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着日子宽裕了以后再把它给赎回来,可是随后的几年正是洪帮刚刚创立的那几年,日子过得艰难可想而知了,等日子好过了以后,再去赎的时候,象棋已经不知道到了什么人手里了,这一晃眼二十年都快过去了,我真没有想到当初在京都典当出去的象棋居然会在你家里看见,这就说明你和我们洪家缘分深着呢……”
“今天要不是亲口您说我还真不相信呢,这些话要是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的话,我还会以为自己是在听故事呢,既然这副象棋是伯父的心头之爱,又是名爵买的,我这就把它装好,让你们带回去,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李佩君却浅浅的一笑,“你这说的什么话?你难道要洪爷去和一个小孩子争一份礼物吗?现在这象棋属于乐乐的,除了乐乐,谁也没有权利把它送给别人,不过,乐乐如果象棋真下得不错的话,可以让他陪洪爷下几盘,我保证他比得到这副象棋还要高兴,他呀,一直都说自己的象棋水平太高了,根本就找不到敌手,可事实上,都说那些弟兄们让着他,想让他开心而已,他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打遍天下无敌手,老是在我的面前故作深沉的悲叹:无敌才是最寂寞的,如果乐乐能够赢他一局最好,让他清醒清醒,要不然他保不住还真的成东方求败了……”
周瑾没有想到看上去严谨如松的洪离升在李佩君面前还有如此诙谐一面,也跟着笑了,“这不可能,乐乐象棋想的是不错,可是他连名爵都下不赢,怎么可能下的赢伯父呢,不过,让伯父挫挫他的锐气倒是可以,他呀跟伯父一样,以为自己天下无敌呢,在没有遇到名爵之前,他居然去街边摆残局跟人赌钱,气死我了……”
“听你这么说,乐乐和洪爷的性情倒是有些相像,他们一见面说不准就会相掐的,想想那个场面我都觉得开心。”李佩君抬眼就看见床头柜上摆着的乐乐的那张照片,黑溜溜的眼珠子透着无比的灵气,眉眼像极了周瑾,是一个帅气的小家伙,有这么一个古灵精怪又帅气的孙子实在是一件不错的事情,自己有了一个满意的儿媳妇还附带一个乖孙,真的是太幸运了,李佩君已经对乐乐有了几分的好感,她的内心已经开始想快点见到他本人了。
她唇角含着笑意把目光收回来,“还有一件事情我没有说清楚,就是和并非每次都赢的,名爵十岁以后,他就可以赢他父亲了,所以呢,乐乐赢不了名爵不见得就赢不了洪爷的,那时候他每逢跟我说找不到敌手的时候,实际上就是他在想念名爵了。”
“对了,我听名爵说起过,十岁以后他就很少在你们身边了,我最初认识他的时候,总觉得他眼神里有一种落寞,我觉得他应该是一个很孤独的人,后来听说了这件事情以后,我就觉得他身上这种落寞的气息应该和小时候有关系,我想,就算是再坚强的小孩子都希望自己一直生活在父母身边吧。”
李佩君点点头,用赞许的目光看了周瑾一眼,她还真的是了解儿子,一个女人只有在自己用心的时候才能够真正的去了解另一个人,名爵对她用心,她又何尝不是对名爵用了所有的真心呢?
“你说的没错,之前名爵一直都觉得我们不爱他,甚至于觉得我们不爱他是因为他还有一个格格的存在,可是他这么想真的是错了,他是我们身边唯一的孩子,我们怎么可能不爱他呢?只不过他父亲是混黑,,道的,表面上看是风光无限,可实际上也活的战战兢兢的,说不定什么时候会从暗处飞一颗子弹过来就把命给丢了,黑。。道似乎永远都是存活在杀戮与抢夺中,一个强者很有可能在瞬间被另一个强者所击倒,所以,正因为我们爱名爵,才不愿意把他置身于危险之中,所以十岁以后,我就让他读寄宿学校,稍微大了一些,又把他送到了国外,我和他爸都希望他能够远离这个充满着流血和牺牲的世界,同时,也希望他经过一番的磨砺以后,变得坚强,变得勇敢,因为洪离升的儿子是不能软弱的……”
李佩君的目光时而柔和,时而坚定,时而温情脉脉,时而又坚硬如铁,生活的历练已经让她拥有了一颗复杂的内心……
突然间她垂下来双眸,幽幽的一叹,“哎,现在看来,我们当初做的那些根本就无济于事,本想让他远离这个复杂和血腥的生活的圈子,可是到最后他还是被我们拉了进来,这就是他的宿命,作为洪离升儿子的宿命,如果时间可以重来的话,我现在倒是希望给他一个快乐的童年……”
“事情已经过去了,您就不要放在心上了,要知道名爵现在已经想通了,他根本就没有怪你们……”周瑾赶紧劝慰道。
李佩君突然抬起目光,游离在周瑾那张精致的脸庞上,目光中充满着怜惜,“周瑾,你有想过和名爵的将来吗?名爵现在已经是洪帮的帮主了,以后洪帮弟兄的生死就跟他息息相关了,他的身上就背负着几千人的生计了,以后他就再也无法给你安定的生活了,还有乐乐,作为你和名爵的孩子,他将来的生活也一定和名爵小时候一样注定会遭受很多的挫折和磨砺,你真的已经做好了做名爵妻子的准备吗?你现在的工作、事业都有可能会了名爵牺牲掉,你真的能够割舍眼前的这一切吗?我是过来人,我知道这条路走下来有多么的艰辛,作为一个女人要承受多么大的压力,我说这些并不是要吓唬你,而是希望你有个心理准备,知道自己未来要面临的到底是什么……”
周瑾是周锦添的女儿,她这一辈子就算是不工作也会生活的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