玉摇着扇子的手一顿,瞪了秋意一眼,轻哼道,“漂漂亮亮的小丫头嘴巴怎么这么毒?什么叫不像个好东西?”
“难道你是好东西?”
“我当然是好东西!”
“哦!”秋意恍然大悟,“原来你不是人啊,是东西。”
秦惜和容恒都咧嘴一笑。
韩子玉这才反应过来上了秋意的套,拿着折扇敲敲她的脑袋,“小丫头片子,心眼忒多!”
秋意捂住脑袋,瞪他,“别敲我脑袋,你自己长不高还敲别人,嫉妒我长的高吧!”
韩子玉面色又是一僵。
没错他毕生最大的遗憾就是长的不够高,这是他心里最最不能示人的伤疤,听到秋意这样直白的说出来,他脸立马就黑了。
“小丫头,你嘴巴怎么这么毒,当心嫁不出去!”
“哼,嫁不出去更好,一辈子伺候我家小姐。”
“小姑娘家家的,竟然想一辈子不嫁人伺候小姐?哎,你不会是看上容恒了,被他的美貌迷惑了,所以才这样想的吧?”韩子玉可不是个吃亏的主,立马要给自己找回场子。
秋意被他诬赖,羞愤的脸色涨红,怒视着韩子玉,反驳道,“你这人脑子有毛病吧,小心我告你诽谤罪!”
“哎呦呦,我好怕啊。”韩子玉得了便宜,摇晃着折扇,笑眯眯的道,“小丫头片子还真是天真,没听说过官官相护啊,你还想告我呢,提到本候的名字,哪个敢抓本候!你不会被本候说中心思了,所以才恼羞成怒吧。”
“韩子玉,你去死!”
秋意一拳就对着韩子玉的脸捶了过去。
韩子玉笑容不变,折扇“唰”的一展,挡在了面前,秋意的拳头立马就动不了了,韩子玉依旧笑吟吟的,“哎,小丫头生气了,不过生气的时候还挺好看的,看那小脸,红的跟苹果似的,让本侯爷想咬上一口,哎,你不会看着本侯爷风流倜傥英俊潇洒,所以拜倒在本候的长袍之下,故意吸引本侯爷的注意吧?”韩子玉笑眯眯的捏了一把秋意的小脸,瞧着她羞怒的脸,他哈哈一笑,“怎么这么容易就生气了,不就是开个玩笑嘛,哎呀,还真生气了,看那眼睛红的,你不会哭吧?你还真哭啊,别啊,小丫头,我就是逗你玩儿呢。”
秋意是真的被气哭了,她长这么大都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眼看着韩子玉凑过来要安慰她,秋意脑子里血液瞬间涌到头顶,想也没想,一拳就砸了过去。
……
到了秦家,孙氏已经等在了门口。
秦惜和容恒相继下马车,两人的面上有掩饰不了的愉悦笑意。最后一个下来的是韩子玉,众人的目光不由得落在了他身上,却见韩子玉面容依旧邪魅,可两只眼睛,却有一只变成了乌青色……
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韩子玉凌厉的视线瞪过去,“看什么看,没见过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翩翩风度优雅从容武功高强举世无双的本小侯啊!”
可惜凌厉的眼神因为他乌青的眼睛大打折扣,失去了原本的威力。
众人默默的合上张大的嘴巴,默默的别过头去。
秦惜忍俊不禁,可当她的目光落在大门口站着的赵淳身上时,刚刚扬起的唇角瞬间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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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惩治绿芜,三日回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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