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嘭~”“额唔……”
染着鲜血的青灰色粗壮手臂穿过胸口、从背后直至前胸贯穿而出，一声轻咳，混着脏器碎块的暗红色鲜血从口中喷出，张馨雅用她全身的力量抓住了贯体而出的丧尸的手臂，整个人虚弱却又固执的挡在院子的门口
“淅沥淅沥~~淅沥淅沥~~~”
天空中下起了悲伤的细雨，雨滴滴落在地面，溅起片片血花，这只壮硕的丧尸似乎十分惧怕雨水，焦躁不安地晃动着将插在张馨雅胸口的手臂抽了出来，转身离去了。
“噗呲……”
随着僵直的手臂从胸口抽出，胸口上只留下了一个血淋淋的血洞，张馨雅双手撑在门上，用她那不算高大的柔弱身躯阻挡着大门内外的世界、满是血色的嘴角翘起了她那标志性的高傲的笑容。
“咳嚯……呵……呼呜~呼呜~~~你也在……也在为我哭泣吗？”
张馨雅虚弱的喘息着，微笑着、断断续续地说道“世界哟……”
“咳嚯……呵……呼喝~~小白……白夜……小白夜……”
虚弱的双眸中闪烁着的，是欢喜的光芒。
“姐……姐姐……”
白夜满脸呆滞，无神地望着一摇一晃、缓缓走回来的张馨雅，樱桃般的小嘴微微开合着不知该说些什么。
“呼~~呼呜~~呵呵……姐姐……姐姐我……回来了哦……”
张馨雅用尽了全身的力量，展颜微笑。
“唔姆……”
这就是悲恸之感嘛！白夜伸出双手捂住了胸口，好疼……
“诶？这个感觉、为什么我似乎曾经感受到过？”
白夜喃呢着、试图让自己露出一个微笑“阿勒，脸上为什么会湿湿的？这种时候明明都应该用微笑的样子来迎接姐姐的归来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这一次……这一次眼泪没有办法止住.....”
“呼呜~~呜咕~~咳嚯……好了……只要微笑就……好了哦……”
张馨雅看着白夜脸上不知是哭还是笑的表情，轻轻说道“呃~~咳嚯~咳嚯~~”
“诶…….？”
夹杂着暗红血块的鲜血从张馨雅口中涌出，洒在了白夜面前的地面上，看到了这一幕，白夜僵硬地露了个微笑，而后猛然只觉脑中一阵刺痛，胸口燃起一股燥热的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即将破涌而出。
“对……微笑就……好了哟……”“啪嗒……嘭……”
张馨雅艰难的移动了下身子，跌向瘫坐在地上的白夜，一把将白夜抱住，两人的脑袋依靠在对方的肩头，沾满了血色玉手轻抚着白夜紫罗兰一般的长发，玉指如同往日一般挑逗着顽强的伫立在白夜头顶的翘发“果然……最……还是最……还是最喜……喜欢了……”
“姐姐……不……莉尔亚……萌梦……奴隶……张……馨雅……萌梦……死……背叛……莉尔亚……”
白夜脑中突然闪现出混乱的记忆，口中不住地重复着嘀咕着“姐……主人……”
“小白夜……你……咳……”
张馨雅猛然惊觉，语气中有些复杂“还是……都想……咳嚯……想起来……来了啊……”
“不……不……”
白夜的身躯剧烈的抖动了起来，脸色煞白，双眸中仅有的神采渐渐褪去，化作一潭死水，意识似乎渐渐远去，被心中猛然洞开的黑暗空洞给慢慢吞噬掉了。
“呼呜~~呼呜……咳嚯……很痛苦对吗……很寂寞对吗……很无助对吗……很恐惧对吗……”
张馨雅感受到白夜冰冷颤抖的身躯，紧紧地抱着白夜，如同母亲安慰着孩子轻抚着头顶“不过没关系哟……一个人……你已经不是一个人了哟......所以……你心中的……你心中的空洞、由我来帮你填补……”
“呼呜……呜咕……”
说话声越来越弱，但是眼中的光芒却越来越耀眼，张馨雅感受到怀中的娇躯渐渐平静了下来，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想将白夜揉入自己的身体之中“对不起……没能……没能救活你的妹妹……但是……还是……还是……至少我能拯救你就好了……”
“你还……还有不能死……对吧……”
张馨雅笑着说道，微笑声中却满是哭泣的样子“对不起……约定……做不到了……”
“不过……无所谓了吧……那个约定……咳咳……对不起，骗了你……可是……果然……能成为你的姐……姐姐……真是太好了……至少……还是找到了……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找到的……”
声音越来越虚弱，眼中的光辉开始慢慢黯淡了下来“我真正想要的东西……咳嚯……”
“终于……终于……入手的……幸福……明明……才刚找到的……满满的……我的幸福……”
张馨雅露出了她此生最真实、最美丽、也是最后的笑容“原来我也是会……爱上别人的……原来……你就是我的幸福……”
“我一直……一直……一直在脸上戴着虚假的面具……虚假的活着……”
“我终于找到了……我真正想要的东西……”
“十分……幸福过了……我……已经……足够太多……从你那儿……得到过幸福了……”
“和你……相遇……太好了……能成为……你的姐姐……真是太好了……”
“我果然还是最喜欢……你的翘发……谢谢……白夜……白夜……最后……还能叫我……一声姐姐吗……”
轻抚着白夜那紫罗兰般的发丝的手、轻轻触碰了下那竖立着的独特翘发，在那翘发微微摇晃着的告别声中，张馨雅双手无力的滑落了下来。
“呃啊！姐……姐……呜唵唵~~~姐姐……呜唵唵~~~啊啊~~~~呜啊啊~~~~~”
白夜伸出了娇小的双臂，搂住了瘫软了的娇躯，失声痛哭起来、恸哭声混杂着落雨的淅沥声，回荡在这幽寂的昏暗天空之上，一遍又一遍，久久不息。
“呜唵唵~~~啊啊~~~~呜啊啊~~~~呜啊啊啊~~~~”
胸中的空洞被悲伤所填满，心脏传来撕裂般的剧痛，白夜潸潸而下的泪水从脸颊两侧缓缓滑落、越来越多，最终变为嚎啕大哭。在这一刻，白夜终于正视了自己那被遗忘了的记忆、想要逃避的现实、伤痕累累的心脏以及仅剩自己一人的孤寂。
“咳嚯……没事的……承受痛苦、比死亡更需要咳咳……咳嚯~需要勇气……所以……我真爱过的勇者……白夜哟……请继续踏上旅途去寻找属于你的幸福吧……”
张馨雅嘴角挂着很淡很淡的幸福的笑意，用很轻很轻地灵魂的话语在白夜的耳边说道“对不起，樱花……这里会开出很漂亮的樱花吧……来年……你要替我一起来看樱花……这是……姐姐与你最后的约定哟……一定要……记得……哈哈……在这最后的最后……我终于知道了原来在你的怀抱中能感到这么的幸福……谢谢，我的小白夜！姐姐我真的……感到很幸福…….然后……来生……再会吧……”
“呜唵啊唵~~~~~~~~~~唵~~~~~~”
天空之上阴沉沉的乌云宛若幕布遮蔽了，倾盆的大雨静静地述说着这自末日以来一次又一次生命的消逝、一场又一场残酷的悲剧，白夜那声嘶力竭的泣鸣之声，宛若一首悲鸣之乐在雨中飘荡、远去……...
第十六章 这种时候只要微笑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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