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州府重犯逃脱,同时有两名狱卒被劫狱之人杀害。这桩惊天大案震动了整个清州城,让清州上下官员惴惴不安,不知道会受到怎样的申斥。不过一日工夫,中书省便通过加急通道发来了公文,眼里训斥了清州上下的无能和不作为,并要求他们用尽一切手段,将逃走的罪犯绳之以法。
清州城中风声鹤唳,到处都是顶盔掼甲的士兵在搜索。涛瀛会馆作为重大嫌疑犯,首先便受到了重点关注。在如同篦子般搜查了六七遍,把会馆的墙角缝隙都抠了好几遍之后,搜索人员才悻悻的离开了会馆,但是依然在周围布置了无数岗哨,监视着会馆中的一举一动。
清州城四门戒备森严,配备了大批的官兵检查出入行人,以防罪犯逃脱。经过府衙全力侦破,景司文已经作为重要的犯罪嫌疑人,与假景昆的画像一同出现在街头巷尾,吸引着无数路人的目光。作为数典忘祖的典型,景司文已经被彻底的批臭。如果精神力可以杀人,景司文恐怕早就被沸腾的民意化为了齑粉。
清州海岸线外一片嶙峋的山崖下面,在一个临水处的隐蔽山洞中,一条中型快船被水草掩盖,不露丝毫痕迹。经过几天的密集搜索之后,清州海军基本确定逃犯肯定不在自己的责任范围之内。已经一天多时间,视线中没有再出现过清州海军船只的踪迹了。
就在几天前,清州水军的搜索船只在里山洞几米远的位置驶过,愣是没有发现这条快船的踪迹。听着清州海军士兵的吆喝声,船上所有人员紧紧握着手中兵刃,准备在被发现时与敌人拼命。或许是假景昆命大,清州海军士兵基本确认了逃犯已经逃走,不过是在敷衍塞责、随便看看,这才让他们险而又险的逃过了厄运。
到了夜间,景司文经过深思熟虑后,建议快船乘着海军松懈的空档迅速驶离海岸线,进入大洋深处的自由水域。船上的十数名高手轮流摇橹,快船悄没声息的向大洋深处急速驶去。整整一夜的辛苦之后,他们终于划到了离清州海岸线百里之外的深水之中,算是彻底逃出了清州海军的追捕。
正在分辨驶往涛瀛的方向,突然在大洋深处出现了几艘高大的战船。战船风驰电掣,没多久就把景司文所在的快船围在中间。
“莫非是天要亡我?”假景昆伸手抓起手中兵刃,就要与战船上的人拼命。鹿野雄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兴奋的大叫起来:“四家主,不要妄动!这是我们鹿野家族的战船,是来接应您老人家的!”
假景昆定睛观看,果然在船头看到了鹿野家族特有的徽标。他激动的长啸一声,伸手抓住景司文的手臂高高举起:“鹿野家族,我们回来啦!”
清州府一片风声鹤唳,容蓉的别院中却十分清静。不时有线鹰落地,带来最新的进展。刑部属员将情报接下,然后送到临时办公的大厅之中,交给肖青青和容蓉过目。
“尘埃落定。”肖青青将最新接到的密报轻轻放在桌子上,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在清州的十几天时间里,外人看上去好像风平浪静,其实肖青青领导的工作组做了大量的工作,才促成了景司文成功混入涛瀛国阵营,将假景昆解救出牢笼。就连那两个被景司文‘杀死’的狱卒,也是陶勇和赵致伪装假扮的。景司文进大牢行刺假景昆,那个须髯汉子,其实就是朱刚伪装而成。而景司文的每一步行动、每一个细节,都有肖青青和容蓉在背后的指挥和遥控。
此刻接到鹿野家族的战船接走假景昆和景司文的密报,肖青青才算松了一口气。她看看对面坐着的容蓉:“蓉儿,朱刚那边有消息了吗?”
景司文、假景昆二人离城之后,朱刚和陶勇、赵致二人已经乘上清州海军提供的快艇,秘密向涛瀛方向而去。根据时间推算,此刻应该已经进入涛瀛国领海。听到肖青青相问,容蓉点头答道:“一个时辰前得到的最新消息,朱刚等人已经在涛瀛国西南海岸登陆,正在向着涛瀛国都城东林城转进。”
“我们的工作已经完成,下一步就看那些家伙发挥怎样了。”肖青青合上眼前的卷宗:“等下写个最新情况的线报,给枫云城那边发过去。再呆两天我们就返回枫云城,看看能不能赶上他们南下的行程。”
“想一想,马上就要过年了哈。”容蓉笑眯眯看着门外明亮的阳光:“没想到来了这么一出,让清州的百姓都没有好心情过年。”
“你要不要在家里过完年再回去?”肖青青关心的问道:“反正离过年也没有几天了。”
“我才不。”容蓉使劲摇了摇头:“你们想要去南边玩,却把我丢在这里,休想!”
“你这人,真是不识好人心。”肖青青摇摇头,不再提过年的事情。
十二月三十日、一年的年底,是风云大陆传承数千年的年节。这是大陆诸国一年中最重要的节日,百姓休憩玩耍、官府放假,共同庆祝一年的收获、憧憬来年的好日子。
到了十二月二十,枫云国与新兰国所有的谈判项目全部完成。相关的谈判纲要汇成了厚厚的一个本子誊写一式两份,一份呈枫云国中书省审核、皇帝陛下御览,另一份飞马送回新兰国都,请新兰皇帝陛下林飞御览。
做完这两件事,无论钱钧还是方见都松了一口气。眼看年关将近,新兰国使团诸人不可能返回新兰过年。枫云国中书省责成礼部妥善安排,务必保证新兰使团在枫云城过得温馨、舒适,不可让思乡离愁影响大家的心情。
日子一天天向年关逼近,大陆的百姓们情绪逐渐高涨起来。辛苦一年之后,终于可以在年节的一段时间里松散一下筋骨、放飞一下心情,歇个十天半月、走亲访友,联络一下忙于生活而有些生疏的感情。到了年关,大家都一派和光同尘的形象,连债主见了面都不忙着要债,只等过了年再慢慢纠缠。
然而对很多人来说,年关却是难过的一关。大家都在休息、喜庆,但是他们却比平时更加忙碌和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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